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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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迦安他們憋不住氣了,都冒出水面爬上另一支划來的賽船。雲宮榷的傷口還在冒着鮮血,平素九快雲迦安一步,將衣物撕開,幫他包紮。雲迦安的舊傷並未痊癒,背上的傷裂開染紅了白衣,四人皆狼狽不堪。

領頭的人一身勁裝,原來不是參賽者,他朝着平素九下跪行禮:“大小姐,屬下來遲,您沒事吧?”

平素九擺擺手:“沒事,快回去,雲大公子受傷了。綠柏,派人下去捉住那些刺客,查清他們是什麼人,竟敢光天化日行兇。”

“是。”從周圍有些小船靠近,上面也是身着統一勁裝的人,看來都是大將軍府的。

水裏的人也憋不住氣,大漢上了破船,刺客也都上了自己的船逃走了。而大將軍府的人也追着刺客而去,很快就將兩艘小船包圍,將所有人綁着帶上岸。百姓見此陣勢,也不敢阻攔,紛紛讓路,一干人等進瞭望湖樓一樓,大夫隨後來了,為雲宮榷和雲迦安施藥,平素九找了個女子幫雲迦安包紮。眾人簡單換了身乾衣裳,那乞丐穿上正經衣服還是人模人樣的。

平素九看着被擒的五名刺客,還有一人潛水逃了。

“你們是誰派來的?說了,我就從輕發落,否則刺殺朝廷官員家屬和中護軍大人的罪責,你們擔當的起嗎?”

刺客們面面相覷,這時蘇老忽然從樓上走來,作揖道:“參見長寧公主,平大小姐,雲大公子可還好?這些刺客還真是膽大包天。”

雲迦安讓他起身,回道:“有蘇老勞掛心,大哥受了皮外傷,並無大礙。”

蘇老掃了眼刺客,刺客們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忽然間集體倒地,嘴角流血,抽搐而亡。

綠柏上前查看,掰開他們的口,發現有劇□□丸藏在齒縫間,全都中毒死了。

平素九皺皺眉:“都抬下去處理了吧。”

雲迦安也感嘆這些死士命如草芥,但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在生死邊緣徘徊,然而她還有大哥,阿盞,和花狐狸。這逃走的那個也算命大。到底是誰要自己的命?離幻他們十天前就回宋國了,不可能是他的人。那還有誰?雲迦安仔細看了刺客們的手臂,都沒有梅花烙印記,那就是說那個逃走的就是手上有印記的,找到他或許就可以查出是誰了。

正想的出神,耳邊忽然吹來一口熱氣:“你在水下幹嘛把我推開,你不怕死?”一轉頭,是那乞丐,仔細看看他,長得還挺出眾,就是頭髮亂如草窩,看起來邋遢。

“你在水下不也是拉着我一起游一起逃命嘛,那我為何不救你,既然他們要殺我,何必搭上你。”

雲迦安在看大哥傷勢,並未注意到乞丐的目光,乞丐俯身在她身上蹭了下,壞笑道:“你一定會再來找我的,小美人。”

雲迦安有些惱怒乞丐的輕浮,那邊平素九下令:“綠柏,給我把那臭乞丐抓來。”一轉頭,乞丐沒了蹤影。“跑到到快,綠柏,你抓不到他你就別回來了。”

“是,屬下定將他捉來。”綠柏領着人馬追去。

蘇老咳嗽一聲,聲如洪鐘:“幾位請上二樓,慶王有請。”

幾人上樓,除了雲迦安不用行禮,其餘人都行禮作揖。首位坐着慶王,而慶王左邊坐着另一錦衣華服的妙齡女子,是皇后之女—金辰公主顏姝,年方十六,尚未出嫁。太尉居其次。南國首富大司農木恭坐在右邊次位。行禮過後入座,雲迦安不喜慶王,就選了雲宮榷身邊的位子,而慶王右邊的位子就給了平素九。雲迦安除了慶王誰都不認識,偷偷打量他,一身紅衣袖口紋着朵白色彼岸花。果然民間傳言不虛,慶王十分鐘愛鮮紅,個性張揚。

慶王感覺到她的目光,看着她笑道:“長寧公主可是覺得本王怠慢了?”

雲迦安有些心虛,“不曾,慶王款待自是周到,上等鮮茶,糕點,哪有怠慢之說。”

“哦?那公主是覺得本王比斗花船好看不成?”慶王轉頭看了眼湖面的賽事,賽船隻剩下一半兒,其餘的不是破了就是沉了。

雲迦安一窘,雙頰染上一層紅暈,雲宮榷遞了個甜枳給她。

“舍妹自幼病弱,待在府里,不曾見過世面,面對慶王威嚴,一時失禮,臣在這兒給您賠不是。”雲宮榷抱拳施禮,慶王揮手,“中護軍大人真是護妹心切啊,本王豈有怪罪之意。來,觀戰。”

雲迦安把玩着甜枳,心中卻是甘甜如蜜,大哥總是護着她無論她犯了什麼錯都有他擋着。樓下百姓大聲歡呼,引得眾人瞧去。

“快看吶,青雲壇第一了,哈哈,贏了贏了。”

“晦氣!這龍家軍今個兒像娘們似得,怎地不動了?”

“哎喲~要賠了,要賠了喲~”

“呀,快看,龍獅堂追上來了。誰第一還不一定呢。”

平素九也是鮮少出門的大小姐,少女心思好奇,就拉着身邊的慶王問:“洛哥哥,他們在說什麼賠了贏了?”

慶王不動聲色地收回袖子,解釋道:“這斗花船的副業那就是□□,每年都會設立臨時賭坊,百姓官員隨便押金額大小,賭哪個贏,這去年可就是龍家軍博了個滿堂彩。臨時賭坊不知是誰開的,只知道連丞相也不敢管太多。”說到這,慶王雙眼微眯,思索着這背後的主人是誰?竟然連他也查不出。“聽說之前有個賴皮搗亂不賠錢,一下子就消失了,第二天在青陽湖裏被撈出來,之後賭錢的都規矩了。有句話叫:押船不後悔,後悔無頭回。你看哪兒雖然人山人海,但賭坊卻是井然有序的。”

“放你娘的春秋大屁,贏得肯定是俺廂軍,錢都得是老子的。”這聲如巨雷,有些熟悉,雲迦安循聲望去,是上次闖宮時,那個在城門指揮的軍官。他虎背熊腰,眼若銅鈴,嚇得百姓紛紛離他三尺遠,就他一人突兀的立在賭坊前。惹得賭坊小廝一陣怒氣,上前說了一陣,參賭的人才又都圍了過來。雲迦安覺得那獃頭獃腦的軍官十分有趣,像個山大王似得,這麼想着竟笑了出來。

平素九有些失落慶王的疏離,聽着雲迦安笑的如此開心,隨即掏出一塊兒通體翠綠玉佩,押在桌上,巡視眾人:“長寧公主這麼開心,不如我們也來賭一賭誰會拔得頭籌。我賭這塊金紋天祿青玉,押龍家軍贏。”

慶王也來了興緻,輕晃着茶杯,“那本王就賭和田碧璽,押青雲壇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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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骨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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