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7.心疼，難受
陳蘇見她那樣，想到昨晚上除夕兩人出宮不知道去了哪裏，可能，昨晚兩人又發生了點什麼事情吧？因為她看顧子溪的臉頰瞬間染上了紅暈，有種戀愛中的女子的樣子。
她換了一下坐姿，嘆了一口氣，說道：“反正我是不管你們的了，你們想清楚了就行的，人的一生，就要過的開心，你們要是覺得能讓自己開心，就行了。”
被說的兩人不再言語，只是心裏也跟明鏡似得，一些事情，漸漸的明了。
“嗯。”
“嗯。”
兩人低低的答了聲，誰也不敢再說其他。
不過顧子溪也想清楚了，這輩子的命就是自己撿來的，反正都死過一次了，這一次好好的活着，玩就該玩，愛就該愛，誰也不確定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死，如果只是為了避免那天可能會死而不去嘗試愛戀，她覺得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她已經頹廢了一世的光陰，被心臟病困在那四四方方的房間裏，她可不想這輩子也要這麼窩囊的度過。
她的手挽上陳蘇的手，有些心虛的說道：“大蘇，謝謝你。”
“謝我什麼？”陳蘇半開玩笑的說道。
顧子溪也不說話，她知道陳蘇肯定清楚她說的是什麼意思的？反正她就是要謝謝她，如果不是她這些話，那天問的那些，她相信自己還不知道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對陳承岩的感情。
陳蘇有些心疼的摸摸顧子溪的頭髮，就像看待自己的小妹妹一樣的疼惜。
雖然兩人曾經是同學好朋友的關係，但是因為兩人人生閱歷的改變，陳蘇心理成熟程度明顯比顧子溪要多的多。
加上陳蘇前世身體是健康的，不像顧子溪那樣，整天有點病痛需要呆在家裏，連外面的世界是怎麼樣都不能多看兩眼。
所以總體來說，陳蘇的閱歷都會比顧子溪多的多。
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陳蘇很是照顧顧子溪，兩人是朋友是閨蜜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對方曾經在哪個世界待過的人。
陳蘇將顧子溪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的照顧，不只是同情可憐，更多是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人和她一樣是從那個世界到來的人。
以至於顧子溪的事情陳蘇都會操心，她怕她被騙，會受傷害。
不過顧子溪似乎比當年高中的時候還要成熟多了，可能是這半年多的經歷改變了她吧！
顧子溪撓撓頭，也不知道該謝謝陳蘇什麼，但是她知道，她最要感謝的人，就是陳蘇。
“反正就是謝謝你。”她嘿嘿的笑着，那種憨厚的樣子，讓陳蘇心裏也暖暖的。
“沒什麼好謝的，我也沒幫上你什麼忙，我所做的一切，都很簡單，只要你想明白了，我就會祝福你，子溪，我希望你的人生是一直快樂，就像你當初，在那樣的環境下，你都能每天開心的面對生活，我只希望你永遠保持着那樣的笑容，不要有傷心哭的時候。”
“嗯嗯，我知道了。”
沈秀聽不明白她們說的話，但是還是很高興的將兩人的手緊緊握住說道：“我們都要開開心心的。”
“嗯。”
馬車在太陽開始西斜下山的時候，到達了山腳下。
望着高高的山峰，陳蘇微眯着眼睛，問道：“阿衍，這山可不少。”
沈衍點點頭，“嗯，是不少。”
說著，沈衍指着一條小道說道：“從這裏上去，就能到半山的月慈寺了，這裏走上去的話，就算慢走，也不用半個時辰就能到。”
當然，如果他們走大路的話，就要繞山頭，雖然有馬車，但是反而更加慢。
於是，把馬車留給別人慢慢的驅趕山上，而沈衍等人則步行往山上走。
