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重圓之六

第51章 重圓之六

梨衣是赤司吩咐管家松本開車送回家的。

一直到回家,梨衣都還在對自己重新成為了赤司征十郎的女友這件事而感覺到一股不真實。

心情是怎麼樣的,她說不出來,只知道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慢慢的在心底蔓延。

樓下傳來了汽車離開的聲音,她獃獃的站在家門口半晌,直到手中緊握的鑰匙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樓道里的感應燈忽的亮起時,她也重新回過了神來。

低頭看着靜靜躺在地上的鑰匙,她忽然莫名奇妙的笑了。

她現在的這個樣子還真像是一個笨蛋啊!又不是沒有做過赤司的女友,她幹嘛像這樣患得患失似的?

雖然明白自己現在跟個傻子一樣,梨衣卻還是忍不住的伸手捏住自己的臉用力的向外一扯。

嘶——

痛感瞬間席捲了她的整個神經,眼眶中噙出了淚水,可是她的臉上還是在笑着的。

十年。

隔了整整十年。

她和赤司征十郎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過程雖然有些艱辛,卻不能掩埋她現在又成為了赤司征十郎女友的事實。

想到了這裏,她揉了揉被自己扯痛的臉頰,心情大好,這才彎腰去撿地上的鑰匙。

將鑰匙插、入鎖孔,在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空錦織,門開到了一半她停了下來,嘴角的弧度輕輕收起,她突然覺得自己高興的未免有些太早。

如今的情況其實和國中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啊,她和赤司之間永遠隔着一個空錦織。

梨衣抿了抿唇,她握緊了自己的手掌,即便赤司說過他和空錦織之間沒有什麼,但是對於她來說,敏感的性子總是不知不覺的喜歡多想,對上了赤司,她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心情有些無力,梨衣輕輕嘆了一口氣,樓道里的感應燈在這時滅了,目光在黑暗裏閃了又閃,她終是拉開門走進了屋裏。

沒有開燈的準備,梨衣藉著微弱的月光走到了客廳,她將提在手上的皮包隨意的往地上一扔,,然後整個人撲進了軟綿綿的沙發里。

埋在抱枕里的臉頰滾燙滾燙,在經歷不是表白卻甚是表白時都沒有害羞的梨衣,在回到家之後臉頰卻不聽使喚的燃起了溫度。

直到過了好一會兒,熱意才逐漸減退,她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伸手用力的拍拍臉頰,發熱的頭腦總算冷靜了下來。

靜靜的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她抬眸去看扔在地上的皮包,接下來要做的,她該給被自己掛掉了電話的自家爸爸打一通電話了。

從皮包里拿出來的手機還是主體和電池分離的情況,梨衣分別握在手中瞧了又瞧,忽而她的唇角彎了彎,然後低低的笑了,她莫名覺得赤司掰開手機時的樣子有些可愛。

可愛?她愣了愣,覺得可愛一詞完全不適合赤司,嘴角的弧度越發的大了,她往後倒下,靠在了柔弱的沙發靠背上。

將電池重新裝回手機,然後開機。

沒等到梨衣翻出自家爸爸的電話撥通,手機鈴聲頓時響徹起來。

她還沒做好準備,被突然響起的鈴聲嚇了一跳,差點兒將手機扔了出去。

好在梨衣嚇歸嚇,手機還是牢牢的握在手中,她鬆了一口氣,手機螢屏上閃動着‘爸爸’二字,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直到鈴聲將要消失,她終於接通了電話。

“喂,爸......”

她後面還有一個‘爸’字沒有出口,手機的聽筒里就傳來了花山院爸爸的怒吼,“花山院梨衣,你還知道接我的電話!!!”

耳朵被吼的生疼,梨衣悄悄將聽筒移開了一點距離,確定花山院爸爸不會再怒吼了,她才將聽筒重新湊回耳朵邊,訕訕的一笑,“啊啦,爸,不是不接你的電話,是手機沒電了。”

明知道梨衣是在睜眼說瞎話,花山院爸爸才不會相信她是手機沒電了,“你這話騙得住鳴海也就算了,還想騙得住我?是不是赤司那臭小子不讓你接電話?”

真不知道自家爸爸這麼了解赤司是好是壞,也不管花山院爸爸看不看得見,梨衣點點頭,“既然被爸爸你發現了,我也就不隱瞞了。”

對於出賣赤司能換得耳根子一片清凈,梨衣毫不猶豫的承認了,然後就聽見花山院爸爸在電話的那頭哼哼唧唧,“哼,我就知道是赤司這小子乾的好事,你是不是還和他在一起?叫他接電話。”

梨衣聞言,對着手機挑了挑眉,語氣有些不滿,“你打電話不是為了找我嗎?要赤司君接電話做什麼?”

花山院爸爸一聽,還以為梨衣是擔心自己把赤司那小子臭罵一頓,故意不讓赤司接電話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我找他做什麼?那小子拐了我女兒跑了,我還不能找他了?花山院梨衣,你還是不是我親生的?你還沒嫁呢!!!這麼快胳膊肘就往外拐了?”

梨衣覺得自家老爸有點莫名其妙,這都什麼和什麼啊,她清了清嗓子,“您要擔心我是不是您親生的,明天就去醫院做一份親子鑒定啊!再說,我已經回家了,沒和赤司君在一起,怎麼叫他接電話啊。”

“花山院梨衣,你剛剛說什麼?親子鑒定?”花山院爸爸覺得梨衣此時此刻就是為了來惹他生氣的,頓時間有些暴跳如雷,“你瞧你說的什麼話!赤司那臭小子到底給你灌了什麼*湯,好好的鳴海你不要,非要去找他!”

