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沒辦法,葉峰腿長,幾秒鐘就消失在人群中。我跺跺腳,只好先把他的“可憐紅包”收下,等周一上班再如數奉還吧。

味同嚼蠟般吃完烤串,再無心吃喝。給胡小花發了條短訊,提醒她別忘了幫我拿包,回頭我去她家取。

然後我霸佔着行人凳刷了好久朋友圈,直到實在沒得刷了,我才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距離六點還有接近倆小時,上哪打發時間好呢?

正迷茫着,胡小花的電話打了過來。

“你死哪兒去了?”她問。

“哎,一言難盡。總之我還活着,六點最後一場相親,你記得幫我拿包。”我站起來活動一下腿腳,一邊講電話,一邊漫無目的地沿街走着。

“快別了,現在四點,我和丁鵬準備去雲端吃甜點,你自己來取包吧,附送重要情報,不來悔死你。速度!”胡小花故作神秘的語調瞬間勾起了我的興緻。

反正雲端就在步行街東邊,打個車也就五分鐘的事兒,“ok。”

胡小花爆的料一般都挺猛,不知道這一次會是什麼呢?

我做夢也不會想到,我費勁巴拉相個親,胡小花就一蹭茶的燈泡,居然成了女主角。

當我趕到雲端,看見丁鵬在喂胡小花甜點,胡小花小鳥依人地依偎着丁鵬發她好久都沒發過的嗲和浪,我就覺得這一趟繞道值了。但顯然,胡小花電話里說的重要情報,另有所指。

“你猜我看見誰了?”胡小花說話的表情就跟老電影裏秘密接頭的地下情報員似的。

我端起她早幫我點好的西柚茶,抿了一口,搖搖頭,“我是來聽八卦的,不是來猜謎語的。”

胡小花恨鐵不成鋼地斜了我一眼,用無比凝重的口吻宣佈:“我看見讓你三年緩不過勁兒,嚴重影響你擇偶觀的罪魁禍首葉峰了,葉峰!也就是你現在的總編助理,我真的是好多年沒見他了,最後一次見他,貌似你們還沒分手呢,嘖嘖,想不到這麼多年你都熬成個不怎麼搶手的剩女了,他那張禍害無知少女的臉還是那麼年輕帥氣。”

哎呀我去,罵誰呢罵誰呢?胡小花這妞居然當著本大剩面表揚我渣初戀順帶着損我,真是交友不慎。

But,遇見葉峰有什麼好稀奇的,我剛才不僅遇見了他,還被他當眾同情了呢。

當然了,沒等我把偶遇葉峰的話說出口,胡小花又爆了一記更猛的料。

“重點是,和葉峰一起出現的女人你猜是誰?”

嘖嘖,胡小花呀胡小花,你不去演電影簡直太浪費,這逗趣的表情,這八卦的眼神,不要太誇張好不好?人家葉峰是公事外出,身邊的女人肯定是新聞客戶嘍。

“誰啊?”我情不自禁又抿了一口西柚茶,心情忽然有點小緊張,怎麼我他媽的有種要捉姦的感覺?

“於柳柳。”胡小花的眼睛瞪得極圓,絕對對得起於柳柳這三個字。

於柳柳是誰,沒人比我更清楚。

這姑娘和我還有胡小花是大學同學,比我們小一歲也就算了,居然比我們漂亮且更受歡迎。更要命的是,當年大二都開學小半學期了,這妞家裏不知道什麼來頭,居然空降我們班,成功搶走了胡小花同志蟬聯了一年半的班花名頭。

而且,還楚楚可憐地成為了我的情敵。

我喜歡葉峰已經人盡皆知,丫的她一來也搞了一場告白大會,還他媽的飆淚告白,瞬間橫掃全班女生成為廣大男屌絲同學心目中的新晉女神。

那一陣,胡小花挺失落,也挺憤怒。我呢,膽戰心驚地裝了幾天病。

事實證明,我的慫,比於柳柳的飆淚告白好使。

當我用女漢子的頑強之心走出小低谷,重回教室上課,猝然發現同桌換成了葉峰。我的桌上擺着豐富的愛心早餐,還有一個帶着小鎖的日記本。

葉峰那天早晨真的特別帥,直到今天,我依然清晰地記得,他把日記本放到倉皇不知所措的我的手裏時,臉上綻放的那抹笑容有多致命。

“姚晟湳同學,從今天開始你是我葉峰的了,這本日記本是我交給你的戀愛任務,你務必好好記錄你我的戀愛進程,等將來老得牙都掉光,我要一本一本收回來檢查。”

同學們的起鬨聲與口哨聲中,我成為了心儀男神的女朋友,同時,也成為於柳柳大學時期一直不肯放過的女渣。

“喂,大姚你還好吧?你不會被震驚傻了吧?沒事兒,你的竹馬林岳不是回來追你了么,你肯定會比於柳柳這個回來炒冷飯的綠茶婊幸福!”胡小花見我半天沒反應,趕緊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笑笑,聲音有點低落,“關林岳什麼事,我很好,沒事。小花,丁鵬,時間快到了,我去相親了,你們慢慢吃。拜拜。”

這一次逃走,我不忘帶上自己的包。我不明白鬍小花為什麼突然提林岳,而且我現在也分不出腦子來思考林岳的事。我滿腦子都是葉峰那個欠揍的渣初戀。

葉峰,你又對我撒謊了。我們都已經分手這麼多年,成了彼此的路人甲這麼多年,你居然在對我示好送同情的時候,又一次對我撒謊。

什麼公事恰巧看見我,應該是陪曾經追求你失敗而不甘的班花逛街不經意看見了我,又玩起了你信手拈來的兩邊忙才對。

呵呵,我不生氣,你這種人渣怎麼配我生氣?

