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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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裏拿着一隻銀色女式□□,槍口正對着林搖,神色猙獰:“你怎麼知道陸音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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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搖看了過去,一晃眼的功夫,她眼前什麼也沒有,只聽見一個壓抑的男聲:“你他/媽瘋了?冷靜點。”

聲音極微,像是在夢幻之中一樣。再仔細看、仔細聽時,又什麼都沒有了。她想了想,直接坐進了車裏,調出監控記錄,才發現,她看到陸莎的地方,正好是監控死角。

林搖神色一凝,揉了揉額角,驅車離開。到了酒店,有侍應生來為她將車停在了地下室。

林搖提着9寸的迷你筆電走到她定的房間門口時,就看到一個高高瘦瘦的身影筆直地靠在牆上,細碎的發下眼眸輕闔,睫羽在他的臉上留下兩片扇影。

他的腿邊,哈士奇的舌頭一伸一卷,默默地將自己的頭從套索中滑出來,有點不明所以得看了看林恪,舌頭又一伸一卷,一歪頭就看向了她。

它默默地走了過來,搖着尾巴在腳邊蹭了蹭,又默默地走回林恪身邊,在林恪的腿邊蹭了蹭,小小地叫了聲。林恪睜眼斜睨了它一眼,它又默默地將頭裝回套索里,盯着她看。

林搖看着這一人一狗,原本的驚訝因為眼下的場景不知道丟去了哪裏,只有一種想要扶額的衝動。林恪靜靜地看着林搖,雙眸里都染上了笑意,只是嘴角還是繃著。

“怎麼這麼快?我還以為你明天才會到。”離她給他打電話,只過去了將近二十個小時。

林恪默默地看了林搖一眼:“因為我是一個行動力強的人。事實上我三點二十三分四十八秒就到了。我至少有三種方法可以在不破壞門鎖的情況下進入你定的房間。”

但是他沒有。因為他就站在這裏,在她的眼前。

“為什麼不呢?”

林搖走進,示意林恪讓開一點。刷卡開門。

林恪的眼睛凝在陸搖的身上,神情自然卻又認真:“因為你不喜歡。我應該尊重你的意願,得到了你的允許再進去。”

林搖進門,原本緊繃的神經放鬆,唇角略彎看向林恪。他高大的身軀站在門口,輪廓分明的臉分明帶着嚴肅認真,卻能在那清雋的五官中,看到一抹柔和。

他的唇角微微地上揚:“現在,親愛的林太太,你能允許我和哈士奇踏足你的房間嗎?”

林搖噗嗤一聲笑了,忽然又愣住。她已經很久沒這樣笑過了。她往後退了幾步,微微頷首,就看到林恪雙手插在褲兜里,閑適地走了進來。簡單的白衣黑褲讓他看上去有一股子清冷的氣息,白色的襯衣上半部分扣子解開兩顆,露出漂亮的鎖骨以及那如瓷的脖頸。

那哈士奇跟在林恪身後,將行李箱拉了進來,頭鑽出套索,往門背一跳,關上了門。它轉過頭來看着她,搖着尾巴,好像在等着什麼。因為沒有,它默了默,有些心塞地原地趴下,下巴貼着地板,眨了眨眼睛,什麼都不說了。

林搖扶額,看着坐在沙發上的林恪淡笑:“它和你好像,簡直就是翻版。”

林恪臉一黑,看了眼那隻蠢狗。

f-uck!哪裏像了?

他撇開頭:“我不想再和你討論這樣毫無意義的話題。”

林搖想了想,打電話給客服,點了餐。又坐下和林恪說:“哈士奇的智商普遍低下,還熱情奔放,能養成現在這樣,也是不容易。”

林恪闔了眼瞼,不說話。林搖開始打開筆電,處理一些事情,並且為保險起見,她還得訪問一下馬累島當地警局的記錄。這個訪問自然得悄悄的。

她的食指翻飛了一會兒,就看到林恪拿着一個反竊聽竊視多功能探測電子狗在房內走動。過了半晌,確定沒有問題后,他才打開行李箱,拿出一些試管、酒精燈、量杯等器具,還有一些分門別類放好的粉末狀物品。

他開始鼓搗調弄了一會兒,方才抬頭,叫她:“阿搖,你把襯衣解開。”

他的目光澄澈而認真,不帶半分狎昵。林搖默了一瞬,解開襯衣扣,露出淺紫色的文/胸。邊緣薄薄的蕾/絲邊緊貼着着白皙的肌膚,兩處峰巒緊緊地挨着,中間是幽深狹長的谷溝。

左邊往上的鎖骨下,一隻藍色的蝴蝶振翅欲飛。

林搖看着林恪,他用棉簽沾了他調試出的藥液,一下一下地擦在那蝴蝶上,肌膚上的觸感涼絲絲的,而為她擦藥之人的視線卻越來越灼熱,連呼吸也變得越來越重。

她看到林恪的耳根已經泛起了緋色,就好像是一個未經人世的少年,但他分明是一個極有存在感的男人。初見時她以為他高傲冷漠,甚至是有些孤僻,到了後來,卻知道,他是全心全意對着她的。

如果她失蹤了,他會去找。如果她不認識他了,他也會一直堅持等她。如果她有什麼事情,他會立刻趕過來。

心間漫過一片安心的柔軟。

半晌,林恪換了新的棉簽,在她的鎖骨下擦了擦,那隻蝴蝶終於被清洗掉,露出一點痕迹來。

林恪拿出了注射器和麻醉藥。

林搖止住他,目光堅定:“不用這個。”

林恪點了點頭,遞給林搖幾張傳單:“我們應該選一處房產作為臨時住所。”

林搖接過,在林恪為手術器具消毒時,翻開看,上面的有仿歐美風的建築,也有很普通的,還有融合了中國古建築與現代人生活習慣的設計,其中一個臨水的古式園林建築橫在水面上,讓林搖甚是心動。

就在她看詳細構造時,林恪用手術刀劃開了她的肌膚,將鑷子探了進去。

鎖骨下傳來一陣刺痛,林搖咬緊了牙,盡量將注意力放在那古色古香的建築上,額上冒出了細汗。

一分鐘過去,林恪取出一個小小的皮下注射跟蹤-器。看着那小小的一點東西,林搖才明白為什麼不管在哪裏她總能被找到。就是因為那小小的東西,而她平時,竟毫無察覺!

