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端倪

初露端倪

譚小萱下定了決定不代表她就可以義無反顧的瞬間改變。實際上,在她第二天天剛朦朦亮就被蔣銘喊起來的時候就有些後悔,但是看到蔣銘眼中的痛苦和逐漸長起來沒有清理的鬍渣就將以往早晨被打擾習慣性的抱怨吞進了肚子裏。

她譚小萱雖然不是什麼君子,卻也絕對不會是一個縮頭烏龜。於是那天早上在她打着顫的不停跑步和扎馬步中度過了。等她中午吃飯的時候只覺得飢腸轆轆,雙腿毫無知覺。她突然想,要是這個時候這裏被喪屍攻破了她肯定逃得力氣都沒有了。想完惡狠狠打了個冷顫,暗罵自己亂說話。

蔣銘看着始終沒有開口抱怨的譚小萱心裏也很是欣慰。雖然他知道對於一個初運動的人來說佈置大量的任務反而對身體有害,可是一想到劉圓就只能狠狠心看着譚小萱在痛苦中掙扎,畢竟現在多努力一點,以後生存的概率就多一分。萬幸的是譚小萱該發育的都已經發育完全,雖然會對身體產生負荷卻也在能承擔的範圍。

下午是過障礙和負重。本來部隊駐紮的建筑後面就是天然的修鍊場所,不過因為沒有被圈禁,雖然附近人煙稀少卻也不可能派專人保護譚小萱練習。還好內部也有過障礙設備,雖然沒有天然的那麼好效果,但是對於初學習的譚小萱也是個很強的挑戰。

半個月一晃而過,譚小萱從當初走兩步就腰酸背疼到現在勉強具備了一個初入營的戰士的標準,人也整整瘦了一大圈,而一直最令她驕傲的力氣也變得跟一般壯年男子一樣大。而這段時間斷斷續續有市裏的倖存者一路逃過來進了駐紮地,一時間倒也頗有人氣。

然而譚小萱的心裏卻始終籠罩着一層烏雲,這種不好的預感隨着時間的過去而越來越強烈,甚至讓她放棄了剛開始魔鬼般的訓練只是每天鍛煉到接近負荷便不再訓練。而她這種行為一度讓蔣銘疑惑無奈。

蔣銘認識劉圓母女也有幾年了,對於當初考上一流大學的譚小萱的所作所為也有了解。他以為譚小萱當初受了喪母之痛才那麼勤勉,但是終究是沒毅力堅持,倒也沒再說什麼。畢竟在這個基地,他還是有能力保護她的。

不要,不要!

譚小萱彈坐而起。噩夢,又是一場噩夢,夢裏蔣銘照常帶人沿路去搜集物資,卻被角落一個只有半截身子的喪屍咬下一塊肉。譚小萱回憶起夢中的場景,那喪屍嘴裏含肉的猙獰景象鮮明的浮現在她的眼前,激起一身雞皮疙瘩。

隨着駐紮地倖存者越來越多,食物已經有些捉襟見肘,所以蔣銘時不時帶人出去收集物資。因為都是在白天去附近人煙稀少的超市,所以一直都很安全。但是這個夢卻讓譚小萱想起了劉圓遇害前她晚上做的夢,這一次,會不會也成真?

譚小萱不敢亂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看看蒙蒙亮的天色,當下就套了件外套匆匆跑去了蔣銘的辦公室。若是無緣無故讓蔣銘不要出去倒說不過去,想起這兩天自己放鬆訓練時蔣銘的臉色,對他的想法也猜的**不離十。心中也有了計較。

“蔣叔叔,你今天也要去收集物資?”

“是小萱啊。是啊,最近來的倖存者越來越多,恐怕食物撐不了多久。”蔣銘很明顯一晚沒睡,神色頗為疲憊。

“蔣叔叔,小萱有個壞毛病,沒人監督的話就沒辦法好好訓練。不然你這兩天陪陪小萱好不好。你也好幾天沒好好休息了,順便一會兒還可以睡下。”譚小萱撒嬌的搖了搖蔣銘的胳臂。

蔣銘看着擔心的譚小萱,也不說破。想想也覺得該讓手底下的人好好鍛煉鍛煉,便順着應下了。

接下來的三天相安無事,不過譚小萱又一次嘗試了魔鬼訓練,天天沾床即睡。但是心中也落了一塊大石頭。或許是自己想多了,譚小萱安慰自己。

但是第四天照例起來早鍛煉的譚小萱卻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詢問后才知道在離市不遠的地方發現一個儲備完整的大型超市,蔣銘帶頭在天剛擦亮的時候就啟程了。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譚小萱又想到那個已經有些淡忘的噩夢,不斷給自己鼓氣。上次是隔天發生的,這次都好幾天了。肯定沒事的。

