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孤城太原(四)

第十章:孤城太原(四)

徐向前是山西五台縣永安村人,與閻錫山的故鄉—河邊村隔河而望。更可以算是閻錫山的學生。1911年10月29日,在日本留過學的閻錫響應武昌起義,掌握了山西的軍政大權,並於1919年創辦了山西省立國民師範學校。徐向前經過考試,成為這個學校招收的第一批學生。學習期間,正值“五四”運動,徐向前參加了國民師範的學生遊行。但思想保守的閻錫山卻以殘酷的手段鎮壓學生運動。令徐向前不禁對閻錫山的做法產生了疑問。為了自己的理想和追求,徐向前離開了山西老家,考入黃埔軍校,迅速成為一名獨當一方的大將之才。

在他的指揮下,蔣介石派來“圍剿”紅軍的王牌主力軍,一個個被打得落花流水。而此時的閻錫山卻在與蔣介石的軍閥混戰中連連敗北,不得不悄然下野。在此期間,他從各種渠道得知了永安村徐懋淮的兒子徐向前聲威大震的消息,不由地對這個同鄉後生產生一絲敬佩之意,對他的同鄉將領們說道:“我倒想親眼見見這位徐向前,和他攀談攀談。”

而曾經在黃埔軍校以徐向前“不堪重用”論之的蔣介石這個時候也不得不對自己的學生另眼相看,想出了種種籠絡的手段。一天,兩名軍官模樣的人來到徐向前家,態度非常謙恭客氣,進門就對徐老秀才說:“我們是南京蔣校長派來的,蔣校長要我們問問老先生知道不知道徐向前的下落。蔣校長很關心徐向前,蔣校長還要我們問一問老先生家裏有沒有什麼困難?”徐向前的老父親回答說:“自從象謙考上黃埔軍校,就不知道哪裏去啦?連點音訊也沒有,我正要找你們蔣校長要人呢!”

機會總是有的,1937年徐向前和閻錫山第一次見面,而且就在故鄉山西。當時國民黨五屆三中全會確定聯共抗日,工農紅軍正式改編為國民革命軍第八路軍,徐向前被任命為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副師長,而閻錫山也在山西重整旗鼓,恢復了其“山西王”的地位。由於徐向前與閻錫山的“特殊”關係,周恩來特地邀請他,參加了中國**同閻錫山的談判活動。

1937年7月,當他們到達太原時,閻錫山正在部署大同會戰,所以周恩來、徐向前與閻錫山的真正首次會面是在山西嶺口。閻錫山半開玩笑地對周恩來說:“周公來山西也真會選人才呀,把我們五台同鄉、又是我的學生徐向前帶來與我會見談判了?……你這次來山西,沒有別的用意吧,可不要帶徐向前來挖我的牆角啊。”說罷,又向徐向前笑了笑。周恩來說:“百川先生把話說到哪裏去了。我這次和向前一塊來,是因為他是山西人,要他給我帶路的。同時,向前又是百川先生二戰區八路軍第一二九師副師長,以後是你的部屬了,特來拜會你的。還要請先生多多關照哩!”

但是閻錫山與徐向前的共事並沒有維持多久,1938年4月,徐向前便統帥率第一二九師和第一一五師各一部進入河北省南部,創建冀南抗日根據地去了。1939年6月徐向前又前往山東,擔任八路軍第一縱隊司令員。而此時的閻錫山已經被日軍趕出山西,在陝西的克難坡徘徊於聯共抗日與聯日求存之間。曾經的師生、同鄉再度由於政見不同而分道揚鑣。

1942年徐向前出任陝甘寧晉綏聯防軍副司令員,後由於身體原因出任抗日軍政大學的代理校長。這位百戰名將似乎距離戰場越來越遠。畢竟在那場慘烈的祁連之役中,這位紅軍時代便獨擋一面的帥才,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重創。他患結核性胸膜炎已三年多。這時,雖有所好轉,但身體仍很虛弱。就在日本投降前夕,他還卧病在延安和平醫院之中。

