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反目成仇
李承安已昏厥，身上幾處傷口血流不止。檢查了她的傷口，腹部的幾刀刺得很重，而心口的傷卻沒那麼嚴重，還能讓她活幾天。喂她吃了一顆續命丹，高靈致才跟了出去。
那人還是高靈致的模樣，一路無事的出了天牢。他的身形瘦削，比高靈致矮一些，脖子上圍了一圈白色絲帶，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梨花香。
離開地牢后，他立刻恢復真身，不出所料正是夜魅，上次讓他跑了，這次絕不會讓他活着離開。
李承安身受重傷，雒敬涵將她移出天牢，蕭湛說留下她，雒敬涵已召集宮中醫術最高的幾名御醫為她止血治傷。還好她命大，雖受重傷，但性命無礙，調養些時日就能恢復。只是她腹部幾刀正中要害，日後不能生育。
高靈致得知后，佯裝不知情的問了緣由，還留下幫李承安治傷。
蕭湛的傷好得慢，還躺在床上動彈不得，聽到李承安被刺殺的事，激動得坐起來，結果一口老血噴出來，還扯動身上的傷，弄得傷情比開始還重些。昏迷之前，還上氣不接下氣的對應祥說一定要盡全力救活李承安，否則讓所有御醫為她陪葬。
高靈致隱身站在蕭湛身後，看到他的反應無聲的笑了笑。自古以來，能過美人關的男人太少太少，蕭湛也不是例外。
雒敬涵這幾日忙得焦頭爛額，咋見高靈致還悠閑的在宮中四處晃悠，不由有些生氣，上前問道：“你近幾日悠閑得很啊？”
“蕭湛和李承安雖然受了重傷，但死不了。葯我已經送給御醫們了，有他們在，我不用去湊熱鬧。政務上有你，我當然清閑。”高靈致無所謂，雒敬涵也不敢責備她，“李承安的傷是你做的吧？獄卒都看到了。她做錯了事，自有皇上處置，你為何衝動的殺人？現在好了，她有罪也被你弄成了無罪。”
“既然你都說了，李承安刺殺皇上，自有皇帝治她，我何必多此一舉？殺了她對我有什麼好處？再說，我要殺她的話，還會故意刺偏心口那刀留她一命？夜魅已恢復功力混入錦都，她弄走了穆寒江和奕風，這些教訓還不夠？是不是我走了，你們才甘心？”高靈致說。夜魅這次的所作所為和陷害奕風穆寒江的伎倆差不多，不過夜魅此行的目的是讓她死。
雒敬涵糊塗了，但又想通了其中一些關節，上次高靈致說韓清越沒死，墓中的屍體是一顆大白菜變的。興許這次李承安的事，也是夜魅離間他們的手段。
蕭湛再次清醒過來之後，雒敬涵把高靈致所講和自己懷疑的一切告訴他。蕭湛聽后皺緊眉頭，“這些事你先處置，只要承安活着就好。”他胸口痛得很，沒精力沒力氣去想那麼多。
“是，臣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你下去吧，我累了。”蕭湛無力道。
不想第二日李承安死了，胸口被人補了一刀。雒敬涵檢查了屍體，想起昨日蕭湛說的話，只得將消息瞞下。
不過蕭湛的傷好得出奇的快，昨日還躺在床上，今日就可下地活動了，胸口的傷口也結疤長了新肉，他下床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看李承安。
雒敬涵知道瞞不住，如實說了李承安被刺殺致死一事。
“到底是誰！沒朕的命令在宮內濫殺無辜！別說是什麼夜魅做的！到現在為止，你們連他的影子都沒看到，別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都推給夜魅！”蕭湛被李承安的死刺激得不輕，已失去理智拔刀想殺人。
雒敬涵攔在他面前，勸道：“皇上息怒，你如此反應正中蕭龑下懷！當初我們都以為清越死了，哪知她被抓進魔宮，被用來威脅穆寒江。這次說不定是蕭龑利用李承安的假死，先借你的手出除靈致，後用她來控制你，你千萬要想清楚。奕風和穆寒江的例子還不夠嗎？靈致要真被逼走了，對你有什麼好處？而李承安只是個女人，她還是李儇的女兒，靠近你本就不安好心。皇上，切莫因小失大啊！
