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

夜探

拇指小人說完,抬頭看着兩人,全然沒收到意料中的反應。那伯弈聽他說得沒頭沒尾,直言道:“說得簡單,如何取信?”

拇指小人說完一屁股坐在桌上,一幅高人模樣:“什麼取信,我可是好心,不信拉倒”。

小人等了一會兒,見伯弈老神在在只顧喝茶,那無憂就忙着玩自己的尾巴兒,忍不住踱踱腳道:“罷了,我就直說了。仙人,你的師從來歷、所為何來,這一舉一動都被那人知道得清清楚楚。因你是六界書明示之人,只要跟着你就能找到流落人間的神物,我和瑞珠都是被那人派來的,卻互不知道身份、目的,可見那人心思縝密、深不可測,你如何能對付得了他?”

伯弈見他說得激動,微微側身道:“說了半天,你說的那人究竟是誰?”

拇指小人使勁搖頭,哀嘆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本事強大,最擅化形,恐怕這世上就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無憂忍不住插嘴:“那你即是他派來,為何要告訴我們這些?”

拇指小人頓時沮喪起來:“任務失敗,我哪還敢回去,如今跟着仙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無憂望着伯弈道:“是挺可憐的,師父我們就收下他吧。”

伯弈輕笑,低聲將這小人的來歷告訴了無憂。

原來這拇指小人就是當初假裝黑蚩侯公女的狼妖。

居然暗算師父,無憂眼睛一瞪,對那小人道:“原來你就是那個差點害了師父的狼妖。”無憂邊說邊刷地一把扯下了狼妖尾巴上的一大撮毛。

狼妖捂着尾巴,大叫起來:“你這黃毛小丫頭,你爺的毛都被你扯光了。”無憂剛想回嘴,伯弈眼睛微眯道:“憂兒,你可喜歡這隻狼妖?”

無憂對着狼妖皺皺鼻子,一臉輕蔑:“誰喜歡這種陰險狠毒的臭妖怪。”

伯弈微嘆道:“那就算了。本想將這狼妖收了做你的靈獸,如今既不得你喜歡,那就取了內丹,放他歸林好了。”

那狼妖一聽要被取內丹,想着三千年修為一朝盡失。立即變大身形,撲上去抱住無憂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不要哇,小主人,我願當你的靈獸,只要不收了內丹,我什麼都願意做。”

無憂被他抱住,又見他哭得傷心,心軟下來,轉頭對伯弈道:“師父,既然沒有別的,就勉強收了他吧。”

伯弈樂見其成。話說這收靈獸也頗有講究,若收的太厲害,無憂修為淺薄駕馭不住,難免有所反噬;若收的是個花架子,浪費名額又排不上用場。

如今這狼妖形容雖小,到底有三千年道行,不多不少,做無憂的靈獸最是合適。

隨後,伯弈便讓無憂割了指血,點在狼妖額頭,血融契約即成,自此狼妖便認了無憂當小主人。

無憂抱着小狼妖,越看越喜歡,又想着應給自己的第一隻靈獸取個名兒,冥思苦想了半晌,婉然笑道:“師父,我想給我的小獸取個好名字。”

狼妖、伯弈滿面期待地齊齊看着她。無憂看着小狼妖圓嘟嘟的包子臉,得意一笑:“就叫包子。”

狼妖包子一陣哀嘆,剛想反駁,伯弈卻搶先開口:“形如其名,不錯不錯。”真是兩個無良師徒。

正自說鬧,突有“咚咚咚”的敲門聲,伯弈眉頭微蹙,無憂收起包子放入袖籠中。

門外有男子道:“暮月國游雅求見。”公子游雅?

無憂一陣心虛,這麼快就找上門了?今兒進來,自己可是大門未出二門未邁,怎麼就被發現了呢?

伯弈也覺驚奇,自己與游雅並不相識,有何大事須得深夜拜訪?

數個念頭飛快閃過,少頃,伯弈朗聲說道:“在下已然安歇,不便相談,請公子先回,明日在下自去請罪。”

無憂有些吃驚,沒想到師父拒絕得如此乾脆。門外之人聽言,沒多強求,虛應一句便獨自走開了。

伯弈聽那腳步聲漸遠,轉頭對無憂道:“走吧,他既然來引我們,就跟去看看究竟有何事。”

無憂取出沉香珠帶至腕上,跟着伯弈悄然出了門。

游雅一身青衫先是走得緩慢,離了院子一丈開外,忽地騰空躍起。師徒緊緊相隨。

一前一後幾人曲曲拐拐走了好一會兒,游雅在一空地處停下。

暮月侯府內皆是亭台樓閣、小橋流水、綠樹成蔭,只這裏卻是以綠樹圍出了一片空地。

游雅於空地中間伏下,用手指輕叩四方數聲,地上緩緩開了一道不大的石縫,露出一排長長的石梯。

游雅踏上,步了下去,過了一會兒,石縫便緩緩合上。

無憂低聲道:“師父,這游雅深夜造訪用意不明,如今又徑直來了這裏,這一切皆像他計劃好的一般。”

伯弈回了:“他確實有意相引。”

伯弈躍下地,憑着記憶學游雅的樣子,敲擊了地面,不一會兒,那地上露出一條石縫來。

師徒二人俯身進去,順着石階,蜿蜿蜒蜒盤旋向下。

約莫一炷香后,石階走完,現出一條筆直通道,通道兩邊牆上每隔一段掛着三支火燭,地面上嵌着一格格的正方石塊。

無憂盯着地面,彎眉笑道:“師父,這個不是九宮格嗎?”“嗯。”伯弈有些心不在焉。無憂覺得不對,扭頭看他,伯弈正盯着牆面出神。

無憂湊近:“師父,可是發現了什麼不對?”

伯弈吁了口氣:“你瞧這牆面,剛才我們進來時牆面平整,可是到了這裏,牆面卻略向外凸,這牆的下面像是藏了什麼東西。一會兒過去得千萬小心。”

無憂點點頭,讓師父說得有些緊張,轉念一想,解九宮自己算得拿手,一時又有些躍躍欲試。

伯弈見她興緻頗高,也不阻攔,無憂當先走着,只見她直走一步,向右橫一步,躍起斜跨向前兩步,伯弈則緊跟其後。

如此走了數步,無憂微微得意轉頭看伯弈,明明踩得實在的腳卻忽的落了空,身子失了支撐,直直往下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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