林搖瞳孔緊縮,目光變得冷凝。超出她控制的事情,到底還有多少?

“他爺爺的!”她用方言低咒了一聲,林恪為她包紮的手頓了頓,又繼續。

肩膀上的疼痛,好像在嘲諷她:看呀,你這麼努力,從來沒有一刻敢放鬆,你以為你成功了嗎?

還不是那砧板上魚,讓人想宰割就宰割?

什麼天才?不過是題海戰術堆出來的!什麼股神?不過是剛好被炒紅的!什麼名記者?只是網絡放大了名氣而已!

然並卵,你知道你的記憶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嗎?為什麼你不記得林恪?為什麼丟失了一個月的記憶?為什麼陸音的記憶變成了你的?

覺得混亂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無能!你讓人抓住了你,對你做了那些你到現在還摸不着頭腦的事!你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

林恪的包紮完成,他的手剛撤開,林搖就一掌拍在沙發上,眸光刺骨。她雙手猛地推開林恪,又踢了茶几一腳,忽地十指抓頭頹坐在地,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她仰起了頭,勾起一邊的唇角冷冷地一笑:“這他/媽是個什麼樣的世界。這樣的世界,充滿貧窮和醜惡,為什麼還要存在呢?為什麼不毀了它呢?”

毀了這個錯待她的世界!毀了那些隨意操控她人生的入侵者!毀了這所有毫無意義的一切!

所謂的規則、律法、家國組織,不過是為了大多數人能獲得安定的生存環境而定下的社會契約。既然這樣的契約並沒有帶給她好處,她為什麼還要遵守呢?

啊--

林搖的內心發出一聲嘶吼,面色卻蒼白憔悴,緊抿的唇和無神的眸光讓她看上去暮氣重重。

她的心像是要被什麼撕裂一般,她的神經,她的理智,幾乎淹沒於大腦里那一片吵嚷之中。在這吵嚷之中,她聽見一個極溫和的聲音。

他說:“你不要這樣,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不管去到哪裏,你總是做着對的事,總是能做到最好。那並不是沒有用的。過去以及現在發生的事說明,我們阿搖總是堅強的,不管面對什麼樣的環境,總是可以做出恰當的選擇。”

她的肩膀被輕輕的攬住,頭也被按在一片溫軟的胸懷之中。耳邊想起的聲音,像是突如其來的一陣清風,驅趕着她內心的一片渾濁。

林恪說:“你很好,雖然我喜歡說你笨,但比起大多數人來說,你很聰明,很有智慧。阿搖,你是我的驕傲,一直是。所以,你不要感到絕望,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忘記自己,不要忘記你還有我。”

腦子裏嘈雜的聲音漸漸地變小,不多時,便像是被清泉滌盪過一般乾淨,寧靜得只有林恪的聲音。她的內心,也隨着林恪的安撫變得平靜。

林搖從地上坐直身子,偏着頭看向林恪,神色中帶着一絲純真:“你說的,是真的嗎?”

林恪目光柔和:“是真的。因為你很優秀,所以有很多人崇拜你。阿搖,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否定自己。”

林搖眼角濕潤,她闔上了眼,眼角卻滑下了一顆淚珠。她不能懦弱,不能因為現在的困難重重而亂了方寸。她不可以,不可以讓過往每一個日日夜夜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良久,再睜開眼時,她已經是平時那個冷靜理智還有些淡漠的林搖了。

林搖抬起了頭,對林恪淡淡地一笑:“我失態了。”

剛說完,就看到林恪認真地凝視着她,炒雞認真地說:“你要想開一點,不要做師太。嗯,就算你出家了,剛開始也只能做一個庵堂里的小尼姑。我不想做和尚。”

嘎嘎嘎……林搖只覺得一群烏鴉飛過,她的身後像是飄了一片落葉。好冷……

畫風轉變得太快,她接受不來。

但還是順着林恪的話:“好,不做師太。”

林恪見林搖已徹底平復,遂轉移話題:“關於我們的臨時住所,你比較中意哪一處房產?”

林搖翻那些傳單。

林恪繼續:“必須要有水。我們以前住的是湖邊別墅,這邊不可以沒有湖。”

林搖:“……”

林恪:“建築風格最好要有特色,周邊的風景須賞心悅目。”

林搖:“……”既然有答案了,幹嘛還問她?

她扯出之前看好的那一處臨水建築,看上去有點像古園林,因為臨水的緣故,讓人頗覺山清水秀人傑地靈。

看到林搖扯出的那張傳單,林恪彎了彎唇:“我也覺得這個好。”

說完,林恪就開始聯繫,準備買房事宜。而林搖定了定心神,整理了過心情后,方才繼續打開筆電做一些工作。她看到私人郵箱中昨日不曾打開的那封郵件,鼠標微動,點開,裏邊卻是一個視頻。

一個女人倒在血泊里的畫面一閃而過後,一隻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拿着一個紙板,充斥了六分之五的屏幕,上面是打印出來的幾個字:

ToYao:

沒有人能逃得掉。

伴隨着畫面,同時響起低沉而帶着些許沙啞的聲音:“歡迎回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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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實驗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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