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此時到達餐廳用午餐的人，已經很多了。羅絲與卡爾到的時候，正好看見魯芙二人與伊斯梅等人坐在一起。上前去，相互見了禮后，眾人便開始了之前的對話。

在頭等艙的豪華餐廳里，有身份的客人聚在一起用餐。與其說這是吃飯，不如說是一種上流社會的交際方式。而往往這種交際的實際內容全部由展示權利與財富所充斥。現在所進行的正是這樣一種活動。

由華夏人的餐桌文化相比，外國人的便少了一分含蓄。這一點，其實對羅絲這樣的單細胞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必竟華夏人喜歡迂迴，有時十來句話，所表達的意思都是非常含蓄。但外國人，直來直往，有時一句話，便可以知道他要表達的意思是什麼。

就比如現在，在羅絲對面是伊斯梅，這位白星公司的股東，這會正手拿着酒杯，興奮地說著，“這艘船是人類造船歷史上最大的一艘客輪”。

這也是人類歷史上航行最短，沉的最快的一艘客輪。也因此被紀錄在史冊上。

羅絲低垂眼斂，心中符合著。

伊斯梅誇完了船，又開始誇設計師。羅絲心中無語的想着，是不是一會兒還要誇提供鋼材的霍克利家族呢。

“不，她不喝酒，去取些鮮炸的果汁來。”羅絲的思考被卡爾有些傲慢的聲音打斷。回過神來，正好看見一名餐廳的侍應生要為她倒酒。

羅絲笑着搖了搖頭，說道：“謝謝，我不需要。請按剛才這位先生說的，給我一杯果汁。”按現代與這個時代的購買力，她當年的工資還不如這些船上的侍應生呢。

侍應生聽到羅絲的話，有些受寵若驚。頭等艙的客人很少有人會對他們說謝謝。

不在注意侍應生，羅絲繼續聽着伊斯梅像是打廣告一般的誇講。而看着羅絲對着侍應生笑，卻沒有對自己笑的卡爾，眼中一抹惱色，輕咧了一下嘴，便壓了下來。

卡爾算的上是天之嬌子，長這麼大，也就在羅絲身上嘗到了一絲挫敗。卡爾還記得有一次，和羅絲的交談中，羅絲說到的一些話。

“卡爾，從上帝造人開始，這世界上的事情便沒有什麼是公平的。但公平與否，並不是我們可以操控的。可人的一生，存在了很多的機遇與危機。有的人抓到了機遇。便一夜至富。有的人遇到了危機，便一無所有。是吧？”

卡爾記得，當時自己是點了頭的。然後羅絲才又繼續往下說。

“今天也許毫不起眼的人，因為某些機遇，便一舉暴富，我們管這樣的人叫做爆發戶。因為我們覺得他們的家族底蘊過於淺薄。但他們的後代子孫呢。若是沒有遇到危機，是不是就如同現在的我們？而我們的祖輩先人，當初不也是爆發戶的前輩嗎？既是如此，我們又有什麼資格鄙視那些窮人和爆發戶？”

這番話，卡爾至今還記得。他想反駁，可是卻無從反駁。他想認同，可多年的驕傲卻無法低下一直高傲的頭。

唉，不用說，一定是剛才的態度，又惹到她了。唉，女人真是麻煩。羅絲為什麼不能像別的女人那樣呢。

對於老闆的褒獎，安德魯矜持地笑了笑。羅絲看到安德魯的神情，心中很是為魯芙的眼光高興。這樣的男人，比一些道貌岸然的強百倍了。

至少比伊梅斯強出千百倍來。讓游輪加速的是他，最好搶到救生艇的也是他。最應該跟着泰坦尼克一起留在大西洋的人，就是他。

就在羅絲肚子都要餓的叫起來了，侍應生才逐一詢問點什麼菜。你嘛，這就是吃飯前，先吃點飯的現實版嗎？

侍應生問詢羅絲，羅絲點了一份牛扒。卡爾想到羅絲最近一直喜歡吃華夏的食物，便問了侍應生是否有華夏的食品。

“有的，廚師做了一些魚籽壽司。”侍應生回道。

“羅絲，要來一些嗎？”對吃食向來不上心的卡爾，並沒有發現什麼。

“壽司是扶桑的吃食。那個國家的東西有什麼好吃的。沒的噁心人。”羅絲惡意滿滿地說道。

頭一回看到羅絲這個樣子，卡爾有些愣然。這是幾個意思，扶桑不就是華夏另一邊的島國嗎？羅絲那麼喜歡華夏，怎麼會這麼討厭扶桑？

“抱歉，小姐，是我沒有弄明白食物的出處。”侍應生一聽這話，連忙道歉。

“無妨，那個國家的人的都是特別的無恥。經常會藉著他國的名義干這樣的事情。”

“噢，羅絲。你們是在說扶桑嗎？”伊梅斯插話進來。

“是的，伊梅斯先生。”

“我聽說扶桑現在天天叫嚷着要脫亞入歐，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嗎？”一位夫人也插話進來。雖然她的身世在上流社會只是個不入流的人家，但跟那些扶桑人比起來，作為歐洲人，她有着天然的優勢。

