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痴人自有痴人福

第三百二十七章 痴人自有痴人福

而洛城這邊,舒望瑾也依林梅所說幫王惠鴛找了一個中等的綉坊,那家綉坊是舒家開在洛城的,因此也不怕有別人欺負王惠鴛;林梅將王惠鴛送了過去之後,也算是放下了心來。

但是舒望瑾卻是一日比一日忙碌,洛城已經開始舉辦了商會,更有許多來自別國的商人在這裏遊走奔赴,好不熱鬧。

林梅那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位自稱姓林夫家姓鐘的鍾夫人,果不其然在幾日後又來了丁家,就連丁掌柜都把她奉為坐上席,親自出來接待;當然,同樣和他一起從百忙之中抽出空閑時間來的還有舒望瑾。

丁家的大堂里,鍾夫人反而是坐在首座,一派的雍容華貴,和舒夫人和冷傲完全不一樣,鍾夫人給人的感覺是如春風拂面一般的親切;每次當林梅看到她,總有一種忍不住想要親近的感覺。

鍾夫人高高在上的坐在首座上,但是卻沒有端着半點架子,只是微微笑着看着舒望瑾,和他輕言細語的說這話。

丁掌柜坐在一旁笑着飲了幾口茶,時不時的也接上幾句話,三人相處的倒是極為和諧。

“對了……望瑾,怎麼不讓琬兒出來?莫不是怕我搶走了她不成?”鍾夫人用紈扇輕掩着唇角,開着舒望瑾和林梅的玩笑,“你倒是放心好了,琬兒這麼好的姑娘家,我是怎麼也捨不得讓我家那不爭氣的兒子來禍害的……”

說到這裏,鍾夫人似是幾位惋惜,看來這位鍾公子的性子的確有些頑劣,不然的話也不至於讓鍾夫人如此頭疼了。

舒望瑾肯定不會去接鍾夫人的後半句話的,因此只當作沒聽到,回了前半段話道,“夫人若是相見林姑娘,在下便讓下人去請林姑娘出來,讓林姑娘陪夫人好好說說話。”

“林姑娘?”鍾夫人不解的蹙起了眉頭,疑惑的問道,“這位林姑娘又是?”

舒望瑾輕輕一笑,溫言答道,“夫人有所不知,當年夫人幫周夫人來到林山縣,周夫人為了感激夫人的恩情,還為了躲避朝廷的追兵,便將周鄢琬小姐改了名字,喚作‘林梅’,而自己也隱姓埋名的在林山縣當起了媒人,這才躲過了上面官兵的搜查……”

這件事丁掌柜的也有所耳聞,因此舒望瑾也不怎麼避諱着他,更何況,他們兩個早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又有什麼好瞞的呢?

丁掌柜默不作聲的聽着,知道這些事情都與自己無關,便只閉口不言,安心的做一個聽眾。

鍾夫人聽了舒望瑾的解釋,眼眶瞬間就濕潤了,緩緩的點了點頭,囁嚅着說道,“當年我是恨極了她……只怨她傻,嫁了個這樣的丈夫,但是……她卻一直將我當作知己來看待;當年的那群人早已物是人非了,不管是清澕還是其他人,只有她……數十年都未曾變過。還是一樣的這麼看重當年的那段感情……”

舒望瑾識趣的沒有答話,只是和丁掌柜一起靜靜的喝着茶,不去打擾鍾夫人的回憶。

“倒是讓你們見笑了……”許久,鍾夫人似是回憶完了,見着氣氛有些沉默,又笑了起來;似是剛才的那些不愉快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望瑾你不是說讓人去請琬兒過來么?”

舒望瑾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在下已經讓下人去請林姑娘過來了,到時候瑾的解釋,眼眶瞬間就濕潤了,緩緩的點了點頭,囁嚅着說道,“當年我是恨極了她……只怨她傻,嫁了個這樣的丈夫,但是……她卻一直將我當作知己來看待;當年的那群人早已物是人非了,不管是清澕還是其他人,只有她……數十年都未曾變過。還是一樣的這麼看重當年的那段感情……”

舒望瑾識趣的沒有答話,只是和丁掌柜一起靜靜的喝着茶,不去打擾鍾夫人的回憶。

“倒是讓你們見笑了……”許久,鍾夫人似是回憶也可以陪夫人好好說說話。”

“望瑾……我想帶琬兒去我府里住幾日,你看如何?”鍾夫人微微笑着看向了舒望瑾,言語裏一派溫和,根本就沒有什麼架勢;但是舒望瑾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位夫人可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而且又是十幾年沒見了,誰知道她現在到底對林梅懷有怎樣的心思?

