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文心機女配之五
“再添一子,懷孕?!”
邱姨娘隨後笑了,以為蘇採薇年紀尚小,還不知道懷孕是個怎麼回事,臉微微有些紅:“這也不是我想要就有的啊,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不能少。換個法子吧!”
“姨娘,採薇當然知道。”蘇採薇微微皺眉,有些不滿邱姨娘的腦子愚鈍,“我是想說,姨娘可以先行假孕,以穩固父親的寵愛。”
“假孕?”邱姨娘原本是半躺着的,聽到蘇採薇這個“餿主意”,一下子撐着身子坐到床沿:“你瘋了,萬一老爺知道了,哪還有我們的容身之處。”
“姨娘,這是目前最好,最有利的法子。蘇落陽的母家外祖是正二品右督御史,位高權重,追究起來,你我還不是個死字,只求父親能夠一力承擔。”
邱姨娘左右不決,愣了半晌才問道:“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別無他法。姨娘先謊稱懷孕,再暗中派人尋來助孕的偏方,與父親同床共枕之後一舉得子,時間偏差一兩個月沒有關係。等這件事情風波過後,姨娘才對父親哭訴求得原諒便好。孩子最後生不下來也無所謂,只求先懷上穩一時風波。”
邱姨娘最終還是採納了蘇採薇的辦法。含着淚用手捂住蘇採薇的手,嘆道:“只怪姨娘出身風塵,沒有拿出手的娘家可以給你和意平依靠。”
蘇採薇並不放在心上,根本就不屑靠不靠娘家的話,她只認為,只要有蘇慎之,就是最大的籌碼。冷冷清清道:“姨娘放心,孩兒可不在乎。”
晌午,宋淮月在萬氏的屋子裏吃了飯。萬氏有午睡的習慣,撐不住便去睡了,丫鬟們備好了安神香,放下了帳幔就都在外間守着。
宋淮月則精神抖擻,和蘇寶珍在側室逗弄着在檀香木搖床上手腳並舞的蘇文道。蘇寶珍戳了戳蘇文道肉嘟嘟的臉頰,仰頭對着比她高一倍的宋淮月笑道:“六弟,軟軟的,小小的,好可愛。”
宋淮月也看去,沒想蘇文道對她咧出個鬼臉似得笑容,驚得她心臟一抽,往後不動聲色退了一步。蘇寶珍高興地像得了寶貝,炫耀道:“我說的吧,六弟好可愛。”
宋淮月只得笑呵呵地點頭,反正她無福消受,然後坐到一旁的榻上吃茶看書去了。礙於要給下面的弟妹做榜樣,束手束腳,不敢有大動作。
無聊透頂,一本文白相間的話摺子竟被她看去了大半,宋淮月放下了書,蘇寶珍竟栽在榻上的另一頭睡了,她便叫來個丫鬟在旁伺候着,自己則先出去走走。
今日宋淮月在萬氏房裏一共得了兩個消息,都是有關蘇採薇和邱姨娘的。
一個是幾日前邱姨娘房裏傳出懷有身孕一月的消息,蘇慎之欣喜若狂,把庫里的好東西讓管家挑了好些全部不要命地往邱姨娘那裏送去,就連晚上也夜夜束在她那裏。這前腳剛惹出了可以入牢獄的事端,後腳就懷孕了,宋淮月表示甚有意思。
第二個就是蘇採薇的同胞弟弟外頭遞了消息,說是再過兩日回來小住一段時日。蘇意平自小出眾,早慧優越於上京一干同歲子弟,更是十歲進了學得了秀才之名,十一歲去了國子監讀書,還是太子趙陵的伴讀,和太子關係甚篤,這也是邱姨娘寵愛不衰的原因之一。
蘇意平護短,是蘇採薇的助力之一,心裏是將萬氏和蘇落陽視為仇敵的,之後為打倒萬家和太子一黨相聯合,出了不少力。
這又真是個頭疼的問題。
朝堂風雲詭譎,關係複雜,牽涉高門府邸內宅,可謂牽一髮而動全身。
果然,等在外的小四公子一回來,蘇府上的氣氛可謂活躍萬分,就連丫鬟們八卦的話題,也是左一個四公子,有一個四公子。老夫人更是歡喜的不得了,兒子讀書好做了大官,這個孫兒也繼承他爹的優點,甚至超過了他老子,愈發慈愛,就連蘇文道這個嫡孫都比不上。
一時間,邱姨娘可謂是春風滿面,於蘇府紅潤面色,高調行事於人前,也不按時向主母請安。愛拿主子的態度拿喬。
不是東風壓倒了西風,就是西風壓倒了東風,那些個狗腿子的、勢利眼的,又巴巴朝邱姨娘那裏靠攏了。
當然宋淮月也見着了護短的主兒一面,哎呦,那個目中無人,她真想一個鞋拔子扔到蘇意平的眼睛朝天上翻的殭屍臉。可又礙於大家閨秀的規矩,宋淮月只好勉為其難地偷偷伸出繡花鞋,使得那狂妄小子跌了個狗啃泥,鼻青臉腫。
蘇意平毫無辦法,因為宋淮月是滿臉的擔憂地湊過來問他有沒有事,這麼大了還摔着了,他再鬧,毫不知宋淮月使絆子的旁人以為他不可理喻,只好生生地將委屈咽了下去。
又過了數日,萬氏帶着蘇文道回母家小住,讓宋淮月帶着丫頭護衛去京城郊外的北邙山護國寺上香祈福。
宋淮月剛坐定,馬車外就想起來一聲清甜如小鳥的聲音:“二姐,我也要去護國寺為老祖宗、父親和未來要出身的弟弟或妹妹祈福,不如我們兩個一同前往,好有個照應。”
又是蘇採薇。
宋淮月輕喚了一聲:“紅珠。”
旁邊伺候着的紅珠挑了另一處的帘子往後面看了一眼,又回來對着蘇採薇搖頭:“三小姐並未準備自己的馬車。”
這不擺明了要上她的馬車嗎?
