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三、回家

似乎從一個美夢中醒來,徐銘銳感覺渾身舒爽,精神上帶着睡飽了的愉悅感。房間內一片寧靜,徐銘銳輕輕呼出濁氣,在緩緩吸進新鮮的空氣,循環了幾個來回,才悠悠睜開雙眼。

疊好被子后迅速爬下床,睡在下鋪的銘雅已經起床了。疊的像豆腐般整齊板正的被子壓在枕頭上,床鋪收拾的乾乾淨淨。

在洗手間洗漱完,廚房飄出一道焦香的味道。徐銘銳順着香味向廚房走去,穿着粉紅色愛心圍裙的徐銘雅轉頭朝哥哥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早啊,哥。”

鐵勺一翻,鍋里煎着的荷包蛋利落地迴轉。流汁的蛋黃液與熾熱的鐵鍋接觸的那一瞬間,油花撲哧撲哧地爆出,廚房裏滿是清晨的早餐香味。

徐銘雅接過哥哥遞過來的洗乾淨的兩個盤子,盛起兩個荷包蛋放在碟子裏,邊問道:“兩個夠嗎?”

“夠了。”徐銘銳取出開水壺子燒着開水,“不是說了早上出去吃嗎?怎麼又起來做早飯。”

灶台旁還放着好幾個生雞蛋,銘雅盛起剩下的兩個荷包蛋,正準備打生雞蛋。

“出去吃要花錢的。我們省一點是一點。”

徐銘銳拿走銘雅手裏的生雞蛋,說道:“你自己夠吃就行了,不用幫堂姐他們做。懶得他們。”

說著還沒收的檯子上多餘的雞蛋,端着盤子離開了廚房。

銘雅無奈地笑了笑,只好洗了鍋,擦乾淨灶台,洗了手,端着早餐走進飯廳。

徐銘銳把雞蛋放回冰箱,把奶粉拿了出來。

徐銘雅嚇得推着哥哥的手,小心地往大房間門口看了看,對哥哥道:“哥哥,你別動堂弟的奶粉,要是給二嬸知道她跟你急的!”

徐銘銳看着妹妹一臉緊張害怕,好笑之餘卻也心酸。

他媽媽送給二嬸的兩罐進口奶粉,就是給他們倆住在這裏的時候喝的,順道帶着給堂弟一罐而已。可是二嬸把這奶粉看得緊緊的,只每天給小堂弟泡一杯。他不愛這種純牛奶,很少喝。他知道有時候吃了放在冰箱裏的零食,二嬸會陰聲怪調的,說的話難以入耳。可是沒想到,他妹妹在二嬸家竟然連杯牛奶都不敢喝。

徐銘銳活生生地給氣笑了。

然而對着妹妹的面孔還是溫和的,儘管眼神里熾烈的怒火燒得兇猛。

“我們偷偷地,趕緊喝完毀滅證據。”說著迅速倒出兩杯奶粉,重新把奶粉袋子放回冰箱。

已經這樣了,再怎麼辦也無濟於事。銘雅鼓着小腮幫,拎着開水壺沖開奶粉。一股濃濃的奶香味讓銘雅嘴角掛上幸福的笑意,一種做了壞事但是內心很滿足的感覺。

雖然有些小小的擔憂,但是一直以來在二嬸家的待遇讓銘雅對此並沒有愧疚感。而且,她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哪怕二嬸知道了,哥哥也一定會護住她的。

直到銘雅洗完碗筷,家裏還沒有其他人醒來。銘雅把衝過牛奶的杯子仔細洗了幾遍,保證再聞不出奶味才罷休。

銘銳背着兩個書包,在玄關處等着銘雅穿鞋子。

“不用跟二嬸說一聲嗎?”銘雅拉上鞋後跟,跺了跺腳。

“我放了紙條在飯桌上了。”