見舒望瑾沉默着不說話,鍾夫人似有所悟,微蹙着眉說道,“莫非望瑾是連我都不放心么?所以才這般遲疑,不敢讓琬兒跟我走。”

舒望瑾忙搖了搖頭,展顏笑道,“夫人,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夫人畢竟與林姑娘有這麼久未見了,想來也是有些生疏了;而且林姑娘第一次來洛城,在這裏人生地不熟,又是跟着在下來的……那在下自當有護好林姑娘的義務……不過,林姑娘馬上就過來了,夫人若是想請林姑娘入府居住幾日,怎麼說都還是要林姑娘自己同意呀……在下說的,實在是當不得數。”

鍾夫人越聽眉頭蹙得越深,這話乍聽之下很有道理,但是卻什麼都沒說;這舒望瑾打太極的功夫可謂真的是厲害啊,竟讓她都無話可說了。

舒望瑾見鍾夫人不說話了,知道她心裏有些鬱結,但是林梅的安危自然是不可能隨意就交給一個外人的。因此,他也只是笑着說了些其他的場面話,讓氣氛又熱絡了起來,但是絕口不提讓林梅跟着鍾夫人的事情。

沒過多久,林梅就過來了,她一眼就見着了坐在上座的鐘夫人,不由訝異的睜大了眼睛。

“琬兒,我就說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鍾夫人見到了林梅,先前的什麼傷感都不見了,直用紈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手背,眼裏滿是欣慰和感慨。

林梅張了張嘴,瞬即又笑了起來,走過去行了個禮,輕聲道,“鍾夫人……”

鍾夫人似是對林梅非常喜愛,立馬就握住了她的手道,“琬兒,這些年,你和你母親可還好?剛才若不是舒公子提到,我實在是不知道你和你娘這些年竟然過得如此困頓……”

她也是個玲瓏心肝兒的人,自然從舒望瑾那席話的潛意思里聽出來了,林媒婆既然會淪落到去幫人做媒為生,生活上應該是很不好過的。

林梅這麼多年來和林媒婆相依為命,從來見過這麼擔憂自己和自家娘親生活的人,不由有些熱淚盈眶,回握住了鍾夫人的手,哽咽着道,“鍾夫人,我和我娘這些年生活的還算過得去,勞夫人牽念掛心了……”

鍾夫人見林梅這副雙眸含淚的模樣,一下子就想起了二十年前的林媒婆,兩人的模樣在她眼裏漸漸重合,差點又要落下淚來。

上一次在街上遇到林梅,實在是太過匆忙,而且身邊還跟着那麼多的下人,鍾夫人只好端着自己的架子,和林梅寥寥說了幾句;現在在這丁家的正廳裏面在,只有他們四人,鍾夫人自然不用再顧慮那麼多。

“夫人……”見到鍾夫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林梅差點也要忍不住跟着她一塊哭了起來。

還是舒望瑾看不下去了,輕咳了幾聲,笑着道,“林姑娘,鍾夫人先前和在下說了,想請姑娘去鍾夫人府上去小住幾日,不知道林姑娘意下如何呢?”

舒望瑾話雖是說的漂亮,但是卻一直在和林梅使眼色。

林梅見舒望瑾一直笑着在看自己,而且笑容里陰風陣陣,完全就是幾個月不見了的那種陰險的笑啊,不禁嚇得打了個冷顫,咽了咽口水;再看向鍾夫人的時候,也沒有了先前的那股激動。

“鍾夫人,我……”林梅遲疑了一會兒,感覺到舒望瑾冷冰冰的視線還在背後緊盯着自己,不由癟着嘴要哭了。

鍾夫人似有所覺,也看向了舒望瑾。

舒望瑾見鍾夫人望了過來,不由勾嘴輕輕一笑,恍若剛才逼迫林梅的視線不是他一般,“夫人有話想要和在下說?”

