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如果我替你剷除異己,你必須和我的阿又離婚!
傅紹燊癱軟下去,屁股還沒挨着地,後進去的手術室里出來一位穿着綠色手術服的年輕醫生出來,
“傅先生,秦小姐腿部大動脈被割斷,需要輸血,AB型血庫緊缺,請趕快聯繫她的家屬。”
“好好……”傅紹燊的聲音里發顫,已經沾滿了鮮血的手抖抖索索從兜里掏出手機。
他也不知道是誰的血,從管氏出來本來管震雷是說要轉車送他的,可就是想見女人,他委婉拒絕了。
沿着馬路牙子,他隔着一條街,聽到這邊的動靜,沒走幾步,手機就響了溲。
趕到時,那輛吊車還在,但裏面早就沒了人。
看到躺在一灘血泊里的兩人,就連一向淡定的他都是心中一驚,傅紹燊是當兵出身,但他從小就怕疼,大場面見過,可也沒有這次觸目驚心。
小的已經不動,大的護住他也是生命垂為恧。
長指放在按鍵上,卻是怎麼也按不準。
後進來的謝小蟹和柏崇原神色匆匆,謝小蟹不寒而慄,“傅少,已經找到了當時開弔車的男人,綁在倉庫里!”
“綁着!”
“你給秦萬貫打電話,通知他速速來醫院,給阿又輸血。”
“是!”
謝小蟹收起了平時痞氣,十分正經。
柏崇原看着無助的傅紹燊,面色凝重,“傅少,白白他…”
“讓部隊大院給我盡全力!等着我解決這邊的事!”
“是”
“這件事,我要高級保密,他的人身安全一定不能受到威脅,直到揪出最後的幕後主使者。”
“我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男人咬牙切齒,攥在手中的手機的碩大屏幕輕巧被捏碎。
“不管是誰,實力都是與我們伯仲之間的,我查到今天傅老爺子回來的那趟火車也是離奇出了事故,幸虧他喝多了,沒上去!”
傅紹燊點點頭,鷹隼般犀利冷絕的深眸轉過來突然抬起,直直望着頭頂那台旋轉監視器,盯的人措手不及。
兩人交談的畫面形成不斷縮放,電視機這頭,一個穿着黑色衣服,帶着皮手套的男人朽老清亮的嗓音從腹部上來發出陣陣笑聲。
咯咯的聲音令人後背發涼,一道從手臂上攀岩而上的深深傷疤觸目驚心。
*
秦萬貫,沒過幾分鐘就從外面趕到醫院,慌亂喊着,“醫生,醫生,抽我的血,我的血型和阿又的一樣!”
可以從他的眼眸里看出擔憂和緊張,謝小蟹給他打電話時,秦萬貫正在外面談生意。
不說二話就開車過來,聽說情況很嚴重,所以心裏一疙瘩。
秦萬貫歷經了滄桑,說實話,對於他來說,一個手術不算什麼,但當年秦又她媽就是出禍離開的,所以心裏有陰影,雖然面上淡定,卻也是嚇得不輕。
“好,來的很快,患者只有腿部受傷,其他的傷處還算不重。”
“輸血者請跟我來!”
秦萬貫跟着護士走進手術室。
手術室裏手術台。
秦又臉頰慘白躺在上面,沒有意識。
身上夾着深綠色大塊布的白色術架子,嘴上覆著一台不斷傳輸的氧氣瓶,呼呼的聲音從那細微的呼吸聲中傳來。
幾個醫生站在兩側,已經是滿頭大汗。
秦又被折斷的鋼管割進腿里,血流不止。
秦萬貫躺在她的另一側,護士給她扎針,抽血。
一臉褶皺的他看到女兒如此,手足無措,“醫生,趕快抽我的血,我的夠用!”
“你不要激動,我們會想盡辦法救治你女兒的,只要血液供上,我們進行手術,你女兒就不會有事!”
一旁溫柔的主刀醫生安撫他,這個時候,一旦家屬情緒不穩定,也不有利於手術的進行。
嶄亮的手術大燈罩在頭頂,時間短還可以,過了二十分鐘之後,他的眼睛已經滲出了淚珠。
一隻手不能動,他只能用另一隻擋住。
時間在一秒一秒的過去,手術中的醫生都快忘了他還存在。
血依舊再抽着,秦萬貫嘴角都泛起了白茬,最後還是一個護士反應起來,
“呀!血液已經夠了,不再需要了!”
幫他拔下血管,秦萬貫片刻就虛弱了不少,慢慢拽下袖子,問着醫生,“醫生,我女兒怎麼樣了?”
站立好久的醫生終是鬆了一口氣,“秦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您不用擔心,回去休息室,休息吧!”
“誒!好的!”
