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行跡暴露!
青帝行近,“老祖,他們有消息了。”
鴻運老祖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
“蒼體城傳來消息,他們曾在城中停留過,不過……當時圍攻的人太多,加之城中仙人又因兩人而起了衝突,無法得知,混亂之中,他們喪命與否,還是,已趁亂逃離。”青帝道。
“繼續留意,是生是死,自然能知。”他回。
紅狐探出來一個腦袋,狐狸眼睛探究的看着青帝,青帝瞄了眼紅狐,又道,“老祖,神尊法力盡失之事,是否要告知魔尊?”
“無須。”將紅狐喚出來,他的手擱在紅狐肚腹處,紅狐皮毛柔軟,帶着微微暖意,手掌處傳來的柔和暖感,讓他面上的淺笑深了些許。
“若魔尊知曉,您瞞着他這等秘事,會不會……”
紅狐舌頭在他掌心輕舔了一下,微癢,鴻運老祖面露不明笑意,道,“他手中只握了一支箭,箭靶只有尊者,而我的手中握了兩隻箭,箭靶是那兩人。”頓了頓,他再道,“他將箭對準尊者,是為情,他絕不會傷害她,我們與他的目的不同,他要的只是兒女柔情,我要的是三界,斬草需除根,後患不可留,此理,當謹記。”
青帝面上一凝,垂頭應了聲是。
“尊者死,她亦須亡!”鴻運老祖眼眸微眯,眼中殺機泄出。
“青帝明了!”
“仙界未控,四方不同心,我們手中勢力淺薄,不得已下,才借他的勢力控凡靈兩界,此舉已是無奈,且,他亦留了後手,防範我們,他突然發兵進攻天北,此舉他並沒事先告知於我,若非尊者出手,天北落入他手,入了嘴的肉,豈有吐出之理!”淺笑微收,他眸中深深。
幾句言語,道盡個中利害,因他們曾有一個共同目標,所以結盟,但利益衝突時,盟友亦可成敵。
此時,相互防範便成了必然。
青帝恍然明白鴻運老祖潛含之意,頓覺老祖果然是謀略高深之人,亦慶幸,當年老祖招攬時,他欣然應了,否則,以仙界如今局勢,這高座的帝位,還不知能保幾時。
“天西可有消息?”鴻運老祖問。
“水神失蹤,其座下仙君被迫歸於天帝少昊,西海龍王晉陞為輔神,相助少昊,據報,水神座下仙君雖答應效忠少昊,但卻私下裏尋找水神行蹤……”青帝將得到的消息娓娓道出。
“水神生死可知?”
“不知。”
“他的本命玉牌在何處?”
“隨他一起失了蹤跡。”
鴻運老祖摸着紅狐肚腹的手頓了頓,將紅狐從懷中放下地,紅狐抖了抖身,撒腿跑入院中花叢,垂眸思量片刻,鴻運老祖眸中精光一閃,道,“以我之名,告知水神座下眾仙君,水神已被尊者滅殺,如今尊者法力盡失淪為凡人,若想替水神復仇,他們該知如何……”
一言出,攪動漸穩局勢風起雲湧,天西再將亂。
碧綠波光盪起,一條寬闊仙河蜿蜒向東,一艘仙船於河面上徐徐而行,河岸兩邊是青山高立,有身披彩羽的鸚雀翱翔而過,藏在綠蔭下的仙獸睨了眼河中行駛的船,示威性的嚎叫幾聲,以警告外來之客,勿要侵犯它們的領土,獸吼驚起雀鳥,河中月兒亦悄然沉入河底,一隻極樂鳥撲騰着翅膀出現在船沿上,用豆角小眼環顧蒼山,繼而歪着腦袋盯着河中潛底的魚,它喳喳叫了兩聲,鳥嘴長開,舌頭拉長,在河中一卷,一條小魚入了腹,獵到心儀的餐點,極樂鳥抖了抖翅膀,飛回船艙內,停在一着藍色錦袍的男子肩上。
男子斜靠在坐榻上,閑閑的翻看一本書,退了仙師那張普通容顏,恢復原本的邪魅之顏,只見清俊至極的面上嘴角微微勾起,將極樂鳥擰下來放在手心,他看着它,幽幽嘆了口氣。
這時,門被推開,青禾走了進來。
“尊主,剛收到消息,華胥霞,死了。”
“何時的事?”
