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第 17 章

陸澄站在門前,就那麼看着謝青嵐的小臉,她臉上還帶着氣惱后的紅暈,看得陸澄不免想入非非,定了定神,這才道:“姐夫方才來尋人,說是大姐久不歸府,這才來了。還是母親命人尋找,才發現大姐被人綁着扔在屋中呢。”

謝青嵐也沒想到傅淵的權勢竟然已經達到沒人敢說的情況了,一時也是納悶。不過她記憶中,書中好像並沒有這一段,連陸顯闖禍都沒有,更沒有這麼多事,難道是因為她這個蝴蝶煽動了這世界的事件線?

現在謝青嵐就算知道劇情,也無法再防範什麼了,只好這樣順其自然的發展:“那哥哥找我做什麼?”

陸澄抿了抿唇:“大姐說你知情不報,要你去說話呢。”

這事倒也是戲劇性,陸家這姑爺來找老婆,余氏一聽說是女兒回來過,但沒有一人來通傳,一時也急了,當下命人找尋。誰成想,在她未出閣時的閨房裏,發現被綁得跟粽子一樣、被堵着嘴、餓得直哼哼的陸淑訓。

而陸淑訓想到是傅淵下令的,也不敢輕易招惹,只說謝青嵐知情不報,壓根就是誠心想餓死她,這一來二去,謝青嵐只好被傳去。

趙蘊蓮自告奮勇要跟去,謝青嵐心中不快,也就不好說什麼,還是強忍着跟去了。

自從過年以來,陸府用“雞飛狗跳”四個字形容半點不為過,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內外不寧。

謝青嵐到了正堂中,陸淑訓餓得面黃肌瘦,哪裏還有往日的凌厲嬌媚,大口大口的吃着芙蓉酥,半點不見拿喬的樣子,身邊站着一個看來極是正直的男子,他面白無須,倒也是極為英朗的男子,正滿面憐惜的看着陸淑訓,正是其夫唐漸。余氏坐在一邊抹淚,又不住的跟胡氏說著什麼。

這事算是家事,陸兆南今日剛在朝堂上受了氣,哪裏肯管這些,脫手叫楊姨娘處理,而這位位高權重的姨娘大人,為了表明自己公允,還請了胡氏來。

壓根就是想剜胡氏的心好吧?胡氏一向軟和,這陸淑訓和謝青嵐誰遭殃都是在割她的肉。

“謝姑娘可算是來啦,咱們大姑奶奶方才說著,可都快要哭了呢。”楊姨娘微笑道,“姑娘這般可是不對,好歹姐妹一場,知曉大姑奶奶被惡人綁了,怎麼還不告訴別人?”

“我只知道大姐姐被人綁了,只道是做做樣子給丞相大人看。誰知道,丞相大人這樣的威勢,咱們沒人不怕。”想到傅淵那時的氣場,謝青嵐還是覺得心頭髮虛。雖是含笑,甚至那笑容比春風還溫暖,但沒由來叫人心中發寒。

笑裏藏刀,口蜜腹劍,這麼形容他真的不為過。

謝青嵐短短几句話便點明了是傅淵下令綁的陸淑訓,一時楊姨娘臉色都變了。胡氏更是哆嗦起來,轉頭對陸淑訓道:“你、你這丫頭,怎的招惹上了那惡賊——”

她說得格外惱火,眼中滿是懼怕,又想到陸兆南一向敬重傅淵,心中堵得慌,那眼淚簌簌而下。慌得余氏忙不迭的安慰,又抖開錦帕,掩面哭道:“底下的人是愈發沒眼色了,應當好好兒處罰才是!難道丞相一句話便這樣委屈自家的大姑奶奶?謝姑娘不懂事就罷了,他們也不懂?若是趁早告訴了我,也好過叫淑兒受這樣的委屈!這些子沒人倫的東西!”說罷,又是一陣哭訴。

這話雖是在罵底下人,但哪一句不是繞着彎在罵謝青嵐?謝青嵐冷笑着,見陸淑訓也是萬分委屈的靠在唐漸身上,哭道:“我也不知道我竟是如此不得人心!竟然落了個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下場。”抬眼,瞅着謝青嵐,“你怨我是不是?你覺得咱們之間有仇,所以你連祖父都沒說,倘若祖父知道,求一求情也就罷了,你分明是要餓死我是不是?”她說著,又把頭埋在唐漸懷裏,“哇”一聲哭出來。

你丫裝給誰看呢?那時候沒見你這麼柔弱聖母小白花。趙蘊蓮見其哭得傷心,上前寬慰說:“表姐彆氣,謝姐姐也沒能想到那樣多罷了。”話雖如此,但心中對謝青嵐有些瞧不上眼了。

傅淵可是奸賊!她竟然知情不報?堂堂侯爵之女,難道怕了他一個靠着太后關係上位的?趙蘊蓮愈想愈覺得謝青嵐沒有半點氣節,一時覺得自己瞎了眼看錯了人,心中懊悔。

謝青嵐要是知道她的內心活動,還得翻個大白眼呢。傅淵的確不是個好人,殺人放火啥的都做過,但是不得不說,於大燕來說,他卻是鞠躬盡瘁的,比這些權貴世家能幹多了。雖不否認文中的世家也是很有能力,但比起傅淵推行的種種政策來說,好像還是遜了點。

所謂的奸臣,不過是因為傅淵觸及到了文中以宋馳和趙蘊蓮為首的世家的利益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就這麼簡單的事。

謝青嵐看着陸淑訓哭得梨花帶雨,忽然笑道:“姐姐,埋怨別人不曾救你的時候,為何不想想你為什麼會被綁着呢?”

