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斷愛琴海10
於是,在小黑屋外面兩個人在那等着電話。
彪形大漢估計警匪電影看得少,而且,實踐經驗幾乎為零。因為他拿了朴信惠,所謂的權志龍助理的電話,而沒有留自己的電話。他一想,那自己怎麼催單呢?後來實在是想不通,而且,過了一個小時之後,他的腦海中贖金已經又漲了一百萬美元。但是,現實中明明什麼都沒有發生。而且,他也不是那種狠角色,說撕票就撕票的事兒做不出來。
於是,還要請教一下那個自稱監獄來去自如的小兄弟。彪形大漢拿了一瓶酒走到小青年身邊,說道:“我只有權志龍助理的電話,他們現在都沒打過來電話,是不是我們方案有問題啊?”
“你還問我,是你看到街上兩個人在自殺,你就要去幫忙,誰知道你是去綁架的啊!”小青年內心真的非常鬱悶。於是拿起酒瓶來直接對吹。
“我沒想那個,那女的挺好看的。你也知道你嫂子跟人跑了,我也寂寞難耐啊。”彪形大漢似乎理由很充分,但是接下來拿往事下酒就完全把綁架的事情忘在了腦後。小青年看到彪形大漢已經醉成一灘泥,然後把那瓶自己帶的酒全部倒在地上。於是,自己拿出手機來在網上找到YG公司的電話,打了過去。
藉著酒勁,小青年說道:“權志龍現在在我們這兒,你們快點,贖金兩千萬。”
對方說:“你們不要傷害人質,錢的問題好說。在哪裏交人呢?”
小青年一瞬間被問住了,因為他從監獄裏出來后就直接投奔了這個看起來練胸的遠方表哥,然後一塊兒來韓國開貨車。他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哪裏知道這是哪兒啊。而且,就在剛才,小青年因為想要獨自貪了綁金,所以在大哥的酒裏面下了強力安眠藥。但是,現在他也不能知道這是在哪兒。於是,他只能說:“我們去凌晨一點兒世宗大王像前一手交錢,一手放人。”接下來他猛灌了一口礦泉水,然後繼續說道:“不要報警,否則!”
小青年用腳踢開了在地上爛泥般的大哥,然後徑直往小黑屋走去。
權志龍掙扎了半天,大汗淋漓的終於把繩子掙脫開。然後把嘴裏塞得東西拿出來,卻感覺到嗓子眼裏一陣噁心,這是什麼東西啊。然後他在黑暗中摸索着把詩詩的繩子解開,因為太過於着急了,整個手掌都被粗麻繩划傷,但是他也沒有顧忌。
權志龍把塞在詩詩嘴裏的東西拿出來,詩詩因為不適應,做了一個乾嘔的動作。
權志龍幫詩詩把凌亂的頭髮用發繩紮起來,看到詩詩朦朦朧朧的疲憊地睜開雙眼,權志龍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輕聲說道:“你好,又見到你了。”
“對不起啊。”詩詩回應着。
這是在這片黑暗之中兩個人唯一的對話。接下來就是為了適應黑暗的環境而自發的沉默。
這時候,月光突然從開鎖聲背後探進頭來,雖然月光很微弱,但是他們的雙眼還是不能適應。緊接着,小青年走了進來,拿着手電筒照着蜷作一團的兩個人。
“老實點!”小青年說著還從兜裏面拿出了一把彈9簧刀,然後“唰——”的打開,在那一瞬間似乎整個房間裏的月光都凝結在了刀刃上。小青年在權志龍的脖子上慢慢地靠近,然後發出一種可怕而尖銳的笑聲。“GD,你知道GD代表着什麼嗎?”
“釓:原子序數64,原子量157.25。”
緊接着,小青年又把彈9簧刀滑到詩詩的勃頸處,然後威脅道:“其實我對女人不感興趣,要是我大哥在這兒,你今晚被他整死。”
詩詩一時間不知所措,但是她知道這時候不應該說太多的話,以免激怒綁匪。像她們這種富家女從小都是受過訓練的,因為富豪之家的家屬遭遇綁架的幾率比普通人要高的多。所以,詩詩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大聲的喊叫着“救命”或“饒命”,她只是盡量地順應着綁匪的意圖。但是,這個綁匪似乎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一直在自言自語,一副神情恍惚的樣子。
這時候,權志龍和詩詩都覺得奇怪,這個人到底在幹什麼。因為他既不威脅,也不強9暴,只是在那裏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
小青年似乎是一種分裂人格,他一會兒好像是很專業的綁匪般面目猙獰,一會兒又好似神遊般昏昏欲睡。就這樣,反反覆復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小青年終於摔倒在地,死了?