因為是下午三四點，所以天色也不算太暗沉，一行人高高興興往山上走去。
顧子溪各種興奮，沈秀牽着她的手，兩人走在最前面，一蹦一跳的，像個長不大的小姑娘。
陳蘇由沈衍牽着手，看着前頭跳躍着的兩人，笑着說道：“看她們兩個，我總覺得我比他們老多了，我都不喜歡這樣蹦蹦跳跳的了，她們都是小姑娘，我變成老姑娘了。”
沈衍被她逗的一笑，說道：“你不是老姑娘，你已經成親了，你現在是個嫁了人的夫人，言行舉止當然會變得成熟一些。”
陳蘇聽他這麼一說，好像覺得也有點道理，點點頭說道：“你說的對，我現在已經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是蹦蹦跳跳的，會被人說成親了也沒個正形的。”
“嗯。”
“那你的意思是說，我要是蹦蹦跳跳就不像話了？”陳蘇嘟嘴說道。
沈衍被她帶進溝里一樣，連忙否定道：“蘇兒，我可沒有這樣說。”
“那我是也能蹦跳，沒個正形。”
沈衍被她說的哭笑不得，連忙說道：“你不就是想和她們一起瘋鬧嗎？去吧！”
這點小心思要是沈衍都看不出來，就不配被稱為陳蘇的丈夫了。
陳蘇聽他這麼說，瞬間笑道：“阿衍，是你自己說我可以去蹦達了。”
“呃……可以這麼說吧！”沈衍呵呵笑道，這媳婦就是這樣愛玩，當然，他也是喜歡媳婦這樣子，而不是被世俗的目光規矩被束縛着，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人該怎麼活，都該由自己決定，而不是別人的話決定的。
“那我先上去了。”陳蘇連忙掙脫沈衍抓着的手，蹦達的上山，那樣子十分歡脫。
沈衍看着手心一空，心也空落落的，可是看那歡喜的身影，他嘴角又滿上了笑容。
寒策阿明已經跟了上來，沈衍回頭看了一眼寒策，發現寒策的目光正盯着前頭蹦跳着上山的堂妹。
沈衍忍不住的放緩了腳步，和寒策慢慢走着，甚至讓阿明率先上去，保護夫人等人。
“將軍可是有話對我說？”寒策看沈衍這樣子，心裏也猜到了什麼，忍不住的問道。
沈衍點點頭，“的確有點事情問你的。”
“嗯，將軍說吧！”
沈衍看着腳下的小格階梯，緩緩走着，沉寂了一會，才問道：“寒策你跟着我也有三年多了，在江城也一年的時間，當時是秀秀和你一起管理火鍋店的吧？”
寒策聽到那兩個字，心臟咯噔一聲，還是點頭稱道：“是的。”
“那你覺得秀秀這姑娘怎麼樣？”
“她……”寒策一時之間卻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眼睛看着蹦跳上山的女子，腦海里想着她那張怯生生的臉蛋。
“秀秀挺好的，肯吃苦，懂禮儀，是個好姑娘，和夫人一樣的厲害。”
“那你覺得，你喜歡秀秀嗎？”沈衍說到這的時候，眼睛突然看着寒策。
寒策被他看的心虛，他不知道沈衍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將軍口中說的喜歡，是他理解的那種喜歡呢，還是只是簡單的喜歡呢？
寒策吃不準，也不敢馬上回答。
沈衍見狀，又問多一句，“秀秀年紀也不小了，沈家灣那邊像她那麼大的姑娘都已經出嫁了，她現在還沒出嫁。秀秀長的也好看，現在本事也不小，想必有很多男子會喜歡她的，只是……”
沈衍看寒策一臉心事的樣子，寒策被他看的心虛，頭也低了下去。
“寒策，你該知道，秀秀對你是什麼樣的心思，如果你喜歡我們家秀秀的話……”
“秀秀那麼優秀，那麼好，我恐怕是……”寒策不等沈衍說完，連忙打斷，可卻又有些不舍。
他對沈秀什麼感覺自己最是清楚，他是挺喜歡這個小姑娘的，可是他想到自己這樣的身份，根本就配不起沈秀的，沈秀應該配的起更好的。
沈衍看他猶豫了，忍不住的問道：“難道你怕自己會配不起秀秀？”
