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羨慕普通人家的幸福

第九章 羨慕普通人家的幸福

接下來行動起來的是媒體.他們的無孔不入以及嗅覺靈敏讓鄭秘書頗為頭痛.當下最棘手的就是:李恩厚怎麼才能安靜的離開醫院.

病後的李恩厚身體虛弱.再加上畢竟不年輕了.所以拄着拐蹣跚出院的樣子絕對不能讓媒體看到.

為了躲避媒體.李恩厚使出了慣用的手段.他先是讓司機開着自己的座駕帶着保安車隊浩浩蕩蕩的離開醫院.一大波媒體尾隨而去;然後李恩厚又派出一個身形與自己很相像的人遮遮掩掩的離開病房.這樣又帶走了一波媒體.

經過這一番折騰.醫院外面的可疑車輛只剩下一輛了.

這是一輛墨色越野車.鑲着灰玻.看不到裏面的情況.但據保鏢觀察.李恩厚進醫院不久.這輛車就出現在這裏.並且裏面一直都沒有下來人.可見.裏面一直有人..這是狗仔的一貫做法.他們是最擅長蹲守的.

鄭秘書感覺腦袋有點大.看來車上的人是察覺到什麼了.所以才一直留守在這裏.這可太麻煩了.前面被騙走的那幾波媒體很快就會發現上當受騙的.他們馬上就會回來.必須在他們回來之前離開醫院.可是..

時間緊急.鄭秘書決定親自會一會越野車上的這個"狗仔".他敲了敲車門.車門打開了.鄭秘書鬆了口氣..裏面坐着李松.

李恩厚終於安安靜靜的離開了醫院.鄭秘書這才顧得上問李松:"既然來看望爸爸的病情.為什麼不讓爸爸知道."

李松冷冷地說:"知道他沒事就可以了.我走了."

很顯然這是逐客令.讓鄭秘書下車.

但鄭秘書還有話說:"其實.你爸爸也在等你來.他在病床上對我說.即使貴為首富.但他的人生也是失敗的.因為.現在.病床前沒有一兒半女.他很羨慕那些兒女和睦的普通人家.."

李松面向窗外.微顰了眉頭.

鄭秘書言辭懇切:"松.去見見你爸爸吧.你有幾年沒見過他了.."

"鄭叔叔."李松突然打斷了他."你剛才見到我時.沒感覺到很吃驚嗎."

"呃..確實吃驚.沒想到你會來.."

"我說的不是這個."李松摸了摸自己的頭髮."我把頭髮剪短了.我剪髮之後你從來沒見過我.你的印象之中.我一直是長發.今天你看到我.並沒有吃驚的表現.這是不是很奇怪.難道我剪髮之後.你見過我的..照片."

鄭秘書有些慌亂.

李松輕蔑的一笑:"看來.你是在照片上見到我了..偷拍的照片.果然.李恩厚依然在監視我.而且.依然是用偷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他除了監視我.也用這種方法在監視媽媽吧."

鄭秘書張口無言.

李松長嘆一聲:"還有.剛才.我旁邊都是狗仔的車.他們都被李恩厚的調虎離山計給騙走了.我卻一直沒走.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鄭秘書愕然.

"他的這些招數騙不了我.我太了解他了.你問我要不要去見他一面.還是算了吧.我的每時每刻都在他的監視下.見不見還有什麼意義."

李松啟動引擎.然後瞟了一眼冷汗涔涔的鄭秘書.意思是:你還不下車嗎.

鄭秘書突然叫了一聲:"等等."然後他在公文包里翻找起來."既然你知道李先生一直在監視你的媽媽.那麼.你想不想看看他都拍到了什麼."

這回錯愕的是李松.

鄭秘書拿出幾張照片.一一遞在李松的面前.照片上.陳美鳳在與段志城在喝茶.陳美鳳上了段志城的車.陳美鳳的車從段氏雙塔的停車庫中開出來..

看着這些照片.李松的手微微的顫抖.

"松.有句話叫高處不勝寒.你爸爸每天要應對無數的敵人.有形的.無形的.但這些都不足以讓他懼怕.對他來說.最大的敵人是來自他身邊的人.一旦他曾經最親近的人變成了他的敵人.那是最可怕的.現在.你媽媽就成為了這樣的一個人."

"這不可能."李松狐疑的眼睛瞪着鄭秘書.

"這是真的.松.你媽媽一直在找機會想要和段志城聯手.她是你爸爸最懼怕的一個敵人.她甚至可以置你爸爸於死地.知道李森為什麼離開港城嗎."

李松的眼中又多了困惑.

"李森與你媽媽達成了協議:她按照你媽媽的意願離開港城.換來你媽媽不再插手你爸爸的事.現在李森遵守了諾言.但.你媽媽顯然是失信了.她還在和段志城接觸."

李松的眼神已經難以形容了.他抓起這些照片摔在鄭秘書的身上.然後在唇齒間擠出了三個字:"你..下車."

鄭秘書抱着一堆照片被推下車.然後看着這輛黑色越野車瞬間加速.絕塵而去.

港城.陳宅.

李松推開紅漆大門.院子裏空空蕩蕩.

小的時候李松經常來這裏玩耍.有的時候還會帶着李森.這裏的迴廊適合捉迷藏.這裏的假山適合攀爬.但如今.山石傾圮.荷池殘敗.諾大的一座園林.了無生氣.

有多少年沒來過這裏了.李松已經不記得了.他憑記憶找到正堂.然後繞過屏障.後面是木質的樓梯.拾級而上.就是陳美鳳的卧房了.

卧室的門虛掩着.李松輕輕的推開.看到的是埋頭在一堆文件中的陳美鳳.

