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聆唯一和尚玖也下來幫忙。
“不想死的都給我下車！”楊啟威大喊道，這麼點喪屍都不敢面對，還敢進市裡？
話音剛落，拐角處就傳來慘叫。
原來不知哪個蠢貨打開了被人從外面卡死的超市門，裏面的喪屍一下涌了出來，本來不多的喪屍瞬間翻了一倍。
楊啟威瞪紅了眼，氣的，本來準備簡單弄個下馬威，這下好了，真要激戰了。憤怒之下，他當下立起一面土牆，擋在街道正中，又回頭沖躲在車上的人喊道:“都給我下來！”
一百多人最終只下來三個人，餘下的不是在觀望，就是直接掉轉車頭。
聆唯一衝到楊啟威旁邊，她大概觀察了一下，這些喪屍里t1不多，只有四隻。
“二哥咋回事啊？怎麼那麼多，你丫不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吧？”尚玖邊跑邊問，臉都皺成了一團。
聆唯一拉了他一下，“少說點，快幫忙。”她把尚玖拉到土牆右邊，指了指喪屍群中的一隻，“看見那隻沒有？先弄死他！你盡量避開它的攻擊。”那是一頭力量型的喪屍，隆起的背部將死者生前的衣服都撐破了。
尚玖白了臉，“那麼噁心啊！我這要是掛了怎麼辦！艾瑪我的小心臟啊！小一咱兩換換唄，你看上哪只了？”那隻喪屍把他塞牙縫都不夠呢！關鍵是那腦袋太恐怖了，腦漿都被人砸出來了，他下不了手……
只是尚玖話沒說完，就被楊啟威一腳踹了出去……
“張哥你和徐崢對付那隻。”聆唯一指了指靠他們最近的一隻喪屍，那隻喪屍四肢纖細，□□在外的皮膚乾癟僵硬，就像風乾的臘肉。“它可能比較靈活，你們倆小心點。”
兩人點點頭，拿着武器就沖了上去，先下手為強！
楊啟威撇了眼冷着臉的聆唯一，目光中含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沒等聆唯一安排，他就主動迎上了一頭力量型喪屍。
那三個主動下車的男子雖然兩股戰戰，不過卻是神情嚴肅，一臉堅定。
沒有給眾人更多的時間，雖然有土牆阻擋，不過大量的喪屍還是撲向了車隊。
聆唯一自己選擇的是一頭速度型喪屍，她的水系異能可以牽制對方，因為位置剛在土牆和車輛的夾縫間，同時還有七八隻一同撲向了她。
聆唯一拚命讓自己冷靜下來，回想實戰課中所教，慌亂只能讓你白白丟掉性命。她右手中凝聚出一條三米長的水鞭，一鞭揮去打退了三隻普通喪屍，不過也僅僅只是打退而已，沒有痛感的喪屍再次撲來，她退後三步，左手凝出水箭偷偷射向t1。
喪屍到底只是死屍，沒有思維的死物而已，聆唯一幾個躲閃聲東擊西之後，就將周圍的八隻普通喪屍殺死。
只是那t1確實狡猾，連續的水箭都沒有射中要害。
“嗬嗬……”喪屍的口中滴落下墨綠色的液體，似乎它意識到眼前的人類不好惹，於是仗着後腿的發達肌肉，突然繞開了聆唯一，竄上了土牆，亂戰中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有廝殺的經驗，聆唯一皺眉甩出水鞭拖住它。
這下可惹怒了喪屍，轉身嘶吼着撲向聆唯一。墨黑色的爪子在瞬間就直逼眼前。
聆唯一眸光一閃，握拳直接迎上喪屍，只是指縫間淡淡的金光亮起，令人瞠目結舌的場面出現了，喪屍的爪子彷彿被抽去了骨頭一樣，乾癟的身體一下栽倒在一旁，沒有給對方任何機會，倒地的一瞬間水箭緊跟而出。
確認喪屍死透后，挖出晶核，聆唯一才鬆了一口氣，一下消耗了太多精神力，她有些體力不支，不過比起最初射幾個水箭就累的不行，現在真是好太多了。
尚玖那邊勝負很快分出，仗着身體靈活，十幾個來回下來就耗死了喪屍。
那三個男子憑着一股衝勁倒也安全。
那時的喪屍並不可怕，因為在以後只會越來越可怕。聆唯一想起了有人對喪屍的評價，一時間，無比憂愁。
這個隊伍才剛起步，它還年輕，它的的領導人都還不成熟，最重要的，她一點都看不透齊柒。
她僅僅知道這個隊伍未來的成就，可是艱難的過程卻是書中沒有記載的。
“啊……！”
慘叫聲從土牆後傳來，聆唯一心中大驚，十四沒有出手？她用水鞭纏住最前方的喪屍，慌忙跑回車隊。
眼前的一幕卻讓她不知所措。
只見幾隻手腳殘缺的喪屍將一輛車中的女子拉了出來，血盆大口一下咬斷了女子的胳膊。
“救命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女子慘叫道。
血腥味吸引了更多的喪屍。
不過眨眼間女子就被活活分屍，大量的血液噴濺而出，染紅了地面。
似乎因為受不了這血腥的場面，旁邊車輛上幾個人推開車門朝後方逃去。
只是沒跑多遠便被喪屍撲倒。
喪屍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其中一隻更是將腦袋直接塞進女子的肚子裏，扯出一串腸子。