但1946年6月,以**進攻中原解放區為起點,爆發的全面內戰。卻促使正在延安養病的徐向前不顧還未完全康復的身體,主動向黨中央請求去太行前線。“共軍從山西傾巢南下,留給徐向前的不過數萬地方部隊,但是此人卻僅以半年的時間整訓出了一支鐵軍,其治軍之能**之中無出其右者。”談到山西戰場這半年多形勢的急轉直下,李延年也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那位黃埔同學。

據說在送劉伯承出征時,兩位沙場老將依依不捨。他們談到戰局的發展,徐向前說:“你們出中原以後,內線我軍的壓力會減輕。”劉伯承說:“你的負擔可不輕啊!留下的部隊太少了。”徐向前淡淡一笑,說:“有這幾萬人,最後解放山西,我看也差不多。只是主力少了點。”劉伯承則說:“全靠你擴編和訓練了。”這簡單的對話中,含有深厚的意境。此時,留給徐向前指揮的正規部隊不到兩萬人。也許是他習慣於從小到大發展革命軍隊。一生都不會忘記:廣州起義自己指揮的工人赤衛隊只有兩支手槍,幾個手榴彈;初到大別山,自己指揮的隊伍不過千把人,而後發展成為擁有三個正規軍的紅四方面軍;初到四川,紅軍從兩萬人,一年多的光景就發展到近八萬人。“兵在精,不在多。”

當時在山西的解放軍主力部隊已經少的可憐,即便補之以地方武裝,也勉強不過湊成6個團,組建了第八縱隊,算是軍區的主力,另外把全區的地方武裝和游擊隊編組成一些獨立旅團,總兵力也不過5萬人。而當時閻錫山的晉綏軍雖然屢遭重創,但依舊佔據着晉中的富饒之地,即同蒲路中段北起忻縣、南至靈石及本段內汾河兩岸略呈柳葉形的地區,以及晉南的運城、臨汾和晉北的大同這三座中心城市,憑藉這些地區的堅固工事,以及十多數精銳的野戰部隊,這場三晉大地之上的角逐似乎並沒有什麼懸念。

但徐向前上任伊始,協同王震所部便拿下了晉西南**最後的一個據點—運城,令三晉形勢陡然一變。當然此時運城已被圍困多時,雖然火力配備依舊嚴密,工事也較前加強,不僅全部修復了在前兩次攻堅戰中被解放軍摧毀的工事,又在城東增修不少碉堡,但是守軍的士氣低落。徐向前的第八縱隊又有王震所部配合,兵力上佔據優勢。因此並沒有引起閻錫山的警覺。他自認晉中地區工事堅固,徐向前所部可以拿下運城,卻未必可以啃得動自己的精心構築的晉中防線。況且徐向前上控制了隴海路與潼關要衝,扼住了臨汾胡宗南所部退陝增防西安的通路,更能強化臨汾的防禦。

臨汾——這座晉南最大的城市,相傳是唐堯建都的地方,歷來是軍事重鎮。自從縱貫山西全省、溝通華北與西北交通的同蒲路建成以後,這裏是南段的樞紐,地位益形重要。臨汾城築在汾河東岸一片沖積而成的黃土高地上,城外地勢比城內低,黃土壘砌的城牆,黏結得非常堅固,基部最厚處有30餘米,牆面如牛背,傾斜向上,高達14米,頂上有10米寬,可并行3輛大車;城周長近10公里;城外的東南部又加修了一座護衛城,高厚度略次於主城,周長3公里多。整座城,西傍汾河,南、東、北三面均為開闊地。從遠處看,宛似伏在汾河邊上的一頭黃牛。所以,臨汾又稱“卧牛城”。