秦萬貫點頭哈腰,喃喃,“醫生,一定要救活我的女兒,我只剩下她了。”
其中一個帶着口罩的醫生忘了他一眼,聲音冷漠,“你女兒沒事了,倒是你怎麼臉色差的這麼嚴重,你是不是有什麼病症纏身?”
秦萬貫老眸低斂,燦燦笑了笑,“可能是剛才抽血時間久了,身子老了就不中用了!”
醫生打探的目光望過來,他更是不自然地低頭,“沒有什麼事,我先出去了。”
他身子剛踏出,醫生身後的同僚問着,“老凌了,怎麼疑神疑鬼的。”
這個手術做的相當繁瑣,抻了抻要算是放鬆一下。
被叫老凌的醫生搖搖頭,自我開始懷疑,“這老頭的臉色不是正常的發暗。”
“抽血抽多了唄!”
“可能是吧……”
幾個人也沒再深究,剛出去,門外的傅紹燊就上前來。
抓住他們的手,“醫生,我老婆怎麼樣?”
“秦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傅先生不用擔心,剛才老頭已經給她輸血了。”
“哦哦!”傅紹燊終是緩了過來,還好阿又沒有離去。
秦又被推出來,送進重症病房,他一步一腳印跟在後面。
由於長時間的手術,她的手腳冰涼,身子也是虛弱的很。
“傅先生,秦小姐現在需要的是休息,我們會全天二十四小時照看的,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
小護士將架子上的輸液管放平,貼心告訴他。
“我知道了,我看看她就行!”
傅紹燊雙眼佈滿血絲,僵硬點頭,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秦萬貫吃了兩片麵包進來,躡手躡腳的,小聲問道,“她怎麼樣了?”
傅紹燊望着他,徐徐開口,“已經沒事了!”
“那個孩子呢?”
秦萬貫不知道傅白白的是他們倆的,只知道出車禍時,有一個男娃和阿又在一起。
傅紹燊突然站起,目光灼灼。
“這裏的眼線太多,我把他帶到部隊大院了。”
“可…”剛才他聽醫生說那個孩子受了重創,無法救治身亡了。
“可什麼?白白根本就沒有送過來,這裏的醫生只不過是配合我演一一場戲!”
冷靜開口,他寒冷如冰。
“今晚的車禍是蓄意謀殺,白白受傷嚴重,我不能把他帶到這裏,一旦有個閃失,後果不堪設想!”
秦萬貫弓着身子,只覺得難以相信。
“這間房間我已經檢查的徹徹底底,沒有電子設備。”
“秦萬貫,他們如此明目張胆,很有可能是衝著我來的,或者是你。”
“這裏我的親信不多,所以只能維持一段時間,等阿又正常了,我們就轉院。”
傅紹燊冷靜的可怕,與剛才在外面驚魂失措,慌張落魄的樣子截然不同。
“那……到底是誰想置阿又於死地……我這人一生惹人無數……想我死的人向來不少!”
秦萬貫躊躇,視線發散。
“也不一定是你那頭的,最近我總覺的有人在蓄意破壞我們傅家,不管是生意上,還是家庭上。”
傅紹燊轉身,一手插兜,望向窗外。
“我在美國的生意也是一波三折,很多惡端實力不斷湧現,很有肯能給是大範圍大規模的侵略。”
“我覺的在暗處,肯定有人想拖垮傅家!”
他的這一段話驚愕又透着涼意,說實話,秦萬貫平時壞事是乾的不少,但像這樣旗鼓相當的對抗,他還是第一次碰上!
“那你有沒有鎖定的目標!”
傅紹燊這個人他知道,情商極高,此人也是深不可測,做事雷厲風行,從不拖慢。
傅紹燊搖頭,聲線低迷,“我還沒查出來,只有幾個小嘍啰的輪廓,還沒找到大魚!”
“小嘍啰是誰?”兩人此時此刻儼然站在了一條戰線上。
“姜家的大小姐!”
“姜一媛?就是你朝我要骨髓的那女的?”秦萬管驚呼,腦袋卻也是無法運作。
“對!”
“你不會告訴我,你救了一個想至你於死地的女人吧!”
“有可能!”傅紹燊轉過身,皎潔的月光搭在他身上,光芒四射。
“傅紹燊,我需要個解釋,當初要不是我阿又開口向我提出條件,我是說什麼也不會同意,你們不離婚就給你貨物的。”
“我女兒嫁給你,一天好日子沒過上,現在確實傷痕纍纍!”
秦萬貫興師問罪地過來,此時此刻真是一個好父親。
儼然忘了,秦又小的時候,自己也曾以為無法釋懷,對她施過暴,可自從自己查出身體有了狀況之後,他的心才算是漸漸緩和,這輩子,只有家人才是最終的,因為一旦你離開這個世界,什麼都不重要了。
“我負阿又的,將來我會還上!”
“但別人欺負她身上的,定讓他付出千倍百倍的代價!”
