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相
“對不起。”注視着墨顏清澈的雙眼,胤禛萬分愧疚道。
“到底怎麼了?”墨顏一頭霧水,竟然眼眶都紅了,眼睛裏還佈滿水霧,墨顏滿腹疑惑,這男人到底咋了。
“都是我不好,你說的沒錯,很多事我都錯了。”胤禛把姿態放的很低很低。
墨顏不吭聲,只上下打量他。
胤禛喉嚨發澀,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繼續道“上輩子,是我對不住你,這次不會了。”他帶給墨顏幾十年的痛苦,非輕飄飄的混賬兩字可形容。
墨顏還是不吭聲,一言不發的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和她比耐心,一般人真比不過。
果然,見墨顏一派雲淡風輕,胤禛大手搓了把臉,深呼吸一口氣,狠狠心道“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我能聽得懂后宅女子的心聲。”
墨顏變了臉色,她可不認為胤禛這話只是隨口說說“你說什麼?”墨顏只覺得呼吸一窒,踹不過氣來。
身旁這個男人竟然知道自己心裏想的都是什麼,自己如同沒穿衣服一般站在他跟前,太恐怖!
一看墨顏的臉色胤禛就知道她想岔了,趕緊解釋道“我聽不到你心裏想的什麼,只能聽到後院那幾個女人想啥,我剛才說的是后宅女子,你在正院住着,不屬於這個範圍。”
胤禛當然能聽得到墨顏的心聲,不過這話可不敢告訴她。誰心裏都有秘密,不能為外人所知。
墨顏臉上依舊佈滿寒霜,這話她半信半疑。
“真的真的,我給你說啊,莫名其妙就有這項能力了,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你知道我運用這項能力得知了怎樣的大秘密嗎?李氏,那個瘋瘋癲癲的李氏,她不是上輩子那個齊妃,那個李氏貌似是從幾百年後來的,而真正的齊妃,她現在是武氏,我正是聽了齊妃的心裏話,所以才知道你是冤枉的。”
“弘暉是被齊妃那賤婦給害死的,而她自己的弘昐是病死的,不關你的事兒,虧我一直以為弘昐是遭了你的毒手,我不該偏信偏聽,你說的沒錯,我被賤婦騙的團團轉,我……”
“你說什麼?!”墨顏美眸大睜,玉手猛的抓住胤禛的肩膀,那力道竟然讓胤禛承受不住,她大口的喘氣,似乎連呼吸都困難,表情凄厲,聲音尖利,吼道“你說什麼?你說弘暉是怎麼死的?!你說啊!”
“冷靜,你冷靜。”胤禛忙安撫墨顏,唯恐她的聲音太大泄露了一些不該泄露的,而且墨顏現在懷有身孕,不宜情緒激動“你聽我說,聽我說,冷靜,都過去了,都過去了。”
胤禛快言快語的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全告訴了她,墨顏聽完面色蒼白,身子搖搖欲墜,她一直自責沒有照顧好弘暉,結果弘暉竟然是被齊妃給害死的。
“你放心,這次絕對不會放過她。”胤禛拍着墨顏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一定不能輕饒她!”墨顏粉拳緊握,雙目血紅,一子一句咬牙道。
“這是自然,一切交給我,你安心養胎,甭管這個孩子是不是弘暉,咱們都要保護好他。”胤禛大手摸上了墨顏的小腹,結果卻被墨顏一把打掉,墨顏狠狠的瞪了胤禛一眼,道“別以為說出齊妃這事我就忘了你的事,這筆賬要慢慢算!”
胤禛頓時無比尷尬,還想着在弘暉這事的遮掩之下,他的混賬過往能矇混過去。
胤禛當即正色道“這是自然的,上輩子是我對不住你,今後、我會對你好的。”
墨顏冷笑,道“還有年氏的福慧呢,你這麼快就對我放心了?”
“放心,你是無辜的,是我錯怪了你。”儘管沒有看到證據,但胤禛心裏認定了墨顏什麼都沒幹,是他混賬。
“對了,有空查一查孫嬤嬤,上輩子正是她指正你,所以我才會對你害死福慧這事深信不疑的。”胤禛又道。
墨顏聞言,身子又晃了晃,她面色慘白,一臉不敢置信的盯着胤禛“你、你說什麼?孫嬤嬤,孫嬤嬤她指正我?”
滑天下之大稽!她和孫嬤嬤相依為命幾十年,孫嬤嬤會陷害她?
