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蘇寒也摸過去沾了一點聞了聞,這燈油里的確摻雜了一絲香氣,很微弱,但是很獨特,聞起來讓人感覺有些縹緲。蘇寒心下一驚,該不會又是什麼讓人產生幻覺的東西吧。她趕緊使勁搖了搖頭,抬頭一看,她的視線還在這墓室里,並沒有產生幻覺。
拍了拍小心肝,蘇寒趕緊擦掉了手指上的燈油,心說既然小哥都說這東西不正常,還是不要再碰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指着中間那個大石雕說道:“這個石雕好像是活的,剛剛我看到它眼睛動了。”
“你看清楚了嗎?我們剛剛進來時已經觀察過了,那確實就是石雕,怎麼可能會動。”葉成走過來,拍了拍蘇寒的肩。
其實剛剛那種情況,蘇寒還真不能確定她是不是看清楚了,只能小心翼翼懷着疑惑靠過去打起手電又看了看。只見那石雕依舊是之前的模樣,並沒發現有什麼不妥,她又湊上去仔細看了看仙女石雕的眼睛,問了一句:“你們剛剛進來,它的眼睛向左還是向右的?”
葉成被蘇寒問得一愣,隨即乾笑了兩聲說道:“誰還惦記那個。蘇寒,咱這行最忌諱自己嚇自己,你別瞎琢磨了。”
這話說得蘇寒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她也覺得自己似乎太過敏感了,只好哦了一聲摸摸鼻子不再說話。
眾人也不敢再點起那奇怪的燈油,只好打起了礦燈,華和尚仔細看了這墓室的結構和墓牆,表示暫時不能確定是誰的墓。見這沒有什麼實用的墓室,也不像是放置陪葬品的耳室,不知道墓主修建的時候用來做什麼的。
說不定人家就是有錢任性,就喜歡放個石雕佔一個墓室,這個仙女姐姐就是墓主生前的夢中情人,死後想跟仙女姐姐比翼雙.飛,所以把仙女姐姐雕成石像放在這裏。蘇寒這麼想着,也不再糾結這個,轉而看了看對面的甬道。
似乎是所有陵墓的甬道都是深不見頭的,陳皮阿四摸了摸周圍的墓牆,暗自點了點頭,然後叫他們跟上,去甬道那頭看看。
華和尚走在最前面,當著淌雷的工作,小哥在最後面斷後,一行人就相繼進入了這甬道。蘇寒小心地跟着,手指輕輕摸着甬道的石壁,本心想那前面的墓室都那麼講究,那這甬道的石磚牆也會講究,至少應該是光滑的,卻不想摸上去凹凸不平,特別粗糙。
這甬道也似乎全是實打實的石磚,並沒有什麼暗格機關,相比他們之前在山谷的遭遇,這一下了斗好像反而非常順利,想起之前的幾次都是驚險萬分,這麼順利反倒讓蘇寒心裏有些不自在起來。
幾個人都是默默不說話,前面的華和尚和陳皮阿四摸着牆走,是在仔細聽着有沒有什麼機關之類的動靜,後面的人小心跟着,也不敢出聲打擾他們,一時間甬道倒靜得詭異。蘇寒咽了咽口水,轉而四處打量起來轉移注意力,她注意到兩邊的牆上隔一段就有一對燈奴,全是刻成仙女的樣子俯首托着燈座,暗想看來這墓主還真對仙女痴迷,難不成以為死後還能上西天。
前面走着的人突然停了下來,蘇寒探個頭看了看,見甬道盡頭是一面堵死的牆,她不知為什麼卻安心下來,想着本來下墓就該是這樣的,總要有些阻擋的機關,不然太過順利了反而不正常。