當地人吹噓說,臨汾城在歷史上沒有被攻破過,連掃蕩山西的闖王李自成到這裏也被射瞎一隻眼,終究沒有降伏得了這頭“卧牛”,氣得把盔甲掛在城外一棵樹上撤兵而去。於是後人把那掛盔甲的村莊,稱為“掛甲屯”。日軍侵佔臨汾期間,在這裏修築了堅固的工事。日軍投降后,進佔臨汾的閻錫山、胡宗南部對臨汾城內外的防禦工事又進行了增修和加固,築起四道防線,構成了完整的防禦體系。

而解放軍收復運城,臨汾已成為晉南的唯一的孤立據點。閻錫山自上黨戰役慘敗后,為保住晉南,更加積極經營臨汾防衛,不斷加修工事。集中在臨汾的兵力,除胡宗南所部的第三十旅和晉綏軍的第六十六師兩支正規軍隊外,還有逃到臨汾的4個偽專員公署和14個流亡偽縣政府所屬的各種雜牌武裝還鄉團、保警隊等,整編成的8個團,總兵力近2.5萬人,統歸閻錫山的第六集團軍副總司令兼晉南地方武裝總指揮梁培璜指揮。

梁培璜到任之時不僅以臨汾為中心在縱深內外築起四道防線,構成完整的防禦體系:一道防線為外圍陣地,由約二十里的無數據點組成,各據點都有高碉、明暗火力點及外壕、劈坡、鹿寨、電網、雷區等障礙物,形成獨立的支撐點。第二道防線為環城陣地,以環城碉堡構成,每組碉堡的四圍配有地堡和暗火力點,並挖有十米的外壕,設有鐵絲網、鹿寨、雷區的防禦物,這些明碉暗堡均能獨立作戰,且相互之間、與城之間又構成嚴密的立體交叉火力網,東城壕外還鋪設鐵軌,設置裝甲車、火車頭做為活動據點,往來巡迴接應。第三道防線為城池陣地,包括外壕和城牆,深挖二十米、寬三十米的外壕內外沿均設火力點,壕底有伏擊地堡,距城二十米,城牆高十五米,築有三層作戰工事,配備各種密集交叉火力,外壕火力與城牆三層火力構成立體火力網。第四道防線為城內縱深陣地和地道工事,城牆內挖內壕,深寬均有五六米,壕內每隔十五米即有一伏地堡,與城內核/心工事、炮兵陣地和城上火力點形成縱深陣地。外壕、城牆與內壕形成了寬五十餘米、高三十五米的巨大屏障。此外,臨汾還有特別之處,它不像別的城市東西南北四處有關可攻,僅在城東偏南部築有東關,其城牆高度、厚度及周邊工事也異常堅固,它的這一特點又加大了解放軍攻堅作戰的難度。綜觀臨汾,實屬集天然與人工為一體的堅城要塞,城垣異常堅固,地勢易守難攻,守軍可謂得天獨厚,梁培璜得意的稱其為中國的“馬其諾”防線。

而為了控制下屬,梁培璜更推行所謂“肅清偽裝”,宣佈撤離陣地是“偽”、不願當兵是“偽”、婦女不願慰勞、不願與軍人結婚是“偽”,並指派專以殺人為務的督戰隊,施行鎮壓,企圖以此維持殘局。宣佈了“八殺”的命令:奉令進攻遲延不進者——殺;奉令赴援遲延不進者——殺;未奉令放棄守城者——殺;鄰陣被攻有力不援者——殺;鄰陣被陷不堅持本陣地者——殺;主官傷亡次級不挺身而代行職務者——殺;濫行射擊虛報彈藥,陣前無敵屍者——殺;謊報軍情企圖卸責者——殺。

徐向前面對梁培璜的“八殺”命令,淡淡一笑,對參謀人員說:“臨汾是個‘硬核桃’,決心不大,牙齒不硬,就甭想咬碎它。”他將自己的指揮位置,隨即前移20華里,進駐臨汾近郊的東堡頭村。與此同時解放軍集中了八縱隊、十三縱隊和太岳軍區部隊、呂梁軍區地方部隊近十萬人也近抵臨汾外圍。

