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要活下去
“救命啊!救救我啊!”眼鏡男向已經爬到七、八米高度的柳乾大聲呼救了起來。
柳乾抱着鐵柱向下面瞅了瞅,這種情況他肯定不可能下去救人,而且就算他想救人也救不了。
又有幾隻喪屍沖了過來,一起把廣告牌下的眼鏡男撲倒在了地上,有的啃頭、有的啃腳,有的伸手抓破了他的肚子把他的腸子拉扯了出來,眼鏡男並沒有立刻死去,他仍然在拚命掙扎着、慘叫着,看着他被咬破撕扯的皮肉和內臟,可想而知此刻他有多麼的疼痛。
柳乾看到這一幕,嗅聞到眼竟男被拉破腸子的臭味、聽到他極為凄厲的慘叫,身體莫名地顫慄了起來,一種死亡的恐懼感侵襲了他的全身。不說在遊戲中死亡會不會現實世界也死亡的事情,單單在遊戲中這種很真實、很殘忍的死亡方式就已經很讓人恐懼了。
疼痛如此真實,可想而知正在經歷這一切的玩家承受着多麼大的精神和肉~體痛苦,就算遊戲中死亡回到現實世界之後並沒有死亡,恐怕也會留下極為強烈的心理陰影。
幸好這些喪屍不會爬鐵柱,不然的話柳乾的結局和下面的眼鏡男不會有什麼兩樣。
現在的柳乾情況也不太妙,廣告牌支撐鐵柱十分光滑,高度至少達到了十四、五米,他現在才爬到一半的高度,他一方面想要努力往上爬,另一方面還要用身體夾緊鐵柱不讓自己滑下去,這一切非常消耗體力。
柳乾抱緊了鐵柱讓自己喘了口氣,同時向廣場中看了一圈……
變異喪屍已經被玩家們炸殘了,行動力嚴重受限暫時追不上玩家們了,但四周街道里零零散散衝出的喪屍已經封堵住了所有的去路,還活着的幾名玩家有兩個仍然在努力往空地處奔逃着,但很快就被喪屍包圍拉扯住撲倒在了地上,雖奮力掙扎,但仍然難以逃脫被喪屍撕扯分食的命運。
青皮男子身邊聚集着三名玩家,都是選擇了近戰武器的玩家,不知道青皮男子說了什麼,那三名玩家分散開后猛踹猛砍猛砸着靠近過來的喪屍,給青皮玩家暫時清出了一片小小的空場,青皮玩家則蹲在了地上,用他手中的鐵棍使勁撬着廣場地面上的一個窖井蓋。
在大量的喪屍即將合圍之前,青皮男子很幸運地用手中的鐵棍把窖井蓋給撬開了,他迅速掀開窖井蓋鑽了進去,幫他清場的三名玩家見狀也連忙踹開了身邊的喪屍沖了過來,準備跟着青皮男子一起下到窖井之中,這應該是他們剛才和青皮男子商量好的逃生計劃。
沒想到的是那三名玩家趕過來的時候,已經下到窖井裏的青皮男子卻是抓住了窖井蓋下方的手把,把窖井蓋給重新蓋上了!
三名玩家抓摳了半天都沒能再次打開窖井蓋,可能這窖井蓋被青皮男子從底下給拉扯住了,很快大量的喪屍合圍了過來,把他們團團圍在了中間並撲倒在了地上。
偌大的廣場,很快一個玩家也不剩了,除了鑽進窖井裏的青皮男子和仍然攀在廣告牌鐵柱上的柳乾之外,其他八名玩家全都死在了這一波喪屍潮之中!
柳乾緊緊地抱着鐵柱,全身微微顫抖着,不知道窖井下的青皮男子現在情況怎麼樣,反正他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如果不能繼續爬到廣告牌頂部的鐵架上,柳乾遲早會耗儘力氣從鐵柱上滑脫下去,然後被下方那越來越多聚集到廣場裏來的喪屍們給撕成碎片。
就算是爬上去了,柳乾心裏也有些絕望,廣告牌鐵架上雖然可以棲身,但他不可能一直呆在上面吧?從腕錶的屬性數值來看這遊戲可是有飢餓值、乾渴值設定來的,如果他一直被困在廣告牌上面,遲早會在上面活活餓死或者渴死。
就象現在,因為連續劇烈地奔跑和攀爬,柳乾已經開始感覺到口渴了,人在沒有食物的情況下還可以堅持十餘天,但沒有飲水的話只能存活三天左右。
雖然爬上了廣告牌的頂部也未必能活下去,但不爬上去肯定只有死路一條。這麼一直抱着鐵柱不動的話,力量消耗仍然很大,所以柳乾在短暫歇息喘過氣之後,立刻又奮力向上方攀爬了上去。
用於攀爬的手臂、腿部肌肉酸脹已經到達了極限,柳乾此時只能用意志力堅持了。他咬緊牙關堅持着,五米、四米、三米、兩米,距離廣告牌上方的鐵架越來越近了,但柳乾每往上爬半米都越來越艱難。他感覺着自己隨時有可能耗儘力氣順着鐵柱滑落下去,然後被下方那些仰頭嘶吼着的喪屍們給撕咬成碎片。
“最後一米了!我要活下去!”
柳乾大吼了一聲,抱緊了鐵柱,再一次把兩隻手手心裏的汗分別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然後猛地向上又攀爬了幾下。
終於,柳乾在力氣即將耗盡之前,伸手抓住了廣告牌的鐵架,他用盡了體內最後一絲力氣,把自己的身體拉扯上了廣告牌鐵架,用拳頭在廣告牌上砸出一個大洞之後,在鐵架上勉強騎坐了下來。
暫時安全了。
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厚,在廣告牌的上方不停地翻滾着,給人無比的壓迫感,天際盡頭處不時出現着一些電閃雷鳴,而且有往這邊轉移的趨勢,暴雨隨時都可能降臨在這片廣場上。
廣場裏已經聚集了數千喪屍,密密麻麻擠滿了所有的空地,廣告牌立柱附近的喪屍全都仰着頭看着廣告牌鐵架上坐着的柳乾,眼中露出極為噬血的渴望。甚至有一些喪屍試圖順着鐵柱爬上去獵食柳乾,好在鐵柱足夠光滑,讓它們根本無法攀爬上來。
還有一些喪屍試圖踩着其它喪屍的身體攀爬上廣告架,可惜的是它們搭建的人梯並不堅固,堆積不到三層就垮塌了下去,但它們仍然堅持不懈地這麼做着,可能除此之外它們那失去思考能力的大腦,已經不知道該做些別的什麼更有意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