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沉默的亡靈chapter05
莉苗死死地盯着電腦熒幕，看着上面被用紅色重點標註起來的人名，中川由佳里。
中川由佳里同樣是一年a組的家政課老師，雖然莉苗對她並不是很熟悉，但是從上課過程接觸下來，給人的印象無疑就是個中規中矩，嚴謹柔弱的女人。
文檔的最後附上了中川的有關資料，被劃出着重符號的是這一條，中川有個女兒，兩年前在冰帝出了點意外身亡。如果她還活着的話，現在應該要念高中三年級了。
跡部景吾給的資料無疑給了莉苗一條很好的導引線索，雖然接下去並沒有再說明什麼了，不過這些信息足夠提示莉苗在腦海中串出一個框架了。
緒川和高山一樣是三年，換言之，中川的女兒和這二人是同期生，或許三人完全就是認識的。如果做一個大膽地假設，兩年前中川女兒的死和這二人有關，那麼她們的連續死亡無疑就是中川的報復。
當然，這僅僅只是個猜測而已，如果想知道更多，必須是向中川套話了。也只有這麼做才會得到更多的信息，莉苗相信跡部景吾把能夠收集到的資料都給她了。
莉苗合上筆電，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抬眼看了看自己貼在枱燈上的課表，時機正是這麼巧，明天下午便有中川的家政課了。
因為這個，莉苗竟然興奮了一晚上沒睡着，第二天掛着熊貓眼起床之後，竟然仍舊處在亢奮狀態毫無困意。
這天她起得早，在餐廳便遇上了正在享用早餐的跡部景吾。後者將印花白瓷茶杯重新放回杯墊，隨意地瞥了她一眼，“怎麼？看了本大爺給你的東西，亢奮了一晚上沒睡覺么？”
“並不是。”莉苗在餐桌前坐下，把椅子向前拉了一些讓自己更靠近餐桌，“今天正好有家政課，能夠順其自然去找中川聊會天，這個機會難道不振奮人心么？”
“哦？”跡部景吾挑眉看了看莉苗，悠哉地拿起餐巾開始擦拭嘴角，“她大概會和你聊聊上次吃了你做的曲奇結果食物中毒的事吧。”
莉苗：“……”
朝跡部景吾翻了個白眼，轉頭接過女僕遞過來的牛奶。突然掌間像是脫力了般，莉苗沒有握住玻璃杯，這隻裝着牛奶的杯子直接打在了桌上，杯子敲到桌面的棱邊，碎了。
杯子脫手時莉苗想要挽救般地握緊一下，似乎是反應過慢，倒是握住了濺起的玻璃碎片，一瞬間紅白混合。
女僕嚇得連連躬身道歉，整理完玻璃碎片之後迅速地退出了餐廳。
莉苗愣愣地看着自己劃破的手掌，不斷溢出的紅色顯得有些刺目。許是因為一整晚沒睡的原因，她有點頭暈。
優秀的大久保很快地拿來了急救箱，單膝跪在莉苗身前，托着她的手掌替她止血后做了簡單的包紮。
“噢噢大久保你還真是什麼都會呢。”莉苗看着大久保動作嫻熟地在自己的手掌上纏繞着紗布，滿意地點了點頭，“能在手背上打個蝴蝶結么？”
其實已經包紮完畢了，莉苗這樣要求，大久保微微點頭，又剪了一小段紗布，扎了個蝴蝶結點綴般地系在了莉苗的手背上。
“莉苗，你今天還是小心些。”跡部景吾稍稍蹙眉，言語低沉地提示道。一早就雜碎東西還見了血光，怎麼想都是不好的兆頭。
莉苗無所謂地擺了擺繫着蝴蝶結的手，“放心吧放心吧。”
跡部景吾當然明白了莉苗提及家政課還要去找中川是想做什麼，畢竟一開始針對中川由佳里的線索就是自己給的。
他沒有阻止，放任莉苗去做，是他認為中川並沒有威脅，就算中川有問題，他也早已經安排好了，一旦莉苗在調查中川過程中出了問題，他能夠第一時間保證莉苗的安全。
但是即便已經安排周全，跡部景吾還是不由地懸起了心，此刻他的心境有點類似父親對女兒一樣……
看着莉苗似乎完全沒在意一臉輕鬆的模樣，跡部景吾暗暗嘆了口氣，然後從餐桌前站起，離開了座位。
“本大爺要去看看伊麗莎白，一會大久保叫你去上學的時候不要再拖拖拉拉，冰帝不歡迎上課遲到的學生。”
和莉苗說完，也沒再理會莉苗是否要回應他，跡部景吾便直接轉身離開了餐廳，高大頎長的背影一如既往的帥氣。
當然，跡部景吾怎麼也不會想到，心裏擔心着的事還是沒能阻止地發生了。
這天的天色有些灰暗，沒有陽光，整片天空都是暗沉沉的。
網球部訓練還沒結束的時候，跡部景吾接到了大久保的電話，電話里大久保的語氣有些慌張，說是沒有接到莉苗，並且莉苗本人的電話已經打不通了。
本就擔心着莉苗會不會出事，跡部景吾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最壞的情況。
