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洗塵一劍!少年無畏!
諶仲離開后,白酒子對着青衫少年說道:“你當真是聽了他撫的琴才看到的?”
青衫少年依舊冷冷的點點頭。
白酒子繼續道:“那他肯定不是一個平凡的人。”
青衫少年道:“每個人都有他不平凡的地方。”
白酒子沉思了片刻,道:“他很奇怪。”
青衫少年哦了一聲,眼神有些詫異,但那詫異的神色,一閃即逝,又恢復原本冰冷的面孔,就像是一陣暖風吹過,轉眼就到了寒冬。
白酒子道:“他一定是一個身世慘淡的人,因為一個人的眼神能夠那麼黯淡悲涼,一定是看透了世態的炎涼,才會有那種眼神。”
青衫少年道:“也許他生下來便如此。”
白酒子搖頭道:“不,他原來的眼神一定是清澈的,我能看的出。”
青衫少年淡淡的道:“你還是改不掉喜歡管閑事的毛病。”
白酒子瞅着青衫少年腰間的佩劍,劍鞘是竹簡所做,劍柄也是青竹,就連劍身都是青竹削制而成,可以說,這只是一把普通的竹劍,這樣的竹劍通常都是孩童把玩的玩具,但這把竹劍卻是不同,他有着一個奇詭的名字“洗塵”
而擁有“洗塵劍”的這名青衫少年,便是那以十八歲之齡便踏入靈慟境巔峰的稀世天才傅青弈。
傅青弈冷冷的瞧着白酒子,緩緩說道:“你想幫他?”
白酒子淡淡的說道:“他想修行。”
傅青弈搖了搖頭,道:“他有病,而且病的不輕。”
白酒子道:“所以他更要修行,只有修行,才能治他的病。”
傅青弈依舊冷聲道:“他的病,不允許他修行。”
白酒子卻是淡淡笑道:“但有一個地方就能治他的病,也能夠讓他修行。”
傅青弈冷笑了一聲,道:“明樓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白酒子也是冷哼了一聲,說道:“可是你不是也想進明樓?”
傅青弈的眼神在聽到明樓后才顯得有些明亮的光澤,也許只有那個修行者無限嚮往的聖地,才會讓他的神色有些動容,他淡淡的說道:“我和他不一樣。”
白酒子嘻嘻一笑道:“你和很多人都不一樣,你從來都是一個面冷心熱的人,這點我倒是清楚的很。”
傅青弈沉默,良久后,淡淡的說道:“能幫到他的只有他自己。”
白酒子點了點頭,傅青弈的話沒有錯,明樓,這個天底下最為神秘的修行聖地,所有修行者敬仰的聖地,想要進入那裏,一定不能倚仗任何人,一定要憑藉自身的能力,才能得到明樓的青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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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昌運樓是景宸城內最大的酒肆客棧,這樣的客棧住上一晚的價格自然也是極為不菲。
諶仲起初並沒有覺的能夠住在昌運樓是一件多麼奢侈的事情,因為他所有的食宿都是何肅言承擔的。
此時的何肅言當然不會從明理寺大獄出來為諶仲來付房費。
諶仲的那幾兩碎銀只能夠支付昌運樓的一盞早茶錢,所以當昌運樓的夥計得知這個白衣書生竟然白吃了一頓早餐竟然沒錢付賬后,罵罵咧咧的就將他趕了出來。
“大試的學生如果都和你一樣,那麼我昌運樓及早關門大吉好了。”
滿臉麻子的夥計將手中的包裹丟出門外,朝着樓外的諶仲大聲喊道
門外的諶仲有點無奈,想到前幾日這夥計被賞小費時那諂媚的嘴臉,他忽然覺得原來世上的每個人都是一副德行。
所有人大概都是勢利的,也許有些人除外,但這夥計一定在列。
昌運樓的老闆端坐在櫃枱前撥弄着算盤,大概是精算着今日的收支,他朝着那滿臉麻子的夥計喊道:“給我記住這人的長相,以後見到就給我轟得遠遠的。”
滿臉麻子的夥計接連點頭,然後狠狠的瞪了樓外的諶仲一眼,朝着地上啐了一口,朝後離去。
諶仲沒有爭辯什麼,如今潦倒落魄,他如果還要和一個店夥計去爭辯,那麼他當真就是一個獃子了。
想到何肅言,這位萍水相逢相遇接連接濟自己的朋友,諶仲心中不免沉重萬分。
他當真是被關入了明理寺?