蕭湛氣昏了頭，不說奕風和穆寒江還好，一提到他們他的火氣更大：”別說那兩個叛徒！奕風是萬妖王的事，是高靈致瞞下來的！說穆寒江不會背叛的也是她！她到底是何居心！也是，她是聖女，權力和地位與皇帝差不多，當然可以在宮裏橫行霸道！對了，她還有廢立之權，是不是過幾日就廢了朕！你這麼維護她，她又這麼欣賞你，你是不是等着她廢了朕立你為帝！你說李承安無足輕重，但她是朕喜歡的女人！朕是皇帝，做什麼不可以？偏你們就指手畫腳的！朕已經不是從前的蕭湛，懦弱到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
雒敬涵不曾想到蕭湛的氣性這麼大，還說出這番話來。都說酒後和盛怒之下，人最容易說真話，想必這些念頭在埋在他心裏很久了吧。“皇上為什麼會這樣想？臣與您一起長大，臣的為人皇上還不清楚嗎？高姑娘對臣只是授業之情，並無其他……”
“夠了！”蕭湛沖雒敬涵吼道，他用力過猛，劇烈的咳嗽幾聲后說：“人是會變的，誰知道你的心是不是和當初一樣？傳朕旨意，從今日起，廢除聖女之位！解除高靈致的一切權力，收押天牢嚴加看管！至於雒敬涵，也一塊收押，五日後和高靈致一起處斬！”
雒敬涵收手：“皇上，你真要自翦羽翼嗎？”
“你和高靈致，一個居心叵測，一個囂張跋扈，都不把朕放在眼裏，朕忍你們很久了！沒了你們，朕會有其他大才可用！”蕭湛不聽勸，執意要殺高靈致和雒敬涵。
“如果死能證明臣的清白，臣願意赴死。”雒敬涵無可辯駁，讓侍衛綁了他。
高靈致被突襲，頭和背部被狠打了一棍，一個趔趄栽倒在地，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已有人用鐵釘刺穿她的肩胛骨，又釘了鐵釘在她的手腳四肢、脊背和腰間，還給她灌下一碗難喝的綠水。
太監宣旨說：“聖女高靈致飛揚跋扈，目無法紀，在宮中濫殺無辜，解除其全部職權，貶為庶人，於五日後腰斬於市！家不可二主，國不可二君，聖女一位形同雞肋，朕決定，從即日起廢除聖女一位，欽此！”
高靈致身上被釘了八顆鐵釘，痛得無法言語，被灌下一碗綠色的水后，全身靈力迅速消失，再也使不出一分力氣反抗。
“蕭湛真要為一個女人置我於死地？我再說一遍，李承安不是我殺的！”她趴在地上，握緊了拳頭質問那名太監。
宮中人最名利現實，高靈致在雲端之時，他們敬着供着，這會兒跌落谷底，自是千人踩萬人踏。“這是皇上的旨意，高靈致，你就從了吧，興許還能少吃些苦頭。來人，將犯人高靈致押入天牢！”
天牢喧嘩一陣后恢復死一樣的靜，高靈致渾身是血的趴在牢中，像條死狗。雒敬涵就在她隔壁，看到她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小聲喊道：“靈致，你怎樣了？”
高靈致痛苦的哼哼了幾聲，說：“有事，但還死不了。”
“我不知道皇上為何會性情大變，他竟然不相信你我。”雒敬涵半是不甘半是無奈的說。
高靈致乾笑了兩聲：“他不是性情大變，他只是把人性中陰暗的部分暴露出來了而已。如果他沒有這樣的念頭，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的才能和能力比不上你，對你的嫉妒只能埋在心裏。之前沒有爆發出來，是因為需要你幫他剷除障礙。男人嘛，大多管不住下半身，歷史上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昏君多得是，不差他一個。如果他還為他的江山着想，會放你出去的。”
雒敬涵坐下，無聲的嘆氣，只怕沒那麼容易。
“不過照現在的情形看，他是打算作死下去。在我的四肢等處釘了鐵釘，又灌了我化功散，我的功力已經全失了。”普通的鐵釘和化功散根本奈何不了她，這些東西之所以能置她於死地，想必是夜魅偷梁換柱了。
雒敬涵動容：“怎麼會這樣？”
“出了這樣的事，他是怕我廢了他吧，索性先下手為強，永絕後患。”
皇宮中，蕭湛抱着李承安的屍體哭了一天一夜，有太監勸他讓李承安入土為安，均被拒絕。這兩日來，他情緒激動易怒，宮中眾人都不敢多言，只得由他去。
