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這個世界怎麼了
暗香凝在簡單的屋子裏,屏風后一個小木梯止痛第二層,第二層只有一半的地方,像是一塊木板突兀的插在兩面牆之間。
簡潔,簡約,不簡單。
檀香繞在四周,除了水池裏面剛剛沐浴留下的花瓣,屋子裏面連一朵花都沒有,這就是一個女子的房間,它一點不像一個女子的房間,卻是一個很好的修鍊地。
湖心有琵琶聲,小樓夏風宜人,又有星河墜落,玉盤點綴,桂樹暗影,怎麼不是一處清凈之地呢?
沒辦法,蕭筠就是有這個資格居住這裏,她本來是被一位老祖挑選去往一處新建的道場裏做首席大弟子的,只是推脫太依戀自己的道場所以沒去,這下簡直把道場裏的首座長老們感動的涕泗橫流不知所言,發誓一定把最好的東西都留給這位女弟子。
所以,他住上了一位長老的小樓,從此成為所有弟子的楷模,也成了不少男子的心中女神,夢中情人,張咖輝能拎着呂牧來找她,並非真的來拿呂牧做禮物,而是藉此向一睹芳容罷了。
誰才是絕世**?
呂牧罵了一句:“你小子滑溜的很,竟然暗算我。”
“小子,你以為我傻?咱們道場裏根本沒有你這號人,之前只不過是逢場作戲,本來想把你拿下去戒律院,但這麼好的資源不能浪費,先拿你當個敲門磚再讓你去戒律院吃當頭棒喝。”
“你媽的,真夠陰的。”
“承蒙誇獎。”
“你們說什麼呢?”一個清冷的聲音傳來,張咖輝心裏緊張的要死,但一顆色心勾動色膽,包裹着莫大的勇氣昂首挺胸,那發光的頭髮被夜風吹亂了,但一點都不減騷氣。
他抬起頭。
呂牧也抬起頭。
一個女子,大美人。
很大。
年齡絕對不大。
大大的眼睛,略方的臉型,不施粉黛卻雍容華貴,那身子微微消瘦,但不該瘦的地方一點都不瘦,反而更顯得圓潤飽滿,奪人眼球。
更讓人受不了的是,她剛剛沐浴過,還穿着一個絲柔的黑色睡衣,潔白皮膚閃着光,頭髮還沒有完全乾了,幾根髮絲捲曲的貼在臉上,讓人往死里遐想。
只是那張不太有血色的嘴唇讓人的心裏一冷,呂牧嘖嘖兩聲,道:“姑娘,你改補補血了。”
“你放肆。”張咖輝一腳踢在呂牧肋上,將他扔了下去,呂牧倒在冰涼的地板上,穴道已經被封住。
“他是誰?”蕭筠問道,口齒輕啟,像在審問犯人。
“啊,這個傢伙叫王九,自稱是咱們道場的人,被我騙到這裏來擒住。”
“嗯,既然是這樣,為什麼不去戒律院?”
“唉,是沒有所不知,這小子對你十分不敬,滿嘴污言穢語,十分刺耳,師兄我實在忍受不住,本想狠狠的打他一頓,但身為修鍊者,動輒就大打出手十分不雅,便擒來先讓師妹出出氣。”
蕭筠點了點頭,忽然道:“沒有氣,怎麼出?”
“什麼?”張咖輝急切道:“師妹你是不是沒聽出我剛才說的?他出口不遜,句句都對你不利!”
“我沒聽到,即便他說了又怎麼樣,說我的人還少嗎?”
“誰要是敢說你,我先掌他的嘴!”張咖輝攥緊了拳頭,一副要為美人上刀山下油鍋的決心,會看到少年的熱血,痴愛。
他接着發言道:“對,我是修為不怎麼樣,我願意為了你被人踩在腳下。”
“願可做你,腳下那堆爛泥,來守護你,我未理身上那污穢,別輕視我,縱是這種爛泥,能滋潤你,耗盡每分讓你艷壓一切。”小樓里響起呂牧的歌聲。
“嗷——”呂牧的手被張咖輝狠狠的踩着,發出一聲銷魂的嚎叫。
蕭筠不耐煩的瞪了瞪眼睛,礙於師門,他還不能將這兩人打出去,所以他只好請人出去。
“張……?”
“哦,小可張咖輝,師妹也可以稱呼我為張信則。”
“你可以走了。”
“我不介意再留一段時間。”
“我讓你出去,你沒聽到?”
“那他?”
“他留下。”
“什麼?”
“要我再重複一遍?”蕭筠淡淡道:“你離開,他留下,夠不夠清楚?”
“夠了。”張咖輝嘆了口氣,瞪着呂牧,冷笑道:“你小子今晚死定了,師妹的修為可不是鬧着玩的。”
話音未落,蕭筠緩緩飄落下來,睡衣飄舞,露出結實光滑的小腿,她竟然還赤着足!
“好美……”張咖輝喃喃自語,魂都被勾去了。
但他一愣神,蕭筠已經走到呂牧旁邊,伸手解開了他的穴道,將他扶了起來,不禁張咖輝驚得口水都流了出來,連呂牧也摸不着頭腦了。
——這妞兒,我如此說她壞話,她還扶我起來,反而要把張咖輝這小子趕出去,現在的女人都這麼賤?
