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夜中鬼魅
熊熊燃燒大火焚燒着王施的身體，她從昏迷中醒過來，發出凄厲的慘叫：“靈致，救我！”
高靈致試圖用聖靈石打破黑衣人施加的結界，卻徒勞無功。“王姑娘！”她眼睜睜的看着大火中，王施蒼白的臉變得焦黑猙獰。趕到的蕭湛和雒敬涵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王施這是，必死無疑嗎？
王施的掙扎變得蒼白無力，呼救的聲音也弱了下去。高靈致的心剎那間崩潰，王施就這麼死了，在她眼前被活活燒死了。
黑衣人默默的站在大火前，欣賞王施被焚的整個經過。高靈致無力的跪在火圈之外，目睹王施的慘狀。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靈致，我的死期不遠了，也許今天，也許明天，也許後天。”這是王施幾日前對她說過的話。是不是之前那奇怪的夢，和王施之前古怪的行為，已經預示了今日的結局？
她的屍體落在火堆中，在嗶嗶啵啵的火聲中化成灰燼。雒敬涵已變得獃獃木木，邁步朝大火走去。眼見着他快被大火包圍，還是奕風眼疾手快將他拉了回來。
大火終於熄滅，黑衣人恍若無人的離開。雒敬涵拔劍，衝到他面前和他拚命。黑衣人未將雒敬涵放在眼中，隱身消失在夜色中。
高靈致目光渙散，一步一步走到還有火星的火堆旁邊。一個時辰前，她還是活生生的人，現在變成一抔死灰。
大火熄滅后，罩在火堆之上的結界不攻自破，高靈致衝到灰燼旁，捧着還有餘溫的骨灰痛哭流涕。雒敬涵亦捧着王施的骨灰說不出一句話來。
偏生此時天降大雨，將整個地面沖得面目全非。王施的骨灰，也隨着水流四處飄散。兩人發瘋似的想保住王施的骨灰，卻無濟於事。
日出之後，一切歸於平靜，雒敬涵說：“就讓她安息在這片土地上吧。”
探子回來稟告說，蕭龑的大軍已經撤退，他們以為有詐，偷偷跟了過去，結果發現蕭龑當真領着數十萬大軍退回魔宮。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休息。”高靈致說，她猜不透蕭龑打什麼主意，只能走一步是一步。
蕭湛收整大軍時，高靈致和雒敬涵在王施被燒死的地方立了個衣冠冢。
“數日前，我夢到她說她自己要下地獄。就在幾日前，她預感說自己時日不多了。當時我沒在意，認為她在說胡話，想不到她的話這麼快就應驗了。”高靈致說。
“她幫着我們，蕭龑定是恨透了她。”雒敬涵放了一束白花在衣冠冢前的石碑上。
昨夜那名黑衣人無聲無息的進入大營，目標是他們所有人。高靈致心中惴惴不安，這人太高深莫測，不知道日後他會帶來什麼樣的麻煩。“查到昨夜那人的底細了嗎？”
穆寒江在王施的墓前拜了三拜，說：“我在魔宮時，曾聽玄鏡說過，蕭龑手下有一位絕頂高手名為夜魅，從小被養在大雪山，他的一身武功由玄鏡親自教授，很是厲害。我猜，昨夜來的就是他。”
“夜魅？”
“我確定是他。不過我也不了解他，他神秘得很。蕭龑走了，他估計會留下。”穆寒江猜測說。
聽了穆寒江的解釋，高靈致更加不安。
奕風見高靈致莫名的消失，知道她又去了琅環仙境。有姜靈祈的記憶又如何？比起姜靈祈，她差得太遠。
天鏡料到高靈致會來找他，早已等候多時，“有什麼問題儘管問。”
“王施是什麼人？夜魅的真實身份是什麼？還有蕭龑到底有何打算？”高靈致進了神廟后直接問道。
“從始至終，王施只是一個死人。那名殺手，是蕭龑精心挑選出來的人，是玄鏡的徒弟，名為夜魅，他的身世，我現在不會說，必須由你親自查清。至於蕭龑，他已有了其他打算。未來五年內，不會發動戰爭。”天鏡透露的也只是皮毛。
“為何？”高靈致立即問道，現在的情勢對蕭龑十分有利，他放棄讓她恨不解。
天鏡未回答她的話，將手中的鏡子懸在半空中，指着鏡子中出現的一個星群，說：“你看它的形狀像什麼？”
高靈致細看，這個星群十分黯淡，且規模不大，並不能看出什麼名堂來，不過細看之下，又像一個卵，其中有一個熟睡的女人。她說了自己的所想，天鏡點頭：“你在上古待了數千年，想必對上古的神秘儀式有所了解，有一種法術，能把死去的神送上天空，他們升天後會化為天上的恆星。其實不然，生前法力高強，或是大有作為的神升天後會化成星群，他們的力量也在有形或是無形間影響世間萬物，或以某種因果性和非偶然性的方式，對未來變化做出提示。”