女子的頭顱正好偏向聆唯一，瞪出的眼珠死死盯着前方。
來到這裏三周的時間，即使見過了各種屍體，聆唯一也沒有親眼看過如此死法，她只覺脊背一股涼氣，全身冷的發顫。
“發什麼呆！小一快過來，我們得離開這。”楊啟威等人一邊後退，一邊殺死靠近的喪屍。
“該死！”楊啟威已經後悔自己的決定了，兩側的商鋪里聚來不少喪屍，包括一些低矮的居民樓，一些喪屍竟然從窗戶掉了下來，原本空蕩蕩的街道一下熱鬧起來。
幾個人紛紛上了車，只是這時車隊已經被包了餃子，看着近在眼前的喪屍，車子毫不減速直接沖了過去，幾隻喪屍被車撞飛出去，一直被卷上了車頂又滾落下去。
聆唯一跌跌撞撞地上了房車，有些失神地靠着車門，她從沒想過隊伍的第一次的戰鬥會輸得這麼徹底。
十四為什麼不出手呢。
聆唯一痛苦地閉上眼，睜眼閉眼都是女子被分屍的畫面，那慘叫聲在她腦海中一遍遍回蕩，也許有一天自己有一天就會變成那個人。
噠噠噠……
輕輕的腳步聲響起。
聆唯一抬頭。
齊柒不含感情的眸子俯視着她。
“十四，我不懂……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明白，我們不是建立了隊伍嗎？你不是說過，不救別人只是弱者的借口，我不明白……”聆唯一拽着齊柒的衣服，情緒十分地激動，她知道自己的失常，因為她想像中的齊柒不應該是這樣，彷彿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認識齊柒，聆唯一接受不了。
她嚮往的天齊聚集地，沒有對普通人的歧視，沒有飢餓，強大，平等，和諧。
創造了這個奇迹的齊柒……
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隊友死亡。
齊柒默默看着聆唯一，“你在哭。”她抬手抹去聆唯一眼角隱忍的淚水。
這是長久以來，聆唯一的執念第一次與現實相違背。
是，她曾經認為在這亂世不害人就是好人，可是齊柒不同啊……何況那個人也算加入了隊伍，就算對方是利用也好，這也是不爭的事實，她相信齊柒有辦法讓對方低頭。
可是現實告訴她，她太天真了。
“十四……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出手呢，殺死那些喪屍對你沒有難度！”
“你希望我救他們？”齊柒輕笑。
聆唯一搖頭，她不是這個意思……可是……
“小一，你知道什麼是一個隊伍？”
“不是有帶頭人，有人跟隨，就算是隊伍，除此之外，要有紀律，有凝聚力，有榮辱一體的觀念。”
“你看見那些人死在你的眼前，別人出手相救了嗎？沒有！所以那些人不算是一個隊伍！”
“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個時候根本不是成立隊伍的時機！”
“你知道我夜晚收集晶核時印象最深刻的事是什麼嗎？我看到一對男女將一個嬰兒掛在一樓的窗口，割了幾道傷口當誘餌，然後出去尋找食物，我親眼看着那個嬰兒被吃掉！”
齊柒的語氣很平靜，她蹲下.身，捏住聆唯一的下巴，對上聆唯一水汽氤氳的眸子，“你看見那些人死很難過？還是因為我不是你期望的那個樣子？聆唯一，你要記住，我不是好人，從前不是，現在不是，今後更不會是！”
徐萌萌已經嚇壞了，雖然聽不懂兩個大姐姐在說什麼，但媽媽說過吵架是不好的，嗚嗚，那個大姐姐果然好凶，香香姐姐都哭了。
“所以……”聆唯一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下來，只是再怎麼壓抑，還是壓不住那顫音。“十四，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回到這裏……”她已經無法相信齊柒只是來找人，書中空白的那段時間齊柒到底在幹什麼。
是的，聆唯一來自未來，她自認心裏承受能力很強，可是她也會怕，自從來到這裏，所有的一切都和歷史相差一點，如果到最後自己所追尋的那個人不過心中臆想的呢？
齊柒沉默了，她得承認，聆唯一有時很聰明，她也承認，自己被聆唯一的倔強吸引着。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想打破聆唯一心中的那個自己，她是活生生的人！不需要存在於歷史中！
車隊七零八散地逃出合安市，出來的車還沒有進去時的一半多。
齊柒嘆了口氣，輕輕將聆唯一抱入懷中，“為了歷練，讓你們強大到，即使我死了，也能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