權志龍和詩詩兩個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
權志龍和詩詩一時間不知所措,他們現在只能往外跑,詩詩臨走時還拿了小青年的彈9簧刀。兩個人發瘋似的往外面跑,卻在這時撞到了彪形大漢的胸脯上,在黑暗中像是一堵柔軟的牆。
權志龍這時候突然把詩詩推開,然後抱住彪形大漢,對詩詩說道:“趕緊跑!”
彪形大漢說著,一個轉身就把權志龍扛在了肩頭,然後用力地往旁邊的地上甩過去。權志龍被重重得摔在了地上,差點口吐鮮血。權志龍還是抱着彪形大漢那條如象腿般粗大的腿,然後對着遠處的詩詩喊着:“快跑!”
然而彪形大漢不知道是因為喝酒喝多了,還是因為小青年的安眠藥放少了或過期了。整個人一直處於一種昏昏沉沉卻又霎時清醒的狀態。
詩詩看到權志龍在後面想要拖住彪形大漢,她趕緊跑回來,同時手裏拿着那把彈9簧刀。詩詩把彈9簧刀打開,雖然過程中確實廢了一些力,這把刀幾乎要生鏽了。詩詩拿着刀對着彪形大漢,一邊挑釁地做着揮舞的動作,一邊側臉查看權志龍的情況,權志龍掙扎着身子爬了起來。
彪形大漢見到詩詩這個小姑娘,沒有顧的上後面的權志龍。然後精蟲上腦地說道:“小妞,過來,陪大爺好好玩玩。”
“有種你過來,我就在這兒!”詩詩手裏面的彈9簧刀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鋒利,透出一種凄寒凌厲之氣。
“好的,我過來了。”彪形大漢和詩詩之間的距離不過兩三米,他一個健步就能衝過去。
就在他撲倒詩詩身上的一瞬間,彪形大漢“啊——”的一聲爬到在地,頭部血流如注。卻整個人壓在了詩詩的身上。
原來是,權志龍看到彪形大漢撲向詩詩,趕緊掙扎着站起來拿起一塊兒石頭砸向那人頭部。不知道是因為被砸的暈厥還是因為安眠藥的藥效還沒過,彪形大漢瞬間就昏厥了。詩詩被幾乎二百來斤的男人壓中了肚子,不禁感到腹部一陣劇痛。
也許,如果現在有慢鏡頭的話,或許可以矯情的把兩個人相互對視,相互摟抱的場景配上月光下的大提琴聲,悠揚而優雅。但畢竟這不是電影,英雄救美或美救英雄的橋段也不像是電影中那樣的激烈。這裏是真實的場景,所以沒有那些富含深意的場景佈置,只是這樣一個偏僻不知位置的農家小院,然後兩個不是那樣專業的綁匪和一個根本沒有策劃的綁架計劃。或許,今天晚上就是這樣的荒唐。但是權志龍和詩詩卻沒有時間去享受這種解放,權志龍把壓在詩詩身上的彪形大漢挪開,然後踩着他把詩詩抱起來背在身上,然後向不知道哪裏的遠方跑去。
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權志龍背着詩詩的腳步越來越沉重,他已經筋疲力竭了,但還是沒有停下來。他不知道遠方到底是哪裏,只知道要盡量避免那兩個綁匪回來尋仇。詩詩看到權志龍已經氣喘吁吁,跑步比走路還要慢,詩詩要求權志龍把她放下來。權志龍無奈妥協了。
但是,這期間兩個人沒有說過一句話。
最後,兩個人手裏各自拿着一支木棍做的手杖繼續前行,知道踩着朝霞映紅的山坡。
這是一片荒郊野地,兩個人不知道走了多麼遠。只知道好像方向越來越偏離市區,這裏不止是荒無人煙,更是連任何生物存在的蹤跡都沒有,只要一條曲折的鵝卵石河灘和一天幾近枯竭的河床。
兩個人各自的臉也在逐漸醒來的晨光中不再模糊。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卻又把頭扭向旁邊。
這對於權志龍來說,應該是第三次見到詩詩,快餐店、電影院和這次;對於詩詩來說卻是在安靜的狀態下第一次近距離相見。她不敢去奢求什麼,一次十公分、三分之一秒的對視已經是奢求了。她已經很滿足了。
兩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了,直到飢腸轆轆,直到筋疲力竭,然後坐在河灘邊一塊兒大石頭上。
其實這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因為詩詩從小看《怪物莊園》,所以,算的上是半個野外求生的專家。而且,詩詩總會和叔叔一起去探險,因為他們覺得勇氣和挑戰是一個追求成功的人最重要的品質。
詩詩看到河灘里有泡泡不斷地湧出來,斷定裏面有魚。於是她挽起褲腿,就下水了。留下權志龍在岸上不理解地看着。
