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要血
愛情永遠不是一棵常青樹,不管當年愛的如何轟轟烈烈,如火焰的愛戀,也會有轉入平淡的時候。
万俟翼和謝曉悠的愛情從來都是細水綿長,兩個人都是渴望平淡,卻又無法平凡生活的人。
當兩個人的愛情總是因為雙方的不同立場,而出現問題的時候,謝曉悠總是一個人承受,而万俟翼總是後知後覺,往往當万俟翼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過去。
謝曉悠總是若無其事的對她笑顏如花,溫和如初,讓她不忍則難那個為不讓自己難做,而一力承受的淡雅女子。
現在面前的這個女子,沒有了初時的娃娃臉,身形消瘦,臉色蒼白,歷練的短髮也無法她看起來剛強,反而更襯得她病弱的惹人輕憐重惜。
明明辦公室里開着空調,溫度很低,但是謝曉悠還是輕輕地搖着她的桃木扇子,隨着她的動作,手中的扇子不時的飄出香味,不濃,卻很清冽,很適合謝曉悠的味道。
黑色的運動鞋四周手繪的白梅,低調中帶着幾分別具一格,淺灰色接近白色剪裁簡單的直筒長褲,讓謝曉悠的腿看起來更加修長而仟細,白色的v領t恤沒有任何的圖案,穿在謝曉悠身上卻多了幾份脫俗的味道,或許是因為謝曉悠現在清減的厲害,讓人覺得這一身看似十分簡單隨意的裝扮,反而讓謝曉悠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中帶着些雅緻。
臉上的笑意中帶着抹苦澀,可是雙眼看着万俟翼,眸底深處藏着讓人不懂的溫柔和不舍。
万俟翼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從冰箱裏拿出謝曉悠愛喝的葡萄味汽水,擰開瓶蓋放在了謝曉悠的面前。
謝曉悠嘴饞的舔了舔嘴角,臉上帶着期待。
“怎麼這麼熱的天,自己跑過來了,要過來我去接你啊!一個人這樣亂跑,很讓我擔心。”万俟翼溫柔的看着謝曉悠,輕輕地撩了撩謝曉悠有些過眉的劉海。
万俟翼的直覺告訴她,謝曉悠今天和平日不同,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寂寥蕭瑟。
“我想要你的血。”謝曉悠開誠佈公,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的葡萄味汽水,才呼出一口氣,一說話嘴裏噴出的氣息還帶着葡萄味汽水的味道。
“要我的血?”万俟翼一皺眉,好端端的要自己的血做什麼?
“嗯。我想要你的血。”謝曉悠舔了舔嘴唇上還沾着的葡萄味汽水,叭的一聲裹了一下嘴唇,說的十分的肯定。
謝曉悠不打算和万俟翼繞圈子,因為她很累,這大熱天的跑出來,已經熱得她頭暈腦脹的,隨時暈倒了,現在她的身體狀況每況越下,不耐熱,不耐冷,現在還能和個沒事人一樣到處跑,完全是因為她的精神撐着,可是就算在怎麼強撐,有些事不能就是不能,例如現在,她這一半靠着藥物撐着的身體,不過是大熱的天出來一趟,現在就坐在沙發上,雙腿發軟,心口疼的好像着火一樣,呼吸不順,極力的壓制自己拿着葡萄味汽水顫抖不停的手,卻也無法剋制身體的酸痛,和額角不時滲出的虛汗。
“要我的血做什麼?”万俟翼順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紙巾盒子,抽出了幾張面巾紙,為謝曉悠擦去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只是這汗是怎麼都擦不幹凈,反而越擦越多呢?對於謝曉悠的身體,万俟翼心中更多了幾分擔憂和心疼,這樣的一個花一樣年華的女子,現在身體卻是這個樣子,這其中很大的一本分原因是自己,若不是為了自己,謝曉悠的身體現在還是和初時一般健康吧……
“我想給你個驚喜。”謝曉悠倒是回答的相當的順口,而且不心虛。沒錯,就是想給她個驚喜,只是這驚喜是什麼自然是可以不要說的,對吧!既然是驚喜,那說出來還有什麼意義?只有說是驚喜,万俟翼才不好拒絕,万俟翼也才不好多問,更主要的是万俟翼不會派人追查她的血到底用在了哪裏,做什麼用了。
“你高興就好。”万俟翼沒有深問什麼,謝曉悠的心思她尊重,她相信謝曉悠無論做什麼都是為了自己好。只是她還是有些想不通自己的血和驚喜有什麼關係。不過既然謝曉悠開口了,那麼別說是貢獻出一點血,就算是要自己這條命,自己也會雙手奉上。
“我前幾天去見過爺爺。”謝曉悠看似無意的搖着手中的扇子,扇子上的紅梅如泣血般刺眼。万俟翼看着謝曉悠手中扇子上的紅梅,眉峰不自覺的一動,這梅花畫的雖然十分傳神,可這顏料的顏色就和用鮮血染紅的一樣,看了就十分的讓人不舒服。謝曉悠素來不喜歡紅色,而這扇子上的紅梅分明就是出自她的手……
這如血的紅梅的暗喻着什麼?
