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宮四怪

第六十七章 宮四怪

劉閃記得他們是青睞鎮上的人,那裏很貧窮,很多時候上面政策是好的,但是傳達到下面,卻變了樣,也導致在現在,還有很多貧困的地方。

“你們是青梅竹馬長大的了?”劉閃問道。

“是啊,算是青梅竹馬吧,小時候還訂過娃娃親呢。”錢鵬苦笑着說道。

“我看你們不像是出來打工的,給我感覺到像是私奔出來的。”說這句話的時候,劉閃緊緊的看着錢鵬的臉色,隨即他知道自己說的沒錯,因為錢鵬的臉色變的很難看。

“這裏沒有外人,有什麼困難和我說說,畢竟你來租了我的房子,這也是緣分,你說對不對,也許我有辦法呢。”劉閃耐心的道。

錢鵬愣愣的看着劉閃,然後眼淚就止不住的流淌了下來。

劉閃從桌子上拿起面巾紙,遞給錢鵬,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看來錢鵬心裏也是有很多故事。

錢鵬說了一聲謝謝,結果面巾紙,擦了擦眼淚,“劉哥你要聽我倆之間的事?”

劉閃伸手一笑,“我會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如果你願意說的話。”

錢鵬穩定了下情緒,“我和鄒燕從小就一起長大,我們兩家都離得很近,所以關係一直比較好,在我們鎮裏,大家都是務農的,每次春種秋收我們倆家都是互相幫忙,我們倆家正好一個男孩一個女孩,於是還給我倆定了娃娃親,那年我5歲,她4歲,後來上學的時候也是一起,我雖然大她一屆,但是我特意留級了,為了這事,還挨了我父親的一頓揍,但是我很開心,我覺得這很值得。”

說到這裏,他的語調突然又流露着一股悲傷“我以為這樣的生活能一直下去,但是直到我10歲那年,我的父親生病去世,生活一下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為了救我父親,我家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還借了不少,但是也沒能挽救我的父親,家裏的頂樑柱沒有了,生活的重擔都落在了我母親身上,我也輟學開始幫她,然後我又在14歲的時候出來打工,可以說生活就是從那時候開始,越來越難。”

劉閃點點頭,每個人的命運都是不同的,所以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公平,你托生到富人家裏,會少受很多苦,也許你的生活會一帆風順,什麼事都不需要操心,但是同樣的,你永遠也長不大。所以說窮人家孩子早當家,他們體會過很多別人不知道的苦,知道社會的百態,一旦這樣的人成熟起來,沒有被苦難的生活所打到,那麼這將是他們最寶貴的財富。

“我雖然不上學了,但是和鄒燕的聯繫並沒有斷,她後來也是在高中之後就輟學了,畢竟上大學的學費不是她家能承受起的,而且她的學習成績也不是特別好。當時我就想回來向她家提親,我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我,我們之家的關係雖然沒有挑明,但是我們都知道對方的心意。而且當年我們倆家關係都很好,我想他父親也不會有意見的,雖然我不上學了,很早就輟學,可我有信心養活她。誰知道她父親不念舊情,說只有拿出10萬元的彩禮,還要在鎮上買個房子,才能同意我們交往。在我們哪裏,這早就是一個風俗了,家家都在比彩禮,誰家要的少就把姑娘嫁出去,是很丟人的一件事。可我哪有錢啊,我和我媽媽兩個人這些年省吃儉用也才剛還清之前的那些債務。於是我就被趕了出來。今年年初的時候,他家給他找了一門親事,那人是我們鎮上一個惡霸的兒子,他家比較有錢,能給的起禮金,還能買的起房子,甚至還有車,但是那個人本身就行為不端正,他兒子更是有樣學樣,吃喝嫖賭沒有一個不會的,在我們鎮上禍害過的女孩子和良家婦女不知道有多少人,大家都是顧慮他的惡名,才有很多人忍氣吞聲沒有報警,有性格剛烈的,報警之後自己家就會挨砸,還會受到威脅。”一口氣說了這麼多,錢鵬停頓了一下,看着劉閃,“這是不是一個很老套的故事,但是卻真的發生在我們身上。”

劉閃默默的點點頭,“那鄒燕就和你私奔出來了?”