說著,兩人走下了樓梯。

******

清晨的陽光格外燦爛,街上擺着好幾個早點攤子,趕着上班的人們圍在攤子邊,拿到早餐邊吃邊向車站走去。

“銘雅,你吃飽了嗎?要不要再買點早餐?”徐銘銳看着馬路兩旁的早點攤子,有攤雞蛋餅,煎果餅子蒸餃,等,香氣四溢。

“我剛吃了早飯,怎麼會餓。”銘雅轉頭對哥哥正色勸道,“下午不是還要去少年宮報名嗎?又要花錢了。哥哥,我們後面還要有各種開銷,不要再亂花錢啦。”

銘雅挽着哥哥的手臂,一邊扳着手指算計着日後的各種花銷,越算越崩潰。

“哥哥,我們的錢夠花嗎?要不我不去少年宮補習了吧……我想去打工賺錢!”

銘雅的眼神閃亮亮的,像是想到了什麼好主意,對哥哥說:“我去打工吧!”

銘銳拉着銘雅奔上剛在公交站停下的公交車,一邊冷着臉訓斥道:“說什麼傻話呢!先不說你還未成年,能有什麼老闆願意要你?再說寒假不過幾周時間,過完年就要準備上學了,難道你還不讀書了,就準備專門去打工了?”

徐銘銳語重心長地勸道:“雅雅,我知道你們學校有些人不喜歡讀書,跑出去打工。但是你想想,那些人沒有學歷,沒有經驗,能有什麼好工作?他們最後哪個不是到小工廠里做流水線?一日三班倒,工作辛苦不說,又能賺到多少錢?”

徐銘銳嘆了口氣,繼續說道:“但是你那麼聰明,如果好好讀書,日後考上好大學,畢業后再出來找工作就不一樣了。有學歷,有知識,有能力,哪家公司不搶着要你?一年十幾萬都算少的了,何況你在好公司工作,環境好,心情好才是最重要的。有機會的話公司甚至可以派你出國學習,你回國后公司肯定對你委以重任,到那個時候,薪水條件都是隨你提的。”

徐銘銳注視着銘雅閃爍着光芒的眼睛,慢慢說道:“如果你放棄讀書,外出打工,一天都埋頭做工,你覺得自己,還會有空閑的時間去夢想自己的未來嗎?”

旁邊聽着他說話的一群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旁抱着菜籃子的大媽對銘雅說道:“小姑娘,要聽你哥的勸啊。小小年紀還是要讀書的哇。”

銘雅垂下頭,長發遮住了她的臉頰,幾滴淚水從她的下巴滑過,跌落在半空中。

她使勁點了點頭。

徐銘銳攬着妹妹的肩膀,小聲道:“雅雅,哥哥總能養得起你的。以後不要擔心錢的事了,好嗎。”

銘雅輕輕點了點頭。

銘銳這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他希望他的重生,起碼要讓妹妹的人生轉個彎,通向一個美好的未來。

公交車停在了芬水村站,兩人下了車。

徐銘銳抱着妹妹的肩,兩人越過擁擠的人潮,走在天橋上。

銘雅明顯沉默了許多,低着頭,定定地看着地上。

“怎麼啦?心不在焉的。注意看路。”徐銘銳拉着妹妹避過一個人,“是不是生氣了?哥哥剛的話是說的有點重了……哥哥跟你道歉。”

“沒有。”銘雅搖了搖頭,“不用道歉。哥哥說的很有道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那就是沒有生氣嘍?”徐銘銳故意做着鬼臉,“那我的小公主笑一下好不好啊?”

“噗嗤……”銘雅被逗的笑開顏,眼裏卻溢出淚花。

銘雅用力擁抱了哥哥一下,在銘銳耳邊說道,“哥哥,謝謝你。”

徐銘銳認真地看着妹妹,一字一句對她說,“你是我妹妹,哥哥為你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不要道謝。”

銘雅把眼睛停不住的淚水藏在哥哥肩膀里,用力點了點頭。

******

徐銘銳帶着銘雅先去了芬水村旁的沃爾瑪大商場,買了米面油、醬油等家裏缺少的糧食、調味品。有兩周沒回過家了,家裏要添的東西不少。快到收銀台了,銘雅又想起來要買綠豆煮湯。銘銳讓她在收銀台排隊,他去買綠豆。順道又買了些芝麻粉和奶粉,還拿了一罐蜂蜜。