宣旨太監離去后，雒敬涵說：“看來皇上真的糊塗了。”
“三日後處斬。”高靈致說，原來他的心裏那麼想讓她和雒敬涵死，不過她才不在乎，“蕭湛是自找死路，你攔着她做什麼？”不過看樣子，人也該來了吧？
半夜子時，夜魅如高靈致所料出現在天牢，他就站在牢門外，比高靈致更像個死人。
“你終於來了。”高靈致一點一點的爬到牢門邊。
夜魅冷冷的說：“我還記得那一掌之仇，不報的話，心中着實不快。”
“你已經成功了，還有什麼要做的？”高靈致身後，是長長的血痕。
“不親手殺了你，我想我會後悔。所以今夜就來了。”
高靈致翻過身，仰望着夜魅：“我現在功力全失，你這樣殺了我，難道不覺得勝之不武？”
“只要能殺了你，我不介意用什麼手段。”
“我跟魔宮的人講什麼道理呢？真是可笑。”高靈致自嘲，“不過我開始以為你是個冷漠的面癱，想不到竟是個話嘮，真是讓人意外。”
夜魅跨了一步進入牢中，站在高靈致身邊說：“那有什麼關係，反正你就快死了。”
高靈致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不過你確定我快死了嗎？”
夜魅才驚覺，整座天牢已被封住，他體內的功力被一股靈力壓制着使不出來，身上似有千萬道無形的鎖鏈綁着他，動彈不得，而原本重傷的高致卻毫髮無傷的站在他面前。
“被你騙一次，可不會被你騙第二次。整座天牢都被我放在聖靈石中，你逃不出去的。”
“你沒有受傷！”
“你這不是白問嗎？我怎麼可能輕易被你打趴下？小小障眼法，不成敬意。”高靈致大手一揮，牢門自動打開，她對雒敬涵說：“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是誰？”
雒敬涵看到雙方實力反轉，還一頭霧水，聽到高靈致叫他，忙過去看個究竟。
高靈致要摘夜魅的面紗，夜魅拼力一搏。他來之前也有準備，此時已掙脫禁錮和高靈致打鬥。而高靈致的神力已恢復，夜魅早已不如她，沒過幾招夜魅就被壓製得無法反抗，他的面巾也被高靈致一把扯下。
“我猜得沒錯，果然是你。”見到夜魅的真面目，高靈致並不驚訝。
“原來你早就知道是我，故意設了一局引我上鉤。”
“是，所以這齣戲是你準備的，你我都是主角。”高靈致攤開手，大有指點江山的氣勢。
雒敬涵看到高靈致的反應才知事情不對，快步走到她身邊，才發現夜魅和那人長得一模一樣：“王施！”他憤怒的大喊出聲，指骨被他捏得噼啪作響。
“很驚訝是不是？”王施鄙夷的看着雒敬涵憤怒的臉龐，“可惜，你太笨了。”
雒敬涵不知說什麼好，懊惱的退到一邊，捂着臉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有熱鬧看，師姐怎麼不叫上我？”碧月走了進來說。
王施看到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你沒死？”
“我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你殺了我，我就不會那麼快恢復記憶和功力。”碧月對王施說。她已不是李承安那樣的刁蠻小姐，恢復從前的端方可親，溫婉的笑容中暗藏着精明和算計。
“今日敗在你手裏，我心服口服。”王施說，她趁高靈致和碧月說話的空檔，拔劍就要抹脖子。
高靈致眼疾手快：“哪能讓你死的那麼容易？”奪過王施的劍，運功化解她體內的邪氣，再將她的功力一一化盡。
王施多年的修為毀於一旦，恨不得吃了高靈致的肉：“高靈致，你果然狠！”
高靈致不贊同王施的話：“比起你的所作所為，我不及萬分之一。”她從百寶袋裏拿出一根捆仙繩，把王施綁了個結實。
王施無力反抗，只能束手就擒：“你是怎麼懷疑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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