鍾夫人微微蹙起了眉,似乎對舒望瑾這副謙謙君子的模樣很不感冒,接着又看向了林梅,情深意切的道,“琬兒,我和你母親情同姐妹,看着你,就好像看着我自己的女兒一般……你當真不想和我去府里住幾日么?我可以和你說很多你娘以前的事情……當然,還有你爹的事情。”

林梅的表情開始有些不穩了,她抬頭看了一眼舒望瑾,似是極不好意思一般,小聲囁嚅着說道,“夫人,我想跟着你去府里住幾日……可否麻煩你,到時候多和我說一些我娘她,還有我爹的事情……”

她雖然也依稀從別的人口中聽了一些碎言碎語,但是那些人大多都不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不管是周鄢姒還是舒望瑾,他們都只和她同齡而已,又怎會真正的了解當年的那些事情的真相呢?她自然是想和這位鍾夫人多多接觸的,畢竟這位可是自己母親的手帕交啊……

鍾夫人欣慰的點了點頭,感慨的說道,“好,好……好孩子,我娘和你爹當年的事情,我一定會全部都告訴你的……唉,你娘年輕的時候,和你現在一模一樣,不知道在京城裏惹了多少公子為她爭風吃醋……”

林梅眨了眨眼睛,聽得仔細,末了又有些臉紅,她可沒她娘那麼大的魅力……讓那麼多的年輕男子為自己爭風吃醋,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到現在還沒嫁出去了……

舒望瑾在一旁雖然臉上還是淡淡笑着的,但是若是熟悉他的人細看,便會知道他這是極為生氣,怒極反笑了都。

丁掌柜的坐在舒望瑾的旁邊,見他這副模樣知道他是生氣了,而且還死極為氣憤,不由得看了鍾夫人和林梅一眼,附在舒望瑾耳旁小聲問道,“我說望瑾兄啊,為兄和你認識了這麼久,這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麼生氣的樣子……唔,那位林姑娘雖然是你未婚妻,但是人家和人家的長輩敘舊,你瞎操心幹嘛?”

舒望瑾聽了之後看也不看丁掌柜一眼,只是撇着嘴淡淡道,“丁掌柜,在下已經申明過很多次了,在下年紀比你小,而且……就算是要稱呼在下為‘望瑾兄’,那你自己又怎好意思稱自己為‘為兄’?”

丁掌柜本來是本着一番好意來勸說舒望瑾,哪料被他這麼一嗆,自己反倒無話可說了,不由暗暗道,“我那樣稱呼,只是因為洛城這邊的風俗習慣就是如此的啊……我就不信你們京城那裏沒有什麼很奇怪的風俗!”

舒望瑾這次沒有理他,只是目光沉重的看着林梅和鍾夫人想談甚歡的背影,忽而說道,“那日的事情,你有沒有查出些什麼?”

丁掌柜難得見舒望瑾和自己搭話,當即感動的望着他,只差沒哽咽起來,“望瑾,我就知道,其實你還是很……”

“閉嘴,我不想再聽了。”舒望瑾知道丁掌柜的下一句話是什麼,額頭上的青筋抽了幾下,當即咬着牙冷聲道,“你後院裏那麼多姨娘,你竟然還有閑工夫來勾搭男人?看來在下是應該和那些姨娘們說一下了……”

“別別別……”一聽到後院的那些姨娘,丁掌柜立馬就變了副臉色,悲慘的說道,“望瑾,我又沒有龍陽斷袖之癖,你若是真這樣和她們說了,只怕今晚上我就要被她們給折·磨死了……”

舒望瑾看了丁掌柜一眼,恢復了冷淡的神色,輕聲道,“那日舒泰瑾和一陌生男子在外出遊,你查明了那男子的身份了么?”

丁掌柜的這才穩重了起來,也不說話,只是偷偷覷了和林梅坐在一起的鐘夫人一眼,皺着眉頭閉嘴不言。

舒望瑾循着他的目光望過去,見是鍾夫人,又悄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小聲說道,“你的意思……莫非那人,與她有關?”

