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曾經

畫面清楚的記載了獸神成神之時發生的事，從獸人接受點化，到天空降下災難，獸人的反抗，祭台的倒塌，還有獸神被兩個接引使者拉上天空的時候那掙扎的動作。一切一切，彷彿大家親眼所見。血紅的顏色彷彿將祭台浸透，又好像是從祭台內部出現，層層浸染到上面。

蹲下，撫摸着祭台上的顏色，紅色的地方和周圍沒有差別，但是洛靈注意到，紅色的地方是可以用精神力試探的。將精神力放出，順着紅色的紋路向下，洛靈意識里出現了一片血海，透過血霧，若隱若現的是當年的場面，卻又好像不是。

洛靈的異常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銀魅看着洛靈在不自覺的順着祭台上的紋路描繪。便知道洛靈做了什麼，將精神力放出，銀魅腦海一震，門羅見狀放出屏障將祭台頂部包裹住，“銀洛，你看着弟弟們。”門羅看着孩子們，結果發現這幾個小鬼又集體行動，已然是沉浸在其中了。

看看納西爾，納西爾將精神力放入，門羅在祭台上守護者大家的安全。

發現銀魅和孩子們進來，洛靈罩住兩個小的，銀魅罩住門庫和銀亞，納西爾進來后看着眼前的一幕，站在銀洛身邊。幾人一起看着血霧中的事，濃烈的煞氣和血腥氣讓幾人的精神接受着極大地考驗，洛靈突然明白為什麼獸神殿建好之後地上的血跡都不見了，不是清理了，而是被祭台吸走了。

血霧中呈現的是另一個世界，和修真界很像，但是洛靈等人不能確定這裏是不是千萬年前的修真界。上面的人明顯是在觀察着這裏，不時做手勢，讓另外的人往下面扔着什麼東西。

那熟悉的冷哼聲傳來的時候洛靈渾身一震，真的是當年的事，但是祭台內部是怎麼會有這個的？來不及多想，洛靈注意到有一個人出現，是獸神，難道這裏是獸神飛升的世界？

但是獸神飛升的世界為什麼要毀滅生靈？這是任何大陸法則都不允許的啊！

獸神上來的時候雙眼血紅，似乎和上面的人在爭辯着什麼然後兩人開始打鬥，但是兩人的水平不相上下，讓洛靈一陣陣心驚，這是個什麼樣的敵人？早在獸人-大陸剛剛有文明形成的時候就已經擁有這樣的實力。

獸神最終不敵，只能看着那人離去，獸神看着自己親手建立的大陸上遭受的災難，口中念念有聲，一點點的星光灑落在祭台上，符文漸漸加深，但是光芒若隱若現，顯然獸神已經接近力竭。

祭台底部漸漸將周圍的血跡吸收走，洛靈看着祭台上點點浮現的血絲，到千年後成型的點點滴滴，還有上方那個不時飄過的身影，想起那聲冷哼和冷笑，洛靈看見那個身影的時候只覺得心驚，難道對方一直在觀看着着大陸？

不知過了多少年，第一個獲得大陸承認的人出現，是人魚族的聖子，他將手放在了東面的祭台上，看着祭台散發出的光芒，似乎補上了天上的空缺一般，那個不時出現的人影淡化了不少。

漸漸地，祭台四周的光芒依次亮起，終於整個大陸變得完整，祭台在不斷的修補曾經的損失。但是這一切都在時間的演變中變得無力，整個大陸成型的時候遭受的災難就像是個潛藏的病根，漸漸的獸神殿開始力不從心，守護的能力越來越弱。

當第一個修真世界人過來的時候，竟然是距離現在至少萬年以前，只是他降落的地方沒有獸人，只有那道促使獸潮形成的裂縫。那人在地上留了一個和他們見識過的圓陣差不多的陣法，但是比現在的圓陣要小上不少。

