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王爺寵妻甜膩日常(8)
七月底,出發在即,秦任琛每天都在忙着安排各種事情,路線,人馬,糧草等等。連和元成他們聚一聚的時間都沒有。
往常他回來的時候清若都睡著了,她已經對他熟悉,他動作放得輕,每次把人抱到懷裏她都蹭兩下拉着他的手臂繼續熟睡。
秦任琛回來就覺得不對,他夜視力好,藉著月光每晚進屋都能看得清楚,往常回來沒有一天晚上她是老老實實蓋着被子的,今天卻從頭蒙到尾,這七月底的天,不悶暈她。
秦任琛在床邊站了一會沒出聲也沒動作,被子裏隆起來的一團動了動,而後像是擦眼淚的動作后才從被子裏露出了腦袋。
她大概以為他去洗漱了,扎一見床邊黑漆漆的人影嚇了一跳。
知道是誰后卻突然哭出了聲。“秦任琛~”
他在床邊坐下把人抱過來摟在懷裏,她小臉上一片潮濕,他心裏的火越燒越旺,低頭親了親她鹹鹹的額頭,壓着怒氣盡量溫和的問她,“怎麼了?”
她抓着他的衣服,搖搖頭越哭越凶,埋頭在他的胸前哭出了聲。
秦任琛一下一下的拍她的後背,強帶出一點笑意,“是不是怕邊疆太辛苦捨不得走了?”
清若搖搖頭,在他腿上坐直了身體抱着他的脖子一梗一梗的,“我今天去宮府了。”
“嗯。”他拉了被子把人圈着,口吻淡淡的,“他們給你委屈受了?”
清若搖搖頭,又點點頭,黑暗裏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眸,只能臉頰蹭了蹭他的臉,他的牙線咬着,側臉的輪廓線綳得緊實,讓她覺得安心。
“宮溫景成親我回去他們好像就對我有意見一樣。想着下個月要走了,理應回去向父母辭行。我今天回去父親摔了杯子拂袖而去,母親雖沒有明說,但一直冷嘲熱諷的。我以為是我做錯什麼了,一整天都陪着小心。出門的時候大嫂送我我才知道是怎麼了。”
“嗯。”秦任琛抱着她站起來,走到桌子邊用腳拉了個椅子出來坐下,給她倒了杯水喂到嘴邊,“先喝點水,你嗓子都哭啞了。”
她乖乖的就着他的手喝了兩口水,靠着他的胸膛搖了搖頭示意不要了,他把杯子放回去手又回來摟着她,一下一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
她從未被人如此溫柔以待,拉着他的手臂心裏更是酸脹,“大嫂那意思就是他們原本是覺得嫁給你是死定了,所以當初才找了我回來替宮溫景代嫁,沒成想我不僅沒死,你也沒有折磨我。他們就覺得是我搶了宮溫景的好姻緣,本來她該是正正經經的王子妃的。好像前幾日宮溫景讓人家裏傳了話,她和她夫君吵架了,父親和母親就更覺得是我害了宮溫景了……”
秦任琛簡直聽得無語了,宮封不大不小好歹也是個在京城官場待了多年的人,龔氏也是正經世家出來養出來的,這想法是腦子裏裝的都是屎嗎?
他好笑又好氣的晃晃腿搖了搖懷裏格外傷心的小媳婦,“他們異想天開你跟着傷心什麼?”
清若搖搖頭,倚在他懷裏嘆息,“你不知道,我本來是沒對他們報多大念想的,但是我剛到宮府那會父母親都對我很好,宮溫景有什麼好玩的好吃的也都想着給我一份,我就想着或許能多些親人。知道自己替宮溫景嫁給你可能會死也沒覺得怨過。但是今天……”
她說著說著又開始哭。
秦任琛心裏罵著她傻,又憐又氣,為了那些個外人,她有什麼值得傷心的。她要什麼他不給她最好的,何必還要去惦記着其他人的,得不到還要來哭得他心疼。拉着被子角輕輕地給她擦着眼淚,秦任琛低頭親了親她,“你再哭我就讓流放宮封,讓你的‘親人們’都到邊境做苦力去。”
“!!”她嚇了一跳,真的就瞪大了眼睛不敢哭了,小心翼翼的勾着他的手指扯了扯,“你別。”
秦任琛鬆了口氣,總算是不哭了,果然是元成說的,這女人你寵着她就無法無天的,你凶她兩下就乖得跟貓似的。
把人抱到床上坐着,秦任琛把到處擦了她眼淚的被子丟到柜子上,去抱了床乾淨的被子丟到床上給她。
她坐在床上扯被子,他站在床邊利落的剝了自己的身上的衣服,上床把人抱來懷裏。
“你乖一點,要什麼跟我說,其他人能給的我也能給,他們給不了的我也能給,別為了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找自己的不痛快。”
他這段時間都很多事,天又熱,每天都很累,一沾床說話就有些模糊了。
清若有些心疼又有些羞愧,本來一天就不能睡多久,還要陪着她折騰,“嗯。我知道了,你要去洗洗臉來睡覺了嗎?”