“數日前。”頓了頓,青禾又道,“華胥霞身亡一事,鴻運老祖昨日才派人告知我們。”
紀墨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思量片刻,他道,“可是他下的殺手?”
“鴻運老祖未言明是誰下的殺手,不過,天東最近出了一件怪事。”
“哦?是何怪事?”
“青帝下了一道通緝令,令中言華胥霞被惡女所殺……”青禾將通緝令上的內容一一告訴了紀墨。
聞言,用手扣了扣桌,這是他心思沉重時,慣有的動作。
“惡女?凡人?”他低喃,“通緝令中之言,處處透着詭異,看來,他對我們已有所防備。”
“尊主的意思是,鴻運老祖對我們隱瞞了實情?”
“華胥霞死,或許是真,被誰所殺,他卻故意隱瞞,又命青帝下達那樣一紙通緝令,暫且不說令中被通緝之人是否存在,若真有其人,他在兩人身上強扣了我魔族的身份,此舉無疑是讓天東眾人對我魔族生戒。”
“屬下不解,那華胥霞到底死於何人之手?難道真是被通緝令上兩人所殺?”
“我本以為,華胥霞定是被那人所殺,如今看來,華胥霞的死,另有蹊蹺。”紀墨收了扣桌的手,“遣人去查,華胥霞死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
“是。”
“被通緝的那兩人可有被抓到?”紀墨問。
“消息來報,那兩人曾出現在蒼體城,為獵殺兩人奪輔神之位,蒼體城中眾人起了衝突,混亂之下,兩人生死不明。”
“那兩人若如此輕易便死了,鴻運老祖何須命青帝下通緝令,定然是那兩人不好對付,他才有此行舉,那兩人必還活着,你命天東各城的族人留意,一旦出現兩人行跡,速速報來。”
“是。”
青禾已出屋,紀墨盯着手中的書,思緒卻已飄向他方,他低聲喃喃,“若那兩人是他們,凡人……凡靈兩界雖控,但仙界之人意識尚存,仙人意識磅礴,於他無敵法力中所佔份額最大,受凡靈兩界影響,他法力或有損失,應不至淪為凡人,到底是誰?”
仙船繼續向東行,岸邊的仙獸嚎叫幾聲后,見外來之客似並無威脅,抖了抖身上皮毛,仙獸們邁着步子,竄入林中,尋覓美餐。
與仙河一山之隔,蒼山另一面,寬闊大道同樣蜿蜒向東,大道一條分支小道上,青草幽幽,仙花滿山,兩縷炊煙騰騰升起,炊煙之下架着兩個火堆,其中一個火堆上放了一口鍋,鍋里正咕嚕咕嚕煮着濃香糯粥,另一個火堆正架着一隻灌兔哧哧翻烤。
火堆旁,源正拿着烤好的兔肉,優雅進食。
尹靈兒托腮看着他,想着這幾日的經歷,心中微堵。
出了蒼體城后,一路行來,追殺之人不斷,輔神之位誘惑太大,而源的凡人之身,致使他們無論行至何處,目標都十分明顯,這就導致,見他們者,皆會發起攻擊。
隱身符不多,不敢多用,追殺他們的仙人又層出不窮,碧礫只有夜晚才敢停留,且,進碧礫雖無危險,但出碧礫便極可能正面遇上追殺之人,連續幾天下來,尹靈兒已戰得快要脫力,甚至有兩次差點將仙氣耗盡,才堪堪讓兩人脫險。
源看在眼中,星眸再無從前那般璀璨,只有若幽潭般的深邃,以及藏在深邃之下的愧和惱,不想讓源心有愧意,尹靈兒在應付追殺時,亦會出言安慰他。
他不知,知他心中的愧,她更是自責,若非她破口失言,她的大神怎麼落到被人追殺的地步,若非想與她朝夕相處分秒不離,他的大神何必棄了神界那般好的避身之地而顛簸於此,若非她……都是她的錯!