說著，沈衍笑了，“外在因素都不重要，兩個人的心才重要，這兩年是你陪在我身邊，給蘇兒創造更好的環境生活，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了解，秀秀我也清楚的了解她，所以你們兩人對對方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一點，我也不想去左右你們的心思，只是你現在所說的配不起，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那裏配不起了？我覺得，外在的因素都不重要，重要你的心，當你覺得配不起的時候，你就真的配不起她了。”
寒策被說的半句話也不敢說了，他突然反思自己。
他是喜歡沈秀的，只是他自卑，他害怕，覺得沈秀那麼好的姑娘，不該配他這樣一個雙眼顏色不同的怪人災星。
他甚至害怕，萬一自己和沈秀一起之後，所生出來的孩子和他一眼，到時候周圍人異樣的目光看着孩子，孩子那脆弱的心靈，該如何去承受，他肯定會每天都在問人，為什麼自己的眼睛和別人的不一樣，自己是不是怪物？
想到這些，寒策就開始害怕自己的未來，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些就算了，但是如果沈秀和他一起面對這些，甚至以後的孩子也要面對這些，他心裏就覺得特別難受，還不如自己一早的，就和沈秀保持距離。
也許，以後沈秀會找到一個愛她，對她好，而且還很優秀的男人。
沈衍看寒策一直沒有說話，也知道他猶豫着其他事情。
見他不說話表示，沈衍只說道：“罷了，這是你和秀秀只見的事情，你也看的出來，秀秀對你是個什麼心思情況，她能那麼快來京城不是蘇兒給的信來的，蘇兒給的那些信件她並沒有收到，她是一早就離開江城來了，你想想她一個姑娘家千里迢迢一個人來京城該是有多大的勇氣，多的我也不說，你跟着我在京城那麼久了，什麼事情也都該想明白的。”
寒策點點頭，只說了三個字，“我知道。”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怎麼對待又是一回事。
“好了，不說了，走吧，她們幾個已經跑上面去了，自己好好想想，是時候給秀秀一個答覆了。”
沈衍說著，腳步加快了，也不管寒策一個人慢悠悠的走着。
寒策看着高處一直蹦達着的沈秀，心一度沉入了谷底。
他覺得自己配不上沈秀，但是他對沈秀什麼感覺，自己清楚的很，他很喜歡她，恨不得和她一起，像將軍和夫人那樣。
每次看着將軍夫人兩人膩歪着，他就莫名的會想到他和沈秀如果一起之後，會不會也想將軍府夫人那樣膩歪，每天都高高興興的。
可是，當鏡子照着他那雙異樣色彩的眼睛的時候，他就退縮了，他總覺得自己配不上沈秀，她那麼好，不該誤在他這裏。
好幾次寒策都想開口和沈秀說清楚，讓她別在自己身上耽誤時間，可是看沈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滿眼都是說不盡話的時候，寒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他害怕，害怕看到沈秀的眼淚，害怕自己和沈秀再無瓜葛，那種想到失去沈秀的感覺，就會讓他十分心痛，晚上做夢第二天醒來都會發現眼角有眼淚的痕迹。
他一直都不喜歡哭，覺得天大的事情哭了也不會得到解決，寧願悶在心裏，或者喝點酒解決。
可是，每每想到沈秀的事情，就會心疼。
他知道自己魔症了，但是他卻在享受那種入魔的感覺，好像只有這樣，自己才能感覺得到自己喜歡沈秀，不願意放開她。
罷了，罷了，就這樣吧，就這樣耗着，也許再耗個兩三天，他就會慢慢清楚自己的決定了，而沈秀在他的疏遠之後，也會慢慢放棄他的，到時候他也不用多說什麼，沈秀就該明白的了。
可是，心還是好痛。
寒策低首看着心臟的位置，那裏被血肉掩藏着的心臟，一抽一抽的，像被人狠狠的拉着一樣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