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無妨,你只管說就是了。”巫蘭手指撓了撓小孩的下巴,小孩兒痒痒,一邊縮脖子,一邊嘻嘻笑,巫蘭夠了勾唇,對封燁道,“反正他也聽不懂。”

封燁:“……”騙誰呢!

封燁嘆口氣,繼續道:“正如巫姑娘所言,梁少俠消失已有五日,在下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十有八、九是人冒充的。”

巫蘭點點頭,表示清楚了:“還有呢?你半夜不睡跑出去做什麼?那兩個面具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勉也看着封燁:“你是不是在查什麼案子?難不成和梁家滅門案有關?”

“這倒不是。”封燁否認,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在下的確在辦案子……”

“什麼案子?”

“事關受害者聲譽,原本不能說的。”封燁沉吟了一下,迎上巫蘭的視線,面容沉肅,“只是這件事也牽扯到了巫姑娘,在下不好瞞着,巫姑娘聽一聽也無妨。”

“陸先生是本地人,一定還記得半個多月之前,有一陣子銀花城經常能聽到少女失蹤的傳言,也經常能看到有人辦喪事,是不是?”

陸勉想了想,的確是這麼回事,那一陣過世的人好像是很多,坊間也經常能聽到誰家姑娘走丟了傳聞,這半個月他一直呆在這裏,兩耳不聞窗外事,所以不清楚情況是不是還和那一陣子一樣沒有好轉。

封燁神色沉重:“辦喪事的,都是走丟女兒的那幾戶人家,這幾戶人家無一不是女兒丟失後幾日又被送回來,這些姑娘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有的沒能撐下來,有的則是趁家人不注意,自盡了。”

有些話封燁沒說出來,可陸勉和巫蘭都聽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巫蘭沉默一下,怕拍小朱雀的肩膀,又指了指門外,小朱雀點點頭,乖乖地離開了。

“我來銀花城,就是為了這個案子。”封燁面上覆著一層冰霜,“五日之前,梁少俠失去蹤跡的當日,城中又開始有少女失蹤,到了今天,已經有五家報了案。”封燁放在膝蓋上的拳頭握的很緊,誰都感覺得到他內心的不平靜,他內心充滿了憤怒和無力的自責,還有深深的愧疚感,“我來了二十多天,案子卻毫無進展。”他微微垂下眼眸,似乎無顏面對陸勉和巫蘭,“直到昨天早上,宋員外來官府報案。”

宋員外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宋員外的女兒是唯一一個被劫走,卻在當天晚上被送回來的人,也是眾多失蹤少女當中,唯一一個沒有被施虐的人。

宋小姐不過十六,又是待字閨中,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懵懵懂懂。第一次被帶走的那天晚上她毫無知覺,之後的一切就像在夢裏一般,很多事□□后也難以回想起來,早上醒來仍然在自己閨房中,身上的衣服也仍然是原先的那套,宋小姐旁敲側擊,詢問貼身伺候的丫鬟,但貼身丫鬟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只道自家小姐從未離開過。

宋小姐心慌意亂,本想把這個“怪夢”隱瞞下來,但接下來的兩天卻連續做了同樣的怪夢,宋小姐又驚又怕,承受不住壓力,把一切告訴了自家母親。

宋夫人得知此時,慌忙檢查女兒的身體,發現女兒果然已非完璧之身,六神無主之下,只能把此事告訴宋員外,宋員外也是掙扎許久,聽到銀花城又開始有少女失蹤后,才悄悄地報了官。

因為事關宋小姐的清譽,實情被封燁和賈大人瞞了下來,沒有讓外人知道。

當天晚上封燁親自留守在宋小姐閨房外,碰到了兩名抬着轎子的面具人,那兩人輕功卓絕,一發現封燁便立刻逃了,封燁追了許久還是把人給跟丟了,正要回宋府,結果碰到了消失好幾天的“梁無暇”。

開始他沒發現“梁無暇”有什麼不對,只是隱約感到有些怪異,再加上“梁無暇”用的不是他一直隨身帶着的刀,而是一把劍,所以封燁並沒有放下警惕之心,這才能在“梁無暇”偷襲他的時候第一時間反擊。

