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只會紙上談兵的領導

晚些時候，董思思敲門進到古陽的辦公室里，四下打量一番，笑着打趣道:“你現在還真像一個市領導了。”

古陽翻了個白眼，“我本來就是市領導好不？”

董思思咯咯一笑，拿出一把遙控車鑰匙和一本行駛證，放在古陽面前，“這是肖局長讓我交給你的，一切都辦妥了。另外，你的行李我已經讓人幫你送去新家。”

“辛苦你了。”古陽笑着打趣:“你還真像個大秘書了。”

董思思直白眼，“這是姐照顧你，別人才沒有這個資格！我可是市領導！”

“好了，好了，董大領導，坐下說話吧。”古陽笑着擺了擺手。

董思思甚是自然地坐下，目光殷切，“你想說什麼呢？”

古陽甚是直接，“明天你抽出一天時間，陪我下去考察一下。”

董思思裝着有意見，“我可是秘書長，陪你考察有點超標啊，你還不是市長呢。”

古陽說得輕巧：“要不你乾脆當副秘書長吧，這樣就不超標了。”

董思思笑道：“行啊，我很樂意當你的貼身秘書，只要你不怕你老婆吃醋就成了。”

古陽一陣汗顏，咳了聲，“董秘書長，說話注意一點，別動不動扯到我老婆身上。你也不是小姑娘了，哪能隨便開這種玩笑。”

董思思哼道:“小姑娘才不能隨便開這種玩笑，我是老姑娘了，開個玩笑沒什麼稀奇的。你又不是小男生了。”

古陽認真幾分：“還是要注意一點。明天上午九點出發，到時市旅遊局副局長呂小怡同志也一起去。”

“你還真是會挑人！”董思思就有點酸不溜秋。“一挑就是夢州一枝花。你怎麼老喜歡跟漂亮女人打交道呢？”

古陽無語，“難道你喜歡跟醜男人打交道？愛美之心。人皆有知，呂副局長人長得好看當然再好不過，不過我主要是看她比較有能力。如果只是花瓶，再好看，我也是沒空搭理的。”

董思思輕哼一聲：“敢情叫我去，就是給人家作陪。”

古陽輕鬆一笑，“你比她更年輕，地位更高，長得更漂亮。還用得着吃她的醋嘛？你才是夢州真正的第一花！”

董思思甚是受用，“多謝古大公子的誇獎，小女子不敢當。”

“好了好了。”古陽認真幾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明天我準備去仙景縣的蓮雲山，那裏風景非常不錯，地方很大，就是開發成本比較高，交通也不方便。我想好好搞一下這個旅遊開發項目，作為夢州經濟的一個重點支柱。”

董思思眼前頓時一亮。“那裏我去過一次，確實很不錯，就是開發需要很多錢啊。不過有你這位超級土豪在，我就不操心了。相信你已經考慮不少。想法應該成熟了，不知道以後的蓮雲山會是一個什麼樣子，不過肯定會成為國內炙手可熱的景點。反正有你在的地方。發展速度就很變態。說著，董思思就是一臉的期待。”

古陽不置可否的感慨說道:“旅遊業本質上不是實業。不能直接創造價值，不過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是相輔相成的。物質文明發達了，對精神文明的需求就會更高，旅遊業是滿足精神文明需求的一個非常重要的方面，旅遊業旺盛正是物質文明發達的一個縮影，能更好地促進物質文明的更進一步發展。”以前古大人一向不把旅遊業當成正經事，總認為是虛業，在圓夢集團的實業具有空前遠大的發展前景時，古大人漸漸認識到了虛業的重要性，辦實業是為了更加美好的享受，文化、旅遊等種種虛業正是精神享受的非常重要內容，觀念漸漸有了改變。

董思思笑道:“你還真像個政治老師，不過比一般老師可要強多了。”

“謝謝誇獎。”古陽淡淡一笑，指點道：“你以後要多參與到這個旅遊開發項目中來，旅遊業在夢州的地位將會非常特別。像以前望溪的黃連山景區，黨工委書記可是縣委常委。你不能老是做秘書長。”

董思思頓時就激動了，堅決保證道:“放心好了，我將以空前的熱情投入到蓮雲山的旅遊開發中來，我自己也很喜歡旅遊。”

古陽咳了一聲：“那麼激動做什麼，八字都還沒一撇，先安心工作。”

“是，古市長！”董思思一本正經。

“……”古大人就有點受不了，不過做領導的感覺還不錯。

等到下班，古陽就來到停車場，找到那輛嶄新的灰色雪弗萊，打開門坐進駕駛位，感覺十分舒服，不愧一分錢一分貨。

這輛車名義上只是20多萬，不過只是買了一個樣子而已，整個車連里到外都被徹底改裝過，花了整整500萬，古陽並不是一個艱苦奮鬥的典型，能享受的還是要享受。對他來說，500萬實在太微不足道了。