“都是自家姐妹,三妹過來,二姐求之不得呢。”宋淮月大度道。
蘇採薇暗笑,愈發親和:“多謝二姐。”僕從端來小凳,讓她毫無阻礙地進了宋淮月的馬車裏。
一路上,蘇採薇有意無意地朝宋淮月那裏望去,宋淮月自然是坐姿端正,讓蘇採薇看不出一點不尋常來。不過任誰被如X光射線的視線掃着都不會舒服,於是宋淮月挑起帘子假裝對外看風景,另一隻手戳了戳紅珠,紅珠連忙往前坐坐擋住蘇採薇的視線,有問了蘇採薇幾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轉移了蘇採薇的注意力。
小說里曾經安排了護國寺一段,是為了使得男主靖侯爺燕林和蘇採薇初次相遇。蘇落陽和蘇採薇在上香后回去的路上遇到一群到處流竄的流寇,這群流寇一來就開始殺戮蘇府的護衛,趁亂蘇落陽和蘇採薇急急下了馬車準備逃命。然而這時候蘇採薇故意推了蘇落陽一把,以贏得逃生的時間,對她來說無所不用其極,能夠活着就是最好的。剛準備往外跑得時候,燕林騎馬而過,仗着輕功從天而降,幾招就將流寇打得四散而逃。
這樣英雄救美的燕林簡直如天神,一下子虜獲了蘇採薇的芳心。索性燕林並沒有看到蘇採薇推蘇落陽的那一幕,知道一切安全的蘇採薇放心了,又假裝十分擔憂地去扶半扒在地的蘇落陽。
蘇落陽從呆愣中回過神來,二話不說就給了蘇採薇一個巴掌,等蘇落陽第二個巴掌要落下去的時候,燕林上前就將蘇落陽一推,呵斥其心腸歹毒,不分青紅皂白,對蘇落陽滿眼的鄙夷。蘇採薇又上前阻止,自責自己的過錯什麼的。
回過神來,宋淮月一把掀了帘子,閉目假寐去了。流寇的出現是必然性的,然而她要給蘇採薇得逞才怪。
臨近晌午才到山下,宋淮月一行人歇息會兒吃了午膳后,又開始登山去寺廟裏上香祈福,等安定下來,天色也不早了,宋淮月就讓紅珠帶着幾個人先行回去報平安,自個兒和蘇採薇各自在安排好的禪房裏將就了一晚上。
護國寺的某處清凈雅緻的靠後山院子裏,廂房內,小几上銅製的香鼎熏煙繚繞,幾盞青銅燈映亮了整個屋室,後山的潺潺溪流聲也傳了進來。
住持無塵穿着半新不舊的僧袍,手裏攆着檀木佛珠,神色安逸,使眼前人也定下心神來。
“無塵大師,門外客有一事不解。還請大師為我解一解困惑。”
“施主請講,貧僧願為施主解煩憂。”
他頓了頓,才道:“我只記得近一兩年的事,前頭的活着的歲月里,一概不記得,而且我好像並不是這裏的人。可我又將何去何從。”
無塵對着他的面門看了幾眼,笑道:“施主,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你自己困惑,就交給時間來決定。”
他蹙眉,喃喃道:“安之若素。”唯有這樣?
無塵朝他施了一禮,轉身離去,一邊走一邊說唱道:“山中一日,世上已千年。世人都為嗔念生,哪知紅塵斷最逍遙……”
無塵人走,歌聲卻經久不散。
門外候了半晌的公公才走了進來,對屋裏的埋怨道:“郡王,咱家看這護國寺里的和尚瘋瘋癲癲的,故弄玄虛,話當不得真。”
謝滄瀾突然拍案一笑:“無塵真乃神人也,我明白了。”
公公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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