諶仲順着街道朝着萬尚書的府邸而去,他想去問個清楚,到底何肅言是犯了什麼罪名,竟會被押入明理寺。
尚書府的大門緊閉,就像是永遠拒絕着他這樣的寒士的訴求。
所以當諶仲距離萬尚書府大門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就被門口的守衛轟走了。
一個毫無背景身份的窮酸書生竟然要拜見尚書大人,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莫說是他一個寒酸少年,便是那道台府尹要接見尚書,也是要先稟報才行的。
將這寒酸少年奚落了一番,又胖揍了一頓后,方才將他驅逐趕走。
那些守衛下手當真不輕,諶仲摸着紅腫的臉頰,一瘸一拐的遠離而去。
恍惚着走在街道上,秋日風緊,諶仲縮着身子頂着秋風和漫天的落葉,漫無目的的走着。
他突然看到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門牌,那門牌上的“天璇院”三個大字極為醒目。
他忽然想到了那個威嚴的男子,那個贈予自己金牌的中年男子,不知怎得,一想起那個神態威嚴的中年男子,他的心突然的便安定了許多。
天樞院,那個中年男子是天樞院的人無疑了,如果有勢族八院的人相助,那麼何肅言的事情就太過簡單了。
如果何肅言真的是因為那塊金牌才被押入明理寺,那麼找到那贈予金牌的男子,事情不就清晰明了了嗎?
想到如此,諶仲心下大喜,他的心情突然變的格外的美麗,似乎已將方才吃的一頓胖揍早就拋之腦後,匆匆朝着天樞院而去。
勢族八院本就不是平凡的地方,大明軍方修行者的搖籃,出現過無數的將才大修行者的學院。
天樞院坐落在景宸城南部偏離城市喧囂的景湖旁邊。
湖水湛藍,波光粼粼,湖面平寧,除了偶爾掉落湖面的枯葉外,看不到任何嘈雜的東西。
諶仲站在天樞院的門前,他氣定神閑,然後敲門。
門開,一個手持長戟的男子蹙眉說道:“何人?”
諶仲拱手禮道:“秣陵諶仲,懇請拜見奇才大人,有事相見。”
持長戟的男子微微皺眉,道:“奇才大人不在,有事與我說便可。”
諶仲繼續問道:“那奇才大人身在何處?”
持長戟的男子似乎面有不悅,不耐道:“你打聽那麼清楚是要作甚?”
諶仲一怔,道:“因為我有一位朋友是院上的人,所以前來拜見,望小哥稟報一聲。”
男子問道:“你那朋友姓甚名誰?”
諶仲卻是愣住了,便是那人的長相,他也只有些許印象,至於名字他自然更是不知了,他尷尬一笑道:“我忘記了。”
男子聽罷,冷哼道:“那就恕我難以稟告了,你朋友的名字你都不知?卻來尋人?我看你不是尋人,是尋我開心吧?”
諶仲尷尬道:“不敢不敢。”說著諶仲將那人的面貌特徵比劃了一番,那持戟的男子則是聽也懶得聽了,“咣”的一聲,不耐煩的將大門關閉。
諶仲在外面大喊大叫道:“你只需說昨夜萬花樓撫琴的少年相見便可。”
那持戟的男子早已關門而去,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萬花樓的姑娘我可比你熟,還撫琴,我還唱曲呢。”
諶仲緊皺眉頭,接連碰壁的他,徹底失去了耐心,他憤怒的一腳踹在天樞院大門之上。
天樞院大門被猛的拉開,那持戟的男子憤怒的瞧着他,還未等他說話,厲聲道:“剛才那一腳可是你踢的?”
諶仲冷笑道:“是我踢的如何?”
持戟男子冷聲道:“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
諶仲繼續冷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持戟男子的眼神驟然變色,他像是看一個怪物一樣瞧着眼前的這白衫少年。
勢族八院百年來,還沒有一個人膽敢前來踢院的。
這少年一幅文弱模樣,看似一臉病態,卻是做出了一件連瘋子都不會做的事情。
他覺得如果這個白衫少年真的是瘋子的話,他不介意放他一條生路,如果他去和一個瘋子計較一些事情,那麼他也一定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他皺眉道:“你是瘋子?”
諶仲一愣,譏笑道:“我如果是瘋子,那麼你一定是個傻子。”
持戟男子憤怒道:“你如果不是瘋子,那就應該知道在勢族八院門口鬧事,會承擔什麼後果。”
持戟男子有些猶豫,如果按他平日的脾氣,他不介意一腳將這少年給踢到景湖中去,但是這少年做出的舉動,着實讓他有點摸不到頭腦,因為他看上去並不像是一個瘋子,但是他竟然做出這樣的一件瘋狂的事,那麼他不得不考慮一下,這個白衫少年到底是什麼人了。
諶仲繼續冷笑道:“你連一個人是不是瘋子都看不出,難道不是傻子?”
持戟男子聽罷,一把將諶仲拎在手中,冷聲道:“我瞧在你是試生的身份上,暫且放過你,但我想告訴你的是,天樞院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
諶仲像是垃圾一樣被這男子丟了出去,他重重的跌落在地,手中的那錦匣都從包裹中跌了出來,這一摔,讓他頭暈眼花,過了半響,才緩過神來。
他艱難的站起身子,將錦匣收入包裹中。
天樞院的大門已經緊閉,門口那白衫少年卻是緊緊握着拳頭,滿臉怨恨的瞧着那緊閉的大門。
如果這時有人看到他的臉龐,一定會發現,這原本清澈的眸子,在此刻竟然變的異常的堅毅。
這種堅毅的眼神,也許只有在飽經風霜的人身上才會出現,但此時,卻出現在這未達弱冠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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