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 24 章

謝青嵐覺得吧,如果不是祖墳上冒青煙了,都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一天之內碰到趙蘊蓮、宋馳和傅淵三人。

眼看着身着玄衣的傅淵立在樹下,丰神俊朗的模樣讓人心中想入非非,謝青嵐心中直擂鼓。說句真話,比起趙蘊蓮和宋馳兩個老蘇貨,她對於書中的丞相大人欣賞了不止一點半點。這位可是個真腹黑,肚子裏說是裝了一肚子壞水也不為過。但別人壞就是壞了,也不為自己找什麼理由,倒也是個光明磊落的,而反觀瑪麗蘇,利用自己是別人軟肋這件事把別人玩了個底兒掉,就有點呵呵噠了。

但欣賞歸欣賞,架不住謝青嵐現在是未來要跟傅淵一起被打死的惡毒女配啊!謝青嵐在心中默默的划拉着要不要趁機抱抱這位丞相大人的大腿,說不定還能為自己改變一下命運。

這樣想着,她強作鎮定,迎上前道:“臣女見過傅丞相。”

“安陽侯的女兒,果真是知禮。”傅淵似嘲非嘲,話中滿滿的笑意,“若不是我方才見了,還不知道,溫婉的謝姑娘還有這樣的一面。”

謝青嵐有些瞠目結舌,知道方才她駁斥趙蘊蓮的時候被傅淵看了去,不然這貨陰陽怪氣的語調從何而來?莫非現在就出現了他愛上趙蘊蓮的劇情?謝青嵐暗道不好,還是說:“臣女無意衝撞丞相,望乞恕罪。”

“何罪之有?”傅淵笑着挑眉,如同春日初陽的笑容與玄色的衣衫相襯,倒是有種說不出的詭異,“安陽侯的家教,我自然是信得過的。謝姑娘知書識禮,叫普通閨閣女子望塵莫及。”

他話中有讚許之意,彷彿在稱讚謝青嵐方才罵得對。但謝青嵐此時正疑神疑鬼是不是劇情提前了,心中滿是傅淵正在諷刺自己,一時心中發憷,連腿肚子都有些軟了——這人從來不發火,但是就是這樣的笑容之下,潛藏着讓人恐懼的一面。

謝青嵐滿心的焦慮,抬頭對上傅淵一雙溫潤如水又深如寒潭的眸子,臉色更是白了白:“不過是我覺得趙家妹子錯了罷了,又怎能見她錯下去?況且她若執意如此,我總要保得自己的。”

“你覺得?這世上不是什麼都是你覺得或者你不覺得,而是事實就是事實。”傅淵的笑容更是溫暖了,微風輕撫,兩人的衣袂被輕輕扶起,樹枝微微晃動,疏影交錯,映在兩人的臉上,“那麼你曉得,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么?”

謝青嵐一怔,見他似乎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心中也是一松,但還是有些發虛,思忖半晌:“聽過,臣女更知道,明哲保身之法才是最好的,不該聽的別聽,不該問的別問。”

傅淵就那樣看着謝青嵐,她尚未長開,比起日後位居正一品貴妃之時的艷絕六宮,此刻不過就是個小娃娃,但那雙眼睛似乎比日後的她更為透徹。當然,要是她眼裏沒有透露出惶恐,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呵”的一聲輕笑,面前的小人兒給唬得抖了一下,又極快的穩住,一臉無辜的樣子,叫傅淵心中自然有了計較,微笑道:“你既然曉得明哲保身之事,那也無需我再說什麼。若是將自己折了進去,可就不好了不是?”

謝青嵐一怔,見男子依舊笑得風輕雲淡,心中的小人寬麵條淚中。您老人家有話能直接說清楚么?這笑得跟仙人似的,說出的話又大有點威脅的意味當時要玩哪樣啊……饒是如此,還是畢恭畢敬的點頭:“青嵐曉得了,謝丞相大人提點。”

“謝姑娘是個聰慧女子,不需我多做提點,自然會意。”他笑得風輕雲淡,也不曾等謝青嵐回答,去了。

謝青嵐看着他的背影,鬆了一大口氣,頓時覺得自己像是從地獄回到了人間。張望了一眼他,只嘆長得帥連背影都這樣的帥。又聽見余氏拉長了聲音在喚自己,也是應了一聲,去了。

傅淵自顧自的離去,念及方才看到趙蘊蓮的那一瞬間,他竟然無悲無喜,彷彿就在看一個陌生人,誰又能想到那是他前世到死都深愛的女子?如今褪去了那種不該有的感情,趙蘊蓮此女,眼高於頂,裝着高潔實則比誰都庸俗,還喜歡對別人的事指手畫腳,甚至不如謝青嵐。

今日謝青嵐竟然肯出言駁斥趙蘊蓮,倒是傅淵沒有想到的。前世的謝青嵐,性子溫婉,有些木訥,一向是對趙蘊蓮附和居多,直到兩人徹底翻臉。但今日,為了是否見宋馳的事,謝青嵐居然炸了,這實在讓傅淵沒有想到。而方才的對答,原也是他一時興起,想要試探謝青嵐一二。

