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身陷囹圄
車到縣公安局,薛雨煙搶着去給楊樹林做了登記,隨後轉身沖他一伸手:“現在把你的武器和隨身物品交出來,局裏暫時代為保管。”
楊樹林不由皺眉,如果把這些交上去,萬一遇上妖邪怎麼辦?
但他也知道不可能帶着刀進警局,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黃泉刀交了出來。
誰知薛雨煙仍伸着手:“還有你的包!”
“這都是我隨身的東西,又不會礙了你們什麼事,憑什麼要交?”
“這是規矩!你還想不想見證人?我們不能讓你帶着任何可能威脅到證人安全的東西!”
楊樹林無奈的解下腰包,裝作檢查一下包里的東西,趁她不注意,把鬼牙順進了手心,這才將腰包遞了過去:“我的東西最好給我保管好,如果出了什麼岔子你擔不起。”
薛雨煙哼了一聲,一把奪過腰包塞進了一個箱子。
楊樹林眼見警察把箱子捧走,心裏總覺得有些空落落的不託底。但想想又覺得好笑,這裏可是縣公安局,可能是整個縣陽氣最重的地方,能有什麼妖邪?
心下釋然之後,張志濤果然帶他到了拘留室,拘留室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房間,十幾平米的樣子,左右各有一張光禿禿的鐵架子床,上邊連套鋪蓋都沒有,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此時左邊的床欄杆上已經拷着一個蓬頭垢面的人,那人聽到門響,跐溜一下坐了起來:“哎喲長官,你們可算是來了,我這都憋得快拉褲兜子了,你們到是行個方便啊。”
張志濤沒搭理他,而是笑着對楊樹林道:“兄弟,他叫郭二華,就是他指證的你。”
楊樹林皺眉看去,見此人裹着件破舊的軍大衣,一腦袋捲毛也不知多久沒洗過,都已經打了綹,臉上倒還算乾淨,三角臉,小眼睛,嘴唇不知道是裂了還是讓人給打豁了,翻着一條寸許長的口子,此刻正一臉愕然的與他對視。
楊樹林有些哭笑不得,這特么真是個慣偷?怎麼看怎麼都像個要飯的!他居然讓這麼個人給拖進了局子,也真是流年不利,看來回頭真得讓劉希東好好給他算一卦了。
“成,那就謝謝張哥了,有什麼事兒我先問問他再說,不過,是不是先讓他去趟廁所?”
楊樹林到不是真有多好心,只是這屋子裏本來已經有股臭烘烘的味道,要是這郭二華再拉在屋裏,他還怎麼問話。
“行,我這就帶他去。可是兄弟啊,你要不要也先去一趟,不瞞你說,今天晚上恐怕得委屈你在這兒待一宿了。隊裏有件棘手的案子正在開會研究,估計後半夜之前姜隊是抽不出空來招呼你了,我又沒那麼大權力……”
看着張志濤一臉歉疚的樣子,楊樹林心下恍然,難怪張志濤敢讓他見證人,敢情是這麼個見法。估計縣局也就這麼一個拘留室,他本來就是要被拘留的,這個證人他想不見都不成。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得擺了擺手:“沒事,我就不去了,張哥儘管忙你的就是。”
張志濤這才解了郭二華的手銬,推搡着他帶出了房間。
楊樹林回頭瞅了一眼,薛雨煙正站在後邊一臉冷笑的看着他,分明就是在看守犯人。
他心裏那股子憋氣窩火勁兒就甭提了,暗暗咬牙發誓,只要讓他逮着機會,一定要姜源和薛雨煙好看。雖然他也知道他們只是公事公辦,真正害他進局子的是栽贓他的人,可他們這種翻臉無情的態度,還是讓他心裏怒火升騰。
不過姜源到也還算有些良心,給了他這個拷問指證者的機會。
他逕自走進拘留室,上下左右的仔細看了一遍,確定並沒有什麼髒東西后,在右邊的床上坐了下來,伸出手道:“薛大警官,要不要把我拷上?”
本來他只是隨口那麼一說,誰知薛雨煙還真掏出手銬上來要拷他。
他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卻並沒多說半個字。
可就在他將被手銬加身的時候,恰好張志濤押着郭二華回來,見狀連忙阻止了薛雨煙:“不用上銬子,姜隊吩咐過不能委屈了楊兄弟。”
薛雨煙忿忿的瞪了楊樹林一眼,收起了手銬,楊樹林這才免去了被銬上的厄運。
張志濤又對楊樹林說:“委屈你了兄弟,我就在隔壁,有什麼事你大聲喊我就行。”
二人離開拘留室后把門鎖死了,屋子裏這下只剩郭二華和楊樹林。
楊樹林笑眯眯的瞥了一眼滿臉心虛畏怯的郭二華:“聽他們說,就是你誣陷我殺人?”