陳美鳳顯然還未梳洗.她穿着睡衣.正對着一份報表凝神苦思.李松推門的聲音驚動了她.她猛一抬頭.看到了久未謀面的兒子.

陳美鳳都不記得上次見到兒子是什麼時候了.如今兒子剪了長發神清氣爽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讓陳美鳳激動莫名.她直直的向兒子撲去.嘴裏呢喃着:"松.你總算來了.."

眼前的陳美鳳已經儼然是一個老太婆了.她頭髮蓬亂雙眼紅腫.微張着雙臂向自己撲來.李松身子一側.躲了過去.他直接走向那堆文件.拿起那張報表.這是李恩厚旗下集團公司的財務報表.

李松將報表拋在一邊.然後拿起旁邊陳美鳳的手機.翻出通話記錄.最近的三個電話都是段志城的.再看信息記錄.與段志城之間的短訊都是有關這些財務報表.

慢慢的放下手機.李松幾乎要仰天長嘆了.他背對着陳美鳳:"你不是天天吃齋念佛嗎.原來你就是這樣吃齋念佛的."

"松.你要理解媽媽."

李松猛地回過頭來:"你要我怎麼理解你.段志城心狠手辣.你和他聯手.是想要置李恩厚於死地.現在你和李恩厚是鷸蚌相爭.他段志城趁機漁翁得利.難道這個道理你不懂.而且.你和李恩厚生活了二十多年.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的夫妻情分."

陳美鳳囁嚅了:"可是..媽媽是為你好."

"為我好.你整垮了李恩厚.對我有什麼好處."

"可是.李恩厚那樣對待你..他剝奪了你的經營權.."

李松不禁搖頭了:"我沒想到你的見識這麼短淺.即使他暫時剝奪了我的經營權.我也終究還是他的合法繼承人.你把他弄垮了.也就等於是把我弄垮了.難道你真的不懂."

陳美鳳無言以對.她一雙渾濁的眼睛直盯着李松.彷彿李松是個陌生人一樣.

這個兒子確實陌生了.當年他那麼的心疼媽媽.當陳美鳳在他的面前哭訴李恩厚的種種不是的時候.他會用稚嫩的雙臂抱住媽媽.輕拍媽媽的後背.說:"不要怕.我來保護你."

現在.他長大了.眼神變得冷漠了.他指着手機里的通話記錄直盯着自己問:"你在被人利用.你怎麼能玩得過他段志城.你會被他給生吞活剝.最後連骨頭都不剩."

陳美鳳終於崩潰了.她放聲大哭:"只要能摧毀李恩厚.我管他是不是被利用.我就是要看着他垮台.他氣死我父親.在外面養女人.還把孩子帶回來.他李恩厚欺人太甚.松.你就眼睜睜看着媽媽被欺負成這樣."

望着眼前蓬頭散發、滿臉淚痕、歇斯底里的陳美鳳.李松深嘆了一口氣.他走過去.拉起她的手.送她坐在床上.

李松屈單膝跪在陳美鳳的腳下.為她擦去眼淚.整理頭髮.整理衣衫.陳美鳳漸漸平息下來.

李松跪在陳美鳳面前.手放在她的膝上:

.."不要在我面前哭訴了.我怕看到你這幅樣子.所以才躲着不見你的.

..作個聰明的女人.李恩厚背叛你.你本應是被同情的一方.但你用這種摧毀一切的方式來報復他.最終.你只會成為被痛恨被咒罵的對象.甚至連我都會痛恨你.

..活出你自己的樣子來.不要像個怨婦.去趟美容院.找人來打掃這座園子.重新回到太太團.告訴你的那些姐妹們.你的兒子重出江湖了.他是你最大的靠山.沒人敢小瞧你的.

..如果你再一意孤行.我會站起來公然反對你."

然後.李松去找來了碎紙機.將那些文件一張一張的粉碎.

然後.李松又掏出自己的手機.把那幾條短訊截取下來.

然後.李松將窗子打開.清新的空氣拂面而來.

這是一扇小巧精緻的透花窗.木質的窗框就彷彿是一個畫框.窗外的垂柳碧水就是一副天然的圖畫.雖有些殘敗.但生機還在.

走出陳宅.李松感覺冷汗涔涔.他下意識地掏出電話.拔了池一心的號碼.但是電話那邊無人接聽.再拔.那邊仍然無人接聽.再拔.仍然不接..

電話的那端.池一心盤腿坐在書房的地毯上.手機舉在面前.聽着鈴聲一遍一遍的響着..這鈴聲.又讓她回到了那一天.幽閉在小小的機艙里.每次回憶.都恐懼而寒心.

港城.段宅.

李松的來訪是段子文始料未及的.雖然這倆人都名列"港城四少"之中.但他們幾乎從未有過私下裏的正式謀面.

李松的短髮形象讓段子文有些吃驚.因為一直以來.李松的長發幾乎成為了他的標誌.

這邊段子文裹着毛毯.腫着眼睛紅着鼻頭出現.也讓李松吃了一驚.

段子文縮在沙發里.把毛毯緊緊裹在身上.然後鼻音很重的說了句:"重感冒."

李松在唇齒之間擠出了一聲"切".然後回身坐在了沙發的另一角:"真不明白.李森當初居然會選擇和你訂婚."

段子文反唇相譏:"你不提.我都忘了.原來李森還有你這個哥哥."

李松不理他的嘲諷:"告訴我.和李森是怎麼回事.當初為什麼訂婚.后來又為什麼解除婚約.外面有很多的猜測,我想聽聽你這個當事人的解釋!"

段子文依舊眉毛輕挑:"從不食人間煙火的李大公子.怎麼突然關心起這些凡俗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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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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