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病倒
齊若沒有讓万俟翼失望，雖然猶豫的万俟翼的那杯的熱牛奶都冷了，但是她還是簽下了那份合約。
万俟翼只是含笑抽走了一式兩份合約其中的一份合約，動作優雅的放入皮包，而後站起身離開。
“齊若，你沒讓我失望。”隨着万俟翼走遠的腳步聲，万俟翼臨走之前帶着一股冷香趴在齊若肩膀上說的話，讓齊若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也說不上哪裏不對。
万俟翼一路回來的路上，臉上的都帶着笑意。
屬於謝曉悠的東西，自己給她拿回來了。
不過她似乎最近很忙，都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呢！
回到家馬不停蹄的就收拾了幾樣隨身的東西，殺到了謝曉悠出差的地方。
看到謝曉悠住的房間，和所在的工作環境，万俟翼又一次認識到，這個女人和自己認識的其他人不同。
這個女人真的是什麼苦都能吃，根本就不知道心疼自己是什麼意思。
万俟翼留在了項目部，每天出出入入的跟在謝曉悠的身邊。
万俟翼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怎麼議論自己，她只是想多用自己眼睛去看，想自己去感受而已。
謝曉悠給了她太多的驚訝和震感。
一個在農戶里，大冬天還堅持每天去燒火的爐子那個屋子燒水，扣盆，也要衝個澡，在凍得哆哆嗦嗦，洗好內衣內褲襪子，裹着到腳脖子的棉大衣跑回房間的潔癖女人，万俟真的不敢相信，既然有人可以潔癖到這個地步。
一個潔癖到這個程度的人，一定有精神潔癖！
万俟翼十分確定。
項目部的人並沒有因為投資方有人來做核查，而工作上有什麼異常的小心，一切如常。
而万俟翼也不過是走馬觀花的走個過場而已，她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謝曉悠。
謝曉悠睡在火炕上的單人床上，而万俟翼則是把一套被褥撲在火炕上，就挨着謝曉悠的單人床。
每天都是這樣一個上，一個下的睡着。
万俟翼發現謝曉悠的永遠都是縮的像個嬰兒一樣睡着，極度沒有安全感，而且睡眠很淺。
原本只穿弔帶和內褲睡的謝曉悠，因為万俟翼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只能不得已的每天都套上一個大的t恤當睡衣。
無數次噩夢驚醒的時候，謝曉悠總會在微弱的電腦光亮中，看到帶着眼鏡的万俟翼，關切的坐在自己的床邊，看着自己。
那是一種無言的溫暖和關心。万俟翼從來不會問什麼，只是安靜的為謝曉悠把被子壓好，然後拍拍謝曉悠的肩膀，又回到自己的火炕上的被窩，繼續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謝曉悠不得不承認，万俟翼是個很用功的人，每天都忙到半夜才睡。
謝曉悠不懂，為什麼万俟翼那麼忙，卻還要留在這裏。
快過年了，也快放年假的謝曉悠病倒了。
高燒三十九度，可是謝曉悠硬是挺了一周，最後暈倒在了去現場的路上。
万俟翼把謝曉悠背回了項目部的房間，找來醫生，測了體溫才知道，謝曉悠已經這樣發燒一周了，受了涼，勞累過度，急火攻心。
需要好好靜養。
“我沒事。”醒來的謝曉悠睜開眼睛的第一句話，就讓万俟翼原本還因為謝曉悠醒來而放心的笑臉冷了下來。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是有事的？
在這個女人的眼裏，什麼都比她的身體重要嗎？
“醫生說你現在的身體不適合輸液，只能吃藥，而且你是易過敏的體質。”万俟翼端過來一碗剛剛打電話讓人從市裡飯店買過來的雞湯，想要喂謝曉悠。
謝曉悠鼻子一禁，皺着眉頭把臉別開了，整個人都縮進了被窩裏。
万俟翼無語的看着謝曉悠孩子氣的動作，無奈的把雞湯放回了炕桌，又回到謝曉悠的單人床的旁邊，拍了拍謝曉悠的單人床。
“你不想喝，就不喝吧！別悶壞了自己。”万俟翼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放柔了不少。
謝曉悠聽到万俟翼這樣說，才頂着因為鑽被窩，而弄亂了的長發從被窩裏露出腦袋。
“我不吃雞肉。”謝曉悠本來想說我聞到雞肉的味道就噁心，但是想想對方也是好意，所以委婉的說自己不吃雞肉。
一句話，聰明如万俟翼，怎麼會不明白謝曉悠的意思。
看來自己對謝曉悠還是不夠了解。什麼都沒說把雞湯端了出去，還刻意走出去的時候把門開了一半，透透風，不吃雞肉的人，雞湯的味道一定也是受不住的！
看着万俟翼細心的舉動，謝曉悠有種想哭的衝動。
齊若什麼時候這樣對過自己？
自己也曾這樣病倒過，可是那個時候齊若也病倒了，自己只能硬撐着照顧齊若，齊若當時覺得一切都是應該的。後來還說自己的身體太弱了。
