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第 241 章
且說後來,“劉肅”和“端敏”在半道被人截殺,還是引起了軒然大波,北戎都打到這裏來了,可叫京中的百姓人心惶惶,後來聽說是洛陽侯親自出來了,才平息了這場流言。
而也就是那日,傳出了皇帝遇刺病重的消息,京中頓時熱鬧了起來。齊王被人半請半逼的帶入了宮中,至於後事如何就不知道了,只是傳出由齊王監國,在宮中處理政事。
只是想想都知道,若真是世家的計劃,怎會讓齊王監國?劉肅想到老父可能被脅迫,已經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然後又有消息傳來,說是越王也被人拉進京中了。謝青嵐對此實在表示了震驚,就劉平那拳打南山敬老院腳踢北海幼兒園的天魔星,是一般人叫得動的?
看着身邊的陸貞訓,更是醉了。不過,只要陸貞訓不在京中就好,不然這條老命都得交代一半出去。
傅令月小朋友這麼些日子很是鬧騰,學會了叫“爹爹”“娘親”,就不肯消停了,足足抱着傅淵的脖子叫得嗓子都啞了,這才滾到老爹懷裏睡去了。
如今的局面是,京中已然亂了,但是封鎖消息這件事做得很好,平頭小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變故是什麼,最多知道皇上恐怕要不好了。
但是說句不中聽的,只要不是苛捐雜稅,只要人人吃得起飯,誰做皇帝,小老百姓還真不在乎。
而冀州的情況就更是一片大好了,根本就沒人去管鄰近的京城除了什麼變故,還是各干各的,根本就不在乎這些。
抱了自家小討債鬼在懷中,謝青嵐這才低低的笑道:“實則我什麼都不想管了,只要你和嘉嘉沒事,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成日說什麼不吉利的?”傅淵笑道,“咱們的好日子還多的是呢。”又撫着謝青嵐的發,“青嵐,答應我,這麼些日子,千萬別出去,即便要出去,萬不可讓琅華離身。否則一旦出了什麼變故,便是追悔莫及。”
謝青嵐靜靜的點頭,這點她表示同意。自己手上的錢難道是開玩笑的?這錢要是用來打仗,那可是一筆巨款,能讓人打多少年?只要能逼自己拿出錢來,那可就是水到渠成。更不說現在世家的野心暴露無遺了。
傅淵微微一笑:“沒想到,就算是我假死,也保不了你的平安。”說罷,又攬了她在懷,“你且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謝青嵐狐疑的看着他:“你要去哪裏不成?”傅淵只是輕輕搖頭,半晌不曾言語。
而那日午後,謝青嵐原本擺好了茶,等着人來,結果看着褚青蘿和陸貞訓結伴而來,頓時下巴都要落地了——這倆啥時候這樣親密無間了?
總覺得自己被挖了牆角的謝青嵐不淡定了,看着兩人好一會兒都沒能說出話來。兩女完全無視了這種眼神,坐在涼亭之中,倒是格外親厚的攀談了起來。
謝青嵐真是半天都沒想明白,趁着褚青蘿抱着她家小郎君去小解,這才對陸貞訓道:“姐姐,你二人……什麼時候這樣親厚了?”
“難道你希望我倆一見面就吵得臉紅脖子粗不成?”陸貞訓微微一笑,“都是女子,誰不懂誰的心思呢?況且郡主性子明艷,我也是格外的喜歡。”
這話可不就是牽強嗎?見謝青嵐懷疑的眼神,陸貞訓笑道:“沒有什麼好執着的,那日郡主難產,我總算是明白了。我不該執着,都不該執着。”又喝了一口茶,“倒是郡主,如今對世子,彷彿真的死心了。”
在鬼門關去走了一趟,還能在乎什麼?謝青嵐如斯想着,只握一握陸貞訓的手:“姐姐肯想通,我也是高興的。青蘿素來是個拎得清的,我也不是很擔心她了。況且有了孩子,總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如此,我便不必擔心了。”頓了頓,“倒是越王……”
“他願意去哪裏,難道是我攔得住的?”陸貞訓神色淡然,根本就不在乎,“反正殿下也是一向孟浪慣了,總不能吃了誰的虧的。”
這話倒是,只有別人吃他劉平的虧,他能吃誰的虧啊?
