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在招待所歇了幾天,蘇寒驚人的恢復速度讓吳邪他們吃了一驚,只是腳踝的扭傷似乎恢復得很慢,畢竟傷筋動骨,肯定不是幾天就能活蹦亂跳的。
這期間,他們把整個海底墓討論了一遍,大概能確定這個墓就是汪藏海的,至於那具金色的乾屍是不是汪藏海,還有待定奪。他們又提出了那個雲頂天宮的大概位置,以及兩隻蛇眉銅魚分別出現在魯王宮和海底墓,這兩者之間的關係。最後小哥畫了一張海底墓的結構圖,指着幾個懸空的房間,說這些他們沒有到過的墓室,裏面肯定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
招待所可以上網,吳邪和蘇寒沒事就上網打發時間,蘇寒打開自己郵箱的時候,看見那封解讀羊皮卷的郵件,就隨手又打開來看了看,正好吳邪瞄到了她的電腦,咦了一聲。
“怎麼了?”蘇寒轉過頭去看了看吳邪。
吳邪湊過來又看了看她的電腦:“這郵件是我發的。”
蘇寒吃了一驚,想不到她跟吳邪老早竟然就開始神交了:“啊,那還真巧,哈哈。”
“這是你的?你是在哪裏看見的。”吳邪也有點不可思議地看着蘇寒。
“這是我第一次下墓帶出來的,是一張羊皮卷,那個墓具體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在長沙附近吧。”
吳邪點了點頭,默默想了一會,突然一拍腦袋,把蘇寒拉過去:“我突然想起來了,你來,我們再看一遍那幾句話。”
蘇寒不知道他想到什麼了,就把郵件往下翻,吳邪一個字一個字仔細地念了一遍,然後說道:“蘇寒,我這麼理解不知道對不對。你看前面,說的是有一種人,對瘟疫有抗體,就是能解除瘟疫,你看這跟你是不是有點像。”蘇寒一聽,愣了一下,然後慢慢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這血可以解毒,好像真的跟那個有點像。”
吳邪見她理解過來了,就繼續往下說:“這後面,說的是有的人血裏面有靈獸的血,萬獸見了他們都要臣服,你看……這跟悶油瓶是不是也很像,別的動物暫且不說,但是他的血至少能驅退屍蟞之類的。”
聽到這裏,蘇寒啊了一聲,心裏突然一亮,感覺好像自己抓住了什麼線索,但是又太模糊不清,於是催着吳邪:“那然後呢?”
“然以葯合獸,二者皆焚。”吳邪又念了一遍,然後表情沉重地對蘇寒說:“我記得你說過,你在魯王宮的時候被小哥的血燙到了,而在海底墓的時候小哥也被你的血燙到了,這應該不是巧合。這個葯和獸,指的應該就是葯人和獸人的血。”
蘇寒聽得雲裏霧裏,覺得吳邪分析得很有道理,她歪着頭想了想:“那就是說,我是葯人,小哥是獸人?”
吳邪轉過頭去看了看在窗口發獃的小哥,想了下說道:“也不一定是這樣,說不定只是你們的血里有一些這樣的效果,所以才會相互起這種反應。”
蘇寒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拍了拍吳邪的肩:“小三爺,你太聰明了。”
又突然想到了紅林葯人,問了吳邪,吳邪也表示在濟南之前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蘇寒心裏像被羽毛撓着一樣癢得厲害,恨不得把這些她不明白的事情一下子全弄清楚。蘇寒默了默,起身往小哥那裏走過去。
“哎,啞巴張。”蘇寒坐在小哥旁邊,叫了他一聲,見小哥頭也沒回,直接無視她。蘇寒轉了轉眼睛,又想了想:“嗯……張起靈?”
