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市井學藝
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莫林東張西望，看什麼都新鮮。
剛才，夏家收到了歸雲宗的一封信，約定雙方正午時分，會登門一戰，以確定獸丹的歸屬。外院、內院亂作一團，在紛紛開始着手準備。勝者可以獲得夏家用獸丹煉製的一粒金萬丹，於是想要上場的人很多，幾乎打爆了頭。
莫林根本沒資格，也就懶得攙和。問了家丁這裏的地址，就自己上街上玩來了。
剛走到十字路口，見前面圍了很多人，裏面傳出“咚咚”敲鑼打鼓的聲音。
莫林快走幾步，擠進人群一看，一個大男孩兒正在表演單刀。熟話說，單刀看手雙刀看走，莫林第一次看人耍刀，很快就被那起伏跳躍、刀光飛舞吸引，尤其是要結束前，那男孩子使出藏頭裹腦、十字披紅的兩種刀花，莫林覺得帥呆了；最後那力劈華山更讓莫林感覺有氣吞山河的氣勢。
想自己一點招數也不會，昨晚很吃虧，莫林就如海綿一般，在心中把那套刀法重複了一遍，很快他就感覺有些地方不妥，不連貫，根本不能發揮身體的靈動性；還有些地方簡直是多餘，好看不中用……
按照昨晚的戰鬥的要求，莫林即刻將一套百餘個動作的刀術篩選出三十幾個動作。再在腦海中重複一遍，剩下十二個動作……，最後就留下了四個自己認為最簡潔實用的招數，裏面還有一招最最花哨的刀花——藏頭裹腦。
感覺收穫真大，志得意滿地擠出人群。手上一邊比劃着自己剛悟出的刀法，一邊繼續向前走。
前走十幾米，是一家飛餅檔。檔口擺着個爐子，爐子上撲着一塊冒着油煙的圓鐵板。一個光頭漢子繫着圍裙，手上正擺弄這一團面。只見他雙掌一壓，麵糰變成了一個圓形；跟着，單掌托着，不停地旋轉。旋轉中，麵餅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薄；跟紙一樣薄時，一米多大的圓餅旋轉如飛，沒有一點拱起！漢子的手掌一加力，圓餅彈起，他的手指在餅上巧妙地一撥，大圓餅就飛到了鐵板上，發出吱啦一聲。
莫林檔口看了三次，才戀戀不捨地走開。一邊走，一邊回想這漢子的動作。能保持薄餅的快速轉動，支點和力量必須恰到好處。想起昨晚上那枝緊急下墜的箭鏃，也是控制力度恰到好處的傑作。想自己一直在力量上下工夫，剛勁有餘，柔韌不足。於是，莫林對四招刀法進行修正改善。
就這樣，當走完這條街后，莫林的四招刀法終於成熟了。現在，他要找個打鐵鋪，打一柄稱手的鋼刀。
問了幾個人，在城門外找到本城最有名的武器製作坊——祥記。
“你是老闆陳阿祥？我要一把好刀。”莫林開門見山。
老闆瞥了他一眼，不耐煩地揮揮手，“這裏只有戰師的武器，不適合你的。”
“為什麼？是嫌我沒錢？”
“小哥誤解了。這裏的武器，只為四級戰氣以上者定製，否則根本駕馭不了它少則三四十斤、多則百八十斤的重量和發揮各自的屬性。”
莫林真沒想到，打造一把刀也這麼麻煩。但越是這樣，說明這裏的鑄造水準就越高。
“我只要一把無屬性的龍炎戰刀，最少三百斤重。體積不能大，易攜帶。別說你沒這個能力。”
“無屬性？三百斤？！”陳阿祥一驚，手一松，杯子就掉掉下來。
莫林腳尖一伸，墊在杯底，想起飛餅漢子的手法，腳尖微微一沉，跟着微微一彈，茶杯微微一顫，茶水一盪，杯子已經飛到了他的手中。
舉重容易，若輕就是兩回事兒了。千斤巨力應用到繡花針上，預示這莫林的境界再次提升。
把杯子若無其事地遞到陳阿祥手中，莫林道：“三百斤是不是太輕了？要不四五百斤也可以。但我不想太重，這樣體積會太大。”
“呵~~不……不輕了。”
到祥記來的顧客，都是城裏的戰氣高手，這還是頭一回這麼輕鬆地說三百斤太輕了。不禁狐疑地打量起莫林。
皮膚很白，像是很少曬過太陽的；身材不雄壯，但卻給人力量的感覺。一雙手白皙而柔韌，一個老繭也沒有，根本不像是舞刀弄棒的。細細地感知一番，仍然沒有感知到戰之氣元素活躍。
莫林一臉認真地回望着他，淡然地等着老闆確切的答覆。
陳阿祥走到兵器架前，指着一把長柄大刀，道：“此刀名為青龍偃月寒玉刀，長一米三六，重一百八十斤，千年寒鐵鍛造，冰屬性。直逼帝國歷史上的英雄——向天一百八十八斤重的烈焰戰戟，是戰器名師歐亞子巔峰之作，為一特殊的客戶打造。”
莫林走過去，瞟了一眼。伸手攥住刀桿，抄在手中，手指輕彈刀身，刀身即可發出一聲清越的龍吟之聲，好是雄壯。正得意間，一股至寒的氣息從手心鑽入身體，莫林不禁有種親切感。注目看去，刀身清韻朦朧，似有冰龍被束縛在刀身。
不知是刀身引發了莫林身上的寒氣，還是莫林的身體引發了刀身的寒氣。漸漸地，寒玉刀蒙上淡淡的霧氣，就如在地窖中那三度玄陰冰氣相仿。細較之下，這種冰寒還嫌稚嫩一點，不夠持續。
“不錯的刀！”
一股熟悉的感覺，莫林抑制不住舞一個刀花，驀然飛身而起。
霎時間，道道青光乍現，寒冽刀風將陳阿祥擠出三丈遠，他的臉上顯出驚愕之色。
他知道，這種千年寒鐵只有激發了內在至寒之氣，才會產生如此狀況。平常的戰氣師挨近刀身，就會被凍得打哆嗦，更加談不上激發寒飈了。
這說明了什麼？難道此人是冰系的高級戰氣師，而且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本身就是冰寒元身，絲毫不需要外界的冰元素了？
“雪獅狂舞！”莫林大喝一聲。
寒玉刀如飛舞的一條青龍，青霧環繞住他，連綿不斷的身影閃現，忽左忽右，忽東忽西。但是——
刀頭頭顫動間，寒氣迸射，捲起道道更強大的寒飈。令得陳阿祥不得不又退出五丈遠，一顆心跳得砰砰地震耳欲聾。
人在空中，揮刀砍向三丈外碗口粗的鐵棒。
“當”地一聲，鐵棒應聲而斷。莫林跟着一甩手，一百八十斤重的青龍偃月刀輕忽地飛向兵器架，當地一聲嵌進凹槽內，猶自發出“嗡嗡”的震音。
莫林靜靜地站在那裏，體味這剛才一招的感覺。
刀是好刀，寒氣非常契合自己被寒潮改造過的身體。遺憾的是，寒氣沒有玄陰冰氣那麼強勁，莫林有種不解渴的感覺。
陳阿祥還震驚在那一刀的神威中之時，作坊的大門走進一個二十幾歲的大漢。他一邊走，一邊喝彩：“好！兄弟好刀法！平常的一招野戰八方，經你使出，竟然有冰龍呼嘯、雪獅狂舞之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