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所謂血月
庄煦無奈的等着切換心法的冷卻時間,十五分鐘過去在這個靜謐的空間顯得格外漫長。終於庄煦熬過了十五分鐘,他將雲裳心經切換到了冰心訣,看着熟悉的三個技能圖標,他嘆了口氣繼續躺在床上,心中也開始祈禱着歐靖康能夠平安的再出現在他面前。
三天的等待猶如一場漫長的刑法,時刻折磨着庄煦的神經。此刻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連喪屍那讓人心驚的“嗬嗬”聲都不存在,這三天來歐靖康一次都沒出現過,庄煦的神經也緊繃到了零界點。而在這天晚上,庄煦將迎來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血月……
今天的白天時間特別短暫,一會兒功夫,那琉璃玻璃窗就看不到熾熱的太陽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輪詭異的紫月,紫色的月光照透過窗戶照射下來卻帶着一絲暖意,許是白天的陽光溫暖了這冰冷的夜吧。
但庄煦並沒有因為那點溫暖而放下戒備,反而在看到那朦朧的紫色月亮后心中開始不安起來,接着他整個身體開始冰冷起來,雞皮疙瘩順着月亮的升起越來越多。等到紫月升到最高處的時候,庄煦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身體像是進入了冰窖,當初碰到舔舐者時候的狀況又一次出現了。他知道,這個晚上,一定不會像之前的夜晚那樣平靜了……
像是要應驗庄煦的想法一樣,野獸、喪屍的嘶吼聲爭先恐後的傳入他的耳朵,他甚至感覺到睡的床板正在隨着大地的顫抖而顫抖着!
鐵門外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聚了很多的喪屍,聽着那一聲高過一聲的“嗬嗬”聲,庄煦的頭皮開始發麻。他很想現在能動一下,但是左臂的癱瘓使他無法移動。這幾天正是接骨最關鍵的幾天,如果他亂動一下說不定這條左臂就費了,這一刻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到了前幾天與歐靖康一起的場面。那時候,歐靖康就是壓着他想要掙扎的繩梯,用微帶慍怒的聲音告誡他不許動的。
“碰——”一聲敲門聲打斷了庄煦的思緒,他全身的肌肉都緊張到戰慄了起來。
接着一陣猛烈的敲門聲伴隨着喪屍興奮的嘶吼聲響起,庄煦緊張的看着不遠處的鐵門,不知道那扇鐵門能支撐到什麼時候。或許今晚,他會交代在這裏吧,左臂無法行動技能無法施展,他現在跟廢人沒什麼兩樣。網絡上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好似是既然無法反抗那就享受吧……這麼想着他反而沒了害怕的感覺,橫豎都是死,那還有什麼好怕的?說不定,他這一死就回了原來的世界呢。
在他鎮定下來之後,門外的嘶吼聲也沒那麼恐怖了,依稀還可以通過嘶吼的聲音來分辨門外的喪屍數量:不多也不少,大概*只的樣子。
看這鐵門的牢固程度,一時半會兒那些喪屍應該也進不來屋內,庄煦想,那些喪屍就算進來了也該是下半夜的事情了,只是可惜了這麼一個隱蔽的藏身之地。想來,這個地方該是歐靖康花了心思尋找的,被喪屍席捲過後估計需要重新收拾了。
在庄煦聽着喪屍的催眠曲快要睡着的時候,門外的喪屍像是找到了什麼新鮮的玩意兒,嘶吼着往遠處走去,且越走越快,到最後甚至跑了起來。接着,遠處響起了一個爆炸的聲音,然後整個空間又重歸寧靜。
庄煦被那個爆炸聲驚醒了,他本來沉靜下去的心狂跳了起來,這是有人來了嗎?過了沒多久,有推門的聲音,他緊張到摒住了呼吸,雙眼死死的盯着鐵門,心中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充滿了喜悅與恐懼。
門又被推了推,這回,庄煦的整個眼睛都亮了。會推門,不是猛烈的撞擊門,那是真的有人來了,會是歐靖康嗎!期待的心情使他心都跳到了嗓子口,原本平坦的眉頭都皺了起來,雙眼有些濕潤跟着眼前有些模糊了起來,鼻子也有些酸澀了……
果然,十秒之後,門從外面被推開了,歐靖康那欣長強壯的身影映入了庄煦的眼帘。這一刻,庄煦的緊繃了三天的心弦終於放了下來,他長長的吁出了一口濁氣,整個人癱軟了下來,左臂鑽心的疼痛隨之而來,但是此刻他卻覺得這些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一種叫做安定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慢慢蔓延着……
歐靖康快速的進入門內,接着又迅速的關上門,然後拉過旁邊破舊的桌子堵住了門背,隨後才轉頭朝庄煦的方向走來,看着雙眼晶亮的庄煦道:“還沒死么。”
聽完歐靖康的話,庄煦那在見到人之前的焦慮以及在見到人之後的欣喜感覺蕩然無存,心中生涼,整個人好像是被人按進了水中,由着心臟的地方開始慢慢的涼透了全身。歐靖康那種淡淡的無所謂的口氣讓他有種想將他生吞活剝的衝動……
“托你洪福,沒死。”庄煦冷着一張臉回答。
歐靖康沒在看他,從衣服口袋掏出了一個淺紅色晶體,隨意的仍在了庄煦的身邊。
庄煦看了看淺紅色的晶體,接着抬頭看向了歐靖康:“這什麼東西,幹什麼……唉,你!”
