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短暫的綁架事件
何曰還以為像明氏企業這種新派的大公司年會一定是自助餐型的,不料也是擺了幾十張大圓桌,可憐後面的基層員工都沒有大圓桌坐,全都坐在一張張長靠背椅上。
年會的流程從古到今,大體相似,都是領導先發言,總結過去,表彰人員,展望未來,然後進行歌舞雜耍類表演,並沒有什麼稀奇。因此何曰埋頭苦吃桌上的菜,看也不看台上,明誠在旁邊給她不停倒水碎碎念:“多喝點水,別噎着。”何曰嘴裏還含着食物,抬起頭朝他傻笑,又夾了幾口菜放進他和明誠的碗裏,含糊不清地說:“你們也吃。”
明誠在一旁總結出了一個重大結論——何曰在有吃的時脾氣就會特別好!
自此以後的幾十年,只要條件允許,明誠隨身都帶了一點小零食,何曰臉色一黑,他就送上零食。後來還有差點成了何曰未婚夫的某某某向他討教經驗時,眀誠說:“吃的管夠,是唯一的法則。”
明台忽然推何曰道:“阿香姐,別吃了,到跳舞時間了。”
“誒?”何曰傻眼了,她還從沒學過交誼舞,“我不去了,我在這兒繼續吃,你們去跳吧。”
明台充滿期待地看着眀誠,明誠抱着手臂往座椅上一靠道:“今天累了,也不想跳舞。”
“作怪!”明台一癟嘴,站起身去找明鏡大姐。
這時有個穿着淺粉色舞裙的姑娘走到他們的桌前,淺笑嫣然地對眀誠說:“明誠先生,咱們又見面了,可以與你跳支舞嗎?”
姑娘長得頗為可人,一路走來不知道回頭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此話一出,許多目光頓時聚集在明誠的身上。當眾拒絕女士的邀請,不是紳士所為,他偷偷看了一眼何曰,只見她竟然一副興緻勃勃看好戲的表情,不由得氣悶,立刻站起來行了一禮道:“應當是我有幸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姑娘的臉上綻出驚喜的笑容,明誠在國外深造,風度翩翩,熟悉明家的人都知道他雖表面為明家管事,但實際明樓已經把他當做左膀右臂,當做兄弟,前途不可估量。原以為他不好接近,沒想到也很有紳士品格。
何曰心道:原來不想跳舞是借口,要等顏值高的舞伴才是目的,高手啊!
盤中的菜漸漸被她一掃而光,何曰呆愣的坐在桌旁,雙爪乖巧地放在桌子上,盯着空盤子不知神遊到哪去了。忽然一個清癯玉立的青年男子站到了她的身旁,輕笑問道:“小姐,你願意與我共舞嗎?”
何曰很熱情地答道:“謝謝,我不願意。”
男子嘴角一抽,後面隱隱有嘈雜的聲音傳來,“他就在那裏,快追!”
“可惡!”男子望了眼聲音的來源處暗罵了一句,他溫雅的目光變得陰鷲,忽然手如閃電一般敲在何曰後頸上,何曰立刻昏過去了。他一手摟着何曰的腰,將她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兩人並肩往後台走去。
何曰悠悠醒來時,聞到了一陣惡臭,她的視線漸漸清晰,周圍的一切都呈現在了眼前。髒水、垃圾、老鼠,以及一個酒席上遇到的男子。
“我們現在在下水道里?”
“正是。”男子玩味地看着她,“你好像很冷靜。”
經歷過收到人頭禮物的可怕遭遇后,恐怕只有變態才能引起她的害怕了,這男的雖然是綁架犯,但看起來還沒有明欽文更像變態。“我可以表現得更加驚慌些,不過我更想知道你若要跑路的話,幹嘛不帶着我繼續往前逃,或者乾脆把我扔掉自己走呢?”