那人再也沒有回來，那個陣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吸取大陸上的能量好維持運轉，而這個時間，幾人對視看來就是七十年。因為每次陣法吸取能量都會引起裂縫的暴動，裂縫暴動，熱氣蒸騰，冰川融化，血色晶石亂串，野獸們開始發狂，這似乎是一個固定的規律一般。

洛靈猜測那個圓陣似乎不只是吸取能量，從野獸的反應來看，陣應該還吸取類似生命力的東西，或者是死氣。

能量的充足讓這個陣開始變化，也就出現了銀霜看見過的陣法的虛影。各方面的影響讓這個本就勉強的空間開始出現漩渦漏洞。看不見的氣旋將大陸的東西吸走或者，將別的世界的東西吸過來，也就是洛靈前世死亡的時候感覺到的那種不可抗拒的力量。洛靈能清楚的看到有東西進入這個大陸之後就化作光點消失。而之後的身穿者，則是因為漏洞已經足夠大，讓掉下來的人可以通過。

洛靈看着獸神殿漸漸無力，似乎看見了在上方的位置有個人看見自己一手締造的大陸變成了這幅模樣，那人會哭嗎？應該不會吧，他會儘力將自己的所有力量傾注下來，但是獸神在哪？

在祭台內部的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祭台發出的悲鳴，他在呼喚，他在堅持，但是他現在真的快堅持不住了。哪怕獸神殿整體構成的堅硬外表還在保護着大陸上的子民，但是獸神殿血紅的祭台內部卻發出這種悲鳴。洛靈感受着祭台的思想，他畫出這些畫，是想讓獸神看見吧，但是誰也不知道獸神會在什麼時候重新降臨，或者說，不知道獸神是否還存在。

接受聖泉教導的洛靈對比獸神留下的這兩個神跡，聖泉是獸神在全盛時期留下的一汪葯泉，裏面自然的帶着獸神的神力，聖泉就像這個世界上第一個雌性，溫柔，治癒，祝福，保護，聖泉雖然不存在於這個大陸空間而屬於獸神單獨為聖泉開闢的空間，但是聖泉一直遊走在大陸上，接受眾人的願望，並給出回應。

祭祀的力量促成了聖泉的形成，聖泉就像是與神明直接對話的大祭司，他接受祭祀，他回報給以祝福和保護。而祭台，這個獸神成神的時候由大陸生成的一個神跡，就好像是大陸對於獸神點化的回報，還有守護的力量，就像是一個忠誠的衛士，也是一種承諾，他屹立在大陸中央，讓獸神放心離去，他會幫他守護這裏。忠誠，守護。這是祭台的原則和使命，也是他承認那些大陸強者的要求。

當大陸遭受災難的時候，剛剛形成的祭台將自己的大部分力量還給大陸，也就造成了原本可以衝天的祭台僅剩現在的幾百米。

洛靈看着當時的血腥歷史，雖然這些在他昏迷的時候已經見過，甚至親耳聽見了他們的哀嚎，但是在這種血氣籠罩的情況下洛靈依舊覺得心靈震撼。怕兩個小的受影響，洛靈想將兩小的精神體隔離，但是發現兩小對於這件事比他還要關心，甚至彈開了他的遮擋。

看着周圍的人，洛靈感嘆，除了納西爾，所有人都在目不轉睛的盯着這些，哪怕是已經從洛靈這知道整件事的銀魅。

這就是本土和穿越者的區別嗎。洛靈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只是不願意回憶，這些景象早已經深深的刻在他的腦海里。

銀魅將精神力分過來，顯然他在注意着事情進展的時候還分心照看了洛靈這邊。洛靈接受安慰，然後示意銀魅注意上面的景象，如果有什麼新的發現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景象還在繼續，納西爾本想退出來換門羅進來，卻發現自己似乎被禁錮在這個地方一樣動彈不得，也許只有祭台同意的時候他們才能出去。

