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134
半夜,莫可妍驀的睜開眼,她輕輕的把楚子軒放在她腰間的手移開，再輕輕的起身,然後翻身穿鞋走出房間。
空間裏亮白如晝，她走到一樓客廳，從電視背後的櫥櫃的暗屜里摸出一瓶藥丸,然後走回沙發坐下，打了一杯溫水倒出一顆藥丸剛想送進口中。背後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你在幹什麼？”
莫可妍手一抖,杯子跟藥丸都掉在了地上,玻璃杯“啪”的一聲碎得四分五裂,杯里的溫水全灑在了莫可妍的腳背上。
楚子軒沖了過來,“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小心翼翼的把莫可妍抱到沙發上,半跪着把她的腳放到自己的膝上，仔細的查看。
“疼不疼？”
“不疼，水是溫的。”莫可妍不自在的動了動腳。
“別動。”楚子軒用紙巾輕輕的幫她擦乾腳背上的水跡。
“總是這樣不小心，這次幸好沒事。”楚子軒鬆了一口氣,坐到沙發上，把她抱了過來。
他總愛這樣抱着她，只要是兩人獨處，他總是不顧她的抗議非得要把她抱在他的腿上坐着。
“這是什麼？”楚子軒拿過茶几上的藥瓶，好奇的問道。
莫可妍臉色大變。
“別看”她脫口而出,想搶回藥瓶,無奈被楚子軒抱得緊緊的,根本就觸不到藥瓶。
“我看看是什麼東西,你這樣寶貝......”楚子軒邊看着瓶身上的介紹邊逗着她。
莫可妍閉了閉眼，只覺一陣心驚肉跳。
果然，楚子軒只看到一半臉色就完全陰沉了下來。他死死的捏着藥瓶，眼裏滿是陰鷙。
“你在吃避孕藥？你不想生我的孩子？”他從喉嚨里擠出這句話，看着莫可妍的目光彷彿要掐死她一般。
莫可妍僵硬着身子，嘴巴張了張，想開口解釋，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被他親眼看到，恐怕她現在說得再多，他都會當她在狡辯。
而且，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她現在是不想生小孩，如果她現在就生下孩子，那她就真的沒退路了。
楚子軒一直看着她，眼神從期盼到失望，她連解釋一句都不肯。
他推開莫可妍起身，聲音冰冷而痛恨：“就算我們已經結婚了，你還是想着離開我是嗎？否則怎麼會不想生我的小孩？”
莫可妍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暫時還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合適？莫可妍，你說啊？”楚子軒握着莫可妍的肩膀，眼神銳利而兇狠。
莫可妍被他握得一痛，眼角瞬間沁出了淚水。
楚子軒手一松，放開了她，他狠狠的踢了一腳茶几，暗恨自己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不捨得讓她難受。
楚子軒把瓶子裏的藥丸全部用腳碾碎，然後陰沉着臉樓上樓下翻箱倒櫃的翻找。
莫可妍就這樣的看着他把找出來的避孕藥全部銷毀。
“莫可妍，你不想生我的孩子，我偏偏要你生。”他眼裏滿是陰霾的撲到她身上，用力的撕開她身上的睡裙。
“楚子軒，別......別這樣......”莫可妍掙扎着，卻一不小心滾落了沙發，額頭“咚”的一聲撞在了旁邊的玻璃桌腳上，疼得她眼淚哇哇的流了下來。
楚子軒臉色大變，急忙把她抱起來放回沙發上。只見莫可妍的額頭腫起了一個大包，楚子軒心裏一痛，急急忙忙的拿出醫藥箱幫她處理起來。
莫可妍小心翼翼的偷瞄他，楚子軒嘆了一口氣，再大的怒火此時也消氣了。
“妍妍，剛剛是我不對，實在是因為我太生氣了。”他摟着她，低聲說道：“我們這一個月不避孕，如果懷了就生下來，沒有懷上那我以後都不再逼你，隨你想什麼時候生就什麼時候生，好不好？”
“真的？”
“嗯”
莫可妍想了想，點頭同意了。折騰了半晚，她實在是累得很，很快便靠着楚子軒睡著了。
楚子軒親了親她額頭，眼神晦澀莫測。
其實他也並不是急着要小孩，可他算是看明白了，沒有小孩，妍妍永遠不會定下心跟他過日子。既然如此，當然要儘快有小孩了。
於是，莫可妍接下來的一個月可謂是過得水深火熱慘無人道，每天都腰酸背疼睡眠不足的。讓她氣得咬牙切齒，心裏無數次腹誹楚子軒這廝也不怕精、盡、人、亡、鐵杵磨成針什麼的。
在楚子軒殷切的期盼下，二個月後果然讓他得償所願了。
楚子軒抱着莫可妍笑得得意張揚，多情的桃花眼綴滿了星光。
莫可妍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己的肚子，也跟着笑了起來。
她低垂着眼眸，長長的睫毛猶如兩把精緻的扇子，修長的脖頸微微彎成一抹迷人的弧度。她這副柔情似水的模樣，楚子軒很少看到，此刻不由得看呆了，不由自主的湊上去細細的琢吻。
“你很高興？”她側頭問他。
“嗯”楚子軒把她抱得更緊了些。
看到他望着自己的溫柔眼神，莫可妍感到一陣酸酸軟軟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楚子軒，我們以後好好過日子吧。”她的聲音軟軟的，眼裏升起了從沒有過的憧憬。
楚子軒沒回答，只是摟緊了她，感覺心柔得一塌糊塗。
這個女孩兒，終於開始心甘情願的留在他身邊了。
......