此時郭二華顯然已經明白了楊樹林的身份,有點怯懦的往床里縮了縮:“我可沒誣陷誰,那天晚上我本來就瞅見你了,我只是說實話,再說了,我也沒說看着你殺人了,只說瞅見你去了醫院對面那邊。”
楊樹林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他床邊:“你看清楚了,真是我?”
楊樹林對那天晚上的事記得很清楚,他在去周軒的店時,前後左右都沒有半個人影。
當時他擔心被人盯梢,曾仔細留意過四周,如果當時有人出現在能看清他長相的距離內,他怎麼可能一無所覺?是以,這郭二華如果不是憑空誣陷,就肯定是受人指使,不論是哪種情況,今天他一定要在此人的嘴裏掏出實話。
郭二華雖然心虛,可面對楊樹林這樣剛剛成年的孩子,他倒也並不怎麼害怕:“沒錯,我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你,怎麼著,你湊這麼近幹啥?想嚇唬誰啊?”
楊樹林邪異的笑了:“我不管你到底是想借這個機會立功求赦,還是收了什麼人的好處想整死我,總之今個你既然落進我手裏,就只能算你倒霉。”
郭二華聞言先是一驚,但隨即就強作鎮定:“小孩伢子,你特么嚇唬誰呢,當你二爺是白給的呢?我告訴你,再跟二爺得瑟……”
他話剛說到一半,突然被楊樹林一把掐住了脖子。
只見楊樹林手上陰氣湧出,化作絲絲縷縷黑煙散逸出來,又扭曲凝結成一條條細如小指的煙柱,紛紛向郭二華的口鼻之中鑽去。
郭二華身子一震,三角眼頓時等得像死魚一般,滿臉的驚恐。
陰氣入體,那種徹骨的冰寒讓他渾身抖個不停,想要掙扎卻發現手腳發麻根本使不上力氣,想要叫嚷,卻又只能發出一陣低沉的嗬嗬聲。
只見楊樹林獰笑着說道:“放心,老子不會這麼弄死你,你要是死了豈不是坐實了老子殺人的罪名?老子會滅了你的三魂七魄,讓你連鬼都做不成,你這具皮囊嘛,就會變成一個只會傻笑的**,到時候,我看你怎麼出庭作證!”
郭二華頓時傻眼了,嚇得不停的搖頭,死死的閉上嘴,不讓陰氣往裏鑽。
可嘴雖然閉上了,陰氣卻無孔不入,從他的鼻孔、耳孔之中不斷的滲入他體內,眨眼之間他便已經讓他渾身冰冷,只得不停的晃動腦袋求饒。
楊樹林見狀收起了陰氣,面帶獰笑的看着他:“怎麼,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
郭二華若非剛上過廁所,此時怕是早已嚇得屎尿齊流了。
“別動手,我說,我說實話!”
“實話?我又不是警察,你說不說實話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
“我翻供行不行,求你,我跟姜隊翻供,我那天沒看着你,是有人給錢讓我這麼說的。”
楊樹林聽到這話,才鬆開了手:“誰?”
“那人我也不認識,但他跟你一樣能耍這種黑煙,我是不敢不聽他的啊,真的,我……”
“你確定?”楊樹林打斷了他的話,能操縱陰氣的,不是妖邪就是陰差,難道是周軒?
“確定,百分一千的確定。但我看清楚他長什麼樣了,再看到他我肯定能認出來。”
“他長什麼樣?都跟你說了什麼?”
郭二華回想了一下說:“那天我餓得不行,身上又沒錢,就去南邊一片平房那邊翻垃圾箱,尋思撿點破爛賣點錢,沒成想翻到一件破羽絨服,上邊還帶血的,我看尋思着洗洗縫縫還能將就着穿,就想留下來着。”
“破羽絨服?是不是登山服,米黃色的?”
“對,對,就是那種帶點黃色的,短的,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登山服。”
楊樹林心裏一震,郭二華撿到的很可能就是他的那件破衣服:“衣服呢?”
“讓他給搶了。我剛翻出來還沒裝起來呢,就讓那男的給搶去了,我當時還尋思,這年頭真是不讓人活了,撿個破爛還特么有人搶,當時就想跟他急眼來着。”
“可還沒等我吱聲呢那男的就給了我一拳,把我給打的坐地上了,我爬起來想跑,可那男的渾身直冒黑煙,我沒跑多遠就讓他給追上了。他讓我幫他辦件事,我答應,他就給錢,不答應他就要我的命。我也沒轍啊,就只好答應了。”
儘管郭二華又驚又怕,說話更是顛三倒四,但楊樹林還是聽了個明白。
看來他之所以被扣上殺人嫌犯的帽子都是這個男人在搗鬼,不光是郭二華的證詞,連案發現場的那件血衣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男人?除了甄寡婦,竟然還有個男人想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