饒是如此,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這個“梁無暇”的武功並不弱。

接下來的事情眾人都知道了,假的梁無暇遁逃了之後,封燁就碰上了抬着巫蘭和小朱雀的面具人,封燁猜測他們應該和綁架宋小姐的不是一撥人,他擔心轎子裏有被綁架的少女,顧不得自己受了傷,硬撐着把轎子給攔了下來。

他突然昏厥,一是和受傷有關,二來是因為吸入了少許面具人撒的迷-葯。

要不是巫蘭救他,他可能真的就死了。

封燁收拾好自己,先去了一趟宋府,知道宋小姐沒事後,這才急忙趕來見巫蘭。

他有很多疑惑需要巫蘭解答,不過很顯然,巫蘭不打算說。

封燁只好放棄,他以前不能強迫巫蘭,現在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更是狠不下心來,今天早上歷經萬難回到府衙后,他仔細想了想,終於想明白一件事:巫姑娘大概是不需要他救的。

他來見巫蘭一共有三件事。

第一件自然是感謝以及解答疑惑,大恩不言謝,巫蘭的恩情他記在心裏,以後一定會回報。

第二件是要給巫蘭一樣東西。

“劍法?”巫蘭看着封燁遞過來的本子,“給我的?”

“正是。”封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這原本是在下修習的劍法,我改動了一部分,巫姑娘也可以練,只要對手不是一流的高手,足以克敵保命。”

最後一句話輕描淡寫,但如果不是有十足的自信和自傲,又怎麼能對着一個也許從沒有練過任何功夫的女子說出“足以退敵保命”這樣的話?本質來講,一直表現的相當溫和沒有攻擊性的封大人,其實和梁無暇一樣,骨子裏都是驕傲自負的——僅指武功這方面。

巫蘭雖然不明白把一本不適合她的劍法改成適合她練的劍法意味着什麼,可她知道這不是什麼人都辦得到的,封燁在這方面一定很厲害。

難為他一直記着,這份好意她心領了。

將劍法放到一邊,巫蘭問封燁:“第三件呢?”

封燁遲疑了一下:“在下想請巫姑娘幫個忙,和案情有關。”

受害的少女中,被送回來並且還活着的,只有宋小姐一人,封燁想破案,就要從宋小姐身上找線索,可他畢竟是個男子,而宋小姐又是個待字閨中的少女,有些話實在不方便問,宋夫人又不會問,就算問了宋小姐也總是哭哭啼啼,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所以封燁才想請巫蘭幫忙,他總覺得巫蘭一定能勝任此事。

巫蘭應了下來。

宋小姐是巫蘭見到的第一個活着的古代閨秀,果然溫婉含蓄,清秀可人,氣質不同於巫蘭從前見過的任何女性,她看巫蘭的眼神,先是讓她想到了小羊羔,之後拘謹的給巫蘭見禮的動作和聲音,又讓巫蘭想到了戰戰兢兢的小白兔。

和巫蘭想想當中被傷害過的少女的模樣有很大的出入。

她的眼睛很乾凈,看起來依然是被保護的很好不知世事的少女,似乎並未因為自身的遭遇而蒙上陰影,有的只是小動物式的惶惶不安和茫然無措。

閨房裏只有她和巫蘭兩人,但這位宋小姐的表現倒像是無所適從的客人,可憐兮兮的站在那兒,打過招呼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巫蘭收回打量的視線,露出一個溫柔的、安撫的笑容:“不坐下來嗎?”

宋小姐小心的看着她,謹慎的點點頭。

巫蘭很自然的走過去,拉着宋小姐的手往床邊走,宋小姐更加無措了,卻沒有抗拒,只是迷惑又驚慌的看着巫蘭,踉踉蹌蹌的跟着她走。

自身遭遇了那樣不幸的女子,一般來說會很抗拒陌生人的觸碰,即使是同性,但這位宋小姐好像根本沒那個意識,巫蘭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事情或許會變得很有趣的預感。

那位宋夫人,到底憑什麼認為她的女兒已經不是處子了?

巫蘭握着宋小姐的柔夷小手,和她膝蓋挨着膝蓋,在床上坐下來,十六歲的宋小姐完全像個毫無主見的孩子,被一個剛剛見面的陌生女子擺佈,不知道、也不敢反抗。

看着這樣的宋小姐,巫蘭別有深意的笑了,她剛剛產生了一個很有趣的想法。

宋小姐驚恐的看着她,就像小白兔看到了微笑的大灰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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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喪心病狂的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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