墨顏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發暈,孫嬤嬤帶給她的傷害,絕對比胤禛帶來的要大,膝下無子,男人靠不住,唯一能信任的奶嬤嬤也背後誣陷自己,墨顏手腳冰涼,她做人,還真是失敗。
她的人生,還真是凄慘。
“當時福慧身死,年氏身邊的人向我告發,說是你下的手,還拿出了證據,我不信,把孫嬤嬤傳過去問話,結果她什麼都承認了。孫嬤嬤跟了你那麼多年,想來不會作假,當時朕也是異常難受,所以就處死了孫嬤嬤,讓她代你抵罪。”胤禛說著上輩子墨顏不知道的事。
“胡扯!我從未害過福慧!你為何不找我當面對質?”墨顏強忍下心中的悲痛,問道。
“因為我怕。”胤禛沉聲道。他是在乎墨顏的,他害怕當面對質會撕破臉皮,然後關係徹底崩壞。
“與其鬧僵,不如糊塗過着,幾十年都糊塗著過了,還在乎最後那幾年嗎。”胤禛聲音里充滿悲痛和自責內疚。
若是他一開始就什麼都攤開,和墨顏明着來,那齊妃也不會得手,讓他和墨顏相互誤會了幾十年。
聽完胤禛這匪夷所思的解釋,墨顏心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都有。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心好累。
今日這番談話,着實耗去了胤禛墨顏不少精力,兩個人回憶上輩子的種種,只能說自己太愚蠢,一個總是什麼都不說,把話都憋在心裏,一個不敢詢問,把誤會都埋在胸中。
兩個蠢貨,活該誤會了這麼多年,活該折騰了一輩子。
自找的。
這日,墨顏把孫嬤嬤叫道跟前,裝作閑談似的問起了孫嬤嬤來烏拉那拉府之前的事。
她出生后覺羅氏把孫嬤嬤找了來給她當奶嬤嬤,此後孫嬤嬤一直跟在她身邊,一直到身死。但孫嬤嬤之前的過往,她並不清楚,所以今日特意來問問。
孫嬤嬤維護她維護了五十年,她不信孫嬤嬤會無緣無故的背叛她,一定是事出有因。
“孫嬤嬤,你可有子嗣?”墨顏好奇詢問,她只記得孫嬤嬤曾有一子,死了,男人也死了,無路可去,便賣身當了奶嬤嬤。
“以前有過一個兒子,結果碰到了災年,染病死了。”孫嬤嬤滿臉傷心之色。
“那孩子他爹爹呢?”墨顏又問。
“也死了。”回想起離開了十多年的丈夫,孫嬤嬤眼中出現了懷念之色“奴婢和他是青梅竹馬,結果那一年家鄉受了災,奴婢和他帶上幼子逃難,結果逃難途中分散,等奴婢來到京城許久之後才從同鄉那裏得知他已經身死,那時候幼子又病死,奴婢走投無路,便賣身進了烏拉那拉府。”
“也就是說,你並未親眼見到他的屍首?”墨顏敏銳的抓住這一點,問道。
“是的,原本奴婢心裏也有盼望,可是多年來,他始終沒有音訊。”
“茫茫人海,找一個人的確不易。”墨顏感慨,沉默了一瞬,突然又道“嬤嬤,若是他突然出現在你跟前,你是選他還是選我?”
孫嬤嬤楞了,墨顏這麼問啥意思?
墨顏笑笑,道“我開玩笑的,若是能找到他,自然是在京城裏給他置辦宅院,等將來四爺出宮建府了,讓他來府上做管事。”
孫嬤嬤舒了口氣,道“福晉,他都死去多年了,奴婢如今別無他想,只求跟在福晉身邊,盡心伺候。”
“找一找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墨顏心中有了決斷,孫嬤嬤不貪財,也沒其他的奢侈愛好,不可能為財出賣她,至於身份,那就更不可能,她是皇后,胤禛封的皇后,只有她一個。
唯一能牽動孫嬤嬤的,應該就是她那位丈夫了。
墨顏把這事告訴胤禛,讓他幫着尋一尋,胤禛聽完皺了皺眉,道“反正誤會已經解開,這等小事還管她做什麼。”
甭管孫嬤嬤是出於什麼無奈而誣陷墨顏,胤禛對其都沒有好感。
“左右也不是大事,找一找怎麼了?”墨顏扯扯胤禛的袖子,硬是把手中記載有孫嬤嬤丈夫信息的紙張塞給了胤禛。
墨顏執意要找,胤禛當然不會惹她不快,找就找吧。
“齊妃怎麼辦?”墨顏又問。
“處死。”胤禛輕飄飄的說道。
“不可,之前李氏暴病而亡,現在齊妃又突然死去,太不吉利了,有心人也會說道些什麼。”墨顏搖頭,否決了胤禛的提議。
“你想如何處置她?”
“佛說人有七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這七種苦難,應該都讓她嘗一嘗。”
“生老病死且不說,愛別離,她上輩子生了三個兒子,結果全都沒留住,算是遭受了這一苦楚。怨憎會,她一直都在抱怨老天的不公,憎惡這個憎惡那個,也算是在遭受這項苦楚。至於求不得,她想要成為爺的寵妃。”
“那就一直若即若離的撩撥她,而且讓病魔折磨她的身子。”墨顏想都不想的開口道。
胤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若即若離?怎麼個若即若離法?怎麼撩撥?”
胤禛虛心求指教,墨顏卻是輕哼,道“這種事來問我?如何撩撥一個女人,你會不知道?”
“自然知道,問你,就是問一個分寸,免得你吃醋。”胤禛大笑道。
墨顏聞言瞪了胤禛一眼,她會吃醋?切,臭男人,害她傷心幾十年,不稀罕。
墨顏頗為傲嬌的站起身佛袖離去,只留下三個字“隨便你。”
胤禛啞然,就墨顏這態度,他敢隨便嗎。
不過這撩撥到底該如何撩撥?胤禛頭疼。自打知道了齊妃害死弘暉之後,他瞧見齊妃那張臉便想揮拳頭,讓他假裝溫柔情意綿綿的去撩撥齊妃,真的是考驗他的忍耐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