莫可妍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收音機里終於傳來了恢復高考的消息。
楚子軒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目光暗含愧疚。他記得她剛來楚家時，幾乎天天都在學習高中課本，現在好不容易盼到這個消息，她卻懷着身孕......
莫可妍看懂了他眼神所表達的意思，主動的說道：“我其實並不想再上一次學，以前一直盼着能恢復高考，不過是想有一個合理的理由離開天南縣。而現在，我已經嫁給了你，還有了小寶貝，當然不會再想着離開。高考不高考對我來說根本就是無所謂，就算我沒懷孕，也不想再上一次大學了。”
楚子軒扶着她坐在沙發上，給她倒了杯牛奶。
莫可妍喝到一半，像想起了什麼，說道：“明天我把我之前的那些高考習題與資料整理幾份，你幫我寄一下吧。”
以前想着自己會參加高考，所以凡是看到有關高中的課本習題與資料她都收集了，現在她用不着，就給用得着的人吧。
楚子軒挑了挑眉，“寄給誰？”
“林梨花、蔣青青、王鳳梅還有崔良政。”
“幹嘛要寄給崔良政？”楚子軒黑了臉。這可是是他情敵。
幼稚！
莫可妍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她以為有關高考的事就這樣過去了，卻沒想到有一個人會因為這個消息而專門來找她。
“妍妍？”慕瑾瑜愕然的看着莫可妍，“你，你結婚了？”
莫可妍點點頭。
“沒想到......”慕瑾瑜苦笑的喃喃自語。
莫可妍垂下眼瞼，也不搭話。
“我從林梨花那裏知道你的地址，給你帶了些高考的資料，只是不知你還需不需要......”
“謝謝。”莫可妍說道。無論她需不需要，慕瑾瑜的舉動都值得她感激。
“不用”慕瑾瑜張了張嘴，只吐出了兩個字。
昔日的情侶到了如今這地步，也只有相顧無言了。
“我該走了，你保重。”最後慕瑾瑜說道。
“你也是。”莫可妍低低的說道。
慕瑾瑜躊躇了一會終是問道：“他對你好嗎？”
莫可妍抿了抿唇，“他對我很好。”
慕瑾瑜眼眸一暗，是啊，妍妍那麼好，誰娶到她會不珍惜呢？
“如果，當初我再等一等，是不是我們的結局就會不同？”自從高考的消息傳來，慕瑾瑜腦海里整天循環着這句話，揮之不去。他最後終是問了出來
莫可妍閉了閉眼，“人生沒有如果。”
慕瑾瑜苦笑了一下，是啊，人生沒有如果。
“他就是那個慕瑾瑜？”楚子軒看似平靜的問道，實際上話里的醋意隔着老遠都能聞得到。
莫可妍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在那裏偷聽着嗎？”
這廝被拆穿了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妍妍那時那麼喜歡這個人，他不看着點怎麼行。
即使驕傲自負如楚子軒，也不得不承認慕瑾瑜並不比他遜色，他們倆個各有千秋。只是讓人氣恨的是妍妍似乎更喜歡那種溫文爾雅翩翩公子的類型，而不是自己這種俊美貴氣的。
幸好，當初他們錯過了，否則他這輩子就要孤獨終老了。楚子軒不無慶幸的想着。
不過，那個男人似乎對妍妍還是沒有放下，楚子軒想到這裏，心裏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他的妍妍那麼好，不只是他一個人慧眼識珠，他以後一定要對她更好，好到她不捨得離開她。
楚子軒如此想，也是如此做，一輩子都把莫可妍捧在手心裏寵愛。
.......
在最後的日子裏，楚子軒一天幾次的問莫可妍：“你愛我嗎？”
這個問題，他從年輕那會的清俊貴公子模樣問到變成白髮蒼蒼的俊帥老頭，這些日子，更是想起就問。
莫可妍從來沒回答過這個問題。楚子軒以為這次也不會得到答案。
“愛”她的聲音已經蒼老，沒有了年輕時的好聽，楚子軒卻覺得這是他聽到過的最動聽的聲音。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我很早以前就告訴過你，除去最初的那幾年，後來我都是心甘情願跟你在一起的。”
是了，每當他問她愛不愛他時，她都會低低的說，“我會一直留在你身邊陪着你。”
她很早之前就回答他了，是他太過患得患失，反而不敢相信。
“那麼，有多愛呢？”
“很愛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