心中泛起罪感,不想被他發現,她掩眸壓下,斂了神思,舉目看了眼山頭,她道,“翻過這座山,就是天南境域,入了天南,我們就安全了。”
“天東與天南比鄰,關係尚佳,青帝或已將告令傳予炎帝。”放下手中的兔肉,源說道。
看了眼只缺了少許的兔身,尹靈兒轉而道,“可是我烤的不好?”
源輕輕一笑,“不要多想,味道很好。”
“那源哥哥怎麼吃的這麼少。”
“留着當晚膳。”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尹靈兒愣了一下,大神行舉和言語漸漸在向正常人靠近,他會偶爾說出一句讓她啼笑皆非的話,話語也漸漸變多,傾向完整,亦會思慮何事可行何事不可行,這本是好事,可不知為何,一旦想起他為她做出的這些改變,她眸中便會泛起酸澀感。
“源哥哥不必節省,兔肉剛下火架時最是鮮嫩美味,待到時間久了,肉質變老,便品不出初時那般鮮嫩滋味,所以,源哥哥,那還是把它吃了吧。”尹靈兒言畢,眨巴了兩下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源無奈一笑,只得繼續進食。
“源哥哥方才說,青帝已將告令傳予炎帝?若如此,那天南我們豈不是也不能去?”
“我只是猜測,是否如此,入了天南才知。”
默了默,尹靈兒道,“若青帝已告知炎帝,入了天南,危險仍在,不若此時轉道去其他境域。”
“你想去何方?”他問。
“源哥哥想去何方?”她反問。
“我隨你意。”
“我也不知去哪兒,如果青帝告知了炎帝,很可能也將告令發到了天北和天西,如此看,去哪方都不安全,要不,我們還是先去天南看看情況?”
“好。”
鍋里飄來粥香,只食肉,有些難咽,尹靈兒止了言,盛了一碗遞給源。
想着趕路能量消耗快,而跟着她這一路奔波,尹靈兒隱隱覺得他瘦了一圈,難得擺脫追殺之人,趁此好時機,必須讓他多補充能量。
守着源食了半鍋粥和一隻兔,直到那雙星眸露出無奈,表示再也進食不了更多,尹靈兒方才收起監督的目光。
一柱香后,兩人繼續啟程,趕往天南。
翻過蒼山,便入了天南境域。
天南是整個仙界氣候最暖之地,陽光充足的照射和雨水的滋潤,讓這片立於南端的仙域蓬勃朝氣,天南植被蔥翠,所出仙花仙草品級和產量僅次於西海,且此境域的仙獸乃整個仙界之最,有言,天南仙獸的種類和數量佔據了整個仙界的百分之六十,物豐出高能,故而,天南的馭獸之技亦是仙界之最,於天南之人而言,擁有馭獸之能,乃修鍊之根本,因而,天南的仙人,都會馭獸之能。
尹靈兒和源所到之地乃天南邊境令丘城,與天南都城南禺城相距僅數十公里,源告訴她,青龍所處之地是天南都城南禺城,入南禺城,必須通過令丘城。
令丘城比鄰南海,由上百小島嶼組成,是一座水上之城,內海湖泊如藍色珍珠佈滿城中脈絡,城中構理與威利斯城有些相似,船和橋樑便是貫穿全城的重要樞紐。
站在蒼山半腰,俯瞰全城,幽藍海水描畫著這座城市的肌理,樓宇之間藍色條帶盤旋蜿蜒,座座仙橋由彩色晶石砌築,陽光將水中的藍折射到晶石之中,再返回天際,似照耀舞台的霓虹暉燈,這座城便是舞台,城中人便在這座舞台上,上演不同人生的不同戲碼。
等到戌時,夜幕降臨,兩人攜手入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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