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8.倒打一耙
“小姐……”被“欺負”的小丫鬟見自家小姐來到，連忙上前了哭訴。
她一手指着小紫，急忙忙的說道：“小姐，奴婢給您去拿桂花酥，結果這個賤婢好生無禮，把奴婢給您拿的桂花酥給撞地上了，還欺負了奴婢，小姐，奴婢也沒想到會這樣的啊！”
小丫鬟說的是各種委屈，好像讓人覺得，真的是站在一旁的小紫才是罪魁禍首。
人們不知道內情的，指指點點，都是說小紫這丫鬟怎麼怎麼的欺負人。
而知道內情的人，卻也不敢出聲說什麼，只是心裏頭想着這武二小姐的丫鬟果然狗仗人勢。
“你打了我的丫鬟？”武二小姐連忙走上前，問道小紫。
小紫笑了笑，卻沒有點頭，“不是我打的。”
說著，小紫回頭看了看周圍的人，問道：“請問，大家可看到我打這位姑娘了？分明是她撞灑了我的東西，我還沒說話，她就要打人，結果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的，就摔在地上了。”
有些人看見實情的，也連連點頭，倒是那丫鬟翠翠臉色憋的發青。
在她看來，就是小紫害她跌倒的，這賤婢不知道怎麼的，就閃了過去，結果讓她摔了。
翠翠常跟着自家小姐，自然什麼人都見多了，仗着自家小姐身份高貴，也不把人放在眼裏。
況且，自家小姐經常出來參加這些宴會，這些小姐夫人的丫鬟她基本都是認識的，可是眼前這個賤婢，顯然是沒見過的，一看就是哪個官員剛晉陞入京，然後所攜帶的家眷入宮的，這樣的賤婢。最好欺負了。
這樣想着，翠翠連忙朝她身邊的小姐哭訴道：“小姐，不是她說的那樣的，是她欺負奴婢，奴婢不過去給小姐拿了桂花酥，回來就給這賤婢撞灑了桂花酥，她還惡人先告狀，倒打一耙！”
“呵……惡人先告狀？姑娘，這句話你說出口也不怕舉頭三尺有神明嗎？”小紫最不怕這些人惡人告狀，來個倒打一耙的了，反正她做了什麼，自己心裏清楚，也不怕這些人怎麼樣？
況且，又不是暗地裏，自己還無法申述，那麼多人看見，就不信別人能仗勢欺人。
夫人教過她，遇事要懂得謙讓，可是如果別人真的想要欺負你的時候，記住，不能隨便讓人欺負了去，她不能受那不白之冤。
所以，現在的小紫，一點也不擔心這些人污衊。
武二小姐看着自家丫鬟哭訴的那麼傷心，而的確地上也有被撞灑的桂花酥，她是喜歡桂花酥，從小就喜歡，到哪都喜歡吃點桂花酥。
可是現在這個賤婢居然氣勢囂張，向來只有她囂張的份，什麼時候輪到這麼一個賤婢囂張了？
“就是你欺負我家的丫鬟的，還說沒有？”武二小姐上前，氣勢凌人的看着小紫，伸手就要朝着小紫打了過去。
可是，未等她的手扇過去，卻被人突然抓住。
“這位小姐，你沒親眼看見，一個丫鬟的話，也能相信？”武二小姐身後的女子笑着的語氣問道。
“你……你是誰？放手。”武二小姐動了好一會的手，可是卻沒有想到對方力氣太大，武二小姐根本就掙脫不開對方的手。
“我是她的主子，你想打我家的丫鬟，難道，不該問過我這個當主子的嗎？”
陳蘇驟的鬆開了武二小姐的手，對方因為掙扎的厲害，結果陳蘇在鬆開的那一瞬間，腳步踉蹌了幾步，才站穩，周圍因為圍着太多的人，看見這武二小姐出糗了，都哈哈笑了起來。
武二小姐從來沒有這麼被人戲耍過，臉色瞬間大變，回頭看着那個欺負她的女人，居然是個很年前貌美的女子。
她還以為抓住她的，是一個粗俗蠻女人，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個長相不差的女子，舉手投足之間，給人一種奇怪的威懾。
小紫見自家小姐來了，連忙上前了兩步，低頭歉意道：“小姐，我……”
“不用解釋，我都清楚。”陳蘇擺手，她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小紫的穩重陳蘇是看在眼裏的，她是不會胡亂生事，只是她性子比較耿直，。不是自己錯的，她就不會認的。