詩詩用淤泥和石子在下游出做了一個陷阱,然後從上游大喊大叫地往下游跑,用力地把水花濺起來。
權志龍看到后也什麼都不顧的把褲腿挽起來,走進了冰涼的河水裏。學着詩詩的樣子,從上游往下游趕着魚群。然後兩個人在上下游交匯的時候,相視一笑。
於是,在這片荒野,在這個河灘,兩個年輕人像是瘋子一樣,在水裏面趕着魚。雖然飢腸轆轆,雖然筋疲力竭。但是,還在大聲呼喊着什麼。真想知道他們此刻各自在想什麼,不然為什麼水裏會掉落那麼多的笑聲呢。
突然,詩詩示意安靜。於是,在逐漸清澈的河水裏,一條魚被困在了陷阱里。詩詩趕緊撲過去,把魚緊緊地抓在手裏。然後跑到岸上,用石頭把魚砸暈解剖掉。
裏面流出的內臟讓權志龍覺得非常噁心,但這還不是最噁心的。詩詩轉眼間把魚撕扯成一條條白花花的魚肉,然後遞過來一塊兒給權志龍。
權志龍慢慢地搖搖頭表示拒絕,雖然他吃過壽司,裏面的三文魚美味無比。但是,這種野生魚還是沒有嘗試過,而且,他也不表示要嘗試。
“沒有嘗試過的事情就要嘗試一下!”詩詩對權志龍說道。這句話是詩詩的座右銘,從小時候開始詩詩就是那種敢想敢做的人,被人稱為女漢子也毫不在乎。高考結束后,她就一個人游遍了七大洲五十多個國家,而且還曾經嘗試過世界第一的蹦極塔。這種性格對她現在最大的意義,就是讓她來到韓國,去追尋一直以來的男神,權志龍。那個坐在她旁邊面露難色的大男孩。
“好吧。”雖然權志龍還是有些不習慣,但是他真的對詩詩這句話表示讚賞。曾經的練習生生涯,就是一種嘗試,就是那種對未知未來的嘗試。
因為兩個人都已經幾乎餓暈了,所以也不再去顧忌什麼了,抓起魚來狂吃起來。
最後兩個人吃到了乾嘔,雖然權志龍最後還是因為詩詩那句“高蛋白,補充能力”而把最後的魚尾吃了下去。
現在,權志龍對詩詩表示着十足的信任。詩詩說,只要沿着河流一直走一直走,就一定可以找到人家的。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一直走一直走……
朴信惠昨天傍晚眼睜睜地看着詩詩和權志龍被兩個人帶走,於是趕緊跑到YG公司,說明了情況。然後,YG公司就進行了一系列的措施。或等待,或尋找,或無奈,或隱瞞。
朴信惠回到家,打開電腦,上面的新聞全部是關於權志龍被綁架的消息,而且有人把當時在明洞遇險的照片發到了網上。究竟是誰做的,YG公司無從得知,因為他們接下來要進行一系列的危機公關。
朴信惠現在也無能為力,她只能在心裏面默默地為詩詩和權志龍祈禱。但是她卻有些疑問,關於那個《情斷愛琴海》劇本的,因為她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覺得這些場景真的好熟悉,但是她也不敢去確定。
於是,朴信惠趕緊從床上翻身起來,打開枱燈,拿出了那本《情斷愛琴海》劇本。
真的實在是太過奇怪,或者說太過於詭異了。因為上面之前的空白處,赫然寫着一個標題——初遇。
上面就是關於兩個人被綁架的劇情。真的,時間、地點、人物、場景,就連兩個人的動作都絲毫不差。
這些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朴信惠簡直不敢相信,難道說這個劇本可以預知未來?還是可以改變未來?
現在朴信惠腦海中有一種最可信的猜想,那就是這本劇本是與現實想通的。現實中發生的事情都會被寫在劇本上?還是寫在劇本上的事情會在現實之中發生?
到底是,現實先發生,還是劇本先寫呢?而且,劇本到底是誰寫的?
肯定不是詩詩,朴信惠這樣想着。因為詩詩現在還在荒野,嗯,對。沿着一條河灘走着,一直走。最起碼這本《情斷愛琴海》上的劇情是這樣寫的。
詩詩回來后,一定要問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朴信惠似乎覺得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躺在床上睡著了。因為《情斷愛琴海》的劇本上面寫着:詩詩和權志龍會在第二天晚上被一個獵人救下來,然後被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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