謝青嵐剛剛微笑,耳邊卻響起一陣風聲,轉頭,卻見涼亭頂上跳下來一個滿身是血的人,那紅色一頭一臉都是,好像是從黃泉路上爬回來的厲鬼一般。
謝青嵐差點叫出來,那人手上握着劍,轉向自己好像要說什麼。舒琅華已經一步搶上來,一腳踹開他的手,那把劍釘在亭柱上,顫巍巍的好像要掉下來一般。“許都統!丞相大人已經恭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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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那跟鬼一樣的人是許覆,謝青嵐對此表示萬分的驚訝。而許覆被舒琅華一腳踹開,退了幾步,竟然一頭從涼亭上栽了下去,好在舒琅華眼明手快扯住了他的腳,已然是昏了過去。
結果被慕珏綁出京城的嚴少白成功的步了華神醫的後塵,那是整個人被扛過來的。這回嚴少白毛了,梗着脖子說什麼都不治了,結果嚴家的家教實在是太好,醫德已經成了本能。這人怎麼可能違背得了自己的本能,醫德高尚的人,哪有看着病人垂死不去救的?嚴少白真是氣得不行,還是一臉彆扭的去給許覆治傷。
“肋骨斷了三根,渾身刀傷劍傷無數,還有被火灼傷的痕迹。”嚴少白很淡定的說完這話,實在憋不住想給傅淵兩口子一下,就算是對他有恩,也不帶這樣玩的啊!先是各種忽悠人說是要救傅淵,所以做出了讓人體虛的葯來,然後沒多久就聽說傅淵嗝屁了;接下來又是褚青蘿難產;現在更好,一個謀逆的來了,又是自己來!
這尼瑪都成背鍋俠了!
褚青蘿和陸貞訓相視一眼,這才低聲道:“看來,許覆是堅持了很久才來到這裏的。對外宣稱許覆謀逆伏誅,現在看來,果然是世家的意思。”
陸貞訓對此表示附和:“的確,京城離冀州雖不遠,但一路被人追殺來此,也是很遠了。”看着許覆的臉,“事發離今日,也有三四日了,這三四日裏,只怕沒歇過,還帶着這樣重的傷,也是可憐了。”
“拚死都要來這裏,不就是知道本宮和阿肅都在嗎?”身後傳來端敏的聲音,“也是難為他了,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才來的,讓他好好休息吧,等到醒了再說也不遲。”
傅淵看向謝青嵐:“岳母大人,還請先將青嵐和嘉嘉挪到郡主那裏去吧,許覆既然孤身前來,未必不會引來追兵,未免青嵐和嘉嘉有事,還請郡主暫且收留。”
“話雖如此,你留着是要如何?”端敏看着他道,“你應該知道,若是你沒死的消息一旦傳開,世家必然會窮追不捨的來殺你。到時候,你打算如何?”
“小婿自然有完全的法子。”傅淵笑得高深莫測,“只是青嵐和嘉嘉萬萬不能有事。”
謝青嵐心中一暖,咬了咬下唇:“我雖不願意去,但是你說的沒錯,即便我肯冒這個險,但嘉嘉不可以,她還這樣小。”又緊緊的握一握傅淵的衣袖,“我過些日子來找你,你萬萬莫要出事,留我娘倆,要怎樣活?”
“我省得。”他笑,“別擔心我,世家那點子計謀,我難道還沒有看透徹過不成?這樣多年,也沒讓他們佔到便宜,難道現在能?”
這話倒是,謝青嵐笑起來,也就去收拾了細軟,跟着端敏和褚青蘿去了。
臨出門,卻見劉肅立在中庭之中,見褚青蘿出來,只上去接了其懷中的兒子,低聲說了幾句話,這就抱着孩子去了。
對於當年的極品高富帥變成了居家好男人,謝青嵐真是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看一眼褚青蘿,後者神色更是淡然,見謝青嵐看自己,只是抿着唇一笑:“姐姐有事?”
“不曾。”滿心的酸楚,但是謝青嵐沒有立場說什麼。畢竟這是人兩口子的事,若自己是褚青蘿,未必能做的比她更好。
至於當夜,冀州城的風中,都彷彿摻雜着一股股的血腥味,具體發生了什麼,連第二日回了傅淵身邊的謝青嵐都不清楚。除了庭院之中看得見的血跡之外,根本就沒有半點痕迹。
傅淵只是微笑,又和傅令月玩鬧了一會兒,這才輕輕的說:“許覆已經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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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群人趕到許覆屋中的時候,許覆已經坐在床上了,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好在精神還不錯,一一打量過圍上來的人,拱手道:“端敏大長公主,齊王世子。”剩下的人,就全體被無視了。
他一一看過所有人,又沉聲道:“不知越王側妃……”
“姐姐身有不適,況且許都統是外人,不來也並非說不過去。”謝青嵐對他這語氣很不滿意,說話也是硬聲硬氣的。
許覆眼中登時燃起怒意來:“今日之局,凈是越王所做!難道身為越王側妃,陸氏能夠排除在責任之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