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兄妹(下)
一上樓,奔波了好幾天的洛凡音只覺得又累又餓。誰知道那小二一點兒也不機靈,啰啰嗦嗦的直討人煩。她直接喝了幾聲,把對方打發走後。一坐定,覺得斜右邊卻有人直直得看着她。
若是平時,她一定會得意幾下。但此刻根本就沒有那心情,便直接瞪了回去。等發現原來是個穿鵝黃衣裙的姑娘,才放下了緊張。
洛凡音覺得對方倒是長得倒是蠻好看的,不過坐在另一邊的男子倒不知道長什麼樣,一直背對着自己看着窗外的風景。外面有什麼好看的?
洛凡音皺了皺眉頭,突然覺得對方的身影有些熟悉。誰知那男子就突然叫嚷了一聲,下樓了。
一聽這蒼老的聲音,洛凡音就打消了疑慮,不再懷疑其他。
然而這菜還沒有上來,她也只能和那個姑娘一樣喝着茶。但眼神卻止不住往那邊瞟。
洛凡音可以誠心地說:她長得還可以。這話若是從她嘴裏說出,可就不得了了。
一陣駿馬飛奔的馬蹄聲傳來,還混合著不少人的腳步聲。
唐寧夕起身往窗外一看,頓時愣了。
小二蹬蹬蹬地跑上樓來,沒有托着菜,卻是頭剛冒出就在樓梯里問:“這裏哪一位是姓唐的姑娘。您的朋友周大爺叫您下去一趟。”
粥大爺?還飯大媽呢。
這時,唐寧夕飛快地看了一眼洛凡音。想到現在就停在樓下的那隊人馬,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不是去催菜嗎?好端端叫我過去做什麼?”
經過白衣女子身邊時,唐寧夕輕輕嘟囔了一聲,正巧就落入了洛凡音耳中。
可此時洛凡音的臉色也變了,頭一直往窗那邊望。但在她那桌,怎麼也不可能看得到樓下的。偏偏她就是不走到窗邊,彷彿那些人是來找她的一樣。
唐寧夕可管不了許多。她虛張聲勢地讓那女子覺得她離開得合情合理,然後硬是走得不緊不慢。誰知一下樓梯,就慌慌張張地讓那小二帶路帶快些。
一進了這裏屋,就看見顧舟和一個陌生的男子正坐着等她。
“這是怎麼回事?”
街上突然出現騎馬的人還帶着十幾個身材魁梧的護衛。怕事的人都趕緊躲避開。有些實在好奇的,在張望又怕被發現會吃苦頭。
為首的一人是個穿着淺青衣袍的男子,一雙劍眉濃黑挺拔,雙眸似星。帶着一把寶劍,身下一匹健壯有力,毛皮發亮的好馬。
到了慶安樓前,擺手停下。
他抬頭看了看牌匾,又看了看門窗大開的二樓陽閣。還沒見他動作,身子卻已經飛到了二樓窗前,輕輕落在了洛凡音面前。其他的客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紛紛避開。
洛凡音剛想拿起長劍就走,沒想到對方居然來得那麼快。腳還沒邁開,身子就先僵住了。
“師妹。”
“大師兄。好久不見。”洛凡音訕訕地一笑,知道自己躲不了了,直接把東西放下繼續喝茶:“這一路也辛苦了,來,喝杯茶休息一下?”
欒夏生好笑地看着洛凡音如此殷勤,搖了搖頭:“師父這一次很生氣。你還是快點隨我回去給他賠不是吧。”
洛凡音的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我不回去!我還有事情要做呢。您就當從來沒有看見我吧,大師兄!”
欒夏生依舊搖頭:“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至少也得告訴師父才能出來。”
“那你順便給我帶個口信不就行了?我就不回去了。”
欒夏生眼睛一轉,卻是皺了眉頭:“不行。你還是得和我回一趟。”
“為什麼?我這是幫他啊!”洛凡音明知這借口毫無用處,但還是賭氣說了出來。
欒夏生卻止不住想笑:幫忙?那天晚上要不是她的“幫忙”,恐怕也就不會讓賊人逃脫了。
“既然是幫忙,留下話再走也就是了。你走得一聲不吭。師父現在認為你是離家出走,正在氣頭上。你是知道他的脾氣的,就別鬧彆扭了。而且你想找那賊人,人海茫茫的到哪裏去找?那天晚上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你回去不告訴他,他怎麼會知道你找到我了?”
這時,欒夏生帶來的一眾護衛已經上了樓,十幾雙眼睛都盯着。
洛凡音掃了他們一眼。眾人看着大師兄的眼色,都十分明智地沒有開口。
但欒夏生不會就此放過她:“你以為我是怎麼找到你的。就你一路上惹下的禍,我不說師父也知道你大概的行蹤了。慶安城離梧州不遠,你在這還沒有危險,再走遠了,師父就顧不到了。”
吐了吐舌頭,洛凡音不以為意地說道:“我現在不是換成男裝了嘛!你看!”
欒夏生看着眼前這個俊俏得像女人堆里出來的“男人”,不得搖頭苦笑。
最後,不由分說,直接拿了洛凡音的秋令劍就離開了。留下洛凡音一個人在後面大喊。但也不得不乖乖跟了上去。
“這算是走了嗎?”
唐寧夕趴在門縫裏悄悄往外看。
“不,他們還會回來的。”顧舟看也不看,正拿着一顆花生米往嘴裏扔。
“為什麼?”
“大中午的,總要吃個飯吧?而且一大幫人千辛萬苦趕來,不用休息?金掌柜,看來今晚你的生意要大好了。”
那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略微發福,一副生意人的樣子,看上去也面善。正是這慶安樓的金子來老闆。他與顧舟也是多年相交了。只是顧舟經常在外面走動,也鮮少見他過來。這次難得來一趟,自然現在後院擺酒席接風了。沒想到飯還沒吃,就遇到了麻煩。他聽了顧舟的話,擺手笑道:“哪裏哪裏。只是你們兩個又要如何打算?”
“等他們回來一上樓,我們就走。還得走快點。”
“走到哪裏?只不要還沒甩開這一撥,就遇上了另一撥。”
“瞧你說的。我總共也就惹了這兩個麻煩,偏偏就都讓你遇上了。這也怪不得我啊。”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