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積分課上的尤物
大概是因為學生會聚會勾起了心底的回憶,季諾白做了一個夢,一個關於曾經關於青春關於賀卿的夢。
在遇見賀卿之前,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用她自己的話來說,一見鍾情就是見色起意,直到那個大一的清晨……
“啊!”
一聲尖叫吵醒了宿舍里還在熟睡的人,祁蓁慌慌張張的從床~上跳下來,直奔對鋪,“嘩”的把被子掀開,對着裏面的一坨肉猛下狠手。
“季諾白,快起床,要遲到了!”
“唔……”季諾白睜開迷糊的眼睛,摸索到手機,一看時間,睡意瞬間跑到九霄雲外,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你怎麼不早點叫我啊!”
“你倆的鬧鐘從六點半開始就響了半小時,我好不容易才睡着,還要不要人活了!”蘇念欣取下眼罩,惡狠狠的望着季祁二人,如果她的眼睛能噴火,估計她倆早就被燒成了灰。
“那只是一個完美的意外。”季諾白一邊漱口一邊反駁。
“你家意外連續半個月!懶得搭理你們倆,遲到最好。”
“蓁蓁,快快快,你趕快收拾,我幫你拿書疊被子。”
祁蓁覺得季諾白就是個怪物,身為一個雌性生物,從起床到收拾完畢用的時間完全控制在五分鐘左右,跑起來頭髮飛舞,哪裏還有女生的樣子,爬樓梯也是三階一走,完全沒有一個淑女的影子,難怪這廝沒有艷遇,從頭到尾都看不到溫柔的特質。
跑到教室的時候,教授已經開始上課,季諾白拉着祁蓁跑到後門,準備悄悄的潛進去。打開階梯教室的後門,趁老師埋頭之際,兩人彎着腰、弓着身子,借座位當屏障,慢慢的往前挪。
“季諾白。”
運氣要不要這麼好!
“季諾白。”
彎腰勾背的季某人認命的眯了一下眼睛,直直的站起來:“到!”
“原來遲到了啊。”老教授動動眼鏡,然後在考勤表上給季諾白記上一筆。
Oh,no!
教授在點名,季諾白恰恰是花名冊上的第七個,而祁蓁是倒數第三個。
等她二人在學生最後一排坐好的時候,頭髮花白的教授合上花名冊,簡單給大家複習一下上次課內容,然後要求大家拿出上次作業,他進行講解答疑。
身為理科出身的季諾白和祁蓁,微積分這樣的課程,她們是佔了優勢的,所以她倆拿出前日的儲備糧坐在後面補充體力。
“還好昨天買了餅乾麵包,要不然今天肯定餓死我!”季諾白說著吸一口牛奶,“中午我們去吃糖醋排骨好不好?”
祁蓁口齒不清:“不要。”
“難不成又去吃土豆絲?”
“好啊!”
季諾白鄙夷的看着她:“天天吃土豆,小心你變成土豆。”
“嗯,說得有道理,這樣我就可以到處滾,走路多累啊!”
季諾白:“……”
“最後面的那個同學。”
最後面,說的不就是我們?
季諾白和祁蓁對視一眼,這個老師一定要這麼愛她們嗎?前面點名記遲到,現在又要她們上去寫答案,她們是理科生沒錯,但,作業都是借鑒的啊!
“不是說你們倆,最後的那個男同學。”
難道不是最後?
季諾白跟着全班好奇的轉頭,果然,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有個人,他趴在桌上,瞧那個樣子像是在睡覺。初秋的陽光透過玻璃照進教室,前排的同學因為光線反射影響看黑板,是以拉上了厚厚的窗帘,而那個人所在的位置是整個教室唯一有陽光的地方。
他被暖暖的陽光包圍着,宛如沉睡的神祗,他的頭髮在光線的照射下泛出微微的酒紅色,是她喜歡的顏色。
“敢在張教授的課上睡覺,這哥們膽子真大。”祁蓁小聲佩服。
微積分任課教授是出了名的愛折騰,凡是在他課上開小差被抓的學生,期末成績非常漂亮,至於補考,張教授會和藹可親的拿出一道世界級難題,說得清楚,過,說不明白,明年繼續。
不出所料,那個睡覺的同學被人叫醒了,在他站起來的那一刻,季諾白先是聽到全班倒吸一口氣的聲音,然後感覺到自己右手快要被某隻花痴給捏斷了。
這個男生確實長得不錯,至少在季諾白過去的十八年裏不曾見過誰有這般上等的容貌。他的面容並不像言情小說里描寫的刀刻般冷硬,他就好像是一塊美玉,經過細細的打磨,每個稜角都磨得光滑溫潤,讓人愛不釋手。他的眼睛很漂亮,濕漉漉的帶着朦朧的睡意,明明可以很風情的開出妖冶的桃花,偏偏流出的是涓~涓細流,清澈見底,自然而坦蕩。
他像一杯年代久遠的紅酒,在這小小的空間裏釋放着他的清香,所過之處,無人能敵。
“我天,尤~物!”祁蓁激動不已。季諾白白了她一眼,這丫頭屬於見到帥哥就激動,見到美女就衝動。
只見尤~物慢慢走下來,風衣的衣擺搖曳,他個子很高,能駕馭風衣的貴氣,他踏着清晨的餘暉,步伐均勻,每一步都踩在了季諾白少女的心上。
“同學,能借我看一下題嗎?”
