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一六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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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麼一會,疲累的感覺竟然又涌了上來。白龍剛要趴下,忽然坦克擠了過來。擺開鉗子,威風凜凜的站在白銳面前。其它蟲也要擠,被白銳制止了,他踩着坦克的鉗子爬上它的背,直接躺下了。
蠍子爬行平穩,背脊寬闊,走起路來六隻腳就跟護欄一樣還真是最適合現在白銳躺着了,其他寶寶只能去轉頭去做護衛了。
白銳躺下去的同時安排好了警戒,誰也不能肯定狡猾的塔倫不會再他們回去的路上埋伏。安排好了,他以為自己現在這累得不行的狀態,應該很快就能入睡,誰知道躺了一會才發現自己精神亢奮得厲害。翻來覆去半天,只能睜開眼。
天黑沉沉的,白銳想打了這麼半天,竟然還沒到早晨?繼而腦海中閃過什麼——不是還沒到早晨,是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整整一個白天已經在戰鬥中過去。
獵星大概現在已經回到夏了,不知道情況怎麼樣了。
白龍,告訴榛子沒什麼事情了。白銳讓白龍告訴它的子蠱,在心裏說完這句話,他的意識就沉寂了下去,睡死了。
白銳是被熱醒外加餓醒的,他睡着的時候還在回家的路上,睜眼的時候已經在家裏自己的床上了。
鹿腿和黑狼就分別躺在他兩邊,盛夏時節守着兩個大火爐,不熱瘋才怪。
“嗷嗚~”鹿腿湊過來,涼涼的大鼻子在白銳的胳膊上磨蹭。
“嘶!”白銳到抽一口涼氣,上次嚴重脫力也就是渾身無力,不像現在酸就一個字,爽就沒有了。
鹿腿趕緊挪開鼻子,一溜煙跑出去了。沒多久,獵星就跑進來了。
“怎麼一身都是汗?”他剛問出口就反應過來了,無奈的搖搖頭,去扶白銳。
“壞了,我睡太死了。我沒能殺掉塔倫,那傢伙跑了,你們外出打獵會是很危險的一件事。”
“我知道,別急。”
“啊?”
“我們去支援和你們碰上的時候,又打了一場。”
“……”白銳還以為他只是被挪近屋裏時沒醒過來,原來不止。
“別擔心,沒有損失。實際上,對方冒頭后,很快就縮回去了。”
白銳頓時茫然了,當是白銳睡死意識全無,塔倫怎麼會放棄大好機會,沒事跑出來晃一下就走了?
“咕嚕~~”肚子的叫聲驚醒了面面相覷的兩個人,獵星出去一趟,沒多久就抱着一摞熱騰騰的肉餅回來了,也不知道是去哪家搜刮回來的。
“獵星,我剛剛發現黑爸和果爸的飛龍離我們近了點。”獵星出去,白銳例行的感知了一下黑爸和果爸的狀況,這結果絕對算是意外之喜了。那兩個跑出去玩瘋的家長,總算想到要回來了。
“他們倆要回了?!”獵星頓時也是一喜。
“對,不過你說他們倆回來和塔倫後退有沒有……算了,是我異想天開,兩邊距離太遠了,應該不可能有這麼緊密的聯繫。獵星,那團巨藤,是母樹。”
獵星剛放下食物,立刻就要站起來,卻被白銳一把拽住胳膊。
這一動又疼的白銳齜牙咧嘴的,但他對獵星是緊抓不放:“不必急在這麼一時半刻的,你狀態也不比我好多少,和我一塊吃點東西再說。”
白銳是一直在作戰,用最快速度回到夏,又帶着人出來的獵星,體力和米青力的消耗不一定就比白銳少。
獵星猶豫了一下,坐下了。不過他狼吞虎咽的速度極快,白銳肉餅還沒下去半張,他就已經把肚子填了五張,咕嘟咕嘟灌下兩杯水,就跑出去叫人了。
等到白銳的肉餅全咽下去,獵星和山峰已經來了。
“母樹?”山峰一進門就是這個。
“木城的母樹。”獵星嘴巴里還嚼着,說話就有些不清不楚的,“山峰,你說有沒有可能,木城和我們一樣找到了讓許多母樹共存的方法?”