雖是如此,譚小萱卻早早的就守在了門口等着蔣銘回來。焦急的等待一天,終於在天色漸晚的時候聽到了汽車行駛的聲音。

“隊長,隊長他……”首先下車的是蔣銘的助理小張,他神色凄然,在看見譚小萱的時候就忍不住哽咽起來。譚小萱只覺得五雷轟頂,不知道為什麼,她知道噩夢成真了。

“大家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小張,來跟我報告下。”疾步而來的劉軍師似乎明白了什麼,拍了拍小張的肩膀,神色也很是悲慟。他是建議駐守的領頭人,但是他對部隊每個人都親如兄弟,雖然平時與蔣銘作對,卻也為他的犧牲而心痛。看到邊上呆愣愣的譚小萱,嘆了口氣,“小萱,你也來吧。我想你會想知道的。”

“因為是新開的超市,雖然貨架上有些空蕩,但是倉庫里的東西卻保存的很完整。本來我們很順利的就搬運了大半的物資,但是卻沒注意到角落裏竟然有隻喪屍。本來我們是不會如此大意的,只是以為是死了的人,畢竟只有半截身子呆在那邊沒有動靜,也沒顯示出喪屍的特徵。當時隊長正好站在附近然後突然被撕下了一塊肉……”小張說到這突然很不平靜,“這半個月來的觀察證明喪屍白天是會睡覺的,只要不近距離接觸,不發出太大的聲響就沒事。當時我們都愣住了,隊長一刀砍下了那隻喪屍的頭我們才發現我們沒仔細看清楚竟然以為只是屍體。”

小張深呼了一口氣,“緊接着就聽到附近的嘶吼聲,我們彷彿陷入了一個怪物張開的巨口中,似乎四面八方都有喪屍。這時隊長突然大吼一聲上車快跑才把我們驚醒。那場景真可怕啊,我們剛出來,就看見湧現了大量的喪屍,隊長將我們趕到已經裝有物資的車上,然後咧嘴一笑,說他頂不住了,他給我們開路,還說小萱拜託了,然後就自己上了最後一輛空車,朝着喪屍群開了過去,炸開了一條路我們才逃了出來。”

說完就壓抑不住的急喘着,身體微微發顫。而譚小萱在一邊早就淚流滿面,前一天還笑着說進步了的人今天就不在了。她的身邊再沒有一個親人。

劉軍師顫悠悠的掏出一根煙點上,他不是會抽煙的人,更別說現在這種情況下,卻還是忍不住抽了一根,他看了譚小萱一眼,也沒介意她在這,就分析了起來,“照你這麼說,恐怕我們的數據要更新了。喪屍白天也可以活動了,而且這明顯是圈套,也就意味着喪屍中出現了操控者。而且我覺得,那個半截喪屍之所以看起來像屍體應該不是你們眼花。”

譚小萱一震,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瞪大了一雙淚眼喃喃道,“喪屍進化了。”

而小張突然覺得身體一陣無力。白天那密密麻麻的喪屍似乎仍在眼前徘徊,竟然讓他這種經歷了鐵血訓練的人都覺得后怕。如果它們發現了這裏……

劉軍師也似乎想到了什麼,一把掐滅了煙,吩咐道,“小張,傳令下去,從今天開始,不得喧嘩,入夜了集體熄燈。違反軍令者,殺。”

“從明天開始,由提供三餐改成中午一餐,戰士管飽。此外,加強鞏固外牆,平民中參加建設者一天兩餐。”劉軍師咬了咬牙,他不是蔣銘,雖然抱着報效祖國而參軍,卻被軍部□□的體制磨滅了心中愛護百姓的情緒,對他而言,最重要的是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更別提早在陷入危機的時候聯絡政府,政府說他們自顧不暇讓他們自生自滅的態度。

Y市離首都B市說遠其實不遠,哪怕只是遙遙無期的等待也比這樣一棒子打死要好得多。而水電早在危機爆發第二周就都停了,之後發的無線電也一直沒有聯絡到政府。

他看了眼譚小萱,皺了皺眉,雖然蔣銘希望他們照顧她,但是如果他下了這個命令,首先內部就徇私枉法等於給了平民攻訐部隊的理由。

譚小萱雖然總是宅着,但是卻很擅長察言觀色,不然也不會因為親朋虛偽的關心而自暴自棄眼不見為凈了。她咬了咬唇,知道沒有了蔣銘的部隊對於她而言只是個陌生的容身之處,更別說她自進來就自顧自訓練,也不交際,早就有人對她的特殊照顧心有不滿,不過是看到一個小姑娘也如此努力才閉了嘴沒有嚼什麼舌頭。

“劉軍師,我畢竟不是戰鬥人員,若要跟士兵一樣一日三餐難保閑言碎語,我跟平民待遇一樣就可以了。”譚小萱鞠了個躬,“今天的事我不會亂說,我先走了。”

回到房間的譚小萱抹了抹眼淚,突然有種自己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感覺。為什麼死的不是她自己,她以前就覺得自己浪費糧食不思進取,為什麼死的不是她呢!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這個念頭突然冒了出來,強烈到瞬間佔據了譚小萱的大腦。她還不想死,她一定要活得快樂,才對得起關心愛護自己的人。

“嗡——”譚小萱突然覺得自己腦袋一疼,暈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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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心跳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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