三分慵懶七分蠱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季諾白愣愣的看着他,被他淺淺的笑容迷了心神。她不知道要如何形容他的笑,如果從她的專業角度來說,那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財務報表。
季諾白沒想到他會停在自己身邊,幸好之前見過學生會裏不少帥師哥,她已經有了抗體,淡定的將手中的課本遞過去,指了指做有紅筆標記的題目,而她紅到脖子的赤霞早已將她出賣。
“借一下筆和紙,謝謝。”
他的手很好看,手指修長,指節分明,指甲修剪得當。如果說別人是被他的外表吸引了,那麼季諾白就是被他的手和字給吸引了。他的字應該是常年練書法的原故,一撇一捺寫得極其大氣。
把題目抄下來,他便淡然的上了講台。
“賀卿?你怎麼會在這個教室?我記得當時沒讓你掛科啊?”張教授一看上台來的是自己以前的得意門生,微微有些意外。
“這個教室有陽光,睡覺舒服。”賀卿無奈的摸~摸鼻樑,早上來得太早宿舍沒有開門,他只好來教室補眠了。
老教授吹鬍子瞪眼:“哼,算錯了,你就給我站在這裏聽課。”
“不是吧,教授,我已經大三了。”賀卿賠笑道,這個張教授當初真的是把他弄慘了,他賀卿所有課都敢睡,就只有這個張教授的課,他只敢偷着睡。
“大四也一樣!”
幸虧底子好,這個題目他還能記得住怎麼解,三下五除二的把解題過程寫下來,得到教授的首肯,賀卿如釋重負的跑到後排,拿着東西就跑,心裏卻把教室給記清楚了,以後周一不能來這睡覺,千萬不能!
“這個賀卿,下次再收拾他!”
賀卿,原來那是他的名字啊,挺好聽的,不過這名字那麼熟悉呢?季諾白咬唇思索一番,實在想不起來,索性把事情拋之腦後,認真聽課,權當這是課間小意外,但是那個身影卻悄無聲息的留在了心底。
季諾白從來沒想過她會在再次看到賀卿,在新生辯論賽的場外。
大學生活最讓人羨慕的不只是課少時間多,還有各種各樣的社團活動,作為大一新生,大學的一切事物都是新奇的,在社團宣講的時候,季諾白拉着祁蓁就報了好幾個社團和兩個學生會。
而開學之初恰恰是社團活動最活躍的時期,每天都是各種活動,時不時的來個會議,把休閑時間全部佔了,季諾白衝動之下,把所有社團和院級學生會全部退了,只留下校學生會。
原因?因為校學生會她所在宣傳部部~長是個帥哥,她向來喜歡欣賞美麗的事物,更何況這位部~長和藹可親。
“這次新生辯論比賽擬定在這個月進行,辦公室和學習部選定辯論賽的題目,宣傳部在下個星期要把宣傳材料做出來,其他各部門協調舉辦活動。”
副主~席高揚一聲令下,宣傳部立馬就忙了起來,季諾白就更加忙碌了,每天要忙着做宣傳材料還要忙着辯論賽的準備,最主要的是,她的部~長,是個極其挑剔的人,十分追求完美,每次他們提出想法,他都要求理由和意義。
“念欣,我要累死了。”
季諾白半吊在蘇念欣身上,昨晚趕了一晚上的材料,今天奔波於教室與學生會辦公室之間,晚上又有比賽,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是頭牛都要累死了。
蘇太后拍拍她的臉:“沒事,還沒死呢。”
“學生會事情好多,我都不想參加比賽了。我要退會,我要天天出去玩。”
“現在退會太不值了,連會長的面都沒見過,多虧啊!好歹要見見傳聞中的會長,聽說咱會長貌美如花,蟬聯三屆校草!”祁蓁立馬跳出來反對。
“你怎麼不說是校花?”季諾白咂咂嘴,腦海里自動浮現某個身影。
“主~席是男的,男的!”祁蓁強調,“聽說他才華橫溢,溫潤如玉。”
“也許是個斯文敗類。”
“聽說學生會招新的時候主~席在外面參加交流,所以回不來。”
“拿着公款,吃喝玩樂唄。”
“啊呸!你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麼!”祁蓁恨鐵不成鋼。
“想着怎麼為我兒子的優秀基因奮鬥。”
蘇念欣贊同的點點頭,“嗯,有志向。”
“咱主~席就是拿着公款吃喝玩樂的斯文敗類,說得漂亮!”未見人聲先至,嚴東衡一個暴栗敲在季諾白的腦袋上,“還想退會?有沒有把我這個部~長放在眼裏,記在心上?”
“學長。”季諾白轉過身委屈的看着嚴東衡,“你剛剛什麼都沒有聽到。”
“學長,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陪朋友過來的。”嚴東衡指指後面的人,如果他不說,他們還真沒注意,“今晚的評委之一喲,諾諾趕緊賄賂賄賂。”
平時嚴東衡的笑是很有親和力的,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配上他的小酒窩,就像一個溫暖的鄰家大哥哥,真的是人見人愛。但他此時這一笑,總讓季諾白感到毛骨悚然。
“你好,我是賀卿。”
那人上前,他的笑容暖暖的,聲音暖暖的,季諾白感覺自己的心也是暖暖的,但他下面一句話讓她如遭雷劈,劈了個外焦里嫩。
“我也是你口中拿着公款吃喝玩樂的斯文敗類。”
原來,是會長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