他的女人,還容不得別人欺到頭上來。
“可區區一個姜一媛又為何做次,因愛生情,還是有什麼目的?”
秦萬貫抓住他的線索問道。
“不知道,當年她懷了我的孩子,受了很大的打擊,很有可能會這樣!”
“但她不會有這麼大的能力,背後一定有人。”
“我要你幫我尋找三年前姜一媛和什麼人接觸過,你的人脈廣,現在手上的線索不多。”
秦萬貫點頭,諂諂,“好吧!”
“在我還能折騰的時候,替阿又鋪鋪路。”
“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傅紹燊挑眉,秦萬貫是商人,習慣了交換做生意,儘管對於女兒,他也是沒能改變這個毛病。
“如果我替你剷除異己,你必須和我的阿又離婚!”
“我不希望我的女兒和不愛她的男人過一輩子,這是我僅有的要求。”
“如果你想和她過一輩,必須先學會疼愛我家阿又!”
秦萬貫已經彎了的身子站的勉強,他確實老了,操心不動了,鬢角的斑白將他的身形勾繪的更加闌珊。
傅紹燊緊抿的唇繃住,並沒有急於回答,而是悠悠問道,“你怎麼知道我不疼愛她?”
“因為你心有雜念,忘不了過去!”
秦萬貫半眯,聲音蒼勁有力,“在你還沒確定下自己的心之前,我都不喜歡阿又再跟着你受苦了。”
他一語道破所有,點重男人的心口。
轉身,“我會派人二十四小時看着她的,如果這裏真不安全,我該考慮把她帶回家!”
說罷,他已經走了出去。
恢復了一個傷心欲絕又雷厲風掣的老父親。
病房內。
女人嬌弱的面龐清秀可人,月光下,清麗無比,可能是室內的溫度較高,她的臉上有了一絲紅潤。
男人雙手插兜站在床鋪前,望着女人,他是真的不愛她么,他不知道,反正他的身體會在正常的情況下對秦又有反應,他承認。
可,至於愛。
他曾經愛過囡囡,可後來她去世了。
他又覺得在媛兒的身上找到了影子,但是他們還沒有相處多久,他就被秦又下了迷/葯,姜一媛在他腦海里一直是一個美好的回憶。
就像放在天上的星星一樣,美麗卻觸碰不到。
直到有一次他喝多了,一不小心和她發生了關係,致使她懷了孩子,他才意識到這個女人是她的摯愛。
那麼秦又一直扮演的角色是什麼呢,學校里名譽狼藉又無惡不作的小丫頭片騙子,她總是梳着大背頭,清純但卻野性。
和他的表白也很突兀,他正在和媛兒一起吃飯,她叼着牙籤,跑過來說了一句,
“傅紹燊,做我男人吧!”
他委婉拒絕了,因為當時她穿的那雙板正的褲子一點也不像囡囡,除了五官精緻些,沒有什麼可取之處。
根本就沒有感覺,所以他堅信自己愛上媛兒的決心。
只是……
*
漆黑的加固鐵板倉庫里,一個男人抖抖嗖嗖,都上帶着一個白桌布似的頭套,兩隻手被綁在身後面。
本來安靜如絲的大門嘩啦一聲被從外扯開。
隔着頭套,幾縷健步生風,穩重不絮的腳步聲傳來,“傅少……”
“掀開!”
柏崇原一把打開男人頭頂的套子,扔在地上。
傅紹燊,謝小蟹,柏崇原三人站立。
冷冷的聲線在幽靜的大空間裏顯得寒色沙冷,“誰致使你來撞人的?”
傅紹燊率先開口。
男人不敢不說,也不敢說什麼,因為家老小都在那人的手裏。
咽了口唾沫,沉思半晌,一道重重的拳頭落下,揮打在男人的臉色。
瞬間他的半張都想塌了一樣的感覺,陣痛而下墜。
從嘴裏吐出一口血,男人還是不打算說。
謝小蟹還想在來一拳,傅紹燊抬手,命令他別打了。
他半蹲下來,面對着他。
一絲不苟望着,問道,“不說話,代表你有兩種可能,一對方實力強大,你說出來就是思路一套。二你有把柄落在他手中或者親人生命安全受到要挾,所以你才不敢說話。”
“我猜,你是後者,因為你跟本就不清楚,對面的人到底是有多厲害。只是,一個晚上你下班回來,看到自己老婆兒子不見了額,而且桌子上有一個張紙條,是給你條件。”
“不想服從,可媳婦和孩子一直不回家,你不敢只好打電話確認。”
“對方以死相逼,讓你卡着吊車撞人。”
其實傅紹燊的推理很正確,但是男人等着圓鼓鼓的眼睛,青筋暴起,就是不開口。
傅紹燊狠狠一拳頭護着他頭的上,咬牙,“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如果你的親人被他們綁着,而且就算你供認不諱,他們自由時,我也一定回去看望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