他路過酸奶區又買了一排酸奶,看了旁邊放着的脆皮腸,想着銘雅喜歡吃,準備拿一袋。

正在挑選脆皮腸口味的時候,手機響了兩聲。他打開一看,是他父親發了條短訊。

“銘銳,我是爸爸。工作太忙,要出差,過年就不回去了。你和銘雅好好學習,不要給我丟臉。打了兩千塊錢到你卡里,補習用的,不要亂花。”

銘銳僵了臉,冷哼兩聲。

拿了原味的脆皮腸仔細看了看,還是拿了銘雅更喜歡的煙熏味的脆皮腸。

“哥哥!這邊!”銘雅活蹦亂跳的,朝哥哥揮了揮手,對走過來的哥哥抱怨道,“你怎麼那麼慢呀,我都給別人讓了個位呢。”

看着銘銳把許多東西放在車籃子裏,銘雅嘆了口氣。

銘銳看着她憂心忡忡的小臉,被逗笑了。“又怎麼了,什麼國家大事讓你愁這樣?你是擔心台灣沒回歸啊,還是沒決定好哪天炸小日本啊?”

銘雅朝哥哥翻了個白眼,“說了是買綠豆,又買了一堆東西。我就不該讓你去買。”

“看來是嫌我買多了。哎,虧我我還特地買了脆皮腸。”說著捏着那袋脆皮腸晃了晃,“可憐的小腸腸啊,我妹妹不喜歡你吶,我只好一個人把你吃了,你不會不高興吧?”

說完又掐尖嗓子叫道:“雅雅怎麼不喜歡我啦,不給她吃!不給她吃!”

銘雅撅着小嘴,搶過脆皮腸往哥哥身上扔去,又使勁打了他兩下。

銘銳一邊笑嘻嘻地躲閃着,一邊把東西放到收銀台。

兩人好不容易拎着三大包東西出了沃爾瑪,看着擁擠的人潮越來越多,

“雅雅,你到儲存櫃那邊坐一會兒,看着東西,我去菜市場買點菜。”銘銳指着儲物櫃旁的木椅。

“我去買吧,你又不知道買什麼。”

“要買什麼你跟我說就是了。在這坐着別亂走,我等會回來找你。”銘銳說著也不會理會妹妹的叫喊,匆匆地向菜市場跑去。

******

芬水村的菜市場還算齊全,各種菜蔬肉類品類繁多。

銘銳在肉攤上對着肉挑挑揀揀,拎着一塊肉看了又看,聞了又聞,看得肉攤老闆眉頭直跳。最後才挑一塊新鮮紅潤的裏脊肉。還挑了一大塊五花肉讓老闆切了一塊肥少瘦多的肉。

銘銳買了些土豆、茄子、花菜等能久放的蔬菜,在旁邊的豆腐攤上買了豆乾和肉餅。在一旁的小店裏買了乾料,干蘑菇、干木耳、紫菜等。又在一個專賣土雞蛋的攤位上了買了十幾個雞蛋。

走出菜市場,往巷子裏走了幾步,在一家大的日用品店買了一個約有半米長的深口的不鏽鋼鐵桶,兩邊還帶着把手。還用批發價買了六百個透明的塑料碗和勺子,塑料碗看起來還高檔的,碗壁厚實堅硬,比一般家裏的碗口略大,約有十幾厘米高,碗底比碗口要小些,容積看起來挺多的。買的菜都放進桶,他就只用拎着桶了,倒是方便不少。

順着巷子走,又轉了個街角。這裏有家農貿用品專賣店,是家夫妻檔,老闆進貨老闆娘賣東西。在這經營許多年了,東西一直不錯,價格也算實惠。銘銳選了土豆、西紅柿、茄子還有現在市場上有賣的各種青菜的種子都各買了一袋。幾樣合在一起還挺多的,銘銳擺出一張俊臉,恭維了老闆娘幾句,成功地讓老闆娘打了個折。

老闆娘幫他用個黑色的大膠袋給裝起來,一邊笑眯眯地問道:“你看着像是在讀書吧,怎麼買那麼多種子啊?”