“我帶着你是因為需要一個人質,而沒有繼續逃的原因是因為你太重了我實在背不動了!”說到後面男子竟咬牙切齒起來。
“這位大哥,我和你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何要這樣傷害我……”
“你要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到泥里。”
何曰慷慨激昂道:“若在下水管道的污水中爬五公里就能獲得自由的話,我願意!我是不會放棄對自由的希望,因為懦怯囚禁人的靈魂,希望可以令你感受自由。強者自救,聖者渡人。(《肖申克的救贖》台詞)”
男子臉上的笑容加深,伸手靠近她:“那我就成全你,看你是強者還是聖者。”
何曰立刻蹲下去抱着他的大腿可憐兮兮地說道:“大俠饒命!”
“再過一盞茶的時間,我就放你回去。記住,見過我的事絕不允許和第二個人說。不然我就把你再捉來割了舌頭,扔進這污水中。”
何曰拚命點頭,表示自己百分之一千會遵守這個約定。
兩人面面相覷在下水道里蹲了半晌,男子站起來道:“看來那群人走了,你也自由了。”他們走到一個出入口通道前,他撣撣衣服上的灰,“女士優先,你先上去。”
這句話正中何曰的下懷,她捲起拖地的長裙在腿上綁了個結,抓在鐵手把上,拚命往上爬。掀開下水道蓋子后,她忽然低下頭,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對還未爬出來的男子道:“外面,外面……”
男子不明所以,又向上爬了一台階,頭伸出來往四周望去。只見何曰詭異一笑,迅速從皮鞋中抽出一把匕首用力插在男子的肩膀上,男子猝不及防,左手立刻放開了地面。何曰的腳果斷踹向男子的右胳膊,他的頭頓時往後一仰摔了下去。何曰將下水道蓋子麻利蓋好,攔了一輛黃包車匆匆離開。
下水道中,男子躺在地上舔干嘴角上的血,詭異笑道:“小丫頭,我們還會再見的。”
而黃包車上的何曰摩挲着空空的匕首套子,得意地想阿誠哥雖然教的格鬥術沒派上用場,但送的救命武器卻十分有用嘛,回頭一定得好好謝他。
等何曰回到年會現場時,才發現那裏一片混亂。她逆着人流走進去,看到明鏡與明樓都站在舞池邊,趕緊上前喊道:“大哥,大姐!”
明鏡看到她擔心地說:“你剛剛跑哪去了,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你人,阿誠急得都出去找你了。”
何曰看看四周場面茫然問:“這兒發生什麼事了?”
“王家的公子哥大婚時跑了,王家在到處拿人要押回去他回去重新成親。”
明樓的臉上蒙上一層陰影,“王家不過是攀上了一個佔據幾個縣城的軍/閥,竟敢就不將我們明家放在眼裏,跑來大肆開槍攪了我們的年會,是時候給王靖堯那個老頭子一點教訓了。”
何曰聽到原委,心中一驚,問道:“王家的公子跑了?他是不是剪了文明頭,身高約八尺,清瘦,皮膚蒼白,性格乖戾?”
明樓聽出了不對勁,將她拉到一旁,低聲問:“你見過他?”
何曰獃滯地點點頭,“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剛剛就是他綁架了我,他把我打昏帶到了長樂路的下水道里,後來他要放我走,我擔心他是壞人,其中有什麼陰謀,趁機在他肩上插了一刀,又踹了他一腳就跑了。”
明樓聽到後面暢快一笑,表揚道:“阿香,做的好。”他磨着牙很是得意地說道,“王天風看到你坐在主桌上,想綁了你做人質以防萬一,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瘋子,這次總算是吃癟了。”
何曰聽得糊塗,這兩人似乎還挺熟,試探着問:“大哥,我沒給你惹什麼麻煩吧?”
明樓摸摸她的腦袋說:“沒有,阿香做的很好,大哥很開心。”
何曰這才放下心來,不一會兒她又好奇地八卦道:“那個王……王什麼的,為何要逃婚呢?”
“這事兒說來話長了,等回家后我再給你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