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繪畫室里,外邊的天空早已從早晨的碧海藍天變成橙黃紅雲,夕陽像是被染上了一抹血紅色的色彩,早已過了放學的時間點,可還有人在學校久留。
一名男子正留戀的站在繪畫室里的畫架上,用着接近渴望迷戀的眼神望着畫布上的人,漸漸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指顫顫的伸了出來,輕碰上畫布上男人完美精緻的面孔,順着輪廓一點點的往下滑落,最終落在臉頰上停了停頓。
“屍,你在哪…”一聲嘆息悄然落下。
男子站在原地已經近乎快三小時了,可卻絲毫未成離開,只是貪婪的望着畫布里的男人,眼中閃耀着掠奪的神采,不停地撫摸畫布上男人的輪廓,像是要把一絲一毫的差距都銘記於心。
就在男子又沉浸在回想的思緒當中,繪畫室的門悄然被拉開了,門外站着的是一名樣貌十分嬌俏的少女,臉上浮現着微紅的雲彩,神色嬌羞的望着站在圍繞着畫架圈內的清秀男子,雙手緊握着一封信,信封還是小巧的粉色。
看到男子回過神來終於回望自己的時候,少女的舉動就顯得更加的嬌羞了,手裏握着的信隱隱藏藏地,一看就知道是要來告白的,果然少女深吸了口氣,勇敢上前走了幾步,走到了男子的面前。
微顫着雙手把信遞給了男子,結結巴巴地開了口:“嚴祁師,師兄,那…這封信我想交給你!”聲音不停地在打顫,說完后又鬆了口氣似的,帶着隱約害怕期待的目光看向嚴祁。
透明玻璃窗上掛着的窗帘隨着窗外所傳來的徐徐微風,開始飄揚了起來,繪畫室內一片寂靜,嚴祁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女,漸漸將從畫布上的視線轉移到少女手中緊握的信件,緩緩拉開一抹淡笑。
把信件推回給少女,有些歉意的開口道“抱歉,余玲。”,聽到這句話后的少女顯然身體有些搖搖墜墜,不過很快的就穩住,抿緊了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哽咽的聲音傳出,低下頭努力的吸了幾口氣。
看見心愛的師兄拒絕了自己,余玲非常不甘,她自認為嚴祁非常的幫助她,每次老師批評她的時候,總是嚴祁在身邊幫忙勸和,那麼溫柔的師兄怎麼會拒絕自己,陷入這樣的思想漩渦里,余玲還是有點不甘心。
把視線從嚴祁身上轉移到了畫架上唯一的畫作,畫布里的男人面容幾乎接近精緻完美,無懈可擊,可眼神卻異常的空洞,像是目空一切似的高傲,令人產生些許不適,“這難道是師兄畫的嗎?”
嚴祁把從少女身上的視線“嗯,是的。”語氣中包含着太多感情了,不知不覺柔軟了下來。
余玲不可思議的看着嚴祁,難不成傳言是真的,師兄喜歡的是男人,而還有了喜歡的男人?
可當看到堂堂一米七五英俊清秀的師兄,腦海里那一點的想法就立刻剔除了,師兄應該只是在臨摹而已,自己可別胡亂瞎想,何況傳言也只是傳言,從那些人聽來的傳言有幾次是真的。
更何況師兄人那麼的完美,不僅學業出色,連運動也是特別的棒,甚至性格也是無懈可擊,溫柔細心附有耐心,這樣的男人現在哪裏找呢?
經過自己中心的思想安慰一番后,余玲像是得到了些勇氣,鼓起勇氣的朝着嚴祁說道:“嚴祁師兄,我喜歡你,即使你不喜歡我還是會一樣喜歡你的,你終有一天會看見我的真心的!”說完還未等到嚴祁的回復,直接跑出了繪畫室。
就像一陣風似的,輕飄飄的不帶走半邊雲彩,嚴祁望着還沒來得及關上人就已經離開的門,如沐春風的笑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神色灰暗的看着掉落在地面上的粉色信件,眼神無一透漏着一股厭惡。
說實話他現在似乎開始的也有些厭煩這些小女孩天天跑到他面前上演一群宮斗戲碼,無非是想找個令人羨慕可炫耀的物品,還得兼顧着女孩的各種無理取鬧不可以說句過分話,那還不如養只狗不是更好嗎?