而在主攻方向之上,根據臨汾城西邊是汾河,不好用兵;南面和北面是平原,無掩護物;東面是同蒲鐵路,有臨汾車站和站內的幾十節破車皮可作為掩護,解放軍可以有效的運動兵力,最後決定先攻東關。從1948年3月7日拂曉開始,解放軍各攻堅部隊開始向東關外圍據點發起進攻,堯廟飛機場、臨汾車站和電燈公司成為兩軍反覆爭奪的戰略要點。激戰約10天左右,城外碉堡均被解放軍摧毀,而東城的突出部分亦被炮轟得到處倒塌。解放軍約一個連曾一度登上城牆,晉綏軍第六十六師師長徐其昌甚至親率麾下第一九六團的“奮勇隊”,以白刃和硫磺手榴彈與解放軍搏殺,雙方傷亡均重,最後解放軍自動撤退。

之後,解放軍的攻擊重點轉移至電燈公司,電燈公司的爭奪戰,要算臨汾戰役中最激烈的戰鬥。電燈公司原由保安第二十九團單獨據守,但激戰兩晝夜,保安二十九團團長、營長便全數陣亡,官兵所剩無幾,晉綏軍第六十六師第一九八團增援上去的一個營也傷亡大半。徐其昌不得不派出第一九八團全部和補訓二團一個營齊往增援,並親率師直屬小部隊在陣地督戰。但是最終也不過多支撐24小時而已。

電燈公司失守后,解放軍攻城部隊推進至城周的外壕前沿,並構築堅強工事,地道也都通過了外壕。守城晉綏軍在外境內沿所構築的火點和外壕內的側防設備,大部被解放軍摧毀。此時雙方為了爭奪外壕,不得不展開了壕前的坑道戰和壕內的肉搏戰,劇烈程度空前。

坑道作業,本就是兩軍鬥智鬥力的戰法。4月1日,解放軍八縱第二十三旅移至距離東關城牆只有幾百米的掛甲庄,接下了主攻任務。當時,莊上僅有的幾戶人家都因戰爭躲避走了,只剩下兩個群眾,其中一人就是23旅政委肖新春的房東。他對肖新春講了李自成打不下臨汾、氣得掛甲而去的傳說。肖新春激動地說:“我們是人民子弟兵,不能像李自成那樣打不下就走,他可以走,我們可不能走!打不下臨汾,就對不起人民!”

第二十三旅曾在山西曲沃、運城戰鬥中成功地運用坑道爆破戰術,徐向前將其投入戰鬥的目的正是發揮他們的攻堅經驗。幾天後,第二十三旅曾便在東關城外開了4個坑道口,開始向東關城牆掘進。同時,地面上展開了激烈的外壕爭奪戰。旅長黃定基一邊命令部隊集中炮火摧毀和封鎖了攻擊正面的晉綏軍的火力點,步兵在炮火掩護下,以4條掩蓋交通壕迅速推進,將外壕外沿的守軍全部驅散,使城牆完全暴露在我軍的攻勢之下。而晉綏軍方面一面以火力阻止解放軍地面的進攻,一面搶修地堡深溝,企圖阻滯解放軍的坑道前進。

但最終第二十三旅頑強地將掩蓋交通壕推進到外壕邊,開暗道,挖射擊壕,還利用夜幕掩護,派小分隊殺入外壕,肅清了壕內守軍。一夜之間,控制了外壕上、中、下各個層面。而城上的晉綏軍則不斷向外壕內滾地雷、投炸藥包,甚至向外壕注水,兩軍爭奪幾近白熱化階段。

與此同時,在地底頑強掘進的解放軍坑道工兵,已經使爆破坑道順利通過外壕,挖到東關城牆下。到4月9日,4條坑道都已掘進到東關城下,連放炸藥的地方也挖好了。當夜,240人組成了兩個運火藥隊,從十幾裡外將8700多公斤炸藥陸續運進了坑道。到10日午時,除一條坑道作為備用外,其他3條都已裝好炸藥。對東關的最後攻勢全部準備就緒。