銘銳答道:“別提了。我們生物課要做實驗,偏偏我是生活委員,要幫班裏同學採購。”銘銳拎起袋子,“老闆娘,我先走了啊,謝謝。”

老闆娘擺了擺手,“不謝不謝,常來照顧生意就行。”

在沃爾瑪隔壁的銀行取款機上取了兩千塊錢,塞進錢包。順道買了兩杯奶茶。

走回去的時候,遠遠地看着妹妹捧着課本專註地看着。

“學霸,你可別把東西看丟了。”銘銳調侃着。

“才不會,你才把東西看丟了。”銘雅笑着接過奶茶。

“東西太多了,我去叫輛車,我們打車回去。”正好往前走一點就是一個路口,過路的士很多,銘銳招手攔下一輛紅的。

“師傅,麻煩您在這等會兒。”銘銳彎腰探頭跟司機說道。

“行,你快點,這裏不給停太久。”

銘銳跑了回去,背了兩個包,提着幾大袋子東西往外走。銘雅抱着鐵桶,奇怪地問:“哥,你買這玩意兒做什麼?怎麼還買那麼多了塑料碗和種子啊?”

銘銳接過鐵桶和其他東西一起放進後備箱,答道:“不是怕沒錢花嗎?賺錢啊。”

兄妹倆坐上後座,銘雅一頭霧水地問道:“要做什麼?”

“師傅,去富景路星河花園三期。從西門進去。”

銳銘朝妹妹慢悠悠地神秘一笑,賣着關子,“佛曰,不可說也。”

******

的士駛進了星河花園,銘銳和保安打了個招呼。的士停在了三期b棟樓下,銘雅下車開後備箱。

銘銳站在車門旁數了十五給司機,司機接過一看,拉下臉喊道:“小夥子,你這錢數不對。”說著指了指打表,上面顯示11塊8。“我們還要收五塊錢的油費的。”

“師傅你開什麼玩笑,我在這住了十多年了,每次打的最多也就三塊錢油費,那還是到老遠地方。”徐銘銳看了眼車台上的駕駛證,“什麼時候漲的?我等會打電話去你公司問問?李國強,這名字取得好。”

“算了算了,你快把東西拿走。”司機漲紅了臉吼了一句,汽車噴了噴氣,飛快地開走了。

兩人提着東西,走着樓梯。星河花園建三期的時候資金不夠,每棟樓只搭了七層樓,沒修電梯。房價也不貴,所以當時銘銳父母才買得起,但也只是付了首付,還在還貸款。

銘銳看着只是抱着一個不重的不鏽鋼桶的銘雅就已經氣喘吁吁的了,搖着頭嘖嘖道:“雅雅,你這可不行啊。體力還沒我好,你到時候中考跑八百米怎麼辦?”

對於哥哥拿着一大堆東西還跟沒事人似的爬了五層樓,銘雅也特別驚訝。

“那你先上去開門,我坐着歇歇。”銘雅說著就一屁股坐在六樓的樓梯口,錘着兩條腿。

銘銳好笑地接過不鏽鋼桶走到七樓,開了門,放下所有東西。又往下走去,銘雅還坐在地上。

“行了,哥哥背你上去。”銘銳蹲在妹妹面前,示意她趴上來,“趕緊的。”

“你行嗎?”銘雅懷疑地問道,一邊爬上哥哥的背,“別把我給摔着了。”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銘銳把妹妹往上撐了撐。

“你算什麼男人?”銘雅好笑地抱住哥哥的脖子。

“哎呦,這是哪來的小豬,怎麼那麼重?”銘銳抖了抖,叫道,“我不行了,這頭豬太重了!”