“爸,你簡直有些無理取鬧,這關鳴海什麼事?”梨衣忽然也來了脾氣,還打算和自家老爸心平氣和的交代一下關於赤司的事情的,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我無理......”

花山院爸爸的‘取鬧’兩個字還沒說出口呢,梨衣就聽見花山院爸爸的聲音變小了,隱約聽見了‘鳴海’兩個字和關門的聲音,她眨了眨眼,就聽見聽筒里川淵鳴海的嗓音傳了過來,“梨衣。”

她一瞬間泄了氣,張了張口,有些心虛,“是鳴海啊!你和我爸爸在一起啊!”

“嗯,我和叔叔在一起。”川淵鳴海的聲音很平靜,帶着往日的溫和,“赤司君沒事了嗎?”

“他沒事了。”她靠在沙發上,靜靜的望着從落地窗外射進來的冰涼月光,心情忽的就像川淵鳴海的聲音一樣,平靜如水。

“這樣啊,沒事了就好。”他說。

氣氛沉悶了起來,梨衣沒有再說話,川淵鳴海也沒有,他們兩個人在等,等着對方說出心底掩埋着的最真實的話。

梨衣覺得自己有些快要無法呼吸了,最後還是她敗下了陣來,然而仍舊沒有忍心說出川淵鳴海最想聽的話,“川淵爺爺怎麼樣了?好些了嗎?”

川淵鳴海有些失望,鼻尖還在蔓延着他最不喜歡的消毒水味道,他單手環抱在胸前,單薄的身子正靠在醫院鋪了白色瓷磚的牆面上,冰涼的觸感透過接觸面傳達到神經末梢,卻沒有他的心涼的可怕。

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他說,“嗯,爺爺已經沒事了,下午的時候就醒過來了,讓你擔心了。”

“鳴海,我......”

電話的那頭梨衣欲言又止,川淵鳴海輕輕垂下眼帘,長長的眼瞼在燈光的照射下形成了一片陰影,遮住了他的目光讓人看不真切。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輕聲對梨衣說,“梨衣,有些話不用你說我也能夠明白,畢竟川淵鳴海才是最了解你的人。”

就是這樣,要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梨衣的人,不是梨衣喜歡着的赤司,而是自小就和梨衣在一起的川淵鳴海,往往只要梨衣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就能知道梨衣想要什麼,在乎什麼,他就是如此在梨衣的世界裏長大的。

結果他卻輸給了赤司,而且輸的很徹底,連一點婉轉的餘地都沒有。

“鳴海......”

梨衣的聲音帶上了哽咽,川淵鳴海卻不想聽見梨衣的哭聲,唇角笑得有些牽強,結果他仍舊是在笑着,“梨衣,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了,就要為自己做出的選擇負責。

梨衣知道這個道理,川淵鳴海也知道這個道理,然而知道歸知道,要做到對於他們兩個人來說很難。

就像川淵鳴海明知道要放棄梨衣了,卻還是忍不住依舊喜歡着她;就像梨衣,明明知道自己喜歡着赤司,就應該和鳴海做個了斷,卻還是忍不下心做出一次又一次傷害川淵鳴海的事。

只因為他們兩個彼此之間有着即便是赤司征十郎也斬不斷的羈絆。

“我知道了。”他聽見她說,“鳴海,不管未來是什麼樣的,我花山院梨衣還是那個答應為了川淵鳴海的病,而成為最好的內科醫生的花山院梨衣。”

他低低的笑出聲,“我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他付出了自己所有的愛。

“那麼,鳴海,我明天還要上班,天色也不早了,你早點休息,我先掛了。”

她在那邊一字一句的說,他則在這邊一字一句的聽,心裏很想讓她不要掛斷電話,然而理智卻阻止他說出這樣的話,“好,掛吧!晚安。”

“晚安。”

她掛掉了電話,聽筒里頓時傳來了一陣冰冷的忙音,川淵鳴海維持着接聽電話的動作靠着牆一動不動,知道身旁病房的門‘咔擦’一聲打開,他沉默的收起手機,側目看着從房裏走出來的花山院爸爸。

“梨衣這丫頭......”花山院爸爸的話說了一半就發現自己說不出口了,瞧見川淵鳴海黑得深邃的目光,他的心頭隱隱作痛。

赤司家的小子真是該死!

川淵鳴海笑不出來,卻為了不讓花山院爸爸擔心,他還是勉強彎了彎唇角,“花山院叔叔,這不關梨衣的事,是我輸給赤司君了。”

“唉。”花山院爸爸一聲長長的嘆息,不敢去看川淵鳴海此時的表情,“如果當初我沒有允許梨衣轉學的話,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花山院叔叔。”川淵鳴海這一聲叔叔叫得沉重,花山院爸爸忍不住去看他,儘管川淵鳴海的唇邊還是勾着弧度,說話的聲音卻完全感覺不到笑意,“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鳴海,你這孩子,唉......”花山院爸爸仍舊是心痛,在心底已經不知道罵了多少遍赤司了,儘管他知道這樣沒用。

“花山院叔叔,我累了,先回去了,爺爺就麻煩您照顧了。”他不想安慰完女兒,還要安慰父親,川淵鳴海苦笑了一下說。

“好,這裏就交給我,你快回去吧!”

老人走過路的總是比年輕人吃過的鹽多,花山院爸爸知道川淵鳴海是不想多說了,立刻明了的選擇了讓川淵鳴海趕緊回家。

川淵鳴海對着花山院爸爸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只是轉身就走。

垂在身側的手一邊走,一邊暗暗的握緊,在他休息之前,有些事還是需要和赤司說個清楚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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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的籃球]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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