“有話不妨直說。”高靈致聽天鏡說了一大堆，仍未說到重點上。
“你所看到的那個星群就是碧月死後所化，她在蕭龑死後嫁給正陽，助他處理政事，為他誕育數位傑出有為的子嗣，為振興神族做了不少好事，被天下眾生稱讚，死後升天化成星群，千萬年來對世間的影響不可小覷。最近幾百年這個星群的星光逐漸暗淡，甚至縮小變成一個卵，我懷疑是這片星群的原身有變。”天鏡說。
“你是說碧月有變故？”高靈致終於聽懂他話里的意思。
天鏡答道：“是。當初宸轅亦是如此，後來便出現了雒敬涵。我想，碧月也重新轉世了，所以你要想辦法找到她。”
“她轉世之後，你難道沒有覺察？”天鏡知道世間一切，碧月轉世后是何人，他應該很清楚才是。
天鏡看她理所當然的模樣，說：“我不知道她現在在何地，甚至未看到任何一個與她相似之人。蕭龑想要恢復神之身，除了聖靈石之外，還有一種方法，就是吸取其他神的魂魄、食其血肉為己所用。他正是發現了這一點，才會退兵。你和雒敬涵都要小心，免得成了他恢復神之身的工具。你們一定要提前找到碧月的轉世，防止她落入蕭龑之手。”
“那為何他要退兵，不現在動手抓了我和雒敬涵？”蕭龑此舉着實毫無意義。
“因為你們現在還是凡人之軀，抓去之後也無多大用處。他在等，等你們恢復神之身那天。”天鏡解釋說，蕭龑現在雖是人身，但內里有龍龑的邪力，足以打敗任何一個神。
回到營中，高靈致將天鏡所說內容的大部分告訴蕭湛等人，“這些年先安心休養生息，未來幾年蕭龑不會動手。不過夜魅出現了，我們還是得小心。”
“此話當真？”蕭湛不信蕭龑就此收手，他一定有其他陰謀。
“這些是天鏡對我說的，如果他的話也不可信，這世間還有什麼值得相信？回錦都后，陛下你先着手恢復民計民生，軍隊可交由穆寒江和雒氏族人操練。我和雒敬涵還有其他事要做。”高靈致說。她未提奕風，是因為她到現在仍懷疑他。
商議一陣后，將諸多大事理了出來。后高靈致單獨留了雒敬涵，對他說了他是上古戰神宸轅轉世之事，“蕭龑之所以退兵是因為他找到了其他恢復神之身的辦法，吸取其他神的血肉和魂魄。你是宸轅的轉世，他遲早會對你下手，所以日後你定要小心。現在，還有另一位上古真神轉世為人，我們必須將她找出來，以防遭遇不測。”
雒敬涵震驚之後冷靜下來，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現在我們都是凡人之軀，對蕭龑沒有任何用處。他現在退回魔宮，也是在等待時機，等我們都恢復神之身後，好將我們一併抓獲，所以我們現在還很安全。不過為了日後，我們必須爪機時間修鍊，爭取恢復神格，共同對付蕭龑。至於另一位神，我不知道她在何處，但也不必無頭蒼蠅般的找。我相信機緣，只要時機到了，她一定會出現。”高靈致道明現在的形式和日後要走的路。
雒敬涵艱難的點了點頭。
回到錦都后，眾人各司其職，一切十分順利。平靜的日子如流水淌過，一晃就是一年，雙方無任何動靜，百姓得了一年安寧，自是欣喜無限。
雒敬涵放下軍權，交由穆寒江和他的兄弟，這一年中無非就是跟着高靈致練功，增加修為。他們所謀之事無任何進展，雒敬涵不由得心急，“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
“老話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天鏡答應我幫着注意另一位神的動向，你大可放心。我們必須趁現在好好修行，只有自己強大了，才可以保護別人。”高靈致對現在的情形看得淡然。不過她也在尋找當年蠻荒得遺迹，那裏靈氣充裕，對修為大有裨益，尤其是對現在的他們來說。
“為何你恢復了記憶和功力，而我卻還沒有恢復的跡象。而且我的功力和修為著實太差勁，只怕到時候會拖累你。”雒敬涵抱怨說，他心底不安，總認為自己沒用。
高靈致寬慰他，說：“恢復記憶和神之身也要靠機緣，不要心急，急是不能解決一切的。”其實她心底也急，她雖然繼承了姜靈祈的記憶和功力，但她終究不是姜靈祈，不似姜靈祈殺伐果斷，聰明睿智，再複雜的局面也能搞定。
經高靈致勸說后，雒敬涵面上冷靜下來，但心底的慌亂一絲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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