秦任琛皺了皺眉,把懷裏的人收緊,“不洗,不想動了。”
“嗯,那睡覺吧。”
身後的人湊過來親了親她的後頸,話語越來越模糊,“小乖,你哭着我心疼,有人欺負你說話你不愛聽你叫人直接打,往死里打都成,我給你兜着。你以前缺了的榮華富貴幸福享樂往後我都十倍補給你,別哭……”
他睡著了。
清若不敢轉身,怕一動他又醒了,她當然希望能有真正的家人,能有親人,宮封和龔氏今天也確確實實讓她覺得傷心難過,但是現在好像都不重要了,跟着他就行了,之前說的什麼跟着他去邊疆只要吃飽也可以不作數,讓她吃不飽也要跟着,她什麼都不要,只要他就成。
他們走的那天艷陽高照,早早起身王府里的人都在忙碌,她的陪嫁丫鬟年紀大了,帶過去不好安排婚事,清若給指了婚,就讓她留在府里了。
往後跟着她伺候的是秦任琛從他哪個莊子裏叫來的一個叫秋容的管事姑姑,三十多歲,做事細緻認真。
她坐在馬車裏,隨大軍而走,來送的人又太多,她不方便下車。
秋容在外面接了榮佳她們差人送來的東西,都是些水果點心,想來是讓她在路上吃。
秋容放下車簾在整理抱上來的東西,問她要不要吃點點心。
清若搖搖頭,抿了抿唇還是沒忍住開口,“姑姑可有見到外頭來送的,可有宮府的人?”
秋容抬頭看她,搖了搖頭,“王妃要遞話嗎?”
清若搖搖頭,“沒有。”
過了一陣,她靠在馬車裏半夢半醒,聽到外頭整齊的軍隊口令,綿長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她聽見秦任琛沉穩而剛毅的聲音,“出發。”
他一定離馬車不遠,整齊震撼人心的腳步聲中她聽見馬蹄的響聲,而後有人敲了敲馬車的窗沿。“走了。”
“嗯。”她低低的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他聽沒聽到,之後是馬蹄聲漸遠的聲音。
一整天下來,清若覺得自己身子都快顛散架了,晚上聽着有人來叫她說是可以休息了幾乎是扶着秋容的手迫不及待的滾下馬車。
周圍都是搭在帳篷的人,因為明天早上還要走,所以他們搭的都是簡易的帳篷。
她找了一圈,天有些黑了,一大片空曠的地只架了三三兩兩的火把堆,她根本找不到哪個是秦任琛。
過了一會才看到他往這邊走過來,他穿了一身戎裝,頭盔夾在手臂中,天黑了,她具體看不出那戎裝的顏色,只能感受到鐵質的厚度在火光中反射出來的亮光。
他走在前頭,身後來還跟着一群人,像是在交代什麼事情,一會指指左邊,一會指指右邊,他身後的人也多是戎裝打扮,他交代完一件事就點點頭去做事。
等走到她邊上的時候已經只有他一個人了。
清若這才看得清楚了,他裏面穿了黑色的衣服,外面的戎裝是暗黃色的,層層疊疊的厚重鐵質感,隨着他走路的動作碰撞作響。
清若正半坐着馬車沿休息,頭偏着靠着,見到他笑了笑。
她臉色白寡一片,幾乎沒有血色,秦任琛皺着眉把頭盔隨手放在馬車頂上,伸手來摸她的額頭。
他的手掌炙熱,她的額頭涼涼的。
他傾身過來撩開車簾看了看,沒見到可以披的外衣,側頭親了親她的臉頰,有些心疼,“大衣呢?臉涼成這樣?”
清若拉着他厚重的鎧甲,冷硬冰涼的觸感和他的大掌對比鮮明,她搖了搖頭,“不冷,坐了一天馬車,顛得慌。”
他反而笑了,兩隻手撐着她的腋下把人抱上去完全坐在馬車沿上,一隻手撥了撥她的頭髮,“讓你非要跟着來。”
清若哼了一聲,手摸了摸他的腰,隔着衣服那溫度都叫她覺得驚人的燙,她聲音低低的,“你騎了一天馬?”
“嗯。”秦任琛隨口應了一聲,方才給她撥頭髮的手留在她耳垂那輕輕捏着玩,觸感太柔軟,他的心思就被勾到她耳垂上了。
“熱不熱?”清若嘟着嘴,明顯不高興,她做了一天馬車都覺得受不了,何況是他。
“不熱。”他抿着嘴角勾了勾。
邊上搭帳篷的都搭好了,他轉頭看了看,還要去安排些事情,拍了拍她的腦袋交待她,“你今晚和秋容睡在馬車上,一會讓她過去抱被子。”
說完轉身就要走,清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
“嗯?”秦任琛轉頭,三分之一的臉頰映着那邊新生起來的火堆亮光。
“那你晚上睡哪裏?”
“睡帳篷。我再安排點事,一會過來你邊上,你安心獃著。”他以外她害怕,又轉身過來親了親她的額頭,“不怕,軍隊在這,野獸什麼的不敢過來。”
她拉着他的衣角,低着頭有些不好意思,細聲細語的,“我想和你睡一起。”
“噗。”秦任琛一笑,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臉,“先想着,晚上地上濕氣重,你乖乖的睡你的馬車。”湊近她的耳朵,說話間全是熱氣往她耳廓里鑽,“等着到那邊了,天天讓你睡,乖,別心急。”
“秦任琛!”清若羞得伸手打他,他退開兩步,拉着她揮過去的手背親了一口,然後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后大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