雖然有規定到了副廳這個級別，領導幹部是不能自己開車的，不過古陽卻不想把自己的安全寄托在別人身上，違反一下也沒什麼稀奇的。作為能一心多用的牛人，古陽完全能夠一邊開車一邊做別的事情，既安全，效率又高，並且他也有**，所以不想要專用司機，自己當司機最好。不過對於同樣心痒痒也想弄這麼一輛改裝車當公車自己開的肖雄，古陽卻是正色告誡，老老實實坐單位的公車，上班時間不準自己開車！可不是人人都有他這麼牛的。

古陽起動車子，發動機的聲音幾乎低不可聞，隔音效果實在非常不錯，不過古陽並沒有秀車技，而是按部就班的慢慢加速，實在有點浪費足足6.0排量的超級發動機。至於這種改裝車的合法性。古陽並不在意，他不是一個什麼事都講原則的人。不是很重要的規矩，偶爾違反一點也沒什麼。肖雄身為市公安局局長，擺平這點芝麻小事實在太小兒科了。

當然，古陽對車的動力之類其實沒什麼要求，只要坐着舒服就行了，只是500萬實在沒地方花，才這麼整的。

初來乍到，古陽暫時入鄉隨俗，不久和肖雄的座駕會合，一起前往夢州迎賓館吃晚飯。作為沒帶家屬的市領導，吃飯自然還是在官方招待所吃現成的方便，董思思這段時間也是這麼吃的，很快也趕來迎賓館，三人就在包間會聚一桌，邊吃邊聊。董秘書長就心痒痒，又想吃某人的大餐了，不過古大人一般是沒空的。

吃飽后，三人的車就一起朝住處駛去。古陽這次沒打算在外租房子，就直接用市領導的福利房好了。

相比之下，市領導的別墅區還不錯，才建了十餘年。看上去還比較新，只是樣貌實在老土了一點，簡直就像民居。古陽實在服了那位設計的老土領導。

古陽的房子正好在肖雄和董思思的中間，兩人一起參觀並介紹了古陽的新家。傢具都是上任黎副市長用的，還馬虎過得去。不過床上用品都是董思思特意挑選新買的，比較有優雅的格調，讓古大人感覺不錯，想來秘書長還是很能幹的。

兩位領導告辭后，古陽馬上就傳回家裏，把王詩雅帶過來參觀，得意地炫耀：“這就是我的副市長之家，怎麼樣？”

“不怎麼樣，真土氣。”王詩雅鼻子哼哼，“你們夢州就是這麼沒一點檔次，跟我們望溪相比差遠了。”

古陽忿忿不已：“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是我老婆，這裏就是你的家，要有副市長愛人的覺悟，不要挑三揀四！”

王詩雅牛氣烘烘地說道：“我可是市委書記，你更要有書記愛人的覺悟，不要把自己太當回事！嗚嗚……”

完成突襲的古陽愜意地舔了舔嘴唇，“書記的嘴巴可真甜啊！”

“古陽，我跟你沒完……”王書記非常生氣，痛並快樂着，繼續跟去週遊世界沒完沒了。

市旅遊局副局長呂小怡正在坐車前往市政府的路上，昨天快下班的時候她接到了董秘書長打來的電話，說是今天要隨古副市長一起去仙景縣考察蓮雲山。

呂小怡就有些疑惑，為什麼古副市長剛一來就找自己？自己在旅遊局領導班子中排名靠後，實在不應該是首選對象啊。聽說古副市長還很年輕，難道是聽說自己漂亮才找的自己？呂小怡就忍不住微微皺眉，她可是最討厭領導貪圖自己的美色了，那種領導就沒一個好東西。

對尚未謀面的古副市長，先入為主的呂小怡印象就不怎麼好，這倒也不怪她，只怪以前的領導就是這幅德性。

古陽在自己的辦公室熱情接待了呂小怡，鬧得敏感的呂小怡更是滿腹狐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呂局長，我聽說你在旅遊局很特別，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確實很不錯。”古大人點頭嘴上說得好聽。和董思思打交道多了，古大人也學會了誇女人，卻不想拍到了馬腳上。

呂小怡正色幾分:“多謝古市長的誇獎，我只是很普通的一個老女人而已。”

古陽微微一愣，淡淡一笑，“你一點也不顯老，真的還很年輕。”頓了一下，他馬上轉移了話題，“是這樣的，我今天想讓你陪我一起去蓮雲山考察。”

呂小怡微微皺眉，對那個陪字特別反感，不過她說得輕巧：“沒問題，我的司機對那裏的路很熟悉。”

古陽不以為然：“你的司機就不用去了，你坐我的車去就行。公務用車，能省則省。”對這位呂副局長的高度敏感，古大人也有些無語，自己臉上寫了壞人二字么？向來認為自己長相人畜無害的古大人也是鬱悶了。

“不行，我的司機必須去！”呂小怡態度非常堅定，明確說明：“我不習慣和男領導單獨相處。”

古陽輕鬆一笑，“董秘書長也會一起去，我也不習慣和女幹部單獨相處。”

“啊……”呂小怡愣了一下。歉然說道：“對不起，古市長。我誤會你了。”

