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屈辱
第五十六章
謝寶對太素脈的事一直記掛着,孫書渺見她上心了,以為是她真的想學,就給了她一份打印版的《太素脈秘訣》。
謝寶噴着一沓打印出來的紙稿,不太好意思地說:“這麼貴重的東西,您就這麼簡單地給我了?這多不好意思吧。”
孫書渺道:“沒事,你既然已經入了我門下,就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收着看吧。”
旁邊孫秘書不陰不陽地補充道:“對啊,我看你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收着看吧……反正也看不懂。”
額,好吧。
謝寶跟孫書渺再三道謝,才捧着這沉甸甸的紙稿回自己書房了。
太素脈,根據中醫診脈理論,分為“五陽脈”,“五陰脈”,“四營脈”三類。“五陽脈”分為浮、華、實、弦、洪五種脈相,是根據人體脈搏跳動的輕重、深淺來劃分的。“五陰脈”分微、沉、緩、濇四種脈相,以整個人的精魂為考察對象。
與“五陽脈”相比,“五陰脈”柔弱細微,而且“五陽脈”以器官的部位血氣為探診對象,“五陰脈”是以檢查精魂為目的,因此它顯得更為細弱難尋,卻也至關重要,若一個人精魄不足,則形同枯槁了。
“四營脈”即脈搏的輕、重、清、濁四中情況,是建立在前兩種脈相上的綜合脈相法。
總的來說,太素脈以“五陽脈”“五陰脈”為基礎,以“四營脈”為參考系,再加上男女脈相的價值標準,就可以判斷一個人的福禍貴賤。
謝寶光是看完概述就懵逼了,每個字都認識,但是連成一句話就變得晦澀艱深了。
也怪不得孫秘書沒阻止孫書渺給她這東西,她確實是看不懂啊。
不過謝寶也明白這書的價值,不能浪費他師父的一番心意,因此也是連着看了好幾天,總算把一些基本常識給了解了。但如果讓她這個不懂診脈的人掌握這項本事,每個十年八年那是不可能的。
六月底,‘天水’高中的期末考就要到了。
謝寶又開始辛苦地備考了,宋家請的家教每天都跟着她到孫書渺那裏給她上課。
宋敏學就在旁邊繼續看自己的書,優哉游哉好不快活。
謝寶看着不順眼,問他說:“怎麼看你從來看學校的書?你不上學了嘛”
宋敏學看起來和她差不多大,但是實際年紀比她要大兩歲,照理說還在讀大學的年紀。
“不看啊,考試前兩天在看就行。”
“那你也不去學校嘛?”
他搖搖頭,“不去。那裏的人都很怪。”
謝寶:怪的人是你的吧大哥。
六月底考完期末考,謝寶回了一次麻將館。
她難得回來,宋茹總算逮到了能說她的機會,“你怎麼給我那麼多錢?你自己留着啊。”她沒問那些錢哪來的,因為心裏也大概知道是跟宋家有關係。
前段時間,‘天眼少女’的新聞炒得火熱,但是謝寶沒有接受過任何公開的採訪。只有網上有一些用手機拍的照片在各大論壇流傳。因此宋茹這樣不是圈子裏的,又不是經常上網的人,並不知道謝寶就是在新聞里被提到過幫主富商營救被綁架女兒的異能少女。
謝寶說:“就放你那裏存着啊。我現在錢夠花。”
“過完暑假就高三了,在外面可一定要好好學習,注意身體。錢留着自己買好吃的和參考書不好嘛?”
……什麼樣的好吃的和參考書也花不掉幾十萬。
謝寶就沒有再糾結這個事,扯開了話題說別的。
自從她對老王改變了態度以後,宋茹對老王的態度也改善不好。現在謝寶不在家,老王不放心她一個女人獨自在家,更是隔三差五地上門來。兩人看着像是好事將近。
謝寶現在背的不敢說,相面方面已經鍛鍊出來了,老王一張大肥臉,她雖然分辨不出什麼,但相由心生,她能感受到這個人的忠厚可靠。
她婉轉地提起問了問,老萬憨憨地笑了笑,宋茹就說她:“多大點人,這種事用你操心嘛?管好你的學習就行了。”說這話的時候一點嬌羞都沒有,顯然是根本沒想過跟老王的婚事。
謝媽媽常年住在療養院,一個人住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但是宋茹不同。她年紀不小了,一直沒有成過家,難得身邊有老王這麼知冷知熱的人,寫吧是真的怕她給錯過了。
不過宋茹個性也要強,謝寶作為一個‘孩子’,說的話她肯定不會放在心上。她覺得下次很有必要讓謝媽媽給她做做思想工作。老王也衝著她調皮地眨了眨眼,那意思大概是‘你別管了,我心裏有數。”惹的謝寶捂着嘴偷笑。
在麻將館待了一天,晚上司機來接她。
宋茹挺不高興地,說:“難得回來都不住一晚,就要回去?你現在過慣了好日子,看不上我這裏了是吧?”