陸淑訓的哭聲戛然而止,抬頭看着謝青嵐,眼中陰鷙顯而易見:“你是指責我?!”

“青嵐不敢。”她說著,坐在胡氏身邊,“姐姐遭了這劫難,也是青嵐思慮不周惹出來的。”

不然呢,還能說什麼罪名?又不是她把陸淑訓綁起來扔到房間裏不準吃飯的。

陸淑訓本來就有些臉色蠟黃,聽了這話,一時臉都變了色,騰地站起來:“你什麼意思?”

余氏亦然附和着哭道:“青嵐丫頭,你素來聰慧,怎會想不到底下人對於丞相的懼怕?底下人不說,你是老爺嫡親的外孫女兒,傳出去又如何?傅淵真敢發落你不成?你如此,豈不是要害死你姐姐?”

就算陸淑訓跟她不是一個姓,但要是誠心害表姐的說法傳出去,謝青嵐也是夠了。揉了揉額角,謝青嵐捂着胸口,低聲道:“舅母這話說的……姐姐還是外祖的親孫女兒,丞相發落可有半點轉圜之地?我又敢說什麼?”

余氏也知道自己思考不周,這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還是看着謝青嵐哭。後者一點都不在意,只要余氏還想要自己的家產,那就絕對不會跟她鬧翻,不管什麼樣的理由,她都不會。

陸淑訓可就是忍不住了,她素來是胸大無腦的那種,又被寵得無法無天,面露陰狠之色,看着謝青嵐,厲聲道:“你克得姑姑姑丈沒了性命,怎的又來克我家?如今又是誠了心害我,你在哪裏就沒能有半點好的,你怎不去死?”

“大姐姐!”陸澄雖也是左右為難,但這話委實過了,陸澄哪裏不會維護謝青嵐的,更別說胡氏還在,“大姐姐這話說出去,妹妹如何自處?好歹妹妹才十五歲,總是還要嫁人的。”

陸淑訓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過慣了,現在有人說不,還是她嫡親的弟弟,加上餓了這幾日,對於傅淵的憤恨到達頂峰。但要她去找傅淵是沒那個膽子,可惜陸澄這個倒霉蛋湊了上來,當即便冷笑道:“我當是誰肯維護她這天煞孤星,原來是你!怎麼?見了美色便忘記了我是你姐姐?你敢這樣跟我說話?”又指着謝青嵐,“這丫頭身邊的人,誰能有一點半點的好處?謝青嵐,我就是看不慣你,她進了這陸府的大門,我們安生的日子也少了不少,二叔這事,還有如今陸府被世人議論紛紛,難道不是你克的?”見謝青嵐一臉淡定,像是半點沒被自己的話所觸動,陸淑訓臉上更是惱恨,跺腳氣道:“阿澄!這人剋死了父母,你還喜歡她做什麼!那日被剋死了你叫爹娘怎麼辦?”

謝青嵐唇角微抿,看了余氏一眼。古人還是很信這些的,不過余氏的如意算盤打得震天響。只要陸澄娶了謝青嵐,到時候那筆家產盡數歸了自己,至於謝青嵐,等皇上忘了安陽侯的大功,宣佈病死就行,反正皇上日理萬機,哪有閑功夫來管謝青嵐一個孤女,而安陽侯一脈本就人丁稀少,也沒人過問。到那時,多給陸澄置辦幾房姬妾,還不信陸澄的性子擰不過來。

余氏想着,沒露出笑容都是好的,落在謝青嵐眼中,只惹得她發笑,反倒是看向陸淑訓:“姐姐,你如此壞我名聲,不怕遭報應么?”又看向唐漸,“姐姐,心思毒辣,可不是為人妻子該有的心氣。”

陸淑訓看向唐漸,後者雖沒有表情,但架不住她的腦補,若是唐漸真的被煽動着休棄她……先不說被休棄的日子好過與否,光心理上她就不想離開唐漸。

而某人本來就是炮仗性子,一點就爆,推開趙蘊蓮的手,怒氣衝天:“謝青嵐,你敢挑撥我夫妻關係!莫不是怕我毀了你嫁給我弟弟的事?喪門星!毒婦!你怎麼不去死?牽連着我姐弟離心,還要毀我夫妻情誼?你去死好了,你就跟你那短命鬼爹娘一起死了,做什麼要禍害我!你謝家所有人都沒了,你一個喪門星活着做什麼!一家子短命鬼,一家子都是來討債的!”

她說得暢快,半點沒想到她說得是自己的姑姑姑父。謝青嵐一張小臉漸漸變白,到最後變黑了,也不顧楊姨娘一臉的幸災樂禍,以及胡氏的痛心疾首,猛地站起身,抓了盛着滾燙茶水的茶盞,猛地摔在地上,一時茶香四溢,還有不少滾燙的茶水濺在了陸淑訓臉上。

謝青嵐一向柔弱,此時一臉冷凝,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陸淑訓。屋中一時靜悄悄的,過了半晌才聽見謝青嵐不帶半點感情的聲音:“檀心,給我掌嘴!打得她求饒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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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逆襲守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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