銀魅看着教導自己的黑蟒，雖然已經從洛靈那裏看過，但是在祭台的記憶中，黑蟒曾經在祭台的南面落淚，為了獸神，為了大陸的苦難。

當斷斷續續的景象結束，周圍再一次被血霧所籠罩。洛靈的精神力被彈出，一起出來的還有孩子們和納西爾，銀魅依然在裏面，看着回神的幾人，門羅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精神力沉進去，銀魅還沒回來顯然是有事，身為另一半大陸的統治者，他有必要知道發生什麼事。更何況，這幾人明顯不是自願出來的，如果銀魅在裏面出了什麼事，自己也能幫忙。

洛靈看着周圍，祭台上的血色已經淡去了很多，顯然剛才他們看見的事會是唯一。

銀希慢慢起身，將祭台上的畫面一一記下，然後頭痛的抱着腦袋。銀洛攬過弟弟，幫他梳理精神，銀亞口中唱出不知名的歌曲，幫大家解除血氣的影響。

空靈的歌聲回蕩在獸神殿上空，幾人靜靜的平復着心緒，等着另外兩個人回來。

天色漸漸暗沉，納西爾看着天色“看來明天又會下雪了。”

洛靈點頭“是啊，南部也要下雪了。納西，你知道嗎，早在好久以前，銀魅和門羅就計劃這統一這片大陸，然後恢復古代的制度，他們的目的是讓所有的人都找到合適的位置，讓雌性不在高高在上，讓部落之間沒有血腥的殺戮。在當年，這是很猖狂的想法。”

洛靈漸漸的說著他和銀魅對於這個計劃的一點一滴，包括本來的設想，洛靈的臉上充滿了回憶。當時真的是在眼前展開了一幅美好的畫卷。

銀洛聽着阿么的敘述，從空間中拿出獸皮，蓋在幾個弟弟身上，另外的獸皮遞給洛靈和納西爾。一時間整個祭台上彷彿安靜的田間，只有洛靈一個人的聲音慢慢迴響。沒人注意到銀魅和門羅的臉上揚起的淺笑。

“計劃是美好的，如果沒有異界者，或許現在他們的計劃已經實現了。”納西爾知道入股不是因為異界來客的事讓兩人加快步伐，現在大陸還沒有統一，但是相應的，統一過程中的血腥也就沒有那麼多了。

“如果沒有異界者，也就沒有咱們兩個家庭了。”洛靈握住納西爾的手，抱住有些發抖的寶貝們。如果沒有空間漩渦，他和納西爾根本不可能到了這個世界，這些事，也許不會成功，也許成功了，但是沒有他們的參與。

想到銀魅身邊有可能會有另一個雌性陪着他完成這一切，洛靈就咬牙，看着同樣動作的納西爾，洛靈噴笑，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實在是傻得可以。看到洛靈，納西爾也一樣噴笑出來，都什麼時候了，兩人竟然還在犯這種傻。

不知道兩個阿么笑什麼的孩子們互相看看，看大家都不明白，就集體看向銀洛，銀洛聳肩，自己雖然能感知到阿么的情緒，但是這種事還是裝傻的好。

“納西爾叔叔，講講你和門羅伯伯的故事吧。”銀亞拽拽納西爾，周圍的孩子也目光閃閃的看着他，洛靈也一臉的好奇，“好啊，你們是聽故事聽上癮了啊。”

雖然這麼說，但是納西爾還是將他和門羅的事簡單的說了出來。洛靈看着納西爾，原來他和門羅還打過好幾架啊，當年讓納西爾替代秦寧的時候竟然是門羅的主意，洛靈為門羅這傢伙感到幸運，讓自己的伴侶冒這個險，雖然最後有驚無險，但是這種危險的事銀魅絕對不會同意的。也就是當年銀魅不在，要不然門羅的計劃絕對實現不了。

星星掛在樹梢，孩子們紛紛為了沒有參與阿么們精彩的故事而感到可惜，納西爾抱住門庫，洛靈抱着兩個小的，“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棒的孩子。每一個都是。”因為他們是家庭的延續，是精神的傳遞，是生命的繼續，是情感的升華。是每一對夫夫的珍寶，是他們一生為之奮鬥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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