“不會吧。那樣的國家。那樣的國民，要是入了歐籍。豈不是要拉低整個歐洲人的整體素質。這太可怕了。”羅絲一臉驚嚇的說道。聲音中帶着驚恐，略微有些高揚。

“為什麼這樣說？”眾人驚奇地問道。

羅絲看到把眾人的好奇心都調了出來，便清了清嗓子，極盡鄙視，不屑地說道：“扶桑不過一島國，在坐的各位都是不得閑的，沒有注意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之所以注意到扶桑，還是因為最近對華夏進行了研究，才發現的。”

眾人有些急切，“是什麼，羅絲快告訴我們吧。”一桌人的八卦之心，被熊熊燃燒了起來。

“此國人，多強盜。”本來羅絲想說海盜來着。后一想，英國的貴族一般都是海盜出身。便把海盜改成了強盜。

“扶桑人的性格是非常變︶態的。他們是一個血腥變︶態嗜殺成性的民族。扶桑人頑固不化、任性作為、剛愎自用、愚昧無知，對上級奴顏卑膝，對下級兇狠殘暴。”

說到這裏，羅絲又頓了頓，將聲音又拉低了一些，這才又接著說道：“扶桑人動不動就殺人，動不動就自殺。不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更不把別人的生命放在心上。所以，扶桑充滿了混亂和仇殺。噢，他們喜歡剖腹自殺。拿着一把長長的刀，在肚子上那麼一插，然後再握着刀把來回的轉動。直到把腸子拖拽出來。讓血......”

“噢，上帝呀。我的好姑娘不要再說下去了。這太可怕了。”魯芙第一個受不了，大聲的制止羅絲。

羅絲的這段話，聲音低沉，語速較慢。很容易便讓人順着她的話，進入那個場景。

“媽媽，做為英國人，我們必須知道扶桑人的底細，不然會被他們衣冠楚楚的樣子騙到的。您不知道，扶桑人的祖先里，竟然會把人的頭蓋骨當酒杯喝酒呢。我懷疑吃生魚片這種食物，都有可能是從生吃人演化來的呢。”

“我一直以為扶桑這個國家，是個禮儀非常完善的國家。沒有想到還有這樣的陋習。真真是”伊梅斯不知要如何形容。

“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一想到這樣的國家成為歐洲的一員，我都感到了陣陣的寒意。”羅絲接了過來。

“對，對，對。我也有這個感覺。”他們在英國等地也見過扶桑人的，但他們是真的沒有想到扶桑人私底下是這副面貌。

“而且扶桑人最是反覆無常，初時曾是華夏的屬國。曾多次派人到華夏，或是學習，或是求助。後來狼心狗肺，每當華夏國力衰敗，便如瘋狗一般藉機咬上一口。等到華夏國力上來時，便如家犬遇到了主人，不住的上前搖尾乞憐，忘思負義，太無恥了。”

其實羅絲沒有別的意思，華夏的形象，其實在這些英國佬的心裏是沒有辦法提高了。羅絲也曾試圖努力過，但效果很低微。不過，羅絲是個心眼不大的。在沒有辦法提高華夏形象的時候，她能做的便是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拉低英國人對扶桑的印象。

反正都好不了，誰也跑不了。華夏好不了，扶桑也休想至身事外。

“前些時日，倒是有扶桑的商人向霍克利家購買鋼材。今天聽了羅絲的一番話，我倒是要好好考慮一下，這筆生意應不應該做了。”卡爾聽到羅絲的話，第一想法便是，羅絲不喜歡扶桑人，我不能跟扶桑人做生意。

羅絲聽到卡爾的話，轉過頭來，朝着他笑了笑。關鍵時刻，她不介意使用美人計。

卡爾看到自己這麼說，羅絲會這樣的朝着自己笑。立馬在心裏下了決定。回頭就讓勒傑發電報。從今天開始霍克利家再也不會賣一塊鋼材給扶桑人。他家的生意可不愁沒有客戶。

同時，心中又在想着。如果自己能阻止別人跟扶桑人做生意，是不是羅絲就會答應他的追求呢？也許，他可以試着問問她。

羅絲的一段話，不說卡爾如何想。就只是這一餐桌的人，就有些不好受。剛剛那麼血腥的描述。這會再看着侍應生送上來的餐食。突然間，眾人都沒有了食慾。

羅絲的話，其實不止他們餐桌的人聽到了，身後的侍應生，以及附近幾個餐桌的人都有聽到。現在，吃不下去的人，其實不止這幾個。看着色香味俱全的午餐，眾人對話題中的扶桑以及扶桑國民深深的遷怒了。

“好了，我們不要再提那個讓人掃興的國家了。還是說說我們的泰坦尼克吧。他是這麼的完美。”伊梅斯看着眾人有些不太自然的臉色，將話題又轉了回來。

“是呀，雖然是剛剛上船，但這艘船的魅力徹底征服了我。聽說行程只有短短的十天，這太短了。”羅絲也順着伊梅斯的話，把話題接了下來。

“噢，謝謝您喜歡。這真是我們的榮幸。”

“呵呵，羅絲說的對。伊梅斯先生，這次航行只有短短的十天，確實是太短了。”能夠跟羅絲只隔着一條走廊居住。卡爾恨不得這次航行再多個幾十天。

“說實話，這我都嫌太慢了呢。事實上，鐵達尼號並未開出它應有的速度。它還可以更快一些。”伊梅斯其實早就想要讓泰坦尼克全速前進了。

“不，這已經更快了。您不能剝奪我們旅行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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