還不等庄煦說完,歐靖康便一頭栽在了地上,與地板親密接觸的瞬間發出了一聲悶哼聲。
“歐靖康,歐靖康……”喊了幾句,栽倒在地上的人卻沒有一點動靜,庄煦原本放鬆的心又吊了起來,空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飄來,他看到歐靖康身上的衣服比之前他離開時候破了很多口子,他是受傷了么……
庄煦心中有些焦急,也不知道歐靖康身上的傷到底嚴不嚴重,奈何他的手臂。一想到自己的手臂,他不禁有些懊惱起來,如果能快速升級,快點獲得技能他手臂的斷肢就一定能接上,也不會像是一個廢人一樣等着歐靖康,更不會看着歐靖康一身是傷卻無能為力。
“啊——”一旁躺在地上的歐靖康突然在地上打起了滾,地下可疑的暗紅色痕迹,他像是承受不住那撕裂般的痛楚,最終起身向著一旁的牆面撞了過去。還不到牆面,他就腿一軟,半跪在了地上,接着又往庄煦的方向滾了過去,地上拖出了一道暗紅色的血痕。
“歐靖康!”庄煦一急,撐着右臂就坐了起來,左臂的疼痛跟着鑽心而來,接着便是一陣酸麻,他的左臂徹底沒了知覺。
看着眼前依舊在痛苦掙扎着的歐靖康,庄煦咬咬牙拖着沒了知覺的手臂起了身。
庄煦走到了歐靖康身邊,伸出右手想要將他拖起來,不過一眨眼,歐靖康便是一個回頭,猩紅的雙眼像是盯着獵物一般盯上了他,那一口利齒已經嵌入了他的右臂,血腥味慢慢彌散了開去。
“嘶——啊,啊!”疼痛只是一下,很快庄煦就感覺不到右臂的疼痛了,取而代之的是同左臂一樣的沒了知覺。等他反應過來想要抽回右臂已經來不及了,歐靖康一雙強勁的手抓着他的手臂,一雙猩紅的眼睛就這麼盯着他,他的嘴角甚至還有鮮血留下,喉嚨更是歡快的滾動着,身體裏有什麼正在緩慢的消失着。因為歐靖康那上下顎的強力咬合,庄煦看到他的手臂變成了慘白色,像是死人手臂一樣。沒想到他下口那麼狠,也不知道手臂的骨頭有沒有被咬碎,這下好了,不用做獨臂俠了……
“嗬嗬——”
“碰碰——碰——”
門外又傳來了喪屍的拍打聲,庄煦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只專註的和歐靖康那雙紅眼對視。如果此刻還不知道歐靖康是被感染了,那他也不用活了。哀嘆一聲,庄煦閉上了眼睛,死在歐靖康手裏總好過被那些不認識的喪屍撕裂身體吧。
庄煦等了一會兒,卻沒感覺到歐靖康更加進一步的吸血。當他在睜開眼時,歐靖康已經鬆開了口,鮮紅的嘴唇上還殘留着他的血液,一雙猩紅的雙眼卻看向了門口。
鐵門終於還是經不起喪屍們猛烈的撞擊,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就被撞擊開了一條裂縫,接着“啪”的一聲,鐵門應聲倒在了地上,底下是被壓的支離破碎的木桌。喪屍們就這麼大咧咧的出現在了庄煦的面前,當看到庄煦和歐靖康后,那“嗬嗬”的聲音叫的更歡騰了,喪屍們開始往他們快速的跑了過來。
庄煦愕然的睜大了眼睛,前幾天喪屍不還是用挪的么,怎麼就一個星期不到的工夫,這都成了運動健將了?