華和尚打着手電往石牆上看了一下,卻趕緊把手電拿下來,把礦燈也“啪”一聲關掉,說道:“不好,這牆上刻着一些圖騰,怕是在山洞裏看見過的那些。”
那陳皮阿四在一旁摸着,又蹲下摸索了一會,指着最下面:“有縫,是活門,你們找找機關在哪。”
眾人也不敢看那石牆上的東西,都繞過石牆仔細查看起邊緣,蘇寒小心找着,突然發現頭上的地方似乎有一個小小的方形暗格,她踮起腳用手電照了照,那個暗格裏面很淺,但是側面好像還有空間,蘇寒使勁偏着腦袋想看看裏面,可是那暗格很小,根本看不見。
蘇寒拉了拉一旁的小哥,指了指那暗格的地方,朗風也看見了,過來瞅了瞅,然後從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從裏面取出一個細勾,就想往那暗格的側面伸進去。
小哥攔下了他,沿着暗格的周圍摸了摸,說道:“這不一定是開啟石門的機關。”然後伸出兩指,小心地摸了進去。
那邊小哥皺着眉細細摸着暗格側面,蘇寒也不知道他摸到了什麼,只聽見甬道內有些聲音傳過來,她疑惑地看了看甬道深處,又回頭看了看石門,小聲說道:“你摸到什麼了?不會是把什麼機關摸出來了吧。”
小哥搖了搖頭,把手伸出來:“這裏面有許多可按動的小石塊,按錯了可能會啟動別的機關,我沒有按下去。”
蘇寒又瞧了瞧甬道深處,那聲音漸漸清晰起來,還很有規律,“嗒嗒嗒”像有人在走路似的。眾人也都聽見了這聲響,相互看了一眼,點了下人數,發現這裏並沒有少人,難不成還有別的人跟着他們下了墓?
葉成給他們使了個眼色,打着手電往甬道那邊挪了幾步,手放在後腰處隨時準備掏槍。他們也小心地跟上去幾步,沿着手電的光線看過去,只見甬道深處真的有一個人影,在慢慢靠近。
葉成咳了兩聲,用行話招呼了幾句,但對面那人似乎聽不見,仍向他們這邊走過來,他們見軟的不行乾脆直接來硬的算了,於是都掏出自己隨身帶的武器,戒備着。
那個人影漸漸在手電的燈光下清晰起來,蘇寒眯着眼睛仔細看了看,心裏咯噔一聲:“那不是前面墓室里的那個石雕嗎!”
眾人也是一驚,又仔細看了看,果然是那雕成仙女的石像,現在正朝他們走過來,那石雕好像還在慢慢裂開,每走一步就掉落許多小石塊。葉成也是看得心下沒底,這石雕居然能走動,當下就掏出槍對着石雕打了過去,只見子彈沒入石雕中,只打出了一個小小的凹洞,那石雕往後抖了一下,又繼續往前走。
小哥一臉嚴肅地看着那石雕,默了一會才說道:“原來那燈油是這個作用。”蘇寒歪了歪頭,看着小哥,小哥繼續說道:“這是石彘,外層皮膚堅硬無比,這修墓的人一定是用了什麼方法讓它沉睡封入石雕之中,那燈油裏面摻了能把這石彘喚醒的東西。”
蘇寒想起來她在燈滅之前看見的,果然這石像有問題,要是他們早點信她的,早點把這個石像處理掉不就好了!不過現在也沒時間埋怨,眾人一聽這石像堅硬無比,一時沒了主意,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付。
華和尚看了看陳皮阿四,小聲問道:“老爺子,這怎麼辦?”
陳皮阿四也想了一會,然後老臉一皺:“這牆上的暗格之中有機關,咱們就只能碰碰運氣,如果是這門開了,我們尚有生機,如果這觸發了別的機關,就看命了!”