張咖輝咽了口唾沫,為難道:“師妹,你這是……”
“還不走?”
“你這不要臉的,還不走,別打擾我和蕭筠師姐的親昵時刻,快滾,滾滾滾。”呂牧連連擺手,心裏簡直笑瘋了,他故意說出這樣的話來刺激蕭筠,沒想到蕭筠根本不在意,而且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她忽然一笑,那笑容令人沉醉,令人響起剛剛搖曳在溫熱水池裏面的香花瓣。
她居然笑了。
“你對我笑了。”張咖輝流出了鼻血,痴獃呆看着蕭筠那張雍容的臉龐。“你對我笑了,你對我笑了……”
“砰!”
“啊!”
門關上,張咖輝人已在門外,只不過是趴着的,四肢着地,活像只烏龜,只見他鼻子裏面冒着血,艱難的爬起來,顫顫巍巍的摸了自己的左腹。
斷了。
一根,兩根,三根。
他緩緩望着天空,一股凄涼之感油然而生,此時只怕天地再多華美再多嫵媚,也抵消不了他心中那種難纏的恨意和惆悵吧,他仰天大呼:“天哪,這個世道怎麼了!”
是啊,這個世道怎麼了。
“這世道怎麼了?”呂牧搓了搓鼻子:“我如此說話,你居然不生氣?”
蕭筠冷笑:“你還可以再無禮一點,我保證絕不會動你一根汗毛。”
“你好賤。”呂牧苦着臉,言語裏開始央求起來:“姑娘,素未相識,我不該對你輕薄,但如果因此讓你對我產生了虐愛,那就非我所願了,你現在不動手,是想過一會兒再動手吧,你要滴蠟?不不不,太慘忍了,捆綁!啊,這個萬萬使不得……”
任憑呂牧怎麼試探,蕭筠依然冷冷的看着他,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這讓呂牧大大的起了疑心,這不可能!天下賤人千千萬,但說蕭筠這種美人也會犯賤他一定不信!
如果誰會相信,呂牧絕對可以跪下來吻他的腳。
反而像是呂牧沒見過世面一樣,這女子一不打他,二不殺他,難道第一次見面就愛上他了不成?一見鍾情在呂牧身上像是發生過,但他絕不相信自己這副樣子加上猥瑣的言語會讓一個受人敬仰暗戀的美女這麼愛上。
還是那句話,天下絕沒有這麼賤的人,那這到底是怎麼了?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這女子一定事先知道呂牧是這麼一個人,所以必是很熟識呂牧的人,呂牧想到了厲黎里在大王道場鬧事的時候,可是那撥人已經死絕了,唯一有機會認識呂牧的是在懸空寺之行的時候,呂牧的確出了很多風頭,但大家都知道除了大略道場的龍布那一撥人之外,潛龍道場和小果道場這些附近的幾個地方只去了一些首座長老,他們有機會認識呂牧。
他們只是有機會認識那一次的呂牧,現在的呂牧已經在下來的時候移動臉部骨骼,改了一下面貌。
“他說的果然沒錯,你確實是一個令人想揍一頓的人。”蕭筠忽然冷笑:“要不是你唱歌難聽,愛搓鼻子,我真不敢想像你就是呂牧……”
話音未落,呂牧身形如電封住了蕭筠的穴道,這一招要是被那些偷窺的人看到一定驚呆了,修為在五禪天,幾乎要力壓這裏的首座的蕭筠就這麼輕鬆的被呂牧給制住了。
“我更相信是你了。”蕭筠一點都不奇怪自己被被制住。但這時呂牧已經捂住了她的嘴巴,輕聲道:“姑娘,你還是小點聲說話,否則小衲下手不知輕重,摧殘了一朵花那就太不雅觀了。”
呂牧輕聲呼氣,但距離這麼近,蕭筠的臉色漸漸紅了起來,本來熱水沐浴的嫣紅還沒退去,現在更是紅透了,呼出的熱氣旖旎在房間裏,呂牧感覺到自己失手,立刻把手收了回去。
他是不介意到處亂摸的,但那都是對付非常令人討厭的女子才用的招數,對蕭筠,他心裏依然有那麼點喜愛。
廢話,誰不喜歡美女。
“你害怕離我太近?”蕭筠冷笑道:“我還以為你真如他口中所說,百無禁忌呢,原來你也很害羞。”
“我還是處男。”呂牧瞪了她一眼,眼前這女子給她的感覺又不一樣了,似乎心裏暗藏了一個騷媚入骨的靈魂,似乎在壓制着一股慾望,就缺了一個引子而已。
男人分很多類,女人自然也是,有人本性清純行為放蕩,有的女人像女王,絕不屈從於男人,只是把他們當成工具,有的女人像塊冰,有的女人表面像塊冰,一碰就着火;有的女人像柴火,溫度夠了,不碰也着火。
蕭筠屬於哪一類,就連呂牧也不好猜測了。
可是接下來,蕭筠雙手舞動,屋內忽然被狂風充斥,無數的書頁被吹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