從最根本的根本上來說,一株迷仙引夢大蕨菜就相當於一棵母樹,只是現在無論是從功能上,還是從外表上,迷仙引夢已經和母樹沒有任何關聯了。
“不知道。”山峰搖頭,他現在腦子亂得厲害。
“對了,我們還是抓了幾根或藤蔓回來的吧?”白銳睡死之前記得有,但是睡死之後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有。”獵星點頭,“山峰,你拿去看看它們到底和母樹有什麼區別,不過注意安全。”
“好的,那我走了。”山峰風風火火的就跑了,臉上的焦急清清楚楚。
“喝口熱湯。”白銳指指鍋,獵星吃得太急太狠,外人看不出來,白銳知道他現在那表情就是胃口不舒服了。現在這就是專業人士的工作了,他們能知道什麼,就看山峰能研究出來什麼了,否則就只能蹬塔倫自己再冒出來。
獵星俊臉上眉頭緊皺,但聽到白銳的吩咐,臉上的憂愁略散了一層,老老實實坐下和湯了。這次他就沒那麼急了,一邊喝一邊看着吃第二張肉餅的白銳(註:一張肉餅比白銳的臉都大)。不知道是白銳吃得太香了,還是熱湯把他的胃又澆出空隙來了,獵星也跟着白銳又吃了起來。
他們這邊還沒吃完,那邊山峰竟然就已經有消息了。
山峰進來時的表情就像是他在夢遊一樣,他坐下,撥弄着白銳和獵星家裏因為做飯升起來的火塘,把火撥弄得更大。
“有消息了?”白銳那一身汗剛下去,結果大火一起來,他汗也跟着起來了。
“啊……”山峰還是夢遊一樣,回答也是語焉不詳的。
白銳和獵星對視一眼,不說話悶頭吃了。等到白銳吃飽喝足,困勁都重新上來之後。山峰才猛然凍着一樣打了個哆嗦,他扭頭看着夏的大巫和族長:“我剛剛知道,母樹原來……”
“嗯?”別說一半就不說話了啊親,我們還等着呢_(:зゝ∠)_
“我原來以為母樹變成迷仙引夢只是你的特殊能力,可原來並不是。”
“什麼意思?”白銳原來也和山峰有着相同的“以為”,山峰發現的雖然不是他們想要的,但或許更重要。
“不是。”山峰搖搖頭,“我帶着兩根木蚯蚓直接到了母樹邊,想看看她的意思,它們就被母樹吸收了。”
母樹是可以彼此吸收的,這些東西如果出自另外一棵母樹,他們家的這棵能吃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接下來發生的才是正題。
“母樹長出了類似的藤?”獵星和白銳一起驚呼。
“別擔心,母樹沒事,事實上,她更好了。”
山峰現在才算是平靜下來,把到底發生了什麼一點點講給兩人。
母樹突然吸收了藤蔓后,忽然從地下鑽出了以外表看來和藤蔓差不多的細藤,山峰當時也嚇了一跳。
但經過這些年,他和母樹之間的聯繫,幾乎就如白銳和傻白之間的聯繫一樣,很快就了解到了母樹的真切感受。沒有狂暴、扭曲或者陰暗,只有雀躍和舒適。
在安撫着自己祭司的同時,母樹表示自己get到了新技能~\(≧▽≦)/~。母樹可以自主融合植物,改造植物。
其實原先母樹就有這種能力,因為苦蔗這東西就不是自然的產物,它算是一種母樹根系的衍生植物,離開了母樹的庇護,面對生存競爭,苦蔗就杯具了。還有現在部落種植的以白泥果為主的一些植物,很多都發生了變異。
但這種能力是不可控的,白泥果有的果實變得更大更飽滿,但也有的果實變小葉子的刺反而更多,這對白泥果本身來說都是良性變異。對種植它們的人來說,卻不都是好的。
就跟人都會長頭髮一樣,人可以保養頭髮,但卻沒法控制頭髮長成什麼樣,本質上的自然卷就是自然卷,黑頭髮就是黑頭髮(白那個禿:……)。只是人掌握了燙髮,現在母樹也掌握了控制植物的變異方向。
“母樹最近一直都在尋找類似的方法,但總是差點什麼。但吸收了那兩根藤蔓,就如同給她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山峰難抑興奮的說。
獵星在與山峰一同高興的同時,發現白銳的表情不太對:“白銳?”