驚嚇來的太過突然,庄煦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離他最近的喪屍已經不足兩米了。這個時候,一直盯着喪屍的歐靖康突然發動了攻擊,只見他手一揮,跟着喪屍的頭顱就這樣落了下來,動作那叫一個乾淨利落。庄煦甚至都沒看清歐靖康是怎麼做到的,只能感慨啥時候喪屍的頭跟西瓜一樣那麼好切了。
接下來的場面既血腥又快速,湧進來的喪屍也不過二十隻左右的樣子,歐靖康就這麼揮了揮手臂張牙舞爪幾下,喪屍們跟着統統倒下了。
直到沒有喪失再跑進來,歐靖康才緩緩的轉過了身,猩紅的眼睛像是鍍上了一層琉璃彩光一般亮的嚇人。
這是,輪到自己了嗎?
庄煦緊張的稟住了呼吸,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戰慄了起來,雙腳像沾在了地上動也動不得。然後他就看到了歐靖康慢慢走了過來,之前那兩顆隱藏在薄唇下的犬齒又露了出來,配合著那雙眼睛像極了西方的吸血鬼。
“歐,歐靖康……”庄煦知道現在的他連牙齒都在打顫,話也說不清了。雖然說剛才還想着死在歐靖康的手中也好過死在喪失手下,但在見過一面倒的場景之後,他就沒了那份膽量。
“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打破了詭異又緊張的氣氛,歐靖康臉色一變,快速上前抓着庄煦就往肩膀上一甩。
“雙兵!”就是被人甩在了肩膀上,兩條胳膊沒知覺的晃蕩着,心中恐懼的腰死,庄煦也沒有忘記那對雙兵。
本來他只是下意識的喊出口,沒想到歐靖康真的上前一步拿了床上的雙兵和那塊淡紅色的晶體,接着他就轉身快速的離開了房間。
庄煦看着自然下垂的兩條胳膊心中枯澀不堪,看樣子,他的兩條手臂是沒得救了。不僅他的雙臂沒救了,估計連性命也沒救了,歐靖康這是要將自己當成儲備糧食么?
當被歐靖康扛着走出房間后,庄煦才看清楚了外面的模樣,房子原來是在一個山坳里的,四處是散亂的石塊,耳邊都是野獸夾雜着喪屍的嘶吼聲,努力聽還能聽到一個強勁有力的腳步聲往他們現在所在的方向敢來,越來越快越來越近……
詭異的紫月在這個空曠的山坳顯得非常的大,就跟在眼前一樣,溫暖的月光帶着朦朧的感覺,不知何時半空慢慢升起了一層薄霧,先是淡淡的,接着顯現出了一些紅色,慢慢的更多的霧騰了起來……
“起霧了……”庄煦喃喃自語。
歐靖康血紅的眸子往身後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後託了托肩上扛着的庄煦,邁開大腿開始快速的奔跑了起來。
g省,地下實驗室。
“導師,19號實驗體正處於高度亢奮狀態,是否馬召回?”一個臉色蒼白的青年垂着腦袋站在一個老人的身旁,用機械的聲音問道,在老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正閃爍着仇恨的光芒。
“哈哈哈,‘該隱子嗣’又蘇醒了一個。我要‘該隱子嗣’,快,磊均,快去給19號實驗體下達命令,這次的這個一定要抓活的!抓到這個活的,那個實驗一定會成功的,哈哈哈,一定會成功的!”老人推了一旁的青年一把,嘴裏正碎碎念叨着什麼‘該隱子嗣’。
青年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住了身形之後,他才恭敬的朝着老人鞠了個躬,然後跌跌撞撞的離開了老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