見過爺爺?爺爺不是在國外?謝曉悠性格她很清楚,絕對不是那種會主動去拜訪人的人,那就是自己的爺爺又生事,找她麻煩了?爺爺那隻老狐狸,謝曉悠淡漠的性子,雖然不一定會吃虧,但是說不準會不會被爺爺算計……
“他老人家不希望我和公公鬧僵。但是最近公公的派的人越來越多,君樂門每天都有被抓來的人,我父母每天都在生死門前徘徊。”謝曉悠似乎沒有看出万俟翼的擔心,自顧自的說著,低頭垂眉的芊芊玉手輕撫扇面上的紅梅。
“我知道了,我會處理的,你安心的調養身體就好。不用理會他們。”万俟翼摸了摸謝曉悠清爽的短髮,柔順的髮絲依然,只是再不是那一頭瀑布般的長發,而是摸起來有些扎手的短髮。
聽着謝曉悠平靜幾乎沒有感情的溫潤聲音,万俟翼心中一疼。
謝曉悠擔憂父母的生命安全,卻要極力讓自己平靜的闡述事實,免得讓自己為難,她總是如此的體貼,顧慮着自己,卻從來不曾真的為她本身考慮過。曾經問過她,她能如此的遷就包容的愛自己到幾時,她毫不猶豫的告訴自己,只要不觸碰她的底線,只要自己不先放開她的手,她就會一直如此的守愛到她的生命結束。
那時只是當作一句動人心魄的情話,當她真的消耗着生命愛着自己的時候,自己才知道,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她對自己承諾,對這段感情的誓言。
這樣的她總是讓自己心疼,可是無論自己如何做,如何的想要保護她,愛惜她,不在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她都毫無猶豫的拒絕。她總是不斷的提醒自己,自己和她都是女人,兩個人是平等的。她不需要自己為她做什麼,她可以的,自己可以做到的,她同樣可以做到,只要她想做。
如果有一線的可能,她都不會和自己開口,就如當年自己的母親喬芷雅想要殺了自己,謝曉悠沒有和自己商量什麼,毅然的設計了一場車禍,埋葬了自己母親喬芷雅的生命,她寧願自己恨她,怨她,也不願意開口和自己解釋,更不願意自己身陷險境。
若沒有那件事,謝曉悠的身體也不至於壞到現在這種程度,是自己的無法釋懷,對她的刻意疏遠,謝曉悠才會沒有絲毫眷戀的一匕首刺入她的心臟,那日她臉上的絕然和冰雪嚴寒的森然,讓万俟翼第一次正視謝曉悠,這個女人不只是自己的愛人,不只是謝曉悠,她還是黑暗世界,和自己並駕齊驅神秘的弒神五人眾的主子y。
爺爺万俟陽宇到底和她說了什麼,謝曉悠的身上又有了當年她在自己面前自殺時的清冷蒼涼,雖然還淡,可是万俟翼還是能感覺的到謝曉悠不同以往的客氣和禮遇。謝曉悠在万俟翼面前從來都是很真的一面展現,不會有絲毫隱藏,更不會帶着微笑的面具,可現在坐在沙發上,輕搖桃扇的謝曉悠卻是相反的,與平日不同,多了幾分的委婉和斟詞酌句的小心。
爺爺万俟陽宇絕技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找上她的,既然找上她,一定有原因,不過是什麼事情呢?
竟然讓老頭子自己主動露面……
看謝曉悠的樣子,是不打算和自己說出事情的原委了,自己也不好一直追問她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但是自己不問,她不說,自己派人去查,有爺爺那一邊,查出來的幾率也不大……
最近爺爺一直在忙國外的生意,想要將生意轉手讓自己打理,自己都找借口推脫了,會是因為這個嗎?如果是因為這個找上謝曉悠,那爺爺是找對人了,只要謝曉悠開口,自己就一定會點頭答應的,只是看謝曉悠的神色,似乎並不是這個事情……
那麼還有什麼是能讓爺爺親自露面,不惜在小輩面前拿出長者的輩分壓人呢?
因為父親万俟天嗎?
剛剛她說父親最近的動作十分頻繁,聽話里話外的意思,是想要了謝曉悠父母的性命,爺爺是怕自己知道了,不惜冒着不孝的名聲,也要動手斬殺嗎?
這種事情爺爺不會真的想要插手管,除非是展園……
若是果真如此,那麼……
想到這裏,万俟翼臉上陰風陣陣……你是我的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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