“我當時抓的不止兩條。”
——塔倫當時的襲擊,就是為了帶走被捕捉的藤蔓?
獵星皺眉回想:“我趕到時,正是對方撤退的時候,不能確定……”
這些藤蔓本來就和巨藤有感應,巨藤攻擊,被俘虜的藤蔓回應什麼的,是很自然的事情。到底塔倫是不是特意來帶走俘虜的,還是不清楚。
“我們先不說這個,山峰,母樹能夠養育出類似的攻擊型植物來,並向外擴散嗎?”獵星把苦思不得的事情放下,將話題轉到安全問題上來。
白銳眉頭跳了一下,變異食人藤是什麼樣的植物白銳已經看見了,它們本身食肉,擠占其它植物的生存空間,繁殖又快,簡直就是生化災難。如果夏也用同樣的手段和木城競爭,雖然是為了自保,但是……
“沒那麼容易。”山峰搖了搖頭,他雖然來去很快,可是該從母樹那弄明白的事情都明白了,“受母樹影響異變的植物,也只能生活在母樹的一定範圍內,超出那個範圍,即使還保留着部分異變的特性,但生長速度和本身的壽命都會大大縮短。”
“木城的也是這樣,所以木城的母樹才親自過來?”知道這種東西不會大範圍的擴散蔓延,白銳鬆了一口氣。
“應該是……”
“可是看對方的意思應該不是知道我們這裏的木族人能夠自然繁衍,他們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大動干戈?另外其他木城人呢?不可能都被那些藤蔓寄生了吧。”獵星摸着自己的下巴,站了起來,“召開部落會議吧。”
“你們倆再休息一會,我去通知其他人。”山峰主動站了起來,跟着白銳與獵星回來的其他蟲戰士已經把消息帶了回來了,雖然暫時被壓住了,但普通人里多多少少還是有流言出現。長老們早就等着開會呢。
“睡會,我到時候叫你?”獵星拍了拍地上的獸皮對白銳示意。
“別,我躺下了,你大概就叫不起來了。”吃飽喝足,疲勞勁又上來了,白銳揉揉眼睛,爬到獵星身邊,從背後把他抱住,“這樣就好了,提神。”
長老們確實早就等着開會呢,甚至在看獵星跑進跑出了兩趟之後,已經自覺地聚集在暫時搭建的最大茅屋裏。
他們要商量的事情說起來也簡單,就兩件事,一個是打獵的安全問題,一個是對敵。說起來,這兩件事倒是可以歸納成一件事。
今年糧食的收穫很不錯,但牲畜還沒來得及恢復起來,再加上和其他部落的交易,可以說是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現在夏部落周圍的都是之前和他們一起逃亡的部落,同樣都是在恢復期,根本沒什麼可以拿出來交換的。所以,打獵必須是不可缺少的食物來源。
外出打獵隊原始人來講,本來就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因為鬧不清楚什麼時候,獵人就變成了獵物。即便是蟲戰士的戰鬥力大大提高了,可每次打獵隊回來,多少也會有傷亡出現。
本來已經很危險的時候,再加上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強大敵人,這時候再讓部落里的戰士們去打獵,怎麼看怎麼都像是讓人去送死。
不能縮在部落里,也不能讓戰士們外出,大家商量來去,最後就只剩下一個法子了。
“設陷阱把塔倫引出來,再幹掉他!”獵羊巴掌拍地,拍起一片塵土。
“……”結果沒有一個人搭腔的。
“你們怎麼突然都這麼懦弱了?!”獵羊有點氣憤,旁邊有人拍了拍他的胳膊。
是獵滿,也是夏最強的人族女戰士:“這主人很多人都想到的,但是想法好,怎麼辦?挖個大坑上面鋪葉子嗎?那個塔倫可是比大多數野獸都狡猾得多。”
說話的同時,獵滿的眼神還不時的朝着木族長老們身上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