“沒關係。”古陽不以為意，坦率說道：“我來夢州之前。已經對這裏的情況進行過一些了解，知道你是一個有能力的幹部，所以就直接找上你，想儘快進入工作狀態。蓮雲山是個很不錯的地方，值得大力開發，我這次就是想實地看看，多一點感性認識。”

談到工作，呂小怡就來了精神，“蓮雲山如果能夠大規模開發。我敢斷言其一定能成為國內最著名的景區之一。只是市裏的條件實在太差了，還沒那個能力。蓮雲山的開發沒個百十億，根本打不開局面，尤其是基礎設施太貧乏了，處處需要花錢。而且單開發蓮雲山也不行，交通不方便，從市裡到那就需要四個小時，更不提從別的地方趕來的遊客了。要想開發蓮雲山，交通必須同時配套改善。否則也只是浪費財力。我們夢州是個窮地方，拿不出多少錢來。”

古陽沉吟道：“那你們就沒想着從外面拉投資？”

“外面的投資哪有那麼容易拉。”呂小怡甚是感慨，“我們夢州不是傳統旅遊區，新地方想要打出名氣可不容易。一般投資商都不願意冒這個風險。並且這個投資項目很大，潛在的投資商本來就不多，我們夢州的交通基礎設施太差。人家就更不願意來了。另外，我們市的招商引資原則比較苛刻。本地保護主義太過嚴重，一般的投資商也受不了。”

“這確實是個問題啊。”古陽小小感慨。

呂小怡就很無語。敢情你才知道？不過看你這麼嫩的樣子，不知道也很正常。呂副局長忍不住在心裏嘆息，來了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領導。沒戲！

古陽裝模做樣繼續了解一番，更多是想看看這位呂副局長的表現，感覺還不錯，敢於直言不諱，也說到了點子上。他需要的就是這樣的幹部，就是敏感了一點點。不過作為女幹部，敏感一點也是有必要的，不安好心的男領導確實多了一點。平心而論，這位呂大姐還是比較有女人味的，容易吸引男人。

末了，古陽叫來董思思，三人一起下樓來到車邊，古陽打開車門，邀請二人坐到後排，然後自己坐上駕駛座。

“這車真不錯啊。”董思思就感覺坐着特別舒服，聞着味道也很清新。

呂小怡則很驚訝：“古市長，你怎麼自己開車？”

古陽輕巧回道：“我不習慣別人給我開車。好了，系好安全帶，我們要上路了。”

很快，古陽平穩起步開了出去，噪音之小，再次讓二女好好驚訝一番，而且非常平穩，一點也不顛簸，如果不是看到窗外風景在變化，還以為車停在原地。

董思思忍不住問，“古市長，這種雪弗萊沒這麼好吧？”

古陽輕描淡寫，“改裝了一點。車子只是個代步工具，不用太在意，舒服就行。”

兩位女士就感到坐這車實在太舒服了，簡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在董思思的主動熱情攀談下，呂小怡也漸漸熱絡上了，她對新來同樣沒多久的董秘書長還是比較仰慕的，既年輕，又漂亮，更難得的是，通過交談，她感覺董秘書長並不是花瓶，還是很有想法的。

古陽則只是偶爾插上一句，任兩位女士暢快交談，他也有點經驗了，和女幹部打交道，還是要注意一點分寸，不能太急躁了，省得人家誤會。反正有董大秘書長拉關係，也是一樣。

出城后，先是沿着一條比較寬敞的二級公路走了一段路，古陽感覺路況保持得不錯，想必市裡在維護上花了不小的功夫，因為這條路都有十幾年的歷史了。而這條路事實上也是夢州除了那條高速公路支線外最好的一條路，饒是如此，古陽感覺轉彎太多，坡路太多，嚴重影響了行車速度，到處都限速20、30公里。當然，古陽駕駛的超級好車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除了轉彎處減慢一點速度外，古陽都輕鬆開上了60碼，他有系統保障，自然不會撞到人，更不會撞壞自己的車。

在地理位置上，夢州下屬的九個縣的縣城差不多正好呈田字形排列，而夢州市區則位於田字左上角的夢縣縣城附近，從夢州市區出發，到多數縣城並不方便。

這次要去的仙景縣，正好位於田字的正中間，如果走主要的二級路就要繞行東面的一個縣城再轉過九十度向南，而直接向東南方向則只有一條狹窄的三級路，彎路坡路更多。

在二級路上走了大約10公里后，古陽就拐上了這條距離近很多的三級路，對他來說，轉彎坡路都不是問題，有超級發動機的配合，更是遊刃有餘，平均速度輕鬆保持在50碼。

不過這只是對他而言，對於別人而言，平均速度就只能有20多碼了，簡直就像在爬行。班車從夢州市區到仙景縣城，需要近4個小時，而從夢州市區到田字最東南角的龍橋縣城，更是需要8個多小時，非常費時費力。

在如今交通大變革的背景下，穿過一個省都不過五、六個小時，而在夢州，穿過一個市就需超過八個小時，如此鮮明的對比，深刻反映出了夢州在交通基礎設施上的高度落後。

古陽在暢快穿行在青山綠水之間，愜意感受怡人的自然風貌同時，也深深為夢州的落後感到揪心。未來的路還有很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