“我也不敢確定,但是在這洛城,我丁家的勢力也算是數一數二了,但是若要說連我丁家都查不到的人的話,那隻能說明,是……”說到這裏,丁掌柜也不繼續說下去了,只是用右手食指沾濕了在桌上寫了個“鍾”字,接着又迅速擦了去。

舒望瑾瞭然的點了點頭,神情肅穆,“如此便說的通了……若是這一家的話,那這一切都有合理的解釋了。”

丁掌柜望了鍾夫人一眼,又垂下了頭,裝作還在認真喝茶的樣子,“那望瑾你打算怎麼辦?若是其他的宵小,我倒是還可以幫你一把,但是這位……我實在不敢動手啊。”

舒望瑾知道丁掌柜說的是實話,面上還是有幾分波動,低聲道,“這件事我自會解決,不勞丁掌柜煩心。”

雖然丁掌柜這個人說話很不靠譜,而且看起來也很軟弱可欺,但是能將丁家的家業擴大到這樣的地步,又豈會真的只是個酒囊飯袋?而且,這件事本就是舒家的內務,輪不到外人來插手;再加上與舒泰瑾狼狽為奸陷害舒晏瑾的那人背後實力雄厚,已經不是丁家這樣的區區商戶能夠抵抗的了,丁掌柜自然要明哲保身。

不過舒望瑾也不怪他,畢竟二人之間的關係本就不是很親密,丁掌柜能說出這番話就已經是足夠給他面子了;其餘的事情,還是要靠他自己和舒家……

“那……聽你的這意思,連舒泰瑾的姓都一起喊了,這是打算將他逐出家門了?”丁掌柜懶懶的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慢抿着,時不時地抬頭看舒望瑾一眼,神情舉止曖·昧,也不怪乎舒望瑾見着他便要退避三舍了。

舒望瑾點了點頭,轉過頭不去看丁掌柜的媚·俗神情,淡然說道,“到時候我自會找一宗罪名將他逐出舒家族譜,至於其他的事情,晏瑾他要自己親自動手,便隨他去了。”

“喲……逐出族譜呀……”一聽到這事,丁掌柜立馬來了興趣,摸着自己的下巴笑嘻嘻的道,“望瑾,你們族裏的那群老頭子能同意?不過……舒家這一任的族長好似是你爹吧,這也難怪你會這麼篤定了。不過,咱倆這麼熟的關係,你快告訴我,舒家下一任的族長是不是你?”

這族長畢竟是一族之長,身上肩負着很多重任,但是油水和權勢也不小,不然的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人想要巴結舒老爺了。

舒望瑾對這個話題似乎有些忌諱,皺了皺眉,正想婉言謝絕丁掌柜的探問,卻見林梅從鍾夫人身邊走了過來;一臉羞紅,似乎又有些不好意思,局促不安的摸了摸自己半披着代表未出閣女子的長發,掩着嘴小聲道,“舒望瑾……”

“林姑娘這是心意已決了?”舒望瑾自然知道林梅過來找他沒其他的事情,不過是想去鍾夫人府上住了,但是礙於自己的面子又不好私自答應,這才過來着自己說話的。

林梅見舒望瑾揭穿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了,臉頰漲得通紅,遲疑的點了幾下頭。

舒望瑾輕輕笑了一下,倒是沒有阻攔,“既然林姑娘想去鍾夫人府上和鍾夫人好好敘舊,在下也不能不通情達理……既然這樣,那就讓卿言跟着林姑娘一起去好了。免得林姑娘一個人在那裏孤單,林姑娘你看這樣可好?”

林梅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立馬就僵住了,癟了癟嘴巴,似乎想說什麼。

這舒望瑾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她和卿言相看兩生厭的,現在好不容易能脫離卿言的魔爪了,但是舒望瑾這話一出,竟然還讓卿言跟着她!果真是嫌她日子過得還不夠鬧心……

“林姑娘既然不同意的話,那在下也不能貿然同意讓姑娘離開在下身邊;畢竟在下當初可是親自答應過周夫人的,會護林姑娘安全。”說著,舒望瑾微微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但是看在林梅的眼裏卻是讓她連頭皮都發起了麻。

