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肚雞腸
作為一個二十一世紀的好少年,在蒼老師、波多老師、武藤老師等一眾老師的辛勤教導下成長起來的人,蘇墨虞對這個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顯然樹叢里有人在做着些羞羞的事。
這時候,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儘快離開,無論在什麼時代,一般的正常人都不大喜歡在這個時候被打擾。更何況在這樣一個修仙門派,怎麼想這種事也應該是一個禁忌,如果被對方發現了自己的存在,那絕對是大大的不妙。
這樣想着,蘇墨虞轉身就打算離開,可事有不巧,在蘇墨虞背後的一塊石頭上生着許多青苔,凌晨時候又掛了不少露水,實在滑的厲害。蘇墨虞一腳踩上去之後,腳下一滑,整個人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同時忍不住的哎喲了一聲。
寂靜的夜裏,無人的林畔,一聲哎喲傳出去老遠,躲在樹叢里的兩人只要不是聾子,怎麼也都聽得見了。
“誰?”那男人出聲質詢,語氣里有掩飾不住的緊張和警惕。
蘇墨虞不敢答話,站起身往回就跑,可樹叢里的那人哪裏肯就此放過?片刻之後就追了過來,且那人腳下步伐輕健,比之蘇墨虞不知道要快了多少,沒幾十步就追了上來,然後抬手按住蘇墨虞的肩膀往回一帶,就把他摔在了地上。
“饒命饒命,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看見,大俠饒命!”蘇墨虞閉着眼不停的擺着手。
“是你?”那個人藉著月光看清了蘇墨虞的臉。
蘇墨虞覺得這個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小心翼翼的睜開眼,藉著月光一瞧,發現果然是個熟人:鄧玉郎!
此時的鄧玉郎一隻腳踩在蘇墨虞的胸口,滿臉陰森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他,眼中幾次閃過狠厲,最後卻又被生生壓了下來。
“你怎麼來這裏了?”鄧玉郎問。
蘇墨虞咽了口唾沫,顫聲說道:“我……我晚上睡不着,就打算出來逛逛,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他的確是想解釋,但怎奈何越描越黑。
鄧玉郎眼中的殺氣幾次浮現,最終又緩緩消退,他將腳從蘇墨虞的胸口拿下來,冷聲道:“小子,今夜的事情,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把你活剝了!”
蘇墨虞連連點頭,就在這時,樹叢里的那個女子也鑽了出來,走到鄧玉郎身後問道:“玉郎,是誰?”
鄧玉郎回頭看了一眼道:“今天跟你說的那個新來的。”
那女子“哦”了一聲,也走到蘇墨虞面前低聲道:“小兄弟,別害怕,今天的事情只要什麼都不說,我們也絕不為難你。”
蘇墨虞點頭好似雞啄碎米,偷眼看時,就見那女人看上去大約能有二十五六歲,看容貌不賴,身材也夠勻稱,一身褻衣有些不整,還在忙着扣胸口的扣子。
鄧玉郎冷冷一哼,拍了拍女子的屁股說道:“今夜掃了興了,你先回去,我和這小子在這邊等一會兒再走,省着別人起疑。”
女子應了一聲,邁着小碎步就朝雜役堂的方向去了,留在原地的鄧玉郎一聲不吭的站在,嚇得蘇墨虞大氣也都不敢喘一下。
過了良久,蘇墨虞才仗着膽子說道:“鄧……鄧大哥?”
鄧玉郎冷眼撇過來問道:“有話就說。”
蘇墨虞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您不會殺人滅口吧?”
鄧玉郎一聲冷笑道:“若不是成仙師三令五申不準戕害堂內人,我還真想宰了你!”
蘇墨虞心中老大的一塊石頭落地,喃喃道:“不殺我就好!”
鄧玉郎白了他一眼,一副鄙夷的神態,半晌之後踢了他一腳道:“起來!”
蘇墨虞一個驢打滾兒站起身,彎着腰跟在鄧玉郎身後,小心的陪着笑。
“跟我回去,記住不許和任何人說起!”鄧玉郎一揮袖子,走在了前頭。
“放心,我嘴巴最緊!”蘇墨虞說著,便隨着鄧玉郎的腳步往前走。
待走出一程之後,蘇墨虞忽然又開口道:“鄧大哥?”
“嗯?”鄧玉郎皺着眉回頭看了他一眼。
“白天就想找您來着,可是被一個大個子給擋了回來,您看我住的那個癸字房也太慘了,求您大發慈悲,能不能給我換個地方?”說這話的時候蘇墨虞加着一萬分的小心,可是還是觸怒了鄧玉郎。
“你以為拿住了我的把柄,所以藉此來威脅我?”鄧玉郎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森冷。
“萬萬不敢!”蘇墨虞連連搖頭道:“只是小子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我瞧鄧大哥您也是個俠肝義膽的人物,所以仗着膽子來求求你,嚇死我也不敢威脅您啊!”
鄧玉郎盯着蘇墨虞的眼睛看了許久,覺着對方的確不像是在威脅自己之後,才緩緩開口道:“小子,你可知道我雜役堂里有多少雜役。”
蘇墨虞搖頭道:“不知道。”
鄧玉郎道:“前前後後都算起來,五百一十八人,一共分住在不同字號的房子裏,可癸字房卻只住了你一個人,你知道為什麼?”
蘇墨虞想了想道:“其他房子都住滿了?”
鄧玉郎搖頭道:“當然沒有,之所以讓你自己住進癸字房裏,是因為有人打了招呼,讓我們好好‘招待’你。”
蘇墨虞訝然道:“誰打的招呼?”
鄧玉郎冷哼道:“你自己得罪過什麼人心裏也沒數么?”
蘇墨虞想了想,整個玄劍宗自己只見過四個人,成仙師和德玉兩個人和自己應該沒什麼過節,那麼想收拾自己的一定是德安或者德全了。
“是德安還是德全?”蘇墨虞反問。
“放肆,這兩個名字也是你能直接稱呼的?”鄧玉郎斥道。
“是,是我錯了。”蘇墨虞連連點頭。
“是誰我是不會說的,你自己慢慢猜着就好,我跟你說這些的原因只是想告訴你,既然上面有人發了話,所以想讓我把你遷出癸字房這件事情時不可能的,你就在裏面好生住着,爭取哄了成仙師開心,一旦他老人家開口,我再送你出癸字房!“鄧玉郎說道。
蘇墨虞連連應聲,可心裏卻已經罵開了鍋,那德安德全兩師兄弟,雖說自己早看出不是什麼好東西,可萬沒想到居然小肚雞腸到如此地步!
“明天我會給你再加一床被褥,飯食也不會缺了你的,而且也會關照其他人不直接對你動手,作為回報,你可知道該怎麼做?”鄧玉郎說到這裏時,回頭盯着蘇墨虞的臉。
蘇墨虞會意道:“是,鄧大哥,我今天晚上一直在癸字房睡覺,連撒尿都沒出來過!”
鄧玉郎滿意的笑笑,在前頭加快了腳步,不多時便看見了雜役堂的茅屋。
“回去歇着吧,明天早飯後我帶你去東院幹活。”鄧玉郎揮揮手,蘇墨虞行了一禮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住所。
這時距離天亮還有些時候,蘇墨虞無所事事,倚在牆邊胡思亂想,不知不覺的就又睡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傳來一陣碗箸聲才將他驚醒,正眼一看時,就見寒酸的癸字房裏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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