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現實的黑暗
秦明啃着漢堡，並不關注窗外的一切，似乎這些醜惡他早已經瞭然，而慕容雨涵整張臉卻已經垮了下來，那是一種不具名的悲傷。
兩個時辰，這些乞兒的單個收入就已經好幾百了！
若是如此一天下來，這收入確實可以秒殺大部分的精英人士了。
想想多麼的可笑，這些乞兒的收入哪裏需要人憐憫和同情，值得同情的是這些被強X的善心吧。
“我承認這些乞兒大部分都是假的，但我依舊不敢想像這是一個組織！這太可怕了！”慕容雨涵收回視線，看着正一臉認真對着漢堡薯條的秦明。
“那我們就繼續看下去，只是怕是要讓你對這個世界失望了。”
一天，這些乞兒就在汽車站這一畝三分地，不斷的販售着同情，取得的收入卻令慕容雨涵目瞪口天，以前的她哪裏敢想一個需要路人施捨的乞丐日收入能有幾千！
這實在太可笑了！
秦明卻是一臉平靜，自嘲的說道：“更殘酷或許還在後面。”
夜深了，汽車站的人流量也減少了，只有偶爾的三兩人，這些乞兒也同時收工了，秦明也領着慕容雨涵走入黑色中，在暗中緊緊的跟着這群人。
很快，令慕容雨涵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許多肢體殘疾的人竟是站了起來，熟稔的數着自己手上的紙幣，喃喃的不知說些什麼，而有一些大人更是直接掏出了當下最流行的蘋果手機，不知撥打給誰，臉上的喜色毫不掩飾，形形色色，唯一沒看到的，就是白日裏那些無辜可憐的模樣和神情。
這些人此時的冷漠與自得，彷彿在對着那些出於善意給他們錢幣的人說：一群SB。
“還要去看嗎？”秦明看着這群有秩序行去某個地點的團伙，微微顰眉。
“會有危險？”慕容雨涵問道。
秦明搖了搖頭：“危險不至於，只是這些醜陋和骯髒，其實你沒必要去看的。”
“你是說我只要活在自己的伊甸園就行了？”慕容雨涵搖了搖頭：“秦明，我是鬼醫的傳人，救死扶傷是每一個醫者的理想，這件事，我要管。”
秦明嘆了口，卻是沒說什麼。
很快，這群人陸續的到了一座寺廟。
五個人高馬大的大漢站在一旁，一個留着寸頭的年輕男子嘴裏叼着一根煙，抬起頭看了眼回歸的人馬，笑道：“孩子們，今天的收成如何啊？”
男子一開口，這些乞兒們便紛紛有序的排好隊，一個接着一個的將今天討到的銀錢放在地上。
“小鹿，今天才一千啊，有點少啊！”
“小胡，不錯，首次破了五千，打破了記錄，嘿嘿，看來上次打斷了你的另外一條腿的做法是有效的啊，哈哈。”
“恩？小馬，才五百？要是明天無法破千，你知道後果會是什麼吧？”
“小蔣，兩千多？你當我瞎嗎？”
語罷，那個小蔣的小男孩便被一個漢子一腳踢飛，重重的砸在地上，牙齒掉出來兩顆，小男孩捂着肚子痛苦的說道：“秦哥，我……我不敢騙你，真只有兩千多！”
被稱做秦哥的男子，笑了笑，然後指了指小蔣身後的一位說道：“小蔣，你很聰明，知道周圍都有什麼人注意着你，可你太過自以為是了，以為還是只有那幾個人在盯着你！哼，往後看看這人是誰！你收了多少錢，能瞞得過去嗎！”
小蔣恐懼的回頭，卻是發現這是汽車站那兜售水果的老婦！
可惡可惡！
小蔣當即跪了下來，將私藏的錢如數上交，不斷的磕頭保證道：“秦哥，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
然而小蔣的祈求並沒有換來同情，又或許，在這裏的這群人，哪裏還會有什麼同情，就連與小蔣一般的小乞兒，看向小蔣的眼神也只有冷漠與幸災樂禍，大概是在想也許明天就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吧。
小蔣被一個大漢直接提了起來，大漢那粗壯的手掌直接捏在了小蔣的肩頭上。
咔嚓。
小蔣唯一一隻靈活的手臂就這樣又斷了。
“小蔣，別說秦哥沒給你機會，如果明天沒能要到五千以上，這條手臂就給砍了！”秦哥冷漠的說道，然後一把將地上所有的紙幣全部收進一個盒子裏，滿意的笑了笑：“好好乾活，秦哥不會餓着你們，否則……”
秦明眼中寒光一閃：“我能讓你們生不如死！”
“對了，今天前三名跟我走，帶你們去吃頓好的！”
……
秦明冷眼的看着這一幕，情緒沒有任何的波動，相反，身邊的慕容雨涵要不是被秦明按住，恐怕早忍不住衝出去了！
“你為什麼不救他們！這些可憐的孩子！”慕容雨涵質問道。
救？
秦明訕笑了一下，說道：“怎麼救？別說要救這些孩子有多困難，救下來你能怎麼辦？你看到那個秦哥了嗎？手腳明顯不便，還有那種嫉恨全世界的眸子，這秦哥當初必然是這群乞兒其中之一，你再看這群乞兒的眼神，是不是同秦哥一樣，有的只是對這個世界的仇恨與冷漠，想要改變他們這種已經變得畸形的世界觀，以我的認知，至少需要兩年的時間。”
慕容雨涵沉默了，兩年，他們根本沒有這個時間。
“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有啊，只要當地的相關部門出台措施，打擊這些不是罪犯更甚罪犯的組織，並且給與這些乞兒妥善的安排，問題就解決了。”秦明嘆了一口道：“這些年，我做了很多的慈善，但是卻越來越發現，慈善這件事情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了，例如鄉縣的落後，留守兒童的無人看管，大批的貧困人口，這些都應該是政府該做的事，我們能做的，其實真的只是杯水車薪，太少了。”
“不過，你也應該知道，這些人必然勾連着相關部門，上頭沒人，他們又哪敢這麼囂張！”
慕容雨涵有些落寞，說道：“那我們就什麼都不能做？”
秦明伸手摸了摸了慕容雨涵的臉蛋：“世界是一片黑暗，但是我們至少能讓眼前變得明亮起來。”
這件事，秦明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