而且每日來告白的人,拒絕還得讓他用一聲‘抱歉’,真是令人咬碎了牙,還被人說實在太不懂得女人的心等等各種類似於前輩說的話,被壓一頭的感覺,令嚴祁越來越不耐煩了,他其實本身就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除了對於熱衷的興趣,一般基本很少什麼東西值得他用耐心去對待,當然現在這副偽善的模樣可是帶給了他不少樂趣,他不過是想知道當那些人被這樣偽善的自己背叛的時候,滋味是如何的,只不過想讓他們嘗嘗而已。
如今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實在應該做些什麼,末世來臨也罷,不來臨也好,都不關乎他的事情範圍以內。
重生過一次的自己,越發覺得空洞的令人枯燥,死亡的滋味早已經深深的刻在他的腦髓里,生生世世估計也忘不了那股被人啃食的疼痛,也唯有那股疼痛,似乎才能稍稍緩解他內心的空虛。
倘若人能重生,對於人是有多麼莫大的光榮,可以再去改變一些未曾發生的事情,得知未來所發生的一切,像是個神一樣掌控着人類動向大局,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好,可這些對於嚴祁完全都不重要了。
重生就可以重新來過?
——別開玩笑了,這種笑話說一次就足以令人笑話半日。
曾經所受過的傷痛不會彌補,曾經所遭受過的背叛不會消失,曾經所發生過的一切都不可能會隨着時間的重來而改變,因為傷害已經促成了呀,憑什麼因為一個短短的兩個字‘重生’就能改變一切?!
別開玩笑,嚴祁現在什麼也不想,經歷過那樣的一個末世,經歷過一切的人情冷暖,消失一切生存活力的自己,雙手沾滿了無數人的鮮血,夜夜夢回有無數的人要向他索命,這樣真真切切所發生過的一切,真能隨着重生而改變而選擇遺忘痛苦?
那也只有懦夫才會幹的勾當,選擇遺忘一切重新好好的生活下去,曾經生活下去的意義全都被那些希望給毀滅了,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還會恢復。
在此嚴祁重生回來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玩場遊戲,是生是死根本無所謂,要讓曾經所遭受的一切一切痛苦都統統還回去,被活生生感受着身體所有疼痛神經線,一塊一塊肉被人撕咬下來,嚼碎再啃咬,不停循環,那種來自深淵的痛苦,只要遭受一次就足以讓人上癮。
那種痛苦是多麼的讓人迷戀,痛到極致無法出口□□的極碎感,讓人腦海里所有的煩惱一瞬間都成空了,這種感覺是多麼,多麼的令人流連。
嚴祁渙散着陶醉的目光,像是想起了一件令人無比美好的回憶,他或許在已經瘋了,在被眾人背叛的時候,早已經瘋了才對,與一個喪屍相依為命在眾人是多麼可笑,可根本沒人能理解那名醜陋的喪屍究竟在心底對他有多麼重要。
就像是溺水在大海的人類,死前緊緊緊拽着的一根浮木,當那個時候,你甚至會覺得那個浮木簡直比你的命還重要。
無論那喪屍是人也好是喪屍也罷,反正他也成為了人人害怕恐懼的怪物,不是嗎。
喪屍與怪物正好天生一對。
隨着天色逐漸的暗淡下來,守備在校門的警衛也忍不住過來趕人了,警衛深知道嚴祁這個人,因為這孩子就是天天放學唯一一個留校到夜,還在不停努力學習的好孩子,看着如此懂得求取上進積極的孩子,警衛叔叔到這把年紀看着也是彼感欣慰。
誰不知道現在的年輕人,隨着時代慢慢的轉變,生活條件也不像從前那麼困難,走一段小路也不至於像以往的馬車得趕好幾個小時也不見能到目的地,如今只要駕駛車輛就能在較短的時間內抵達。
生活帶來有利有弊,弊端是想在的孩子越來越不求上進,只求過安穩舒適的平凡日子,日日手裏半寸不離手機,天天在那滑手機,遇見長輩也不再像以往封閉社會那麼的尊敬,總是以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氣死不少年長人士,直嘆現在年輕人是越來越囂張跋扈了。
這樣想着,看待這眼前的年輕人也越發慈祥了起來,用着有些寬慰的語氣朝着嚴祁說道“嚴祁呀,你真是個好小伙,現在像你這樣懂的尊敬長輩的孩子不多了,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哈。”說完還很慎重的拍了拍嚴祁的肩膀。
被拍肩膀的嚴祁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多說什麼,小心翼翼收拾着畫架,把畫架放回原位擺放整齊后,收拾起畫框,一個個畫框互相墊在一起,隨後放置在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再用掃帚打掃着整間畫室的衛生。
在做完這一切清理工作后,嚴祁禮貌的向警衛道了聲,緩緩的走出了校園,路上所有的燈火都開了起來,雖然天空是黑暗的,可還是能憑藉這些光亮找到方向。
可這一切他都不需要,因為重生似乎也帶有也有ss級精神系異能的自己,根本可以不用靠雙眼來反應這一切,即使現在行走在一片空蕩蕩的黑暗之中,他也能靠着精神系異能感應着周遭的一切,只要他想,無論多遠都能感應得到。
何況習慣了灰暗世界的他,根本不喜歡燈光,總感覺異常的明亮刺眼,如果可以真想毀滅所有燈光好了,不然總是在起床時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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