“我,我又沒說我不同意……”林梅的聲音壓得低低的,頗是委屈,就連看着舒望瑾的雙眸里也滿是悲憤。

舒望瑾笑了一下,似乎是讚賞林梅的溫順配合,接着便朗聲對坐在首座上的鐘夫人道,“鍾夫人,日後,林姑娘就麻煩鍾夫人照顧了……若是林姑娘有什麼得罪之處,還望鍾夫人見諒,到時在下自會領着林姑娘道夫人府上賠罪。”

鍾夫人知道舒望瑾這言下之意是林梅以後就交給自己照顧了,但是……若是林梅在自己府上闖了什麼禍的話,自己也不可以私自責罰林梅;到時候,等林梅回到丁家了,舒望瑾他自然會領着林梅去鍾夫人府上賠禮道歉。這話,也算是替林梅撐腰了,告訴別人,若是林梅出了什麼事,那舒望瑾也是絕對不會放過那人的。

“琬兒,還是你有福氣,遇上瞭望瑾……”鍾夫人見林梅傻站着,不由掩嘴輕笑了一下,望着林梅的目光里滿是慈愛。

至少舒望瑾是真心待林梅的,這就夠了……

就在四人其樂融融的說著些閑話的時候,丁家卻有下人來報,說是門外有一年輕公子在外等候,說是來接其母回家的;下人有些奇怪,但是看那公子一身貴氣,而且府里剛剛又接待了一位“鍾夫人”,便想會不會是鍾夫人的公子,故此才到正堂這裏來稟報的。

鍾夫人聽了之後,身子顫了一下,接着便變了一副臉色,似是有些憤恨,又有些無奈和自責;許久,才穩定了情緒揚聲和丁掌柜道,“丁掌柜,想來門外的應該就是我那不孝子了……今日我出門的時候,老爺下了死命令不讓他出門,讓他在家裏面壁思過,但是……唉,最後我心軟,便讓他跟着我一起出來了。哪料,這還沒走多遠,他就不見了……不過,我在這裏也坐了許久,是該回府了。”

丁掌柜和舒望瑾懂鍾夫人的意思,忙起身相送,“晚輩送鍾夫人上車……”

鍾夫人搖搖頭擺手拒絕了,只是一臉慈愛的望着林梅,對舒望瑾道,“望瑾,我現在就想讓琬兒跟着我回府,你看如何?”

舒望瑾愣怔了一下,微微蹙眉思慮道,“夫人,不是在下不近人情,只是林姑娘的物品還未收拾,只怕現在就跟着夫人去的話,是不是太趕了點呢?”

“這倒不用收拾了……我家又不是說沒有姑娘家用的那些個物什,而且雖然我長女和二女已經出嫁,但是家裏還有一個和婉兒年紀相仿的小女兒,想來她們應該也有許多共同的話兒說呢……還是說,望瑾這麼怕我虧待了琬兒?”說著,鍾夫人掩唇溫和的看着舒望瑾,接着又望向了林梅,目光里滿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寵愛。

舒望瑾忙笑着搖了搖頭,溫言說道,“在下自然是信得過鍾夫人的……只是,林姑娘一個人在鍾夫人府上怕是會不習慣,所以……在下想讓身邊的婢女跟着一起去照顧林姑娘,不知鍾夫人可否准許?”

鍾夫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不過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身邊有個熟悉的人照顧,向來琬兒和你都要安心一些。”

舒望瑾也回應的笑了一下,接着就看着林梅的身影不說話了。

過了沒多久,舒望瑾和丁掌柜送着鍾夫人出了丁家的大門,林梅則和卿言跟在了他們身後。這個時候,丁家的大門口,不僅停了鍾夫人來時所乘的馬車,還有一位騎着高頭大馬的年輕男子。

林梅看到那男子的第一眼就想轉身往回走,但是那男子已經看到她了……

“母妃,這位姑娘是……”那年輕男子正是林梅那日在街上碰到的,與舒泰瑾同行的那位年輕公子;一身戾氣,看起來便不是很好相處。

鍾夫人見自家兒子看向了林梅,還以為自家兒子對林梅有了意思,當下便是如臨大敵,直接就攔在了林梅的身前,一臉慍色的道,“這位是舒望瑾舒公子的未婚妻,是我故人之女……你平時,不是……不是沒有興趣的么?”