這點像她，她覺得，不管去到哪個地方，她都不會屈服的。
“好，既然不用解釋也好，你家的丫鬟欺負我家的丫鬟，還打灑了我要的桂花酥，你看着怎麼辦吧？”武二小姐知道這女人看着就不容易欺負，所以必須從事情下手。
不管如何，她都不會讓這個女人和她的丫鬟從這裏好好的走出去。
陳蘇反笑，又看着小紫，然後問道：“小紫，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說一下，看看你是不是做錯了？”
“是。”
於是，小紫把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和陳蘇說了一遍，一旁的陳蘇只是微微頷首，眼眸帶笑，也不知道心裏想着什麼？
武二小姐聽着小紫說的這些，直接反駁道：“完全是一派胡言，明明是你家的奴才把我的桂花酥打碎了，又欺負我家的丫鬟，你們還敢狡辯。”
“是不是狡辯，問問她們就知道了，她們都看見，我站在門口，她撞過來的，後來自己氣不過，直接打人，至於她怎麼摔倒，這事情和我無關。”小紫指着一旁的看戲的人，那些人被小紫指了指，卻連忙低下頭，不敢睜眼看武二小姐了。
可是卻沒有人敢反駁小紫的話，甚至有幾個還不自覺的點頭，證明小紫說的是對的。
其他人見狀，也不再沉默，都紛紛說是。
這一個人說，或許會遭受報復，但是說的人多了，武二小姐家裏就算再厲害，也不敢得罪了所有官員家眷，自然氣的半死，卻也不能做什麼？
因為一旦這些人出事，到時候一聯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武二小姐雖然刁蠻，但是她也知道大局，不能胡亂來。
這般一來，武二小姐的臉面卻有點受不住了。
陳蘇笑道，“現在，武二小姐，你清楚了吧？並非我家丫鬟有意為難，是你家丫鬟惡人先告狀！”
武二小姐被說的臉色很難看，她眼睛盯着身旁的丫鬟翠翠，眼神十分不爽。
她其實也知道自家丫鬟什麼德性，自己畢竟她是翠翠的主子，自然偏幫自家丫鬟的，只是，她沒有想到，會被那麼多人看到這些，更沒有想到，這些人會這麼深究下去。
可武二小姐還是不甘心的笑道：“你們都點頭，可親眼所見了？若不是親眼所見，可不要亂點頭，亂說話！”
她這威脅的話果然也起了作用，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後退，也沒人敢再說其他話。顯然大家還是有些害怕這個武家的。
可別人害怕，陳蘇未必會害怕。
“好，既然大家都說沒看見，那單憑你家丫鬟一面之詞就要定我家丫鬟的醉，未免你們太武斷了吧？”陳蘇笑着說道。
陳蘇說話的時候，敏銳的耳朵也能聽到有人在說話，意思她們別去得罪武家，這是個不能得罪的家族，這要是惹上了他們，可不是一個武家對付她們。
可陳蘇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錯了。
武二小姐自然也不甘心，兩人僵持不下，這邊的武大小姐卻突然說話了。
“二妹，剛才我看見了，是翠翠走的太快，撞上了人的，不是這個夫人家丫鬟撞的翠翠，你就讓翠翠道個歉，讓這事情算了吧！”
武大小姐這話一出，頓時就讓武二小姐抓狂了。
她突然朝着武大小姐大喝道：“這裏什麼時候輪到你說話了？你看見什麼了？你什麼都沒看見，在這裏亂說什麼？”
武大小姐顯然是有些怕了，可是她還是說道：“二妹，我真的看見了，讓翠翠給這位夫人道歉吧，不過是個誤會，道歉了就好。”
陳蘇看着這武大小姐，眼神也柔和了許多。
她朝武二小姐說道：“既然如這位小姐說的，只是誤會一場，那你就讓你的丫鬟給我家小紫道個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我也就不計較了。”
“你……”
武二小姐聽着陳蘇這麼說，真是氣極了，她還沒好好教訓這囂張的主僕，倒讓她去道歉？這未免也太搞笑了吧？