自己不吃雞肉，可是齊若卻很愛吃雞肉，所以如果改善伙食，齊若一定會買雞肉，不吃的雞肉的自己，要**肉給齊若吃，齊若很少會在意到自己不吃什麼……
甚至從來不知道自己其實是不吃雞肉的，更不要說自己是聞不得雞肉的味道的……
而這個万俟翼，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說話有些沒天沒地的，但是做的事情卻是很溫柔。
一個並不太熟悉的陌生人，都能如此的細心，為什麼那個自己用心了三年的人，卻連一點心都沒給自己呢……
或許不是万俟翼細心，而是齊若的心被自己寵壞了，覺得自己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謝曉悠縮在被窩裏，肩膀一抖一抖的哭了起來。
她是委屈的，她賭上了所有，最後一無所有，她心裏的苦無人可說，不能和父母說，因為那是她自己的任性選擇，不能和朋友說，因為那是她自己的一意孤行……
只能一個人承受……
她的心很累，很疼，很苦……
可她只能笑，對所有人笑，不然她的堅強就會崩壞……
她努力的像所有人證明，她很好，她可以更好。
可是她就是無法像自己證明，自己曾經做的一切都值得，都是對的，她無法和自己說，她真的不後悔，愛過齊若，為齊若拼搏過。
万俟翼回來的時候，站在門口，吹了很久的冷風，直到謝曉悠的肩膀不在抖動，才關上門，手裏端着，已經不在燙手，溫溫的小米粥，走了回來。
“謝謝。”謝曉悠紅着鼻子，頂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眼淚汪汪的看着万俟翼，聲音有些哭音，還帶着濃重的鼻音和委屈。
謝曉悠不知道自己的這句謝謝，是謝万俟翼把自己背了回來，還是謝万俟翼為自己弄了雞湯，又弄了粥，還是謝万俟翼的溫柔。
其實謝曉悠早就在万俟翼回來的時候就聽到了聲音，只是她忍了太久，想發泄……
但是謝曉悠沒有想到万俟翼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進來，直到自己哭夠了，才沒事人一樣走了進來。
“嘗嘗我煮的粥。”万俟翼沒有搭話，獻寶的將手裏的粥盛了一勺，放到自己的嘴邊，用舌頭輕輕的舔了舔，試了試溫度，才餵給謝曉悠。
謝曉悠看着動作輕柔小心的万俟翼，破涕為笑。
万俟翼真的是個很特別的人，是個不會照顧人，卻又努力照顧自己的笨拙，真是像極了那個時候自己對齊若的樣子。
這個人也說過要追自己吧？
是認真的嗎？
她是喜歡女人的嗎？
還是只是玩笑的？
不過算了，那都不重要不是嗎？
這個人其實做個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雖然脾氣怪了點，不過是個很懂人心的傢伙。
“我用牛奶煮的，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吃。放了方糖。”万俟翼不知道謝曉悠在笑什麼，也不知道謝曉悠想到了什麼，只是她知道謝曉悠看自己的眼神有一瞬間的哀傷和迷茫。
“你會做飯？”謝曉悠抿了一口粥，滿口的奶香和甘甜，瞪大了眼睛看着万俟翼。
在謝曉悠的眼裏，万俟翼就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而且是絕對遠離廚房的人。
“噓！你小點聲。別讓人聽見。這可是秘密。”万俟翼假裝四周看看，神秘兮兮的說。
謝曉悠忍着笑看着万俟翼，這個人總是能輕易的讓自己笑起來，不需要任何面具的偽裝。
“你不知道嗎？要想抓住一個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一個人的胃。我為了在遇到一個能想讓我抓住心的人，可是下足了功夫。”万俟翼看到謝曉悠的臉上那開心的笑容，放心的笑着繼續胡說。
天知道！
除了他自己和助手之外，真的沒人知道她會做飯。
她會做飯和她說的是為了遇到一個想讓她抓住心的人時候，有備而無患只是一個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剛剛出國的時候吃東西很挑，吃什麼都吃不習慣，所以只能自己做。
謝曉悠的笑在聽到了万俟翼這番話后，漸漸消失了。
想要抓住一個人心，必須想抓住那個人的胃。
當時自己也是這麼想的，也是那麼做的，可是事實，最後，自己失敗了。
看着面容慘淡的謝曉悠，万俟翼知道自己碰到了謝曉悠的痛點。
謝曉悠為齊若做的努力太多，多到生活的任何一個小細節，都能揭開她的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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