“這個婚事她沒有辦法拒絕了,家裏連對方的禮金都收了,就等着正日子過門了。但是那個惡霸,他兒子根本給不了鄒燕正常的幸福生活,他父親只是想找個乾淨的好女孩,來給自己家傳宗接代。”錢鵬情緒比較激動。

“那鄒燕是心甘情願和你出來的么?”劉閃問,這個問題很關鍵。

“嗯,是的,她也知道男方家是什麼樣的人家,自己去了之後根本沒有什麼希望,是她主動找的我,要和我一起走。”錢鵬說道。

“那你們考慮過以後么?鄒燕家都已經收了對方的彩禮,而且對方還不是什麼善良人家,你們這自己出來了,是不用管了,那鄒燕家怎麼辦?對方上門要人的話,該怎麼和對方交代呢?”劉閃問出來了錢鵬最不想面對的問題。

“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吧,不行就把彩禮退回去了,現在這法制社會,還能鬧的大家都知道么?那他家也會沒面子的。”錢鵬唯唯諾諾的道。

“之前你也說過了,對方是你們鎮上的惡霸,名聲很不好,而且還很有關係,他們豈能吃這個啞巴虧?再說想要報復的話,有很多方式的,你們這樣的行為太冒失了,也太自私了。”劉閃嚴肅的道。

錢鵬臉色蒼白,這個問題是他們特意忽略的,不想去想起來,就怕他們會控制不住擔心,想要回去看看,但是他們一直強忍住,手機也不開機,就想安靜過完最後的生活。

劉閃繼續問道“那你們以後是什麼打算?說句實話,我聽小匡和我說,聽到你們說起過殉情,不知道這事是不是你們以後的最終打算呢?”

錢鵬一下子就靠在了沙發上,雙手捂住臉,眼淚又流了出來。

看到這樣,劉閃知道了,殉情真的是這一對情侶以後的打算,他們也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回去就要被分開,而且還沒有雙方父母的支持,出來則名不正言不順,還沒有多少錢,這讓這對情侶對生活充滿了絕望。

唉,如果不是對生活充滿了絕望,沒有人會想到這個的,這件事自己既然遇到了,怎麼能眼睜睜看着發生。

“你們如果真的選擇了那種做法,就太混蛋了,你們的一切都是父母給的,他們養大你們也不容易,眼看着快到了享福,你們回報父母的時候,卻要自殺?你父親在地下知道你這想法,說不定會氣的活過來,扇你兩個耳光。”劉閃字字直指錢鵬內心,猛病還需猛葯醫,不讓他徹底醒悟過來,他以後再有這個想法,身邊沒有人勸導他,他還是會走上這條路的。

錢鵬眼淚順着手掌的縫隙流淌下來,泣不成聲,他太累了,生活的重擔過早的壓在了他的身上,很多同齡人,還在父母的庇護下過着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就要輟學下來,早早的來到社會上去賺錢,和自己心心相印的女朋友,自己還娶不起,他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頭髮過早花白,身子被生活壓的佝僂的媽媽,他心裏難受的不得了。

劉閃看見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拍了拍錢鵬的肩膀,“你是要懦弱的去自殺,還是堅強的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去面對生活中那些狂風暴雨,然後在那些困難當中磨練出自己,給你心愛的那人幸福的生活,給你母親無憂無慮的晚年生活呢?”

錢鵬抬起頭,看着劉閃,雖然滿臉的淚水使得他看是來狼狽不已,但是劉閃看得出來,錢鵬的目光中少了很多懦弱,和絕望,多了一份堅定和決心。

這才對么,要不自己的一番話可就對牛彈琴了,劉閃說道:“趕緊去洗手間洗漱下,別一會他們兩個人回來了,看到你哭過,還以為我對你做什麼了呢,感覺怪怪的。”

錢鵬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好意思劉哥,我就是心裏太苦,太壓抑了。”

劉閃體諒的點點頭,突然想起一件事問道:“你們鎮上的那個惡霸,到底有什麼勢力啊?難道黑白兩道通吃?這麼囂張,都沒有人管他么?”

錢鵬聽到劉閃說起這個人,頓時恨的咬牙切齒,“他就是一個大流氓,很有能力,無論是政府人還是混社會的,都和他稱兄道弟,很多事情有人高了上去,但是他卻一點事都沒有,到底他有什麼背景,沒人知道。”

“他叫什麼啊?改天我打聽打聽。”劉閃也對這個人好奇起來。

“叫什麼我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宮,和他關係不錯的叫他宮四爺,像我們這些恨他的人,背地裏都叫他宮四怪。”

媽的,弄了半天這傢伙姓宮啊,那為什麼這麼囂張就不奇怪了,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就是不知道這個人和宮家到底是什麼關係,想來也是遠方親戚吧。

想到這,劉閃又問道,“宮四怪?為什麼這麼叫他?他有哪四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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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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