身後胡小花的呼喊越來越小聲,手裏緊緊攥着葉峰硬塞給我的紅色毛爺爺和格子手帕,心裏洶湧着一股想要把錢甩到葉峰臉上的衝動。

丫的,老娘用了兩段戀情六年時間,終於和渣初戀說“再見,好走不送”,你他媽又空降成我上司對我各種曖昧求和好,完了還背地裏默默勾搭曾經拒絕了你的妞,你到底幾個意思啊葉峰,耍我上癮啊還是覺得我就是一傻逼?

沒好氣地攔下一輛出租車,“去幻象。”

媽的,只有幻象的混調烈酒能撫平我皺皺的情緒。

如果我背後長了眼睛(貌似是第三次出現的如果君,前兩次請自行回憶),我一定能看見一個西裝男匆忙攔下了下一輛出租車,緊緊跟着我乘坐的車。

到了幻象以後,我徑直走向吧枱,“袁野呢?”

同為我的好閨蜜,袁野和胡小花、蔡名名這倆女人最大的區別就是,他是一個優秀的傾聽者,而不是瘋狂的損人不利己者。(袁野:喂喂,我們最大的區別明明是性別好不辣?我:噢是嗎?沒感覺粗來辣。)

“哪個挨千刀的找我呀,不知道現在是人家的非工作時間么?”

袁野睡眼惺忪的翹着蘭花指從幻象酒吧的駐唱歌手休息室走出來。

走到吧枱沖老闆娘邢姐拋了個自認為很美的媚眼,“sorry邢姐,我閨蜜受刺激了,她平常說話的語氣比綿羊還酥軟。”

老闆娘邢姐甩甩那頭橙黃-色的大捲毛,淡定道:“我認得她,姚晟湳么,唱歌最難聽那個,確實比話癆胡小花和臭嘴蔡名名說話好聽。”

我去,老闆娘不愧是老闆娘啊,沒有點識人的本事怎麼好出來混?不僅把我們仨常來騷擾駐唱的女人的名字記得一字不差,還把我們身上各自的特質記得門門清,我不禁抱拳稱讚:“邢姐好記憶,失敬失敬。”

“哪裏,以後多來捧場,別總是心情不好了才來,還是老樣子,混調一杯烈的?”邢姐問。

我天,看這架勢,老闆娘要親自給我調?我受寵若驚地客氣道:“邢姐,放着讓調酒師來就行,怎麼好讓你親自出馬?”

袁野適時彈我腦門一下,開始拍馬屁:“能不能別這麼虛偽,邢姐出手分分鐘KO調酒師好不好?”

插科打諢中,時間一點點流逝。我不主動提,袁野從來都不會問我怎麼了,只是一個勁兒地陪我胡扯。

幾杯酒穿腸,大腦被麻醉,但思維和記憶卻越來越清晰。

老闆娘邢姐不知去忙什麼了,袁野在認真修着指甲。

“袁野,我心裏好憋得慌,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我已經不愛他了呀,為什麼還是會因為他而心裏憋得慌,我是不是有病啊我?”

我笑着說完,心口更堵了。

“傻丫頭,這一次不會還是因為葉峰吧?”袁野說完,輕輕吹了一下剛修完的小拇指。

“為什麼要說還?不許說還。”我藉著酒瘋耍無賴。

仰起頭,又一杯划腸下肚。火燒一樣疼。

“邢姐,再來一杯。”我咋呼着。

袁野搖搖頭,“邢姐去接孩子了”,說完,還是替我跟不遠處的調酒師阿明說,“明兒,再來杯混調。”

“不,我要三杯!”

“明兒,她還需要三杯。”

“姚、晟、湳!”一一然後我就聽到了一個氣急敗壞的吼聲,我以為我產生了幻覺,要不就是在做夢,不然為什麼林岳會突然出現大叫我名字?他不是飛去什麼……溫哥華,對他去溫哥華了么不是?還說要待……一個禮拜?

咦,林岳怎麼走過來了?怎麼袁野和阿明也能看見他?難道不是幻覺?

“哥們兒你誰啊?”袁野攔住了直奔我而來的林岳,“從剛才開始你就一直盯着她看,別以為我沒發現,想幹嗎呀你?”

“你就是袁野?胡小花沒通知你,我是來接姚晟湳回家的嗎?”林岳眉毛輕皺,嫌棄地推開袁野想趁機吃豆腐的手。(噗,袁野註定只能是只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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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剩,竹馬相許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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