蘇寒一聽,心說這老頭怎麼聽着這麼不靠譜,就不能提供一點專業的學術意見,這怎麼就聽起命來了,這不是瞎扯淡嘛,信命怎麼不幹脆天天買彩票去,來盜什麼墓啊!又轉頭看了看小哥,小哥也是皺着眉,顯然對這石頭一樣堅硬的東西也沒有十分的把握。那之前的血屍海猴子什麼的,好歹是有血有肉的東西,爆頭就完事,這個石彘也不知道是生物還是什麼怪物,還堅硬無比,他們確實一時之間沒有別的辦法。
其餘人聽陳皮阿四這麼一說,也轉頭看着小哥,看他怎麼定奪,只見他也點了點頭,然後果斷地兩指一伸,就去觸動暗格後面的機關。蘇寒看着那石雕慢慢向他們靠近,小哥一觸動機關,這甬道就瞬間發出“轟隆隆”的響聲,眾人期待地看着那石門下面的縫隙,可是根本沒有動。
蘇寒心下暗嘆糟糕,那陳皮阿四果然出的是餿主意,他們聽着那“轟隆隆”的聲音,也是從甬道深處發出來的,陳皮阿四隻說了一聲不好,這是流沙機關!
說話間那流沙已經從甬道深處漫了進來,這流沙是最不需成本的機關,不知道有多少,放進來肯定要把他們全悶死在裏面。眾人見沒有辦法了,華和尚只好叫着朗風:“沒有辦法了,朗風,你來炸開這門!”
朗風據說是當了十幾年的礦工,炸過的礦洞成千上萬,後來入了這一行,被人稱作“炮神”,是個使炸-葯的老行家。葉成說要控制好劑量,把這門炸開的同時也不要把墓炸塌了,不過這緊急時刻哪有時間細細掂量什麼分量,朗風啐了一口,就在包里掏着東西準備炸門。
在墓中用炸-葯是非常危險的行為,一般都是炸入口和出口的,他們在這墓中間炸,也沒有把握會不會引發墓室坍塌,或者別的什麼隱患,總之不到了萬不得已,是不會走到這一步的。
那甬道中行走的石像快要被最前面的流沙淹沒了,卻往旁邊一抓,直接攀上了這甬道的石壁,穩穩地附在上面往上爬,速度非常快,蘇寒一看,這才突然明白為什麼這甬道的石壁為什麼這麼粗糙了,原來是留着這一出。她也抓了抓,發現即使這麼粗糙,他們這幾個人也不可能就這麼爬到牆上去,再說就算爬上去了,那流沙一下來,肯定是連整個甬道直接覆蓋了,他們附到牆上有什麼用!
除非,牆上有門!
蘇寒慌忙中用手電照了照甬道的上面,發現這頂上很高,兩邊的牆上看不見到底有沒有什麼門,她慌忙叫着:“你們快看看牆上有沒有門!”
眾人聞言都打了手電細看,只見那石像不知道鑽到哪裏去了,竟沒有身影,果然牆上是有暗門的。不過他們即使找到了,現在時間這麼緊迫,也不知道怎麼爬上去,這石壁雖粗糙,卻沒有着力點。
那邊朗風也準備地差不多,叫他們先趴下,就點了炸-葯,眾人只感覺身後一震,朗風好像埋的炸-葯並不多,響動不是特別大,蘇寒不禁擔心這到底能不能炸開那石門,待稍微穩定下來就過去看了看,只見那石門下面炸得裂開了幾條縫,並沒有見炸出口子。
還沒等蘇寒出口質疑,朗風就抄起鏟子,使勁在那幾處裂縫的地方捅,葉成和華和尚也過去幫忙,不一會就見他們捅出一個小洞。蘇寒這才發現朗風這一炸的精妙,只把下面正中間炸出裂縫,對石門重心的影響不大,不會讓上面的塌下來,也省去了很多時間,他們不用等這石門塌下來。
他們捅出一個能容一個過去的小洞,就一個個從那裏鑽了進去,蘇寒回頭一看,那流沙已經快到他們眼前,後面的甬道已經被流沙堵死。小哥拍了她一下,她趕緊趴下去,裏面的葉成他們拉着她,從那小洞裏鑽了進去,小哥也隨後鑽了進來,他前腳剛進來,那流沙就已經沒到了石門跟前。
那流沙也在隨着那一人-大的小洞開始漫進來,眾人不禁眉頭一皺,看來他們得抓緊時間速戰速決,萬一流沙的量多得能把整個墓都埋掉,那就大事不好了。
這時眾人只看見這四周突然一亮,回頭一看,這個墓室幾個角落的燈,竟然自己就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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