小哥默默看了他一眼,蘇寒就當他這是搭理她了,急忙擺出笑臉說道:“你能不能跟我講講那個紅林葯人。”見小哥有不樂意搭理她的趨勢,她趕緊又補了幾句:“你告訴我紅林葯人,我就告訴你我們那個血的秘密。”
“你們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小哥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蘇寒覺得自己被小哥當成弱智來看了,心裏很不爽:“你不是在發獃嗎,你居然偷聽!不行,那你必須告訴我那個紅林葯人的事!”
小哥皺了皺眉,說道:“我也是在那戰國帛書上看見的,只知道那個紅林葯人能治療瘟疫,而且他的所謂的葯,好像都是他養的葯人,他有一種養葯人的方法。”
“這麼說……”蘇寒回憶起來之前自己看過的壁畫,那幅一個人攪着大鍋,其餘人都圍在旁邊的畫,“他們,其實吃的是人肉。”
吳邪聽見了,也縮了下脖子:“嘖,這些人真殘忍。”
“那後來呢,那個紅林葯人是不是升官發財了。”蘇寒想到了自己看到的後面的壁畫。
“嗯,”小哥點了點頭,“不過不久后就消失了。”
蘇寒聽完,皺着眉頭想了想,這紅林葯人是戰國時候的人,怎麼會跟自己有什麼關係?還是這只是個巧合,她穿越帶來的體質有一點點葯人的特性。
這個紅林葯人,後來消失了,那他又去了哪裏?
蘇寒隱隱有種感覺,這些沒在小說里看到過的事情,有些超出了她的想像。
就這麼呆了幾天,幾個人都是幾番死裏逃生,所以難得的悠閑都很珍惜,整天吃吃喝喝,也不覺得閑得發慌。沒事的時候他們就討論討論之前經歷過的事情,看能不能再發現什麼線索,要不就是幾個人圍到一起玩撲克鋤大D什麼的。
而小哥一般不參與他們的娛樂活動,通常一整天就盯着天花板,要麼就盯着窗外一直發獃。蘇寒和吳邪有時候想着過去找他聊聊天,結果發現你跟他說什麼,他好像也在聽着,但也不怎麼說話,除了跟他身世有關的那些事,別的他好像都絲毫不關心。
胖子就話多了,跟他們說著他當年上山下鄉,怎麼捅人家的馬蜂窩,怎麼偷人家的臘肉香腸,怎麼跟人家大辮子的小姑娘山盟海誓什麼的,說得有聲有色,吳邪和蘇寒在一邊聽着也笑個不停。
幾天之後,風暴過去了,海上可以通行,於是幾個人就開始收拾收拾準備離開,吳邪心裏還是惦記着阿寧,去衛生站一看,阿寧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吳邪本來也不知道怎麼處置阿寧,這一走也算了了一個心結,於是大家收拾好,就上了去海口的輪船。
“你要回長沙嗎?”蘇寒知道小哥也是在陳皮阿四手下的,現在也沒有下一步的計劃,所以落腳點應該也是在長沙。
小哥點了點頭,蘇寒就訂了兩張回長沙的機票。
吳邪回杭州,胖子回北京,於是他們就在海口機場道別,各自上了回家的飛機。
飛機上,蘇寒覺得無聊,打了個哈欠,側過頭看了看小哥,正閉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冥想。從海底墓出來之後,小哥就一直很少說話。蘇寒又想起來了當初小哥扮乃明的樣子,又笑了起來,低下頭掰着手指頭數起來小哥的綽號。
“影帝張,啞巴張,悶油瓶,小張子,嗯,還有什麼來着……張二狗,張開腿,張亂差,噗……”
數到最後也不知道數到哪裏去了,蘇寒抱着肚子樂個不停,旁邊的小哥聽見她在一邊嘀嘀咕咕,轉過頭來淡淡看了她一眼。蘇寒瞧他一臉不滿意,扁扁嘴,心想要是有人單獨跟他待上兩天,還不得被活活悶死。
幾個小時后,他們下了飛機,蘇寒的腳傷沒有好全,走路還是有些吃力,小哥見她這樣,可能想着當時畢竟是為了把他從海猴子爪子下推開才受的傷,就先把蘇寒送回了她租的小公寓。
“等等,”蘇寒把東西放下,叫住轉身想走的小哥:“你住哪裏?”