打了監視中川的保鏢的電話，後者向跡部景吾說明的，期中的確有莉苗去和中川交談。不過這段交談很快就結束了，保鏢們也依然監視着中川。
中川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行為，在上完課和莉苗交談過之後，鎖了家政教室的門，她就離開了冰帝。當跡部景吾問起莉苗，前者皆表示在和中川談話結束后，便沒有再看到了。
“嘖，這個白痴……”
跡部景吾低聲罵了一句，當即放下網球拍，拿上外套就離開了訓練場。無疑的，他所知道的，莉苗最後出現過的地方是五樓的家政教室。
從來沒有一件事會讓跡部景吾這樣着急過，也許是因為這件事的起因是自己，他才倍負責任。
難道是自己想的錯了么？中川其實本身並沒有問題……還是說中川這個人隱藏得太深。打了電話讓人繼續監視着中川，不再浪費時間直接往家政教室跑去。
當下的時間學生大多都在參加社團活動，或者是像莉苗這樣沒有社團活動能夠直接回家，教學樓的走廊倒是空曠無比。
才衝上五樓的階梯口，跡部景吾便聽見樓道里傳來了一聲尖叫。加快了速度跑過去，跡部景吾看到的是五樓的女洗手間門口，地上坐着受了驚的少女。
“發生了什麼？”
少女轉頭，她的目光涌着一股莫名的恐懼，看到跡部景吾，像是見到了救贖一般。
“跡部sama……”少女口中喃喃着跡部的名字，顫抖的聲線一如她顫抖的手指，而顫抖的手指指向的，正是女洗手間內。
也顧不上考究少女為何會出現在警方的封鎖線以內，跡部景吾上前一步握上黃-色的警戒線準備拉高以便讓自己能過去。握上的一瞬手心感到一些輕微的黏膩，這便想起了前一晚莉苗告訴自己，她用唇膏在警戒線上做了記號。
藉著光線的反射，跡部景吾很快便看見了警戒線上發亮的一道痕迹，除了被自己握過的部分，還有兩塊不連續的斷痕。
“跡部sama，死了……裏面死了……”
少女似乎是驚嚇過度，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口。但是這句斷續的話中，清晰地傳達着一個字——死。
跡部景吾抿緊了唇，大步走進了洗手間。至少在探清情況之前，他是慌張的，首先莉苗失去聯繫，下意識將“死”和莉苗的失聯串在了一起。
洗手間內充斥着一股莫名的腥臭，並非正常情況氨氣的臭味。最後一間隔間的門是半開着的，跡部景吾捂着口鼻向前走去，直至從門縫中看到了一動不動的，穿着黑色制服襪的小腿。
跡部景吾沒再多想猛地推開了隔間的門，小腿的主人並不是莉苗，而是高山｜奈奈。
“高山？”
被放在坐便器上的高山｜奈奈已然毫無生氣，原本白皙光澤的肌膚此刻已經是如同死灰，上面還有顏色暗沉的屍斑。
現場調查，跡部景吾自然不如莉苗來得在行，他很快就從裏面退了出來，而先前坐在地上的少女，此刻瑟瑟發抖地倚牆而立。
“你叫什麼？”跡部景吾瞥了少女一眼。
“我……我是三年e組的福井佐和。”福井的聲音仍在打顫。
“去通知保健室的瀧本這裏的事，就現在。”通知完之後，跡部景吾報了警。
讓瀧本真司來看看，總歸是有好處的。首先他是專業，其次，之於上次緒川美涼的屍體被發現時，他也有在現場，指不定能發覺些兩個事件間的聯繫。
跡部景吾走出警戒線之外，抬手托起那條黃-色的寬帶再次查看了上面莉苗留下的唇膏的痕迹。
斷痕有三處，一處是自己進去時抓過的地方，一處應該是剛才的福井佐和留下的，還有一處是誰呢？
在莉苗留下記號之後，還有人進去過。明明是已經被警方封鎖了的區域，莫非那一次便是把高山｜奈奈的屍體移進去的時候么？
保健室那個穿着白大褂的神秘大叔很快就趕來了，福井佐和倒是沒有再跟過來。
瀧本真司和跡部景吾點頭示意之後，握起警戒線進入了洗手間。要通過障礙，這個動作完全是出於本能的反應。
“瀧本桑，已經報過警了。”跡部景吾告知了瀧本，禮節性地又點了點頭，“先走一步。”
語畢，跡部景吾很快就離開了。他沒有打算再繼續琢磨下去，他不是偵探，這些，和莉苗的失蹤並沒有特別的聯繫，他現在關注的單純是莉苗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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