謝寶哭笑不得,“沒有的事啊,只是那邊還有些事,我得回去。”
“學校期末考試都考完了,能有什麼事?”
謝寶想了想,含糊其辭地說:“那邊給我找了個老師,教一些學校里不會教的東西,每天都要過去報道的。”
宋茹一想也對,那種人家的孩子也不可能說學好功課就好了,看到她最近越來越清瘦的樣子,宋茹心裏也挺不是滋味的,“這麼急着給你找事兒做啊?才剛放假啊,鐵人都架不住。”埋怨過後,她又叮囑她說:“那你自己注意身體啊,吃不消記得跟人說,別死撐。”
謝寶也讓她自己一個人多注意,宋茹把她送到車上,目送着車開走了。
車漸漸地開遠了,拐過拐彎以後就看不到了,但是宋茹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老王也知道她心裏難過,說:“回去吧,我看芮佳這孩子以後肯定會有出息的,過幾年就會回來‘孝敬’你了。”
“誰要她孝敬了?”宋茹說,聲音已經隱隱帶着哭腔,“我就想她好好的……以前明明答應她在宋家住幾天就把她接回來的……”
老王輕輕嘆了口氣,人家親生父親想把孩子留在身邊,他們能有什麼辦法呢?再說光是身份,他們怎麼和宋家斗呢?
第二天,謝寶照常去送孫書渺那裏。
孫書渺看她一整天都喜滋滋的,問她說:“考的很好?這麼開心?”
謝寶臉上的笑就僵掉了,她這個師父也蔫壞的,明知道她肚子裏幾桶水的。還故意戳她痛腳。
“師父您說什麼呢?我能有個五十分就不錯了。”
“那你這麼高興?撿到錢了?”
謝寶樂呵呵的,說:“我阿姨好事將近唄,我想着高興。”
孫書渺事先已經調查過她的身世,當然也知道她很長一段時間是跟那位阿姨一起生活的,“那回頭成了好事,我也給隨個禮。”
謝寶順桿往上爬,“禮錢就不用給了,師父您給添點能有好意頭的東西吧。”那才是真的千金難求。
孫書渺無奈地看了看她,“知道了。那你可得好好幫我做事兒。”
馬上首都還有人要過來,聽說是楊老來過的風聲走漏出去了,他下面的一些人也跟風要找他測算測算。
謝寶吐了吐舌頭,說:“您放心,我肯定不像上次那養跌份。”
畢竟最高的那位都見過了,下面的那些,就不算什麼了。而且她現在也知道自己師父是有真才實學的,行的正坐得直,不像她上輩子幫着謝癩子做的都是寫虧心事。
她這段時間也一直沒敢鬆懈,就是想着下次再給孫書渺當助手,也要讓別人知道,孫書渺教出來的徒弟也是有不容小覷的。她代表的可是整個師門的體面。
七月里最熱的那幾天,他們又接待了從首都來的一批人。
他們像約好了一般,一天一個地來拜訪孫書渺。讓孫書渺那幾天都做不了別的事,每天光是招待他們就夠嗆的了。
而且這些人也不像是真心相信這些的,更像是帶着什麼考題來為難孫書渺的,總是問一些獵奇的事情。什麼想讓孫書渺幫着測一些體彩的好嘛,測一下下場世界盃的輸贏,甚至還有人說,自己多年前丟了一個戒指什麼的,希望孫書渺能幫着找回來。
並且他們的態度都很倨傲,看孫書渺的時候都有些趾高氣昂,彷彿他就是個再下三濫不過的江湖騙子。
孫書渺修養很好,聽到這些一聽就是刁難人的問題,不帶一絲被戲弄的惱怒,反而不徐不慢地給對方解釋自己能做到的地方有哪些,例如相術,堪輿之類。
謝寶這個徒弟在旁邊看的咬牙切齒的,只覺得那些老頭子都是吃飽了閑的,特地從首都趕過來就是為了浪費她師父的時間,侮辱他的人格不成?
有好幾次,謝寶聽到對方說的話,都覺得換成是她,早就不客氣地送客了,但偏偏孫書渺就是可以不動聲色,雲淡風輕。
這讓她心裏很不好受。她師父那麼厲害,是有真才實學的大師,為什麼要承受這樣的屈辱?
如是過了半個月後,謝寶找宋敏學問了一些他擅長的東西,然後給人上茶的時候,‘不小心’灑到了對方的身上,或者是送人出門的時候,就那麼“莽撞”地撞上人家……總之就是不停地出各種不同的狀況。
而相同的是,那些人回去以後,都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