小哥指了一個方向,蘇寒順着看過去,那還真的就只是一個方向,那麼多樓,她怎麼知道他指的具體是哪裏啊。
蘇寒摸摸鼻子,又問道:“看你也不用手機,那別人夾喇嘛的時候都是怎麼告訴你的?”
“他們會留個字條在門上,看見了自然就會去。”小哥淡淡說道。
蘇寒又讓小哥把他具體的地址寫下來,完了又說道:“如果有那個紅林葯人的什麼消息,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我也很想知道我自己身上到底都有些什麼事情。”
小哥點了點頭,見沒有什麼別的事,就轉身走了。
蘇寒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隨便吃了點東西就睡了過去。第二天一大早,葉成就打電話說阿公要見她。蘇寒掛了電話后仔細想了想,昨天她才到長沙,也沒有跟葉成說,今天那陳皮阿四就要見她,不可能這麼巧吧,難道有人在監視她?
不過想想自己住的地方離陳皮阿四那裏也不是很遠,說不定是昨天回來的時候有人碰巧看見了。
蘇寒不滿地從床上爬起來,收拾了一下就去了陳皮阿四那裏。
這棟有些破舊的小別墅門口依舊有人守着,朗風正好出來,看見蘇寒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只過來說了句阿公在樓上等着,蘇寒扁扁嘴,這陳皮阿四把自己這裏搞得跟黑道似的。
陳皮阿四依舊在那裏抽着老煙管,蘇寒敲門進去,小聲叫了一聲:“四阿公。”
“嗯。”陳皮阿四點點頭,眼睛雖然看不見,但從蘇寒的腳步聲聽出來了什麼,“受傷了?”
“不小心扭傷了。”蘇寒小心地說道。
陳皮阿四抖了抖煙袋,又啜了一口,慢慢吐出煙來:“聽說你跟那個境外打撈隊去了海南的海底墓?”
蘇寒抬頭看了看陳皮阿四,心想他們的消息果然靈通,也不知道陳皮阿四都知道些什麼,當下只有如實照說:“嗯。那個墓十分古怪,有很多奇巧機關。”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陳皮阿四繼續問道。
蘇寒想了想,突然想到,算算年齡,那陳文錦說不定就是這陳皮阿四的女兒,當年陳文錦在西沙海底墓失蹤,陳皮阿四肯定想知道些什麼,不管這老頭多麼陰險狠戾,對於自己的女兒,肯定也是非常疼惜的。
也不知道這麼些年,陳皮阿四有沒有查出來什麼,蘇寒也不敢瞎說,避重就輕地說裏面發現了海猴子,白毛旱魃,還有一具十二手女屍什麼的。然後又想了一下,反正陳皮阿四後來也跟着去了雲頂天宮,就把發現雲頂天宮模型的事也一併告訴了他。
陳皮阿四也不知道是在試探她還是真的想從她嘴裏知道點什麼,總之她把能說的也說了,有些事情就帶過,幾分真幾分假,反正下墓的就這麼幾個人,也不可能有人跟蹤他們下去,陳皮阿四應該發現不了什麼問題。
聽完蘇寒講的大概經過,陳皮阿四點了點頭,就讓她先去休息,過段時間讓她跟着他們去下個大墓。
“什麼大墓?”蘇寒聽完不禁有些好奇,如果是個大墓的話,他們帶着她這個新手,就不嫌麻煩嗎。
陳皮阿四卻不回答,只叫她先好好養傷,他們那邊準備起來還得有一段時間,說完就揮揮手讓她走了。
按照行規,夾喇嘛的筷子頭是不會告訴底下的喇嘛太多信息的,比如古墓的位置,和一同下墓的人。蘇寒也不好繼續問,只感覺陳皮阿四全身透着一股老謀深算的詭異氣息,也不想再繼續呆在這,只好摸摸鼻子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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