最後一句話,鍾夫人似是很難啟齒一般。

鍾公子也只是看了林梅一眼,卻見自家娘親對自己這麼防備,不由得滿是煩躁,不屑地道,“我怎麼會看得上她?!哼,母妃,我們該回王府了,不然爹又該罰我了。”

林梅只顧着低頭躲避這男子鷹般的目光去了,一時竟忘了去聽這男子的話。

丁掌柜的倒是和這男子熟得很,微微笑了一下,目光銳利,拱手寒暄道,“草民見過世子……”

舒望瑾早就明了了這鐘公子的身份,但是卻不知道那日林梅碰到的男子也是這位鍾世子……因此倒是心情頗為不錯的和這位鍾世子打着招呼,“鍾世子……在下是舒家這一屆的當家,以後,還請世子多多見諒了。”

鍾夫人似是有些急躁,不太想舒望瑾他們接觸多了自己的兒子,趁着一張臉道,“博兒,我們回府吧……這位是周侯爺的女兒,周鄢琬姑娘,也是舒公子的未婚妻……我請她到我們府里住幾日。”她這話雖然是陳述的語句,但是口氣里卻帶了點強硬,似是生怕鍾世子對林梅下手了一般。

那位鍾世子卻是看也不看林梅一眼,對於舒望瑾的招呼也當作沒有聽見,百無聊奈的撇了撇嘴,怏怏的應了聲,“是,母妃,兒臣知道了……”

林梅悄悄的走到了舒望瑾的旁邊,扯了扯他的衣袖,瑟瑟縮縮的小聲問道,“舒望瑾,這人又是誰呀……”

舒望瑾見林梅有些害怕,也沒有懷疑到那位鍾世子身上,只是拍了拍林梅的肩膀,輕聲安慰道,“林姑娘,這位是鍾夫人的公子,也是咱們朝中四大外姓王爺中的鎮南王的世子……而鍾夫人,便是鎮南王妃。”

林梅的身子打了個顫,忍不住抓緊了舒望瑾的衣袖。

這些人的身份一個比一個高不可攀,都是她娘親和她爹的故人,但是她對她們卻一無所知,甚至知道了他們的身份之後還有些恐懼,她果然……還是不能適應以後到京城那邊去了之後的事情么,還有要應付的這麼多的貴人……

“林姑娘?”舒望瑾見林梅的眼裏滿是恐懼,身子也有些微微的發顫,不由蹙緊了眉,擔憂的望着她。

林梅見舒望瑾看着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好想哭,自己以為逃離了京城就可以逃離安遠侯府,逃離安遠侯爺女兒的身份,但是……到底還是她太天真了!就算是到了洛城這麼遠的地方,也還是會遇上她娘親當年的熟人,一遍又一遍地提醒她,你是周侯爺的女兒,永遠都是……這已經是刻在你身上的烙印,你一輩子也無法逃脫!

“舒望瑾,我……我不想去了。”林梅低聲在舒望瑾身邊說道,接着又抬頭看了與鍾世子正在交談的鐘夫人一眼,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舒望瑾倒是沒有問林梅為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安慰她道,“若是林姑娘不想去了,那就由在下幫姑娘去鍾夫人面前說好了……林姑娘,放心吧,鍾夫人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你不用這麼害怕。”

他哪知,林梅害怕的根本就不是鍾夫人,而是鍾夫人的身份和那個鐘世子。

鍾夫人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舒望瑾和林梅說的話還是怎的,一下子就望了過來,瞬間就嚇得林梅趕緊閉上了嘴巴,不動也不敢動。鍾夫人見林梅這樣驚惶的樣子,也猜到了一些原因,不外乎是因為怕她這個“王妃”的身份,所以才不敢看自己了。

她有些傷感,望着林梅的眼神里滿是凄楚和無奈,林梅一下子就覺得自己也跟着難過了起來,根本就想不起自己先前對她的抗拒了。

“鍾夫人,我們走吧……鍾公子都在這裏等我們許久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耽擱下去。”林梅對着鍾夫人羞澀一笑,接着便拉開了舒望瑾一直牽着她的手,步伐堅定的走到了鍾夫人的身邊去了。

鍾夫人本來還以為林梅不會跟自己走了,沒想到她卻自己走了過來,鍾夫人的臉上不由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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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媒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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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痴人自有痴人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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