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男人
她看着那激情的男女,眼看就要上演兒童不宜的一幕時,差點失去理智,就要衝出去,質問章璉,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剛邁出一步,她又及時收回了腳,她知道如果這樣做的話,只會讓自己看起來更不堪。
其實是她沒有勇氣去面對這種背叛的場面,她渾身沒了力氣,順着柱子滑下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仍捂着自己的嘴。
好不容易忍住了要流出的眼淚,也找回了一些理智,但頭腦里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意中看到一直拿着的手機,而手機屏幕上仍然停滯在剛才想撥而沒來得急撥下的章璉的號碼。
這會,姬琴沒多想就按了下去,電話撥出后,她兩眼死盯着章璉。
章璉的手機鈴聲響起,在這個空蕩寂靜的車庫裏,顯得尤為刺耳。
那對陷在情/欲中的男女被驚得一跳,女人推了推章璉的手,嬌喘着說:“你電話響了。”
章璉仍然沒有放開那女人,嘴裏直喘着粗氣說:“別管它,寶貝,再讓我親一會。”
電話響一直在響,兩人似乎想繼續親熱下去也受到了干擾。
章璉只得不情願地放開了那女人,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理,又放回了口袋。
可鈴聲一直固執地響着,那女人嬌笑着問:“誰的電話啊,怎麼不接?”
章璉被打斷了情/欲,心裏頭正不痛快,斯文的臉上泛起了陰鬱,“是那蠢女人打來了。”
女人從嘴裏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點着章璉的唇道:“哦,原來是原配啊。”
語氣有點酸溜溜的,章璉忙握住她的手說:“什麼原配?她也配?你才是原配,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也比她還長,這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為了她手上那塊地皮,我何必周旋得這麼辛苦。”
“那你不接她的電話,萬一惹惱了她,小心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哦。”
“不會的,我到時哄一哄她,什麼事都沒了,我說什麼她都信的。”
“那可說好了啊,你不能對她動真感情,不然,我可饒不了你。”那女人嗲着聲說。
“怎麼會,那無趣的女人我怎麼會看得上,你這樣充滿風情的尤物才是我的最愛。”
那女人還是不依,繼續嗲嗲地說:“那你什麼時候才能把那地皮拿到手?”
章璉嘴裏一邊應着,一邊打開車門,說:“快了。”
最後,跑車疾馳而去。
姬琴如被雷劈了般,半天沒反應過來,臉色蒼白的如同牆上刷的□□,她真不敢相信會從章璉的嘴裏說出這番話來。
那不是她認識的章璉,她認識的章璉一直是個風度翩翩,舉止禮儀都是進度有馳的好青年。他一直溫柔地呵護着她,捨不得她難過。
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在騙她。而他早就有個相好的女人了,他接近她,對她好,只是為了得到她父親留給她的那一塊地皮!
姬琴只覺得渾身發冷,她雙手緊緊地抱住自己,可怎麼也控制不住發抖的身體。
章璉的話像魔咒一樣,一直在她腦海里響着。他說她是蠢女人!哈哈,可不是嗎,她確確實實是一個蠢女人,竟然全心全意愛着一個披着狼皮的羊,對他言聽計從,差點就毀了自己的一生。
姬琴不知道在那裏坐了多長時間,直到她手中的電話響起,才讓她驚醒過來。
她看了看手機,是章璉的,說明他已經跟那女人纏綿完了,這會想到打電話來哄自己了。
他要用什麼話來哄騙自己呢?工作繁忙?正在開會?或沒帶手機?
往常她打給他,他沒接都是一大堆理由的,反而讓她覺得自己不懂事,打擾到他了,卻從始至終都沒懷疑過他。
電話鈴聲停了,姬琴怕他再打來,發狠地把電池摳了出來,一股腦丟進了背包里。
慢慢地扶着樑柱站了起來,有些頭重腳輕地往停車庫外面走去。
她一路渾渾噩噩地,漫無目的地走着,不辨方向,竟然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公路上,還走到了馬路中間,結果被車撞了。
被撞了不說,最後還被人誤會為是專門訛許錢財的‘撞瓷人’!
今天真是倒霉透頂了。
想到這裏,姬琴隱約覺得,被車撞傷的頭部越發痛了,可她一點也不想動,不想走進就在身後的醫院去檢查。
姬琴就這樣,坐在醫院門口的長椅上,雙手捧頭,埋在膝蓋上。
小宋把那輛白色的ML63從洗車店開了出來,到酒店接項凌勻。
車子在經過醫院門口時,陳南瞥見了坐在路邊的姬琴。她身上白色的連衣裙弄髒了,頭髮凌亂,一副狼狽樣。而她此時埋着頭,看不清表情。
“停一下車。”陳南說。
小宋把車靠邊停下,疑惑地問:“怎麼了?”
陳南說:“我先下車了,等下自己坐車回去,你去接項所長吧。”
推門下了車,陳南折回醫院門口。
陳南走到姬琴的面前,輕聲道:“小姐,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姬琴沒動,不知是沒聽見還是不想理人。
陳南搖了搖她的肩膀,姬琴這才抬起頭,見是剛才在車上的其中一個男人,有些奇怪,愣愣地問:“你,你怎麼還沒走?”
陳南見她之前撞傷的頭上流下的血跡已經幹掉了,有些還粘在臉上和頭髮上,加上凌亂的頭髮,整個樣子狼狽而又脆弱。他以為她在哭泣的,可竟然一滴淚也沒有,只有一臉的木然。
他說:“起來吧,我陪你進醫院去看看。”
姬琴沒動,她漠然地搖了搖頭,這些痛算什麼,那裏有心裏的痛來得厲害。
陳南耐心地勸道:“你還是進去清洗一下吧,你這樣子也沒法回家啊。要是你家裏人看到這個樣子,豈不是要嚇壞了?”
姬琴被他的話驚醒了,是啊,家裏還有母親呢,要是讓她看見自己這個樣子,肯定會很傷心的,她最不願意做的事就是看到母親傷心。
想到這,姬琴終於站了起來,可是剛起身,頭腦一陣暈眩,差點摔倒,還好陳南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陳南小心地陪着她,本想要她做個全身檢查的,被姬琴拒絕了,她只簡單地清洗了傷口,包紮了下,開了些消炎藥,就走出了醫院。
望着她孤寂落寞的單薄身影,陳南更為之前懷疑她是為訛詐錢財的‘撞瓷人’而感到羞愧。他動了幾次嘴,想到道歉,最終卻什麼也說不出。
姬琴看了看站着不動的陳南,說:“先生,剛才在醫院真的謝謝你了,要你跑前跑后的。”
“不客氣,這本來就是我們不對,是我們的車子撞了你,你沒事才是萬幸。”
姬琴記得自己當時的狀態,她搖了搖頭,並不贊同陳南的話:“這不關你們的事,是我自己走路沒看路。”
轉身欲走的陳南,剛走了兩步,他又轉了回來,從口袋裏掏了掏,然後遞給她一張名片,說:“這是我的名片,你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去醫院檢查,需要多少費用,你打電話過來。”
姬琴沒接,她說:“不用。”
陳南把名片往她的手上一塞,道了聲:“我先走了。”
姬琴握着名片,沒看,慢慢向公交站走去。
路過一個垃圾筒,她停了下來,手一揚,名片飄進了垃圾箱。這件事本來就是她不對,責任全部在於她,即使有什麼後果也不應該要人家賠。
姬琴這個樣子,不敢回家,她怕母親看到她這副狼狽像,怕自己會在母親的追問下,一股腦把事情說出來。
她母親心臟不好,受不得一點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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