10日黃昏時分,隨着天空中兩顆綠色的信號彈的升起,東關城牆被炸天57米和25米兩個大缺口,爆破成功之後,解放軍“尖刀連”的步兵迅速沖向城頭,不顧晉綏軍機槍的掃射,佔領了突破口。大部隊隨後源源不斷地殺入東關城內,將殘敵全部擊潰。

徐向前總結打東關的經驗,決定繼續以坑道爆破為主的戰法,打下臨汾本城。為分散敵兵力,他於15日調整部署:以十三縱由城南門以東地區,八縱由城東南以東地區,太岳部隊由城東北地區,同時攻擊前進,掩護破城坑道作業。而梁培璜退守臨汾本城之後,也發現除每晚至次日拂曉有激戰外,白天陣地上頗顯沉寂。據炮兵的觀察報告:解放軍每日下午調動頻繁,且雜有很多民夫。根據東關戰鬥經驗,判斷解放軍是在挖掘地道,梁培璜責成專員王正平向市民要了很多大瓷,挖掘大量丁字形反坑道,埋在外壕的外沿底下,構築聽音室。派人輪流看守,發現對方的坑道位置時,即以坑道對坑道。臨近時炸毀對方坑道。在地面,則以各種手段偵察解放軍坑道口的位置,窺得跡象則以飛機、炮火猛烈轟擊,還派敢死隊襲擾坑道。為加強坑道掘進的保密,解放軍挖土改用三股齒、小鐵鏟,腳纏破布棉絮走路。因為晉綏軍的反坑道又密又多,攻城部隊主坑道得不斷拐彎,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但這樣的戰術只能延緩解放軍掘進的戰術,解放軍掘進日急,守軍一夕數驚,坐卧不寧。梁培璜向各方求援的電報,真是急如星火,晝夜不停。後來接到閻錫山和胡宗南的複電,均允許馬上派兵增援,但一禮拜過去了,援兵仍渺無蹤影,同時彈藥也發生了恐慌。正在岌發可危的時候,忽接閻錫山的手啟電說:“胡(宗南)部已空運抵並,日內即協同高(倬之)、沈(瑞)兩軍南下,臨汾之圍指日可解。”但只隔了一天,於5月17日午後2時許,又接閻錫山的電報說;“晉中局勢已變,南下部隊暫緩赴臨,短期內仍須苦力支撐。”接到這個電報,梁培璜着絕對保守秘密,但兩小時以後,幾乎全部都知道了。

這時解放軍的攻城炮火,正在激烈地向城內射擊,炮彈越打越緊,很多人已預感不妙,都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晚10時許,轟隆兩聲巨響,晉綏軍第一九七團的陣地上被炸開了兩個各約30多公尺長的缺口,解放軍一擁入城,第一九七團和師部失去聯繫。此時胡宗南所部的第三十旅的第九十團本是總指揮部的預備隊,梁培璜經電話上多次催促,始終不見部隊到來,經派人連絡才發現該團已掩護後勤人員出南門向西南逃去,已奔逃20里。梁培璜又調第一九六團和補訓二團進城巷戰,卻發現該兩團也早已逃竄。夜晚1時左右,梁培橫不得不下令由西門突圍,但過汾河不遠即被俘。

18日傍晚。被俘的梁培璜被帶在徐向前面前。他夜裏逃出城跑掉了鞋,狼狽不堪地光着腳板。徐向前先令人拿雙鞋給梁培璜穿上。問他:“你是保定軍校幾期的?”“第三期。”、“打了幾十年仗,難道沒有記住‘無必救之軍者,則無必救之城’這條城防基本法則嗎?、”“知道。……”、“明擺着臨汾是座孤城,閻錫山遠水救不了近火,胡宗南自顧不暇,蔣介石更幫不上手,你為什麼還要在這裏死守?”梁培璜惟有無可奈何地嘆氣。憑心而論,梁培璜守臨汾也算盡心盡責,古之名將也不過於此。但是無奈外援不濟,最終也難逃城破被俘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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