“你知道我是誰嗎？”武二小姐看着陳蘇，說道，眼神似乎要殺人一般。
陳蘇是聽人的討論聲中也知道了，這武二小姐是誰，連連笑道：“我的確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不管你是誰，就算是皇子公主，手底下人要是誤會別人，污衊別人了，也要受到懲罰的，這裏是皇宮，不是市井小街，不能靠大聲就等於有道理的。”
陳蘇這話一出，馬上引來不少人的笑聲，當然，他們笑的不是陳蘇，她們笑的是武二小姐，笑陳蘇這話里罵武二小姐是市井小民，隨便罵街。
這樣的話，武二小姐又怎麼會聽不出呢，她被氣極了，想發作卻也知道這不是自己家，這裏是皇宮，今天是除夕之夜，不是她隨隨便便罵人的地方。
憋屈了好一會，最終，武二小姐選擇轉身，朝着自己的丫鬟打了一巴掌過去。
“本小姐多次警告過你，要說實話，誰讓你胡亂污衊人的？你自己灑了桂花酥，也好意思誣賴他人？真當本小姐眼瞎嗎？”
武二小姐這一記打的翠翠都懵了，自家小姐很少責罰她們，更甚少打她們，可是今天，因為這件事，被打了。
而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大小姐在這裏充當好人的說實話，如果不是這樣，也許，她就沒事的了。
“小姐……”翠翠委屈的喊着，可是還是朝着武二小姐跪了下去，“小姐，對不起，對不起，是奴婢不好。”
“別朝我道歉，你污衊了誰，就該向著誰道歉！”
其實武二小姐是恨的牙痒痒的，不管是眼前的陳蘇還是她的丫鬟，亦或是那個她叫一聲大姐，卻是個下賤身份的武月！
不過武二小姐很聰明，她倒沒有再繼續潑辣罵下去，因為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要是繼續不依不饒，驚動了其他人，到時候，丟臉被罵的人不是眼前的主僕，是她，她可不會為了一個丫鬟去得罪其他人，皇宮除夕盛宴，不是她能胡鬧的，就算家境背景再怎麼樣，也莫過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翠翠見狀，也知道只能道歉了事，連忙起身給小紫道歉，“對不起，這位姐姐，我實在是……實在是……”
翠翠說了半晌，也不知道怎麼闡述自己的錯誤，又或者說，在她心裏，她依舊是沒錯的，看她站起來道歉就知道了。
陳蘇也不想過多得罪人，點到即可。
她擺擺手，說道：“好了，既然已經道歉過了，我家小紫自然不會計較的了，只是希望以後武二小姐，好好管教下人吧。”
說著，陳蘇不再理會眾人，帶着小紫和章章離開。
正這時，皇后已經派了嬤嬤過來，準備請諸位命婦前往坤和殿面見皇后和諸位貴妃。
武二小姐正在氣頭上，想到自家的姨母也在裏頭，到時候一定要好好哭訴一番，讓姨母替她做主才行。
這樣想着，武二小姐的氣，才算消了點。
可是當看見身後跟着的大姐武月的時候，武二小姐還是很生氣，忍不住的腳步放慢了，一手去挽着自家姐姐的手，掐着她的手腕，笑盈盈的說道：“姐姐，走，去皇後娘娘那面見。”
武大小姐被掐着“呀”的一聲叫了起來，身旁的人都聽見了，可武二小姐卻關心的問道：“姐姐，你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你先在這裏好好歇息一會，不用去面見皇后了，不然的話，以你這樣的儀態前去，怕是會惹惱皇後娘娘的。”
武大小姐臉上有些不大好，可見，她也想去面見皇後娘娘的，可是她又不敢說不字，只能臉色難看的看着自家妹妹，小聲的說道：“二妹，我沒事的。”
“可你這樣失儀態，怕去了不好呢。”
“怎麼了？兩位小姐怎麼不走了？”身後跟了上來的陳蘇，笑着看着兩人。
她是練家子，所以這兩姐妹手上的事情她看的一清二楚。
可能是看這武大小姐有些可憐，陳蘇決定施以援手，幫幫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