謝青嵐的反應讓他很滿意。

就像,重生的不止他一樣。這麼想着,傅淵輕輕一笑,看來,有必要讓人盯着些謝青嵐了。

他一路到了方丈的禪房,相國寺的方丈虛空大師是個德高望重的佛學深造者,見傅淵一來,雙手合十行禮道:“傅施主。”

“大師。”傅淵淺笑,那笑容天然無害,“叫大師久候了。”

“貧僧不過趁機打了坐罷,又怎有久候之說?”方丈一派慈眉善目的樣子,半點不見尋常人對於傅淵的懼怕之色,“傅施主請坐。”

“傅某來此,原也有些不情之請。”傅淵聲音溫軟,滿含着笑意,“還請方丈成全。”

方丈笑得高深莫測,從枕榻邊取出一本佛經來,雙手遞給傅淵:“傅施主所求,不過是經書罷了,有何足掛齒?”雙手合十,“世人在佛祖眼中儘是一般,無惡無善,無好無壞。四大皆空,空則為空罷了。”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傅淵含笑,翻看一眼手中的經書,“原是方丈手書經書。”

“何足掛齒?”方丈微笑,“傅施主頗具慧根,若是肯一心向善……”

“何為善惡?善者為善,惡者為惡,不過四大皆空爾。”傅淵笑容比冬天的陽光更讓人覺得溫暖,四肢百骸彷彿都暖洋洋的,“方丈說,傅某這話可對?”

方丈不驚不詫,雙手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后,才笑得好比佛祖拈花微笑:“傅施主慧根難得。”

傅淵似聽非聽,含着溫潤的笑容,就那樣看着方丈:“實則傅某來,今日還有一事,算是由皇上委託而來。”

方丈頷首:“傅施主說便是了。”

“為了太后。”傅淵道,“今年便是太后五十大壽,皇上盼着一盡孝心,太后好佛,彼時,少不得要請貴寺僧侶進宮講佛了。”

“太后聖壽,貧僧等自然願出力。”方丈笑着,傅淵此人,若非坊間傳聞如同惡鬼,這慧根若是從佛,必然是位得道高僧。方丈修鍊多年,心性早就臻至化境,但也不得不說,對於傅淵這人,面上的溫潤笑容之下,究竟隱藏着什麼,他也不知道。

見方丈應允,傅淵也是微微頷首。他記得往日母親還在之時,就是極為好佛的,他也耳濡目染了不少,如今閑來無事,倒也是會讀一讀佛經。至於皇帝的囑託,也不過是順道罷了。

只是太后,疼自己如同親子的太后,傅淵還是極為敬愛。前世太後下令將他與謝青嵐雙雙杖斃,但還沒等施邢便昏了過去。

貴妃與人私通,何等傷害皇室顏面的事,更別說那人還是自己的侄子!兒子和侄子之間,太后選擇了前者。傅淵可以理解這是為人母的下意識舉動,他不曾怪過,但是對於趙蘊蓮和宋馳,還有皇帝劉尋,他卻沒有那樣好的包容心了。

這樣想着,他唇邊的笑容愈發溫暖了。

還沒等傅淵出去,門板便被輕輕扣了三聲。方丈尚且不解其意,傅淵便溫言:“何事?”

陽光斑駁,影子投射在屋中,依稀可以辨認出一個身材壯碩的男子,他聲音有些粗嘎,但透着難言的幹練:“丞相大人,有貴人求見。”

貴人?傅淵挑着眉頭笑,端起茶盞不急不緩的呷了一口,又徐徐吹開茶末,這才懶洋洋的問:“不曉得是哪位貴人?”

“來人說不便言明。”門外那彪形大漢的回答頗為平板無聲,彷彿機器發出的一般,惹得傅淵“呵”的輕聲一笑,清潤的聲音帶着些揶揄:“不便言明?”

“屬下不知,請丞相大人恕罪。”那人立時便半跪下去,影子被門板遮住,但含着一股誠惶誠恐。

“不拘那人是誰,叫他去吧。”傅淵不緊不慢的喝着茶,旁若無人,“我不見不明身份的人,若是有事求我,自然會再來。”

“屬下明白。”那大漢說著,起身極快的向外而去,腳步聲平緩。

方丈將這一切盡收眼裏,也是瞭然微笑:“傅施主氣度從容,必然是棟樑之才。”

“承方丈吉言。”不動聲色的客套,傅淵笑着,也不再去想此事了。

還未曾到日暮時分,便又聽三聲敲門聲,那大漢又立在門前,以幾乎機械化的聲音說道:“丞相大人,那貴人再來求見。”

“不見。”傅淵低聲說,又轉向了方丈,示意後者繼續講經,方丈也是不慌,再次講着。

一直到了夜幕降臨,第三次聽見那大漢的聲音:“丞相大人,隨國公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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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逆襲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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