“啊……哈哈!”銘雅收緊手臂,銀鈴般的笑聲灑滿了樓道間,“你才是豬!豬!”

六樓b02的門咔噠一聲突然打開了,一個頭髮灰白,雙鬢參雜着銀絲的老人走了出來。他撐着拐杖的手青筋交錯鼓起,延伸進長衣袖裏,左腿的褲管空落落的,在空中微微搖晃。然而他腰板挺直,眼神非常正,身上氣勢威赫,看在銘雅眼裏十分嚇人。

銘銳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這人身上有種鐵血味道,氣勢驚人。銘銳瞬間判斷出這可能是上過戰場,手裏碰過血的老軍人。

“爺爺好。”銘雅囁嚅着,問道:“對不起,我們吵到您了嗎?”

“沒有。你好。”老人嚴肅地朝銘雅點點頭。

“爺爺您好,是新住進來的嗎?以前沒有見過您。”銘銳咪了下眼,“我們正好住在您的樓上,7b02。”

“對,我上周搬進來的。”老人同樣嚴肅朝銘銳點點頭。

“這樣啊。爺爺您是出去吧?你先忙,我和我妹先回去了。”銘銳向老人笑了笑。

老人的眼神柔和了點,拄着拐杖往下走着,邊道:“再見。”

銘雅對老人擺了擺手,笑道:“爺爺再見。”

銘銳往上走着,也道了句再見。

打開門,在玄關處換了棉拖。銘雅走進客廳伸了個懶腰,臉上掛着愉悅的笑意。

“終於回家了。”說著低頭用手一模茶几,“全是灰,很久沒打掃了。”

銘雅幹勁十足的從陽台拿了掃把開始掃地。

銘銳把買回來的東西都歸置齊整,走進廚房,在廚房裏做着清潔。

外頭銘雅把房間電腦打開放着音樂,一邊跟着哼哼。

廚房裏的徐銘銳眼裏充滿笑意,終於覺得自己真正回來了。

牆上的時鐘時鐘向12靠近,銘雅累癱在沙發上。不過看着整潔一新的房間,乾淨的桌子和窗玻璃,閃閃發亮的地板,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銘雅,去洗個澡吧。”廚房傳來銘銳的聲音。

“好。”銘雅懶洋洋地拖着嗓子,慢吞吞地從沙發上挪下來。

廚房裏的銘銳正在做飯。

銘銳單手分別捏着五花肉的瘦肉與肥肉,輕輕抖動,菜刀沿着肥肉與瘦肉的分界線劃過,肥肉便不帶一絲分毫留下的割掉。肥肉切片一會兒煉油,瘦肉切片再切絲后剁碎,放在玻璃小碗裏加了些許鹽、生粉、胡椒粉和醬油,抓捏了兩下,等調料多融合揉入肉汁里才放到一邊繼續腌制入味。大米過了三遍水,放溫水泡着。米湯倒進家裏的砂鍋。晚上準備用砂鍋煲粥,要把許久不用的砂鍋做個保養。

銘銳聽着銘雅進了浴室,閃身進了空間的竹屋裏。竹屋後面的小院子裏是幾畝菜畦,銘銳摘了幾根茄子、西紅柿,撥了幾根蔥,還挖了土豆。今天買的菜扔進空間裏,與空間裏的蔬菜做了調換。之前銘銳就發現這裏的蔬菜要比外頭的更大更新鮮。他生吃了一個西紅柿,滋味鮮甜鮮甜的,一口停不下來。

茄子洗凈切條,放入洗菜盆中撒了些鹽,攪拌幾圈。等大部分分水分殺出后瀝干,開水燒沸,在蒸鍋里做了個桑拿。上鍋蒸茄子的同時,銘銳兩個雞蛋打散,加了點鹽。土豆去皮切絲,放盤子裏,預備一會兒抄醋溜土豆絲。五分鐘后,從熱氣騰騰的蒸鍋里取出茄子,原本亮紫色的茄子皮變了個色兒,茄子肉的糯米白中帶着青,一股清香縈繞而上。銘銳撿了根茄子送入口中,軟糯清甜,又帶着一絲韌勁兒。

衝過泥的蔥頭和大蒜一起拍碎,均切成了蔥末和蒜末,一半揉進肉沫中。

肥肉煉過油,油渣揀出,盛出一半葷油。肉沫炒熟盛起。茄子倒入鍋中大火翻炒,變軟后在加入肉沫,玻璃碗裏調好的芡汁均勻的圍着茄子澆上,撒了點醬油,鍋里的香味一下濃郁起來。銘銳蓋上鍋蓋悶煮了一會兒。

一直泡着水的大米倒掉水,倒了兩碗水後放入電飯鍋內,按下開關。鍋里的茄子的顏色變得深了,油光滑亮,伴着肉味,香氣撲鼻。盛在素雅的白色瓷盤裏,濃艷的紫色里點點翠綠肉沫令人胃口大開。

西紅柿去蒂切片,熱鍋過油,加入蒜末爆香后,將雞蛋倒入鍋中,等貼着鍋的一面微微凝結,銘銳倒入西紅柿翻炒,大的西紅柿壓碎,和蛋液混在一起。快出鍋時撒上一圈白砂糖,去去西紅柿的酸味。他們兄妹倆都嗜甜,這樣做出來的西紅柿雞蛋可以拌入飯中一起吃,兄妹倆就喜歡了。

土豆絲清炒,只是用了蔥花提味,中間倒了醬油和陳醋調味,連鹽都沒放。

等銘雅從浴室出來,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一道茄子炒肉末,西紅柿炒雞蛋和醋溜土豆絲,熱氣撩撩,俱是家常菜。紫的油亮,紅的黃的清甜。銘雅盛了碗飯端給哥哥,自己盛了飯便先夾了一筷子茄子。軟糯的茄條混着肉沫的咸香一下在口中迸發,再塞口米飯,中和了鹹味,但那種美妙的口感已經深深征服了銘雅。

銘銳拿着大勺子撈了兩勺碎碎的西紅柿雞蛋,與米飯攪拌在一起,悶頭便吃。

“哥,勺子給我,我也要拌飯。”兩人端着紅通通的飯碗沒怎麼出聲,一味埋頭吃飯。

兩碗飯下去,肚子才微微有了飽腹感。

銘雅深深吸了口氣,嘆道:“這是我這輩子吃得最好吃的飯了。”

“你一輩子還長着呢,少胡說八道。”銘銳啼笑皆非。

“這是比方。”銘雅撇撇嘴,“不過真的,哥,你做的飯太好吃了。”

“比外面的都好吃?”銘銳看着桌上的空空的菜盤子,若有所思。

銘雅拚命點頭。

“哥,你什麼時候學的做飯?以前都沒見你做過呀。”

銘銳避重就輕道,“天賦異稟唄。”

銘雅嗤笑一聲。

“不行,我肚子撐得都走不動路了。”銘雅站起身來,收拾着碗筷,“哥哥你也去洗個澡吧,上午在外頭跑了一身汗。”

銘銳點點頭。

兩人住在一個房間裏,另一個大房間是父母的,難得住幾回。連銘雅對父母把家裏當賓館的做法都司空見慣了。不過平時也會順便簡單打掃一下。

牆壁貼着頗有歐洲風情的小花牆紙,兩張離地面一米多高的單人床各靠着一個牆頭,都放在窗檯下。窗戶正對面是兩張書桌,上頭立着書架,擺放着各種書籍。米白色的書架上擺放的書中參考書、小說居多,且擺放的整齊的是銘雅的;胡桃木色的那張各種雜書什麼武俠科幻懸疑小說名著都有的,且東一本西一本,亂堆亂放的是銘銳的。

沖了個熱水澡的銘銳往床上一撲,便陷入了軟綿綿的被子裏。對面的銘雅早就打着愜意的淺淺的小呼嚕安然地入睡了。銘銳腦